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面有人過來我連忙換了一副嘴臉,心中暗罵這老頭真是不看時候,但是表面上還是恭恭敬敬的施禮。
「敢問老丈貴姓?」
「哈哈哈,我說姑爺,我是你老丈人寨桑啊。」那老者上來就給了我一下,儘管我明白這是蒙人表示親切,可是這一下子真是來得不清,強忍著疼痛,我面露笑容:
「原來是岳丈大人,小婿失禮,久仰岳丈威名。」真是不明白這些蒙古人從哪學來的這些漢家稱呼,從他嘴裡說出來怎麼那麼不舒服呢!
「什麼久仰大名,我可是久仰你的大名了,你的那個偉哥真是好用啊,你看我都快六十了還這麼生龍活虎的全靠他它了。聽說你做了漢軍統領,真是了不得啊,對那個什麼時候我歸了天就把整個科爾沁的勇士都交給你。」我這個老丈人怎麼是這樣呢,當著自己女兒女婿的面居然說起我的偉哥來,真不明白這樣的父親如何能生出孝莊來,不過後半句話可很中聽。我趕緊賠笑道:
「哪裡,哪裡,岳父折殺死小婿了。」說著我仍不忘向海蘭珠擠眉弄眼,把她氣的咬牙切齒。可偏偏在父親面前又無法發作。對於我娶海蘭珠,他一開始心裡不太願意,最初和他提親時我不過是個太醫院的院判,他小女兒都嫁了當今後金的大汗,可是皇太極親自提親,他又推拒不得,加上我給的彩禮十分厚重,也就同意了,來的路上又聽說我擔任了漢軍統領,更是喜出望外,此刻見到我的「風采」哪有不折服的道理,是以讚賞有加,試問以軍功論賞的女真何時能讓一個寸功未力,初來乍到的漢人擔任漢軍統領,別看他表面憨傻實際內心中十分精明,絕對是扮豬吃老虎的主。
海蘭珠可不這樣,她驕傲的很,眼界也極高,要不何以她的妹妹都出嫁了,自己還待字閨中,這次要不是她父母苦口婆心,又把我吹的天花亂墜才不會答應,就是答應了心裡也存了拒婚的念頭,所以才出頭要見見我,若是不中意馬上撥轉馬頭回她的科爾沁。和寨桑說了一會客套話,他主動推托一路勞累,讓海蘭珠陪我,自己回到隊伍中。
我使了一個壞壞的眼神,和她並騎前行,向我的隊伍騎來,500士兵果然訓練有素,自動分開來讓出一條道路,同時高舉手中武器大聲呼喝助威,真是讓我很有面子,這銀子的功勞真不是蓋的,確實有效。隨後列隊尾隨我回城,再後面是科爾沁送親的隊伍,與其相比我的這500親兵鎧甲鮮明,隊列整齊威武之極。
這支軍隊的表現讓海蘭珠對我刮目相看,她生長於草原自然明白訓練這樣一支騎兵所需要耗費的精力和具有的魄力。
對此我洋洋得意,看吧,這就是有錢的好處,完全忘記了這支軍隊是佟養性一手訓練出來的。對於我這種「無恥」佟養性已經見怪不怪了,在他眼中我並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或者說不是一個很有威脅的人。近來他幹的十分賣力,投靠女真十四年了,一直就沒受到什麼重視,這時我如此放權並且信任他,任他大把的花錢,使他有了揚眉吐氣的感覺,早就把皇太極告誡他警惕我的事情忘到腦後了,對於我剝奪他的勞動成果也全然不在意,在他心中一直就想著訓練出一支和女真八旗比毫不遜色的軍隊來,我給了他這樣的機會,並讓他放手去幹,他如何能不感激我呢。
