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為何對這幾個人這般客氣?」大醒出了門追上覺智和尚問道。
「哼,你這個笨蛋,平日裡讓你多注意一下修仙界裡的消息可你就是不。」覺智罵道,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難道……會跟如今修仙界的大事,比如說,夢無痕有關?」大醒猛地一驚,接著眼中冒出了磣人的精光。
「肯定是。」覺智點了下頭說道,「那女子的修為詭異,看起來極似傳說中的陰陽法訣。」
「那讓弟子回去將他們幾個都殺了,將東西奪過來,那幾個人的修為差勁得很。」大醒陰陰一笑,滿臉的殺氣,哪裡還有初時那和善高僧的模樣。
「笨蛋,如果只是用這些暴力手段的話,為師還用得著你嗎?一根手指就捏死他們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如果我們將他們給殺了,風聲透了出去,你想我們師徒能有好果子吃嗎?你啊,多動動腦子吧。」覺智說著伸出一根粗胖的手指點在了大醒的腦門上。
大醒好像被覺智這一指給點開了竅一般,猛地醒悟過來,「師父的意思是說,我們將這幾個人放走,然後從掌門師伯那裡拿到我們想要的東西,這樣所有的人都不會懷疑到我們?只是掌門師伯修為高深,我們沒有把握制服他啊。」大醒道。「徒弟啊,你很聰明,為師很欣慰,只是你卻在崇拜力量了,有的時候,腦子要比力量好使得多。」覺智說著點了點自己肥胖的腦袋,帶著淡淡的微笑向外走去。
「好吧好吧,你比我職明。誰叫你是我的師父呢。」大醒搖著腦袋自語著去給客房中的三人端茶倒水,慇勤的樣子讓武小樓和李詩有些摸不著頭腦。
大醒和尚本來給武小樓和李詩地感覺就不好,雖然一臉和善的微笑,前踞後躬之下,也太小人了點,武小樓可不敢喝他送上來的茶。只是拿著茶杯在嘴唇上碰了碰,意思了一下便是了,一入普陀寺,便覺得手腳沒地放,眼睛緊緊的盯著武小樓,武小樓怎麼做,她就怎麼做。
片刻之後,覺智和尚回來,還是一臉的微笑,只是從他的笑容裡可以看出淡淡地不滿。雖然很淡,可是卻瞞不過武小樓的眼睛,臉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實際上卻已經做好了逃跑的準備。想從高手如雲的普陀寺逃出去可不容易,哪怕是手持酒仙液,武小樓心中也沒有太大的把握。至於李詩,他有夢無痕那麼多的寶貝,能不能逃得了就看她自己了,自己也顧不得她了。
「哈哈,小友,正好掌門師兄今天出關了,請你們過去見他,嘿嘿,你們來得可真是時間。要是再晚來兩天。掌門師兄又要閉關,說不定要幾年才會出來呢。」覺智和尚笑咪咪的說道。咪起的眼睛再也看不清他的眼神。
「煩請大師帶路了。」武小樓站起來客氣的說道。
「請。」覺智單手虛引,帶著武小樓向寺廟地深處行去。
在十分友好的氣氛下,覺智師徒將武小樓李詩二人引到了寺廟後山的一個獨立地小屋前,小屋很寒酸,磊起地青磚剝落得很厲害,遠遠的看去,不像是一個住人的地方,倒十分像是茅廁。
木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形削枯瘦,可是個子卻很高地的老和尚走了出來,一身髒兮兮的黃色袈裟鬆垮垮的披在他的身上,削瘦的臉上幾縷有些發黃的鬍子糾集在一起,只不過臉上卻沒有多少皺紋,倒有十分像是營養不良的中年人,這人的形象無論如何也與代表著修仙頂點地覺遠大師。
