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已經來到皇太極的舊址,自從他繼承汗位以來這裡已經空了下來,如今正好給老丈人落腳。眾人在大門前下馬難免要「瞻仰」一下,和剛剛經過的我的宅子比明顯的遜色了,還好皇太極這時住進了皇宮,否則還不霸佔我的宅院才怪。
進了正堂眾人落座,一概女眷則到內堂休息去了,只有我們幾個男人坐在那裡聊天。
「賢婿,上次你送給我的那個望遠鏡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東西可真是個寶貝,喀喇沁部的台吉布爾喀圖到我那裡做客看到這東西,居然要出一萬兩銀子,我死活是沒答應,不過我倒是答應他這次見到你向你再要一個。」寨桑厚著臉皮說道,我這個老丈人啊,怎麼這麼貪啊,都已經白送他二十萬兩了,又惦記起我的望遠鏡了,我也為難,這望遠鏡屬於軍品,是受限制的,私下裡我賣給那些貝勒大臣算不得違規,畢竟沒出了遼東,可這次寨桑索要是要拿到蒙古的,這個我可就拿不準了,於是向皇太極望去,看他怎麼說。
皇太極倒是很爽快,說道。「台吉布爾喀圖也不是外人,既然是他要先生就贈予一部又如何,只是此事下不為例,您下次不要再答應誰了,這東西落到明軍手裡可不是好事。」
「那是,那是,還是大汗慷慨。」寨桑恭維道,把我才是物主這件事丟在腦後,就這樣短短的一次迎親會面,我折損了近二十萬兩銀子,至於寨桑說要買我的那二百劑「偉哥」,我根本就沒做要錢的指望,再說以寨桑的這種個性他能給我錢才怪呢,想到這裡我實在坐不住了,在坐下去還不知道要從我身上搜刮走什麼呢,這兩個傢伙遇到一起,我倒霉是一定的了,老天爺啊,怎麼能讓我又這樣的親戚呢。想到這裡我連忙起身告辭,推脫是老丈人一路遠來,舟車勞頓,不忍打擾之類的,灰溜溜的夾著尾巴跑回自己的宅邸。
雖然被人大敲竹槓,但是我還是挺高興的,海蘭珠絕對是個美女,開朗活潑,這樣將來日子過的才有滋味,我可是從現代來的,最害怕的就是找一個什麼三從四德的女人,那豈不是鬱悶死,相反的只有像海蘭珠這樣的才能玩到一起去,不覺間我就想到她那豐滿胴體,傲然的雙峰,魔鬼般的臉蛋,真是讓人垂涎欲滴啊。快了,快了再有三天就能娶到這個美女了。
壓下心中的騷動,我開始盤算今天的買賣到底賠了沒有,望遠鏡不必說,那只是個死物,一萬兩銀子也沒什麼,現在我研究所的工匠對於望遠鏡的製作工藝已經大加改進,製作起來不再那麼費力了,這源於我在研究所內統一了度量衡,並且仿照流水線的做法讓這些人分工合作而不是自己一個人打造。但暫時我不想擴大望遠鏡的生產規模,相反的我讓他們大量生產顯微鏡,並且以極低廉的價格賣入關內,隨著顯微鏡賣出還附贈使用說明和杏林書院在微觀世界研究的一些進展,希望以此引導關內醫學的研究和發展。