一路走來,我口水流了一地,不時的用色迷迷的眼神看著海蘭珠,這也讓她很不爽,偏偏又發作不起來,誰讓我是她的未來夫君呢,兩個人一路行來不斷的用眼神互相較量直到城門,遠遠的看見大隊人馬在那裡等候,為首的正是皇太極,多爾袞,大玉兒也都在列。這排場真是給足了我面子,到了隊伍前,我手一舉,500親衛立時齊刷刷的勒住了戰馬,我率先的跳下馬背,緊接著親衛們也都步調一致的下了馬,這種舉動讓在場周圍的所有人都吃了一驚,沒想到我短短時間內能將手下的士兵訓練的如此整齊劃一。
這一點讓我自己也十分自豪,須知雖然佟養性負責訓練但是我還是做了一些工作的,尤其是隊列的練習,我曾再三強調。大學時的軍訓交給我隊列練習是最好的培養組織性紀律性的方法,所以這支部隊一組建我就要求佟養性每天必須保證兩個時辰以上的隊列練習。一開始他不理解可隨著訓練時間推移,其效果顯現出來,現在已經不用我督促檢查,他都在貫徹我的這條命令。終於在今天這些成果得到了檢驗,並且效果非凡。
「姐姐!」大玉兒從人群中衝出來,一頭扎進海蘭珠的懷抱,雖然她去年就嫁給了皇太極,但畢竟才十四歲,還是個少女,遠離故鄉遠離親人,如今見到自己的姐姐如何能不興奮,這就是未來的孝莊皇后,仍然是一個含苞待放的花朵。
「李先生,沒想到你短短時間就把軍隊訓練的這麼好,真是難得,看來當初讓你擔任漢軍統領真的是沒錯,這回可以封上那些人的嘴了。」皇太極顯然是賣好給我,要知道當初他也是想要阻止我的,只是沒得逞,這些天我的表現他還不知道,估計佟養性早就稟告給他了,像我這樣既沒野心,又肯出錢的冤大頭皇太極恐怕是想多出一些吧,對我的警惕也降低了很多,今天擺了這樣的排場還不時想拉攏我。
「哪裡,哪裡,都是佟將軍的功勞,大汗派了這樣的副手給我,真是讓我省心省力啊!還要多謝大汗今天這麼體恤下臣,我真是十分感動。」我客氣的說道,大拍皇太極馬屁,見我領情她很高興,拉著我去和寨桑見面,只是不知道是以什麼身份,是和我一樣作為女婿,還是作為妹夫(大福晉和寨桑是堂兄妹),或者是女真的大汗。
顯然寨桑是見過皇太極的,只是當時他還是一個貝勒,如今已經成為大汗了,所以連忙施禮。
「岳丈快快請起」說著皇太極把寨桑拉起來,這傢伙真會籠絡人心,不過我心裡也很高興,皇太極叫岳丈那就是和我同輩,算起來我不是做了他姐夫麼,這種便宜讓我大占特占,心中十分舒爽,真相叫一聲妹夫聽聽。
我們三人在這裡寒暄,那邊海蘭珠和大玉兒嘰嘰喳喳個不停,不斷的夾雜著「是麼」「我不信」「真的啊」的尖叫聲,那一定是海蘭珠了,我衝她望去,她回頭向我往來,後邊的大玉兒給了我一個一切OK的眼神,顯然她是在作姐姐的工作,不斷的誇大我的事跡。我投給她一個感激地眼神,真是拜託拜託,大玉兒會意的一笑,我倆人心照不宣。
這邊皇太極被海蘭珠的尖叫聲吸引,也回頭望去。立時就收不回眼神了,18歲的海蘭珠肯定要比26歲更具有吸引力,皇太極將目光投注在她嬌挺豐滿的身軀上,也忍不住添了添舌頭,海蘭珠對這股熱切的目光也注意到了,報以一個鬼臉,吐了吐可愛的舌頭,從某種角度來講她還沒有她妹妹的心智來的成熟。
