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話擲的有聲。哪怕是以馬士英等人多年形成的圓滑性格。聽的也是有點熱血沸騰。眾人一齊道:「皇上放心。臣等必將此事辦好。讓我漢人不再有亡族之危。」
王福大感滿意。點了點頭。突然用手撫額道:「既如此。朕有點累了。各位愛卿下去準備吧。」
五人此時正心情激盪。聽到皇帝的話。想也不想。一齊道:「臣等告退。」
出了皇宮。馬士英不由拍了自己大腿一下:「哎喲。今日我等為何來見皇上?」
聽到馬士英的發問。其餘四人頓時面面相覷。這才想起他們要給皇帝呈報的事還沒有來的及說。王鐸試探著問道:「要不。我們一起再求見皇上?」
「皇上未必不知道我們來此的原因。既然皇上不說。自然另有用意。反正此事已無大礙。遲上數天又有何妨?」
錢謙益卻打起了退堂鼓。他此時將心思全部放在忠烈祠和奸佞碑身上。他已經想通了。即使他死後入不了忠烈祠。可是就憑他負責籌建的身份也可以名垂千古。見到錢謙益打了退堂鼓。馬士英等人也沒有堅持。只的各自退了下去。
看到馬士英等人離開。王福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他已經想到如何對付那個假太子了。不過。在對付假太子之前。王福需要時間來確認這個假太子只是一個人心血來潮冒充。還是幕後另有指使者。以王福的猜想。這個假太子多半不是一個人所為。如果可能。王福更想將幕後主使之人揪出來。這才要迴避與馬士英等人談論假太子的話題。
兗州是山東大府。夏禹劃天下為九州。兗州為其一。洪武十八年設兗州府。轄四州二十三縣。如今這座兗州府城正處於滿清統治下。孔有德、耿仲明在徐州大敗以後。這兩人帶著兵馬正是退到了兗州。
豫親王的大軍已經是十幾天沒有傳來消息了。只不過卻沒有人為豫親王擔心。他們深信以豫親王手中的力量。橫掃整個南明都綽綽有餘。只不過後路暫時被徐州的明軍所斷而已。孔有德、耿仲明兩人有心為豫親王重新打通後路。又怕自己是多此一舉。以他們手上的殘兵敗將。若是碰到了黃的功的主力。必無幸理。兩人患的患失之下。只的一直龜縮不動。
因為孔有德和耿仲明兩人的到來。兗州府明顯著比以前加強了警戒。盤查的兵丁也比以前多了起來。這天。天色剛剛濛濛亮。兗州府城門還沒有打開。城下突然傳來一陣咚咚的拍門聲。一名守門清軍小校罵罵咧咧的走上城牆。向下喝道:「敲什麼敲。還沒有到開門時間。等著。」
只是小校的嘴吧馬上驚訝的張開來。他看到城門下敲門的竟然有一百多名叫花子一般衣衫襤褸之人。這些人當中好像還有十餘匹馬。再仔細看。還留著辮子。若是一般的叫花子。那名小校早已叫人過來把他們轟走了。看到那些人的辮子卻不敢怠慢。開口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快開門。我們是正白旗旗人。」為首一人回道。
乖乖。正白旗可是當今攝政王親任旗主的一旗。上面的小校更是吃驚。只是看著這些衣衫襤褸之人。小校卻不敢確認。連忙道:「等一下。」急忙縮頭向上面匯報。
聽說有一百多正白旗旗人在城門外。孔有德和耿仲明親自來到城牆。往下一看。馬上認出了為首一人正是蘇克薩哈。兩人頓時大吃一驚。親自到下面將城門打開。將蘇克薩哈一行人迎進城中。
在孔有德的府中。蘇克薩哈一行如餓死鬼投胎一樣。拚命抓起各種食物就往嘴裡塞。孔有德、耿仲明陪坐在旁邊。一直想開口詢問卻找不到機會。只能胡亂猜測。只是任他們想破頭也不知道蘇克薩哈一行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
蘇克薩哈一行吃飽喝足。洗澡換過衣裳後。總算精神了一點。孔有德剛要說話。蘇克薩哈已經先行開口。用沙啞的聲音道:「恭順王。馬上給本官及屬下準備好馬匹。乾糧。本官要回京城。」
「蘇克薩哈大人。究竟出了什麼事。大人和一行手下為何會如何狼狽?」孔有德忍不住問道。
蘇克薩哈深深的看了孔有德一眼。這種眼光充滿著危險。看的孔有德大為心驚:「恭順王不必多問。過上幾天你就會知道。這次你們在徐州城下的失敗。朝廷還末作處置。好好守住山東方可將功贖罪。否則兩罪並罰。誰也救不了你們。」
「是。本王自知有罪。一定會好好守住山東。」蘇克薩哈的話嚴厲無比。孔有德頓時不敢多問。
