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谷雖然不錯,處處透著純潔的優雅,但是呆了兩天,武小樓就再也呆不下去,黑子整天用手支著下巴,呆呆的不知想些什麼,或許是他這一派的修煉法門,李詩成天在那株沒成熟,含有劇毒的靈神花下轉悠,幾次都差點把花瓣吃進嘴裡去,而武小樓,只怕是最難受的一個了,那隻金色的小蛇像是盯上了他一樣,成天找他的麻煩,好在自己還有點本事,否則的話怕是要慘遭毒吻了,一條金蛇,只看顏色便知,這毒性自己未必能受得了,至於那只同樣是金色的小松鼠,李詩找黑子討要幾次,黑子回答很簡單,只要你能抓住便是你的,可惜,小金鼠跑得飛快,李詩又哪裡追得上。
「黑子,我們得走了,再不走,這丫頭就要服毒自殺了。」武小樓向黑子說道,至於他師父泠泠,第一次露面以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也不知她住在哪。
「唔,走吧,不送。」黑子呆呆的說道。
「我……身為主人,你就不送送?」武小樓說道。
「送?送什麼,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去路。」黑子說著打了個哈欠。
武小樓緊了緊拳頭,奶奶個喇叭花的,幸好黑子憨實,換一個人,肯定會被解釋成蔑視,怕是又得一番爭鬥了。
武小樓和李詩自行出谷,尋找了一下方向,再一次向西而行,李詩一邊走一邊回頭看著雪谷的方向,頗為不捨,二百年吶。要二百年那靈神花才成熟。要二百年以後自己的容貌才能恢復原樣。二百年啊,修仙中人,有幾個二百年啊。
「嘿丫頭,我倒是有個想法,關於你的容貌。」武小樓地眼睛轉了幾轉,嘿嘿地笑著說道。
「噢?快說快說。」李詩地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一把揪起武小樓叫道。
「鬆手鬆手。」武小樓用一根手指頭點了點李詩的手背。李詩尷尬的笑了一下,鬆手後退:「丫頭,你應該知道小爺我的規矩,一言值千金吶。」武小樓瞇著眼睛似笑非笑的說道。
「不就是想要點好處嘛,給你。」李詩大咧咧的說道,夢無痕留下的東西不少,個個都是精品,那可是夢無痕一生地積蓄了,可惜這東西來得太容易了。李詩也就沒有當回事,隨手便扔出一柄細小的刀子。刀子如同尋常凡人的解手刀一樣,長不過尺餘,刀刃兩側有著深深的血口,纏柄無護手,顏色暗灰,刀柄處刻著纏神二字,透入仙元,刀子一動不動,竟然當真是如凡間的尋常刀子一樣。只能拿在手上以肉體的力量驅使。武小樓將手上佈滿仙元,微微試試的刀子。哧的一聲輕響,刀子輕易的便穿破了布在手上地仙元,將手指割破了一口血口,好在武小樓收刀及時,否則的話這根手指頭就廢了。
「奶奶個喇叭花地,好東西啊好東西。」武小樓連忙將纏神刀送入乾坤袋中,這刀子雖然無法御使,可是拿在手上,若是欺近了身子,一刀捅下去,神仙也擋不住,一寸長固然是一寸強,但是一寸短也有一寸的險處。
李詩並不在意那把根本就不能御行的刀子,只是緊緊的盯著武小樓,想聽聽武小樓能有什麼鬼主意,有的時候,他的鬼主意還蠻好用的。
「丫頭,你鑽牛角尖嘍,這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染塵派的人固然能把你的臉給弄成這般模樣,不難找出更強地高手來有克制地法門,再將你的臉恢復原狀,所以,你不用將所有地心思都放在靈神花上,遇到高手,多求他們指點一下,嘿嘿,或者,給點什麼好處,說不得有意外的收穫。」武小樓嘿嘿的笑著說道。
「若是你能將我的臉治好,我把所有的東西都給你。」李詩說著晃了晃自己的手指頭,話說裡頭存的東西可不少,乍聽此話武小樓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雙手忍不住在身側一顫一顫的,幾乎要動手搶奪了。
