「我買,我買!」鄭芝龍從他的座位上站了起來,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了,生怕晚了得不到一樣,這不是天上掉餡餅麼。要知道能得到世間僅有的三艘鄭和寶船之一,這可不是尋常的事,尤其是鄭芝龍對鄭和寶船簡直就是情有獨鍾,雖然伊麗莎白級有諸多優點,可是單從氣勢上鄭和寶船無人可及。更重要的是其龐大而恐怖的火力以及驚人的排水量,任何一項優勢都可以讓人矚目,試問鄭芝龍如何不眼饞,所以一聽說我要賣鄭和寶船立刻響應,連價錢是多少都不問。
對於鄭和寶船我是如同雞肋,當真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可以說是我一時衝動的產物,雖然鄭和寶船有很多優點,但是其也有致命的缺點,那就是體積過於龐大,目標太大容易遭受攻擊。一艘鄭和寶船至少要配上4艘以上的伊麗莎白級戰艦才能安全的在海上航行,有些類似於現代的航空母艦,但是他還不如航空母艦,至少航母依靠飛機具有遠程打擊能力,而寶船艦載火炮的射程和伊麗莎白級一樣,除了炮位多以外,在機動能力及抗打擊能力上都有著致命傷。這樣的巨型戰艦朝鮮有一艘兩艘就夠了,沒有必要要第三艘,即然造出來了,趁著現在有機會不賣掉還等什麼,難得有這樣的買家。
鄭芝龍只看到鄭和寶船光彩的一面,由於沒有親自駕駛並且指揮作戰所以並不知道底細,既然他要買,並且不是我逼著他買的,我自然樂意成交,於是第三艘鄭和寶船以800萬兩的價格成交,當晚為了這單巨大的軍火生意我設宴款待眾人。可沒想到第二天鄭芝龍就苦著臉來找我了。
「李大人,您當初賣我戰艦的時候可沒說不配備火炮啊!沒有火炮我買的那些船期不是成了一堆擺設。」
「鄭兄,你也沒說要火炮啊,造船和造炮完全歸兩家軍工廠,自然是分開的了,那價錢可是造船廠開出來的,要不是看在您是盟友又是森兒的父親的關係我才不會出賣的,要知道現在朝鮮海域越來越大,自己還不夠用呢,您要是嫌貴大可以不要,海軍那邊還怪我將戰艦賣給你呢,尤其是鄭和寶船。」
「這個,李大人火炮的價格是否可以便宜一些,一門5萬兩,我這一買就得300餘門,那可是1500萬兩銀子,怎麼比買船還貴啊!」鄭芝龍才明白過味來。
「哈哈,鄭兄這很正常啊,就是我的軍隊也是按照這樣的過程從這些軍工廠進行採購的,要不怎麼說仗難打呢,你想想啊,有這樣的武器我為何一直未打到關內,那是打不起啊,打一次仗少說也得千八百萬兩的銀子,小弟我哪裡敢打啊!」聽我這樣苦窮,鄭芝龍半信半疑,我繼續訴苦道:
「鄭兄有所不知,這朝鮮現在什麼都貴,尤其是造船的木料以及鑄炮的精鐵,都要靠從中原以及遼東運,這一來一往的費用鄭兄自然知道是多少,這些錢真是化得冤枉,要是我有一處靠近南方的基地,我就可以在那裡直接建造戰艦,那還用像現在這樣。」
「李大人說的也是,只是這銀子……」鄭芝龍十分為難的道。
「這個好辦,我命令下去先給鄭兄你的戰艦裝備上,至於我自己的戰艦左右近來也沒有什麼戰事,可一緩一緩的麼!就是銀兩麼也好說,我知道鄭兄現在急於對付劉香,自然是先讓鄭兄將戰艦開會去,相信鄭兄也不會差這幾個小錢吧!」對我如此深明大義鄭芝龍自然是十分感動。但是那畢竟是將近2500萬兩的銀子,他鄭芝龍就是再富有這錢還是不好辦,當初他就怕晚了弄不到戰艦才一口答應,再說也沒有料到我有這樣一個大坑等著他。