「偉哥」現在看來市場不是很景氣了,一方面是因為這藥確實有固本培源的作用,長期使用對男人益處不小,所以很多人都見了成效,停止用藥後效果也不錯,所以這樣無疑的丟失了一部分顧客,另一方面就是遼東的市場太小,「偉哥」屬於奢侈品,只適合上層社會使用,而女真的貴族並不很多,這就先天的決定了它在遼東無法發展壯大。蒙古和遼東的情況差不多,給寨桑六百劑差不多夠他買半年以上的了,見效益要半年以後,真正廣闊市場的關內,這時據說關內的人口有一億五千多萬,這是一個多麼龐大的數目啊,即使以萬分之一算,我的顧客群也能達到上萬,而且這東西是消耗品,倒時的收入真是難以估計。只是收入這些金銀很難在遼東消費,女真人剛剛從奴隸社會過渡而來,奴隸色彩還非常嚴重,很多時候都是以物易物,生產力也不發達,確切的說自由民很少,儘管皇太極已經開始廢除這種奴隸制度,但是見效的仍然很慢,這就決定了遼東市場的狹小,生產力低下。所以女真更多的時候不是想著勞作生產,而是劫掠,這樣的方式來的很快,但是消耗的也快,所以就不得不週而復始的進行這種重複性的劫掠,如今又被袁崇煥擋在關外,是以遇到了極大的困難,才將目標投向朝鮮。然而這也不是長久之計,這種方式無異於涸澤而漁,終究會有枯竭的那一天。
農耕文明就是有這樣的弊端,自給自足,商品的流通範圍很小,中國2000年的皇權專制制度就是建立在這樣自給自足的小農自然經濟基礎上的。在自然經濟的生產方式條件下,社會成員間的相互依賴性小,人們自覺結成社會契約來調節人們關係的願望小,所以顯得比較自私,這既不利於商品經濟的發展,更阻礙了我賺錢的大計,可有什麼辦法呢,關內巨大的市場已經被袁崇煥擋住,即使突破了山海關,在沒能改變女真人的生產方式之前,這不過是歷史的重演,又是一場悲劇,與國家民族不會有任何好處。看來現在一切的希望都放在朝鮮了,這個即將新興的市場。
從地圖上看朝鮮三面臨海,是發展海上貿易的最佳地點,現代社會中韓國的迅速崛起就是一個最好的例證。另外它和山東遙遙相對,這樣貨物可以不經過山海關直接到達內地,沿海至江浙這個目前中國最富裕的地區。
臘八是個好日子,這天是我婚禮的正日,由於身在關外,又居了漢軍統領的高位,所以婚禮極為隆重,至於婚禮的過程則全部按照女真的習俗操辦需持續3天。第一天為殺豬,作殺豬、宰雞、借餐具、打帳棚等準備工作。第二天為亮轎或走轎,午後抬花轎近處繞一圈、接待送妝奩的客人,新郎上墳祭祖。(這些步驟已經完成,至於祖墳,呵呵,還是免了吧,我哪知道祖墳在哪裡,餘人也都「明白」,難不成殺入關內祭祖麼,所以這一項改作由我做東在府中宴請賓客,眾人都知道我是現今的大財主,所以全部聚集到我的府邸來大吃特吃,更過分的是書院的師生正好放寒假,於是沒有回家的人也都聚集過來,這些傢伙簡直就是吃冤家一樣,在我這裡肥吃肥喝,直鬧到半夜還不算,竟然公然的住進了我的新宅,那可是我為娘家人準備的,一個個喝的爛醉如泥。轟又轟不走,只好隨他們去了,我也有些微醉,漫步在偌大的宅院中,突然一下子覺得自己失落了,找不到自己,這可能就是別人所說的婚前恐懼症吧,我的確有些害怕。結婚是什麼概念,我突然茫然了,於是在婚禮正日的前一天夜裡我無所適從,抓不著南北,摸不到東西。
沿著甬路向前,我看見銘嵐遠遠的坐在涼亭的石椅上獨自一人對著月亮發呆,淒冷的夜色中一彎殘月掛在天空,朦朧的月色中銘嵐的身影顯得那麼單薄,這女孩子一定有和別人不同的經歷,我這刻才真正注意這個女孩子,長時間的相處下,我們兩個人已經形成默契,彼此都不需要說過多的話,銘嵐總能明白的我的意圖,可是這一切或許隨著海蘭珠的到來而改變了。我遠遠的站著,不禁回想起剛來到這個年代的時候,如今一轉眼又入冬了,時間過的好快啊,我都要娶媳婦了,想來這一切真是太富有戲劇性了……