「放心放心,小爺我一定細細尋找,說不定得還真能被我找到呢。」武小樓笑著說道,心中卻在盤算著,是不是應該再回那詭崖一趟,老酒仙可是散仙級的人物,若是能請他出手,必然可以治好李詩的臉,只是……上一次老酒仙出手,是看在自己那張巫之面上,若是這一次回去拿什麼換?嗯,手上倒是還有阿婆的請仙扶鸞術的法門,這也算是巫門秘法了吧,不過……武小樓雖然有些不擇手段,卻也是信人,這種事,還做不出來。
「反正人也跑不了,倒也不急於一時,飯得一口口的吃。」武小樓心中暗自想到,表面做出信心十足的樣子,倒是給李詩不少的信心。
也不知是神武門和染塵派怎麼想的,竟然再沒有尋他們的麻煩,他們可不知道,老酒仙無意當中幫了他們個大忙,粉崑崙和毒蟲追到詭崖處,生生在空中被拽落,心中驚異,回門覆命,那門主卻不是短視之徒,細想便知,那詭崖處可不是藏著什麼奇寶,說不得是遇上散仙之流,否則的話誰能將十重修為的高手自空中遙遙拽落,與天下修仙為敵倒沒什麼,門中高手輩出,自是不懼,只是惹怒了散仙,僅憑一人,輕易便可將神武門掀個底朝天,一時之間,神武門銷聲匿跡,不敢再有大動作了。
染塵派踞了星星宗的洞府,雖然日漸做大,對扶持的神武門也是陰奉陽違,但是畢竟還沒有撕破臉皮,上下屬的關係還很明確,眼見神武門閉門不出,染塵派摸不著頭腦,卻也步步小心,倒是讓武小樓和李詩少了很多麻煩,否則的話高手一出,兩人就算是能逃得性命,沒有心情再向西行了。這兩大門派一閉門。跳樑小丑盡出。修仙界再一次熱鬧了起來,一些一流大派也有些蠢蠢欲動,不時的有門下弟子行走天下,試探起各派的反應,打探消息,一片熱火朝天地景像,只是這些倒是不關武小樓他們什麼事。
這一走便是幾天地時間。二人從遇夢無痕現在,只是在路上便走了半個多月,御空而行,再慢也要行至西域,越過一座高聳入雲地雪山,哇噢一聲驚呼,山後,一半翠綠叢林,一片沙漠戈壁。荒涼與生機並存,沙漠上揚起的風沙旋風行至綠色處便如火遇水。瞬間便停息了下來,在沙與樹的交界處堆起高高的沙丘來,不時有一些堆積過高的沙丘轟然塌下來,侵蝕著綠色的叢林小丘,而綠色的生機也毫不示弱,不時地在沙丘處,有一抹抹綠色鑽出,將沙丘一一擋回,大自然的力量。再一次讓武小樓和李詩驚住了。
二人飄身而下。立於黃綠交界之處,傻頭傻腦的看了半天。武小樓才撓撓腦袋,「他奶奶個喇叭花的,這西域之地方當真是詭異之極啊,老天竟然能創出如此奇景來,只是奇景歸奇景了,咱們接下來該向哪走啊?萬佛山?這不像,普陀寺?鬼才能找到夢無痕說的那和尚廟在哪。」武小樓忍不住叫道。
「我們好像找到了。」李詩說著向不遠處的綠色小丘處一指,武小樓順著她的指點望去,果然,遠處黃影閃動,卻是一個眉目清秀的小和尚腳踏著一襲袈裟飄然而來,雙手在身前合十,頗有一番仙佛之氣。
「阿彌陀佛,二位施主,不知何事闖我萬佛山?」看起來很小的和尚臉上帶著若有若無地微笑問道,雖然語氣也很輕很柔,可是那不滿之意卻明顯得很。
小和尚這一句話便讓武小樓對萬佛山的和尚好感盡失,奶奶個喇叭花地,雖然各派都有各自的地盤,一般情況下,大約是方圓五百里,但是卻也不是不允許別人路過,路過只要不惹事生非或是在自己的地盤裡進行明目張膽的收徒行為,是沒有管的,免得惹了什麼不該若的麻煩,自己和李詩到這連個大氣都沒出,這小和尚張口就扣了闖的帽子,***,照這麼說,自己不是天一碟闖人家的地盤了不成。
武小樓雖然對這和尚立時好感盡失,不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更何況自己還拿了人家地好處呢,若是半路遇危險自己扔下李詩一個人跑了,倒也沒什麼!但是,這都到地方了,難道自己還要退卻不成。
「在下武小樓,受人之托,給覺遠禪師送點東西。」武小樓臉上雖不滿,嘴上卻客氣地說道,雖然他對這和尚沒什麼好感,但是對於傳說中的佛門第一高手覺遠大師也是蠻崇敬地,不看僧面也得看看佛面不是。
「交給貧僧便可,貧僧轉交掌門就是。」和尚還是一臉淡淡的微笑,看著武可道等人的目光中卻有掩不住的蔑視。
武小樓還沒說話,李詩的大小姐脾氣卻犯了起來,一擺手,陰冷冷的說道,「事關重大,你一個小和尚,擔不起。」武小樓回頭就給了李詩一根大姆指,這正是他想說的話,這小和尚仗著出身好,一身傲氣,怎麼看都不順眼。