我自然是不怕他不給,別忘了他兒子可是在我手裡,自從昨天和鄭森見面以後,鄭芝龍對這個兒子簡直是喜愛的無以復加,為了這點銀子丟了兒子自然是不划算。我翹著二郎腿,在那裡吃著鄧希晨給我從呂宋帶來的熱帶乾果,一幅悠哉悠哉的樣子,看著鄭芝龍在那裡冒汗。
「這樣吧鄭兄,我看你對這些戰艦如此著意,再說大明朝也不可能為這些戰艦出錢,肯定是自家掏腰包,咱們想一個折中的辦法如何?」我是再循循善導一步步把鄭芝龍引到我的套子裡。
「什麼辦法,李大人請說!」鄭芝龍已經有些焦急了,對於我的辦法充滿期待。
「我聽說劉香盤踞在南海的島嶼上,其中以瓊州為主,我願意出兵幫助鄭兄對付劉香,但是希望在瓊州建立一家大的造船廠,我聽說瓊州的木料十分堅固,是造船的上好材料,如此一來自然可以降低一些銀錢,那麼賣給鄭兄的戰艦也就可以便宜一些了。並且今後鄧兄若是有所需要也可以直接向那裡的造船上要求,由他們為你建造戰艦。」
一步一步地我終於露出了狐狸尾巴,而這時不管他鄭芝龍同不同意,我插手染指瓊州(海南島)的意圖已經十分明顯,以我的實力就是不和他說也沒什麼不可以的,此時說了並且給了他便宜,他自然要掂量一下。
鄭芝龍不是傻子,相反的他十分精明,否則也不會如此年輕就創下這樣的家底,對於我的話很可能他一直就在考量,只是不說不問,等我自動說出來。
「李大人這麼想自然是再好不過了,不過瓊州多瘴氣,島上住民野蠻蒙昧,恐怕不是一個好去處。」作為鄭芝龍他自然不希望我將手插到他的身側,呂宋被攻下出乎他的意外,讓他多少有些措手不及,現在若是海南也被我便向佔領那麼通往印度洋的通道幾乎就被我封死了,全憑海上貿易獲益的鄭氏恐怕今後就要受制於我。
「那哪裡好呢,台灣也不錯,可惜被荷蘭人佔了,我看不如我派兵將它打下來在那裡造船肯定也不錯,聽說台灣氣候宜人,物產豐富,鄭兄早年也在那裡經營過,不知是否給我一些好的建議呢!」
一聽這話,鄭芝龍勃然變色,若是我得了台灣那等於直接卡住了他的喉嚨,他還有何縱深可言,更別說是繼續發展了。
「李大人真是喜歡開玩笑,當初顏思齊顏大哥將台灣交給我,鄭某無能讓荷蘭人佔領,但是鄭某就是死也要將台灣奪回,以慰顏大哥在天之靈,李大人這樣做不是陷我以不義麼!」鄭芝龍這樣說已經等於變相的告訴我,台灣是他的水也不可以染指。
「原來是這樣啊,得罪得罪,不知者不怪,還望鄭兄見諒,既然是這樣,我看我還是到瓊州去造船吧!」說著我自嘲的大笑道,就是在告訴鄭芝龍這兩個地方我必取其一,讓他看著辦吧。鄭芝龍也聽出了我的話中之音,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左右已經這樣了,給不給都讓人惦記,還不如將瓊州這個便宜人情送出去,討個皆大歡喜,鄭芝龍在心中衡量一帆後還是認為台灣的軍事意義更加重要,所以最後答應我在瓊州建廠,但是他還是拒絕了我派兵幫助他的「好意」,決定戰艦裝備之後就回閩粵,由自己動手解決劉香。
……自從鄭芝龍從顏思齊手中接過台灣後,他可就是真沒少往台灣投資。當時正值天啟六至七年(1626∼1627年),閩南發生嚴重旱災,遍野赤土,許多村落連草根樹皮都被吃盡。鄭芝龍就是利用這個機會,自率船隊襲擊福建漳浦,劫掠金門、中左所(今廈門)和廣東靖海、甲子等地,不久又回師福建,再犯廈門,襲銅山(東山),陷舊鎮,擊敗金門游擊盧毓英、福建總兵官俞咨皋的進剿,縱橫東南海上,聲勢所向披靡,使得官兵疲於奔命,莫可奈何。奔襲中,鄭芝龍等還招撫了泉州饑民數萬人赴台拓墾,沿海饑民及無業者競往投靠,這一仗鄭芝龍不但打敗官兵還擊敗了當時在海上自己最大的對手許心素,使廈門從此成為鄭氏的地盤,勢力日益強盛,官兵不能敵,也代表著泉州幫勢力的興起。