清晨,銘嵐默默地為我披紅戴花,我並沒有問她昨夜為何在涼亭對空望月,只是靜靜地讓她為我披掛整齊,在她即將離開的時候,我輕輕地捉住了她的手,想說些什麼,可又說不出來,銘嵐輕輕地掙脫了我的手,幽怨的望了我一眼,隨後走開了,這刻我才明白自己和銘嵐建立的這種默契,近一年的生活,所謂日久生情,只是我們誰都沒發現罷了,而此刻讓我和剛剛見過一面的女人結婚,確實心中有些茫然,這才是我恐懼的原因,因為不熟悉,儘管新娘美麗妖嬈,可是對於我仍然是個未知數。人啊!總是懷念過去,大概就是由於對過去的已知和對未來的無知,在憧憬無數次後我終於也要結婚了。
在伴郎(多爾袞)陪同下,鼓樂吹奏,我騎著馬帶領迎娶新娘的彩轎去女家迎親。迎親的隊伍仍主要由我的500親兵充當,只是這刻他們不再身著盔甲,而是我命人特製的禮服,後面跟了一大隊書院的學生來看熱鬧,整個隊伍一路上吹吹打打,彷彿要讓瀋陽城中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要去迎親。熱鬧非凡的迎親隊伍總算是到了皇太極的舊邸,頭戴紅蓋頭的海蘭珠由她哥哥背上花轎,眾多的蒙古勇士也一擁而上,和我的隊伍混在一起送新娘到我的新家。
按照女真習俗在下轎之前,新郎要把在轎上掛的弓和箭拿下來,搭上箭對著花轎要連射三箭,射箭的意思就是要驅趕一路上帶來的邪氣。這倒真的有些難為我了,這射箭我哪裡會啊,幸好這是虛射,箭只射至轎前而已。我在多爾滾的指導下裝模作樣的射了三箭才算完事。
該死的規矩,這居然還不算,竟然還要我向喜房內之四角虛射四箭。射畢,才許新娘下轎邁馬鞍(取平安之意)。新娘下轎之後,在左右攙扶下腳踩紅氈(象徵一生一路永遠走鴻運)。
這時在庭院中早擺設好供奉天地牌位的桌子。新人要在天地桌前對牌位跪拜,稱為拜天地。由於我的父母不在,則由皇太極代替,親自主婚,這面子可夠大了吧!總算是完成了一拜天地,二拜公婆,夫妻對拜的全套過程,我實實在在的鬆了一口氣。這哪裡是結婚啊,簡直在折騰人,隨後婚禮漸入高潮,由德高望重的族老(額爾德尼,夠嘔的,給我填堵)在庭院當中為新人唱起了《阿察布密歌》,也就是《合婚歌》,人們把酒和食物拋向空中祭告上天,祝願新郎、新娘合合美美,祝願整個家族興旺延綿。拜天地後,還要我用所射之箭挑去新娘蓋頭。然後再拋到屋頂上去,一樁稱心如意的婚姻就這樣上達天神了。撫一撫新娘的發,再摸摸自己的頭,以示夫婦二人白頭偕老。真是夠累的,不過看到海蘭珠粉飾後的容顏,我覺得這一切也就值了,真是尤物啊,這刻我想的可不是給賓客敬酒,而是抱著她快進洞房大逞手足之慾。
午間的灑宴,以女家客人為尊,稱之為上親客。作為新郎的我和海蘭珠要敬酒謝親。這讓我對海蘭珠再次大跌眼鏡,本來我覺得自己的酒量就不錯了,古代的酒不如現代純烈,所以算是低度吧,經歷現代四年本科三年研究生的生活,我算是酒精考驗的戰士了,要不昨夜也不能只是一個微醉,可今天看到海蘭珠喝酒,我才知道什麼是豪飲。
蒙古人愛酒,女真人也好酒,這些傢伙碰在一起就如同正負極相遇,哪裡有不出火花的,是以我倆每到一桌,幾乎都要碗到杯盡,更有如多爾袞般的好事者頻頻勸酒(好小子我記住你了,看我將來怎麼整你),海蘭珠顯示了她塞外女子天生的豪爽,一律來者不拒,喝道後來已經主動找酒了,我也振作精神,總不能輸給一個女人吧。