「阿彌陀佛,來來來,請屋裡坐,覺智,你去忙吧。」覺遠禪師臉上帶著微微地笑容說道。
「是,師兄。」覺智和尚十分恭敬的說道,鬆開合十地雙手,緩緩的退了出去。
「小友請進。」覺遠禪師十分客氣的說道,武小樓點了點頭,從進了寺門開始,武小樓遇到了幾百個和尚,每個和尚不管修為高低都傲氣得很,只有從覺遠禪師的身上,武小樓才感覺到了佛家特有的那種祥和。
「小友一路行來,辛苦辛苦。」覺遠禪師對著一個蒲團比了個坐的姿勢說道。
「多謝大師。」武小樓客氣的說著坐了下來,目光不由打量起這個小屋來,小屋並不大,兩個人坐在屋子裡都有些擠,在小屋的北側,擺放著一個佛像,不知是哪方大神,佛像前一個人小小的桌案,桌案上一個木魚一個木槌,再就是二人屁股下面的蒲團,最奇的是在那佛像的上方還掛著一個牌子,上書四個蒼勁的大字「大雄寶殿」
覺遠禪師似乎是看透了武小樓的心思一樣,微微一笑,「世間萬物不過是皮相而已,看透這層皮相,隨處可是大雄寶殿,何必拘泥於形式?大雄寶殿並非要修得富麗堂皇,只要一顆佛心在,哪裡不是寶殿?」
「小子受教了。」武小樓知這位大師是在指點自己,連忙道謝。
「晚輩日前偶遇夢無痕前輩,夢前輩不幸羽化,似是留有東西交給了這位姑娘,特命她前來相送,小子不過是適逢其會,護送罷了。」武小樓說著指了指李詩,將李詩推到了前台。
「那個……那個……」李詩頓時變得有些慌張,覺遠禪師可不是一般人吶,那可是佛家第一人,據說比起佛家那位侍佛和尚來都要高明幾分,當當真真是天下第一人,李詩雖然一副大小姐的模樣,不過卻一直都在三流小派裡廝混,哪有機會見到這種高人。
「奶奶個喇叭花的,瞅你那樣,還夢無痕的再傳弟子呢,丟死人了。」武小樓低著頭喃喃自語式的說道,頓時讓李詩羞紅了臉,狠狠的瞪了武小樓一眼。
不過被武小樓這麼一激。李詩也算是平靜了下來,便將當日自己與夢無痕相遇一一道來,最後自撼山指中取出一小小的玉片來,極為普通的水綠玉片,雖然算是極品綠玉,但是對於修仙中人來說。並不算什麼稀罕之物。
覺遠禪師地手指微微動彈著,小小的玉片在指尖飛快的旋轉著,轉成一抹綠芒,突然老和尚一抬頭,眼中精光閃動,對視著有如實質的神光,武小樓覺得自己好像被老和尚的目光給扒得精光,甚至剖腹拿腸給看了個清楚,武小樓可不喜歡這種感覺,低下頭去。
「你是星星宗最後的弟子武小樓?」覺遠問道。雖然是在問,可是卻極為肯定。
「啊?呃……是,我是武小樓。是星星宗地弟子。」武小樓猶豫了一下後便大方的說道。或許星星宗的玄奇法門可以瞞過一般人,但是面對覺遠和尚這種大高手,卻是一點都沒有用。還不如大方的說出來,憑覺無和尚的修為,倒也不至於為難自己。
「阿彌陀佛,小施主任重道遠,老衲佩服。」覺遠禪師倒也是看得開。
「客氣客氣,小子不過就是想活下去而已,至於仙道什麼的,小子卻從來都沒有想過。」武小樓點點頭說道。
「阿彌陀佛,小施心胸廣闊。必將會開創一派之先河。」覺遠禪師說道。手上那支玉片不知在何時已經被他捏成碎片,武小樓此時才注意到。不由大驚失色。
「大師這是為何?」李詩眼見自己經歷生生死死,不遠萬里送來的東西毀在覺遠大師的手上,不由驚問道,身子更是忽地一下子就站了起來,才剛站起,大力傳來,生生的又將她拉得坐了下去,武小樓更是橫著眼睛瞪了她一眼,李詩這才反應過來,覺遠和尚如此強大的修為,所做之事必有深意。