鄭芝龍海上勢力的日益擴張強盛當然會引起明朝統治者的恐懼,雖多次派兵追剿,但均失敗。明政府既無力剿滅鄭芝龍,又為了利用這支海上勢力與荷蘭人抗衡,鎮壓其他「海盜」,只好對鄭芝龍施行綏撫。
天啟七年(1627年),明廷起用曾經擔任泉州知府的蔡善繼任泉州巡海道,對鄭芝龍進行招撫。鄭芝龍率眾到了泉州,見到了蔡善繼。鄭芝龍之弟鄭芝虎、鄭芝豹在會見後,認為朝廷沒有誠意,於是鼓動鄭芝龍等馬上離開泉州,重新過起海上稱雄的生活,這次招安也就以失敗告終。
隨著崇禎皇帝的即位,他通過我的經典登陸戰認識到了海軍的重要,可是這時他能用的海軍已經少的可憐,所以將主意打在鄭芝龍這支當時沿海最龐大的實力上,所以立即於崇禎元年(1628年)七月招撫鄭芝龍。鄭芝龍這此看準了機會表示以「剪除夷寇、剿平諸盜」為己任,九月就撫於福建巡撫熊文燦,率部降明,詔授海防游擊,任「五虎游擊將軍」,離開他多年經營的海上貿易根據地台灣,坐鎮閩海。而此時,鄭芝龍有部眾3萬餘人,船隻千餘艘,由此可見他真正發家是在台灣,所以自然不容我染指了。
那時崇禎元年(1628年),閩南又遭大旱,饑民甚眾,鄭芝龍在熊文燦支援下,再度招納漳、泉災民數萬人,「人給銀三兩,三人給牛一頭」,用海船運到台灣墾荒定居,這在台灣歷史上也是規模最大的一次移民,所以此時台灣雖被荷蘭人佔領,但是那些移民還在,鄭芝龍如何肯讓我去台灣他的老巢呢。
如今雙方既然有這義項,自然是早早談妥,儘管鄭芝龍不斷的壓價,可是我還是堅持「原則」,鄭芝龍心急最後只能答應,希望我盡快給他裝備,好回去對付劉香。這一折騰時間就又進入隆冬,正好趕上季風,鄭芝龍不再猶豫帶上裝備好的戰艦辭別妻兒向自己的老巢福建出發。
在回返的途中,鄭芝龍與劉香的船隊在福州附近遭遇,發生了血戰,一艘鄭和寶船以及四艘伊麗莎白級戰艦(三艘為剛剛購買,一艘是上次送他的)本該是應該佔有優勢的,可是由於缺少船員(大多數船員是在朝鮮以及山東新招募的),再加鄭和寶船和伊麗莎白級戰艦第一次協同配合作戰,經驗不足,結果鄭芝龍沒有討到任何便宜,這一戰從早上打到傍晚,雙方各死傷數百人。鄭芝龍弟弟鄭芝虎在身上兩處負傷的情況下,衝入敵陣,被劉香的人用四爪錨和鐵鏈纏住,幾乎不能脫身,後來是部下拚死救出,而劉香本人在鄭氏水軍的援軍到來前則已經向南逃逸而去。
四艘伊麗莎白級戰艦,三艘輕傷,一艘重傷,鄭和寶船也破損不少,這讓鄭芝龍十分鬱悶,然而更鬱悶的還在後面。第二年春天新任荷蘭台灣長官普特曼斯(HansPutmans)為迫使明朝開放貿易,企圖用武力強佔大陸沿海,結果在劉香的幫助下,不宣而戰,派出8艘戰艦,對剛剛追剿劉香回到廈門沒有戒備的鄭芝龍部和明朝官兵發動突襲。擊沉、燒燬和弄沉港內鄭芝龍和明朝官兵的二十幾艘戰船,鄭和寶船再次負傷,不過這次損失可是不小,不光鄭和寶船,就是連伊麗莎白級戰艦也有一艘在海戰中沉沒,讓鄭芝龍心痛不已,同樣也讓他看到了鄭和寶船的缺陷。
明朝的廈門官員在駐軍遭到荷蘭人痛擊後,採取了息事寧人的態度,找人與荷蘭人疏通,表示願意通知廈門、金門、烈嶼、鼓浪嶼及附近各島的百姓送上二十五頭牛、二十五隻豬和一百隻雞,希望荷蘭人不要再傷害百姓,使他們可以繼續安心耕種。荷蘭人嘴上答應可是實際上卻是在積聚力量,並同劉香部聯繫,果然到了3月,普特曼斯與劉香在台灣的大員匯合,準備再度偷襲福建的鄭芝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