記不得到底喝了多些酒,當人們把我們這對夫妻攙入洞房的時候,我已經快分不出南北,辨不清東西了,這時海蘭珠湊過身來,大聲笑道:
「行啊,你挺能喝啊,還以為你三杯就倒呢?」
我勉強睜開朦朧的醉眼,看了看海蘭珠,被酒氣熏的陀紅的雙頰,嬌艷欲滴的雙唇,真是誘人啊。
「這算什麼,知道什麼叫能喝麼,那就是喝多了還不吐,這才叫能喝呢。」正說著我只覺得胃中翻滾,一股酒氣上湧,「哇」的一聲將胃中的殘渣噴湧出來,直吐的海蘭珠全身都是。隨後仰身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你蘭珠還想罵我,卻也不勝酒力手腳鬆軟斜斜的栽倒在我身上。
宿醉的感覺實在不好,當我甦醒過來時,新房裡紅燭搖曳,我曾經留下的遺跡也被擦拭一清,海蘭珠身上的外衣也被卸去了,穿著潔白的內衣躺在床的內側。不用說,這一定是銘嵐做的,她總是默默無聞的為我將一切收拾好,感覺口中有些乾渴,我起身搖搖晃晃的來到桌前,茶壺還是溫熱的,看來銘嵐走了沒多久,心中突然有一種衝動,就是看看此刻銘嵐在做什麼,可還是被我按奈住了,喝完水我回到床上,趁這個機會仔細端詳我的新娘。
海蘭珠的美在於健康,她並不像古代文人把美女描述的病懨懨的樣子,相反的她渾身上下都散發著青春的活力,白嫩的肌膚更是充滿彈力,我忍不住在上面親了一下,幽幽的處子芳香並沒有被酒氣掩蓋,反而被誘發的愈加濃烈,讓我潛藏已久的慾望蠢蠢欲動。可是看海蘭珠的樣子又如何能讓我行使作丈夫的權利呢?真是愁人,早知道不讓她喝那麼多酒了,這樣不就能逍遙快活了麼。望著到了嘴邊的肥肉卻吃不了,我頹然的倒下,昏昏沉睡。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玻璃窗投入了我的房內,我再次醒來,海蘭珠仍在沉睡不醒,我懶在床上聞著她馥郁的芳香,一種久違的感覺油然而生,我在現代女友不知如何,本該是新娘的她此刻卻換了一個人——海蘭珠,這或許也是讓我一時接受不了的原因。輕輕的起床,走到窗前拉開窗簾,隨著大片陽光的灑進,新的一天開始了,說起我的玻璃窗來,可是讓我煞費了苦心,這八萬兩的銀子大多都扔在這裡了,這時玻璃延展技術仍不過關,所以為了打造我的新家,採用了當初製造無菌罩的原理,使用無數小玻璃片再以木框鑲製,為了使這種工藝成為一種產業,我毅然的從自己腰包掏出了所有耗費和人工,這筆耗費自然極大,但是也取得了驚人的效果,昨天婚宴上前來祝賀的貝勒大臣們都被這富麗堂皇的景致吸引了,一個個紛紛表示自己的宅院也要如此裝修,這樣我給吳能新成立的玻璃廠拉了最大的訂貨,當然我才是這個玻璃廠的最大股東,所以最後的受益者也自然是我,新宅院起了樣板示範的作用,以後水泥和玻璃將大量的用在建築上,瀋陽城剛剛建立,百廢待興,這其中的市場到底有多大也就不言而喻了,我怎麼能吃虧呢?這點算盤要是現代人再算不過古代人,可就白在市場經濟的現代混這麼多年了。
透過窗子的陽光打在海蘭珠的臉上,讓她有了反應,隨後終於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