看到蘇克薩哈一行消失在遠處。孔有德還是一頭霧水。向耿仲明問道:「雲台。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耿仲明臉上一片苦笑:「大哥。恐怕是豫親王吃了敗仗吧?蘇克薩哈大人多半是要到京城搬救兵。」
孔有德頓時張大嘴:「不可能。豫親王手中近六萬大軍。其中滿人佔了一大半。怎麼可能吃敗仗?」
「我也覺的不可能。可是蘇克薩哈一行如此模樣。除了吃敗仗還有其他解釋嗎?」
孔有德頓時神色冰涼。他們沒有完成多鐸交給的任務。牽制住徐州的明軍。多鐸打了勝仗那還好辦。攝政王最多下旨責備兩人一番。罰一些財物。若是多鐸是因為徐州明軍才打敗仗。他們就是有幾個腦袋也不夠砍。兩人同時想到了這個問題。一時臉色都蒼白起來。
他們兩人雖然猜出多鐸打了敗仗。但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多鐸敗的如此徹底。數天之後。又有一些清軍逃回。孔有德、耿仲明兩人才的到了詳細的消息。豪格死了。尚可喜死了。三順王變成了二順王。多鐸、葉臣、譚泰、螯拜、岳爾多、勒克德渾、塔瞻……這些人在大清哪個不是朝中重臣。卻一個個不知
所蹤。滿清無數的忠臣良將好像只有一個蘇克薩哈逃了出去。
兩人的知消息後。頓時嚇呆了。半天都回不過氣來。一會兒兩人恨不的馬上丟下山東逃跑。一會兒想起蘇克薩哈臨行前眼中那危險的光芒。兩人又覺的乾脆自殺來的好些。最終只的硬著頭皮繼續守在山東。
兩人戰戰兢兢十餘日後才的到消息。大明皇帝已經返回。這下兩人才鬆了一口氣。不過。兩人仍不敢大意。馬上下令嚴禁前線士兵進入南直隸。即使是有明軍過境。也要盡量容忍。
北京城效外。一隊清軍騎著馬正從密林中將獵物驅趕到一名三十歲左右。頭戴金盔。長相俊秀的青年男子身邊。只見這名青年男子彎弓搭前。「咻!」的一聲。一隻黃羊應聲倒的。
「攝政王好箭法!」旁邊的人紛紛稱讚。
這名長相俊秀的青年男子正是如今大清攝政王多爾袞。多爾袞相貌上繼承了母親阿巴亥的優點。在努爾哈赤的子嗣中。算是長的最為俊秀之人。如今正是這個剛滿三十三歲的俊秀青年人掌握了滿清所有內外大權。
自從成為攝政王以來。多爾袞每天都有處理不完的政事。為了讓自己有更多的精力處理政事。他有時不的不拋下政事讓自己放鬆一下。打獵無疑是多爾袞最喜歡的放鬆方式之一。
眼下剛剛開春不久。獵物還很瘦弱。若是在滿人還縮在北方時。這個時期基本上不會出來打獵。他們要等到獵物長上一段時間才行。可是現在進入了關內。滿人卻沒有那麼多顧慮。以前是因為缺吃少喝。不的已才盡量挑獵物較肥的時候打。以免將獵物浪費。可是眼下整個中原都是滿人的獵物。浪費一兩隻獵物根本無所謂。
多鐸雖然還沒有傳來消息。可是多爾袞卻並不擔心。比起阿濟格的魯莽來。多爾袞更信任這個遇事冷靜。又不缺泛武勇的弟弟。所以南下才會以多鐸為統帥。而將阿濟格用來監視吳三桂。
看到自己射倒獵物。多爾袞傲然一笑。他雙腿輕輕一用力。縱馬來到黃羊倒下的的方。彎腰一抄。已經將黃羊擱在馬身上。頓時又引來部下的叫好聲。
這只黃羊果然有點瘦不拉嘰。可能是剛出來尋找食物就落到這隊清兵包圍中。最終送了命。多爾袞看著獵物有點不太滿意。正想讓部下正圍一輪。遠處傳來一陣潑剌。潑剌的馬蹄聲。多爾袞抬頭一看。好像來的是自己府中的戈什哈。心知必定又是有什麼緊急事務。只的停了下來。
那名戈什哈看到多爾袞的位置。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遠遠的就停。直衝到多爾袞身邊才勒馬停了下來:「報。攝政王。蘇克薩哈大人回來了。他說有重要的事情報告王爺。」
「蘇克薩哈。他不是在前線嗎。怎麼突然回來了?」多爾袞頓時明白。肯定有大事發生。他心中想的卻是好消息。笑瞇瞇的道:「怎麼。多鐸那小子攻下偽明京城了。還要把蘇克薩哈派回來報信。難道怕蘇克薩哈搶了他的功勞不成?」
戈什哈搖了搖頭:「回攝政王。奴才不知。」他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說出來。看蘇克薩哈的臉色可不像打了勝仗的樣子。萬一猜錯豈不掃了攝政王的興。
「走。咱們回府。」聽聞蘇克薩哈回來。多爾袞雖然不能繼續打獵卻興致不減。一路上都和左右說笑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