當然大玉兒也注意到了皇太極的神色,知夫莫過妻,她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連忙把海蘭珠拉過去,對我的事跡再次大書特書,更加賣力,隨著她情節的跌宕起伏,海蘭珠不斷的將目光投向我,這讓我覺得十分自豪和驕傲。她當讓沒有想到,在她眼中這個好色的無賴居然有這種本事,能讓一項焰高過頂的妹妹讚賞有加,不知不覺間對我的印象有所改變。一行人重新上馬浩浩蕩蕩的向城內開進,其間引路的多爾袞特意繞道從我的府前經過,大玉兒自然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向海蘭珠介紹這將是她今後的新家,望著這滿院的紅磚綠瓦,海蘭珠更是高興,塞外牧民何曾見過這等磚瓦結構的房舍,尤其是我用水泥築就的正門,氣勢頗為宏偉。要不是大玉兒拉著,這個剛聽說水泥為何物的蒙族姑娘早就抽出戰刀試試這高牆是不是真的堅不可破了。
「先生已經花費了不少錢財吧!」皇太極在一旁酸溜溜的說道,雖然這正門沒有他的皇宮宏偉,但獨特的水泥結構十分吸引人的眼球。
「哪裡,哪裡,娶老婆麼,自然不能小氣,花點錢是正常的,一輩子還能娶幾次啊。」我謙虛地道。
「我說賢婿啊,這宅子你花了多少銀子啊?」不到一會兒寨桑對我的稱呼就變成了賢婿了,看來還是借這房子的光。
「不多,不多,才八萬多兩。」我笑著說道。
「什麼,8萬兩!!」寨桑和皇太極都被這個數字驚呆了,科爾沁一年的收入也不過就是這個數目,而八萬兩是皇太極撥給我漢軍軍費的將近一半。
寨桑和皇太極對於我的豪綽都十分驚訝,用八萬兩銀子去翻蓋一座並不算破舊的府邸實在讓他們難以想像,事實上這座宅子可以說還是全新的,此時距離努爾哈赤遷都瀋陽不過才一年多一點,如此算來我這次翻修簡直就是浪費。皇太極就更是眼熱了,至今他的皇宮都還沒有徹底修建完成,主要原因還不是一個錢字麼,這兩人大眼瞪小眼的望著我,我甚至可以看到皇太極眼中那種貪婪的神色,都怪我自己一時口快說了出來,如今想收回去都難了,所幸這樣了還能怎麼樣,大不了一個破財免災,這銀子還不好掙麼。
寨桑則是換了一副嘴臉,這時他覺得自己的這個女婿真是越來越招人喜歡了,決定把女兒嫁給他是這一輩子自己最英明的決定了,對我更是眉開眼笑。
「賢婿幹嗎這麼破費呢,有這錢做什麼不好,非要修這房子,想我們蒙古人住在帳篷裡不是也很好麼,哎,今年我們科爾沁遭了瘟牛羊死了無數,要是有這筆錢族人們不久能平平安安的過冬了麼?」果然應了那句話財不露白,我這邊剛說完,他那邊已經算計到我頭上了。
「敢問岳丈大人不知道科爾沁部遭了什麼瘟,死了這麼多牛羊?」我問道,老狐狸蒙我可沒門,我可是獸醫,居然和我說遭了瘟。
「這個,這個,我也不知道,牛羊口蹄都生了水泡,說死就死了。」寨桑順嘴胡說,他說的無疑就是口蹄疫,這種病在現代被列為一類傳染病,可以人獸共患,但是人患口蹄疫的病例並不多,只是少數,並且這種病的致死率也不是很高,這老傢伙不是騙我是什麼,正想著如何回復他,一旁的海蘭珠卻搭話了。
「別聽他瞎說,今年牛羊不知道長的多好,口蹄生瘡的也沒死幾個。」一聽這話寨桑的臉色立刻成了茄皮,口裡去不服軟。
「你個女孩子家懂什麼,大人說話少插嘴。」
「我怎麼就不懂,草原上的牛羊得了什麼病我都知道。」海蘭珠氣囊囊的說道。
真是女生外向,這還沒過門呢,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了,眼看著這敲竹槓的大計就要破產,寨桑心中懊喪之極。看他父女倆在那裡爭執我不禁好笑,沒想到海蘭珠還是個蒙古大夫,不過也不好意思一毛不拔,既然老丈人開了一次口總要有所表示,於是開口道:
「既然岳丈的部落有了困難,我這做女婿的哪有不伸手幫忙的,我看這樣吧,岳丈大人最近既要籌備婚事又要編練新軍,我的花費也不小,現錢是拿不出來了不過還有些存藥,這些藥放著也不會變成錢,還不如贈送給岳丈,蒙古那麼多部落,估計會賣上一些價錢,岳丈你看如何啊?」
「賢婿,你還有多少藥的存貨啊?」寨桑最關心的是我給他多少,這老傢伙還不是一般的貪。
「大概還有六百多劑吧。」我故意把藥說少免得他再多要,隨後繼續道:
「現在主藥難弄,這六百劑我送岳丈四百如何,剩下的我也要以此營生,好多主顧還要供貨呢。」
一聽這話,寨桑立刻眉開眼笑,雖然我的偉哥在遼東已經沒有當初剛上市時那麼昂貴了,但是在市場上也要二百兩銀子一劑的,在蒙古就更貴了,少說也能賣到四百兩,我一下子送了他四百劑那就等於是十六萬兩的銀子,那些蒙古王公們,成天沒事情做,最喜歡這口了,想著十六萬兩銀子已經裝入自己錢包,寨桑不知道有多高興,隨後他眼珠一轉說道:
「賢婿,我看你將剩下的那二百劑賣給我如何,我願意出二百兩一劑的價錢。」說完期盼的看著我,這老傢伙還不是一般的貪,連我剩下的也惦記著,不過價錢還算公道,看來他還真是一個作買賣的好手,我裝作猶豫的樣子又等了一會才「恨心」答應了他,心裡卻不知道有多開心。蒙古市場一直是一片空白,遼東的市場又已經飽和,關內也由於私下進行無疑於走私所以出貨量也不大,這樣我就面臨著必須拓展市場的問題,現在我的這位可愛的蒙古岳丈既然送上門來,如何能不利用呢,給些甜頭是必要的,再說誰讓我娶了他的寶貝女兒呢,就是真管我要也得給啊,有了寨桑蒙古市場就等於有了代理商,偉哥是消耗品而不是耐用品所以我根本就不擔心這四百劑藥對我有多大衝擊,相反的憑著這四百劑藥打開了蒙古市場以後還不是財源滾滾。
皇太極在一旁看我們翁婿如此熱絡不禁羨慕,同時心裡也盤算著怎麼敲我,等我和寨桑一商量好今後的供貨關係和價錢他馬上開口道:
「李先生,聽說最近你把藥方改了,賣到了關內?」
「是啊,這事不是和大汗商量過了麼,軍費不足我只好出此下策了。」我回答道,心裡卻自鳴得意,幸好上次和他說過,否則這次被抓住把柄還不訛詐我。
「對啊,對啊,看我怎麼給忘了。」皇太極一計不生又生二計接著道:
「既然先生決定把藥物賣入關內也原無不可,只是這私下裡買賣未免不好,這樣吧,我和袁崇煥近來的談判也有些進展,我看不如先生將此藥物公開賣如關內,如何?」
「好啊,我正是求之不得。」我說道,但心裡卻在盤算,皇太極哪有那麼好心那麼熱心,這裡面肯定有事情,過不然,皇太極開始勒索道:
「既然是公開買賣那麼這通關之稅總是要交的吧,先生放心我不多要,只徵收三成如何?蒙古那邊的稅我就不要了。」
一聽這話我恨不得掐死這傢伙,真夠狠的什麼也不作就搶走了我三成,那要多少銀子啊!可是沒辦法人在屋簷下哪有不低頭的。嘴上笑呵呵的說道:
「那真是太好了,多謝大汗照顧!」
「哪裡,哪裡都是自家人,說真麼客氣話!」皇太極笑道,一看到他那幅嘴臉我就來氣,看來索拿卡要古來有之,就這樣工商業如何能發達呢?
一旁的海蘭珠這時不再插嘴了,而是遠遠的看著我,對於我這個即將走進她生活中的男人,如今她是越來越不瞭解了,明明是吃虧的事情我卻如此的趨之若鶩,再有這個「偉哥」是做什麼的她隱約之中是知道的,所以作為女孩子還是不便開口。(這時候才想起自己是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