「大師,晚輩二人也算是完成了夢無痕所交地任務,晚輩還有要事,就不打擾了。」武小樓對這個處處透著神秘的普陀寺並沒有多少好感,面對覺遠和尚這麼一個大高手,更是全身不自在,也不打算多留,起身便想去,想在普陀寺撈好處,武小樓這念頭連想都沒想,自己還想多活幾年吶。
「小友請稍候。」覺遠大師說道,然後面向李詩,「這位小友,能否迴避片刻?只需到屋外便可。」
「呃……我?迴避?」李詩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都是不敢置信地神色,就憑自己是夢無痕地弟子,竟然還有讓自己迴避的道理。
「對對,說的就是你呢,奶奶個喇叭花地,夢無痕是夢無痕,你是你,兩回事,去去,我們有大事要談,丫頭不適合參與我們大人中的事情。」武小樓說著提著李詩就將她塞到了門外去,李詩反應過來要再衝進來的時候,卻怎麼也打不開門,一股柔和的力量將這個小小的青磚屋子包得嚴實。
「姓武的,老和尚,你們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李詩氣得在屋外大罵起來,卻無人理他,倒是周圍的和尚們,俱是一臉驚奇的看著她,多少年沒人敢在普陀寺裡大聲喧嘩了?不過這丫頭似乎是掌門的客人,倒也無人敢過來招惹,低頭遠遠地離開,就當是什麼都沒有見到。
「你他奶奶地說什麼?奶奶個喇叭花的,你這和尚頭當真以為小爺我是剛出道地菜鳥不成?沒想到這你和尚看起來慈眉善目,內心竟然哪此齷齪,我靠……」武小樓一下子就跳了起來指著和尚的鼻子大罵了起來,「老和尚,別以為你跟星流老牛鼻子有點關係就可以對小爺我喲三喝四,我呸,小爺我不吃這一套,小爺我行走江湖,過的是混跡街頭的日子,可沒受到那個什麼星流老鼻子的好處,想要小爺我去送死,門都沒有,小爺我寧可趴牆頭。」武小樓跳著腳大聲叫罵著,絲毫沒有了當初的尊重。
「阿彌陀佛,小施主稍安勿……」
「勿你奶奶頭上開個大喇叭花個屁勿……」武小樓罵出一連串拗口的髒話來,撲到老和尚的面前,呲著牙,瞪著老和尚,像是一隻瘋狂的小獸,老和尚一直都沒有動手或是示威。也給了武小樓更大的膽子。
「和尚,老和尚,你他***跟小爺我說什麼?讓小爺我打進神武門內部去?我呸你奶奶地,修仙界那麼多有為青年你不找,非找小爺我?小爺我像狗一樣躲著神武門,染塵派的追殺。不就是為了活命嗎?你這光頭倒好,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讓小爺我自投羅網,自己送上門去,和尚,你這腦袋怎麼長的?難道你天天都用你的腦袋敲木魚敲傻了嗎?」武小樓吼叫著,怒火中,膽子更大了,腦袋伸到覺遠大師的身前,一隻手甚至拎起了老和尚的袈裟領子,另一隻手高高地揚起。似乎是要揍他一樣。
「阿彌陀佛,小施主太心急了些罷了,老衲會給你安排一個新的身份。就做侍佛的弟子好了。」老和尚及時的說道啊,奶奶個喇叭花的。就算是小爺按著你的安排進了神武門,小爺我拿什麼拼?就憑這雙手?狗屁。」武小樓晃著一雙拳頭吼道。
「阿彌……」
「行了行了,別佛你個佛的,小爺我聽著難受。」武小樓吼道。
「老衲便是侍佛,侍佛之名,不過是老衲年青行走之時的別號。」老和尚說道。
「呃……」武小樓一愣,四大奇人中的侍佛竟然就是號稱佛門第一人地覺遠老和尚,侍佛可是號稱佛家散修者,跟覺遠這個佛門第一大派的掌門八桿子都打不到一塊去啊。
「小施主不必憂心。老衲傳你佛家九字真言。修至極處,字字皆可拒敵。」覺遠老和尚說道。武小樓的心中一喜,覺遠這個修仙第一人拿出來地東西還能差得了嗎?
「那就多謝大師了。」武小樓嬉笑著說道,哪裡還有剛剛那又怒又跳地模樣,乖巧得像是一隻小貓咪。
九個拗口的音階自覺遠和尚的嘴裡一一念出,拗口得幾乎超出了想像之外,武小樓想寫下來,免得之後忘記,可是這九個音階一個比一個怪異,第一個還有點嘛地音,可是到了第二個,就已經無法用文字來寫出,甚至連說都難。
武小樓的臉扭曲著,眼睛一隻大一隻小,詭異的面部表情像是中了風的病人,努力的跟著老和尚學著這所謂的九字真言,可是怎麼學都覺得彆扭,足足花了兩個時辰,才將九個音階一一記住,武小樓覺得簡單就是一件天方夜談的事情,他對自己的腦子可是很有自信的,星星宗和真源派兩種不同地法門都能揉和到一塊去,這絕不是一般人能辦到地事情,何況身兼多種法門長處,卻讓九個音階記了足足兩個時辰,難道是自己變成了豬腦子?
「小施主,此九音默念,便可起到拒敵的作用。」老和尚說道。
「扯蛋,就九個音,就能讓小爺我拒敵?」武小樓撇撇嘴。
「阿彌陀佛,佛家法門博大,雖是九字真言,卻可以與你本身法門融合,凡事熟既生巧,小施主靜心修習數十日便可以有初步成果,唉,此乃速成之法,大違佛家慈悲之意,小施主切不可輕易外傳。」覺遠大師喃喃地說道。
「這讓你說的,好似小爺我……」武小樓不說話了,閉著眼睛默默的又將那九字念了一遍,剛剛說話的功夫就差點將這九字真言給忘卻,當真是一種奇怪的法門,武小樓嘴上雖然不屑,卻也不敢掉以輕心,佛門第一人傳的東西能差到哪去。
「小施主,可曾記下?」老和尚問道。
「嗯,差不多了。」武小樓點了點頭說道,腦子裡轉的都是那幾個音階,好像這九個音階有如實質一般,一個跟著一個串成串在體內游動著,與仙元混於一處,武小樓雖然將兩種法門揉於一處,但是由於他的經歷和見識都不足,所以仙元顯得有些雜而不純,可是學得這九字真言之後,這仙元平和,竟然變得純正了一些,雖然幾乎微不可察,但是武小樓還是繁銳的發現了。
「竟然還有這般好處?老和尚果然非常人也。」武小樓幾乎叫起來,臉上也顯出微笑來。
「如此說來,小施主應下老衲的不情之請了?」覺遠大師道。
「什麼?你是說……不不不,我可什麼都沒有答應你,完全是你自己一廂情願嘛,我可不幹,不幹,修仙界的青年才俊多了去了,就算是別的門派你不好找,在你這普陀寺裡,一拉一大串,都比小爺我強多了。」武小樓晃著腦袋說道。
「只是卻無小施主這般靈氣。」覺遠大師道,語氣淡然悠悠的說道。
「就算是小爺我應了又怎麼樣,就憑小爺我這副模樣,我敢保證,神武門上上下下,都能將小爺我的樣子刻到心裡去,只要小爺我一出現,還打入內部,不被他們剝皮抽骨就算小爺我老天保佑了。」武小樓晃著腦袋說道。
「阿彌陀佛,老衲早有打算。」覺遠大師在武小樓語聲一落便接道,伸手輕輕的在武小樓的身前一揮,武小樓發出了咯咯的怪叫聲,最後向自己的腦袋上一摸,嗷的一聲便慘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