小和尚聞言不由變色,身上一股強大的力量一放既收,隨既恢復了原色,「阿彌陀佛,施主過慮了,這是掌門交待下來的,普陀寺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你們修為低微,入不得普陀寺的大門。」
小和尚剛剛力量一放一收之間隱隱有向他威脅的意思,武小樓修為穩固,只覺一股威壓撲面而來,混身不太舒服,可是李詩卻慘了,五重修為,陰陽法訣雖玄奇,可是本身修為不穩,轉修陰陽法訣,修為不升反降,無論陰陽法訣如何的玄奇,終還是抵擋不住,一時之間半張小臉剎白,喉頭湧動,幾乎吐出血來,身子搖晃,可是大小姐的刁蠻性子卻強撐著她不肯後退一步。
只憑這和尚一收一放之間的威壓感,雖不猛烈,卻極具壓力,怕是足有十重以上的修為。甚至比之前遇到的那些十重修為高手還要厲害幾分。只是遇到強者。武小樓並不懼怕,他是然滑頭,卻也不是怕死之輩,絕境之下,逃無可逃退無可退,混跡街頭的那種橫勁一上來,仙人下來都是狗屁。大不了小鳥朝天罷了。
「小和尚,今天小爺我明白地把話給放在這,東西我們不能交給你,當初那人說過,東西要親自交到覺遠大師地手上,他還說你們普陀寺地人很好相處,萬萬不會為難別人,現在既然你擋我的路,而且你還比我厲害。我又不能直接闖到寺裡去,我只能退走了。我還有別的要事要辦,沒有功夫在這裡跟你這個和尚糾纏,覺遠大師愛見不見,不見我們便走。」武小樓冷笑一聲無所謂的說道,反正東西送到了,是人家不收,也不算自己等人食言,言罷轉身便走,倒也痛快。李詩愣了一愣。有些茫然的跟著武小樓,遇上這種高手。李詩可是一丁點的主意辦法都沒有,完全是以武小樓為主。
小和尚一愣,本以為武小樓有什麼急事兒,又或是會在自己的面前像是一隻小雞一樣掙扎一番,可是卻不料他竟說走就走,好像萬佛山一行可有可無一般,輕視之意表露無疑,普天之下地修仙中人,就算是那些隱世高人也不可能對普陀寺這般輕視,武小樓的這種輕視不由讓小和尚怒火騰起。
和尚正想出手教訓一下這幾個狂妄之徒,讓他們見識一下普陀寺的厲害的時候,遠遠的呼聲傳來,一個肥頭大耳,身披著大紅袈裟的老和尚踏著一支禪杖急速飛來。
「大醒,為師告訴你多少次了,來者是客,你怎麼還這般狗眼看人低?」老和尚停了下對著先前那個罵道,沒有一絲出家人的平和,倒有十分像是喝酒吃肉的花和尚。
「這個老和尚不老實。」武小樓只是看了這胖和尚一眼便然心中下了定論,有道是上樑不正下梁才歪呢,當師父的若是嚴律弟子,怎可能會做出這般行徑來,這胖和尚這會不過是來裝好人罷了。
那大醒小和尚好像十分不服氣地樣子,不過在師門長輩面前卻也不敢造次,只是將高傲的光頭低了下去。
「哈哈,這位小友,貧僧是普陀寺首座覺智,不知這位小友到寒寺來有何貴幹啊?」胖大和尚一臉和善地微笑問道,雖然他擺足了和善的樣子,奈何這第一印象最重要,武小樓對普陀寺自然產生了極大的看法。
「受人之托,給覺遠大師送點東西。」武小樓冷冷的說道。
覺智和尚哈哈一笑,一臉光彩照人,「這位小友,貧僧雖然很想請你去見掌門師兄,不過……不過門派自有門派的規矩啊,小友總要說明是誰托你又送什麼東西啊?」大智笑哈哈的問道,配上他那胖胖的笑臉,別提有多和善了,只是那一雙精明的眼睛卻讓武小樓怎麼看都覺得不舒服。
「不可說不可說,人家又沒有讓我們表明他的身份,只讓把東西交給覺遠大師便是了。」武小樓說道,「大和尚,你就直說了吧,倒底讓不讓我們見覺遠大師,若是不讓見便直說,小爺我忙得很。」武小樓擺了擺說,擺出要走地架式來,不過更多地是防備,這一大一小兩和尚看起來都不是什麼好人,動手強奪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情。
「哈哈,看小友你說地是哪的話啊,小友受人之托來和普陀寺,哪有不讓見掌門方丈的道理,我這個首座不也來迎接你了嘛,小友,請。」覺智和尚眼中精光閃動,猶豫了片刻便做出了請的手勢。
行了個把時辰,終於到了一座高山的腳下,這高山似乎是沙漠與從林的交界一般,一般是光禿禿的石山,一邊卻又是綠竟盎然的樹林草地,佔地極大的佛寺修在山腳下,每邊都佔著一半,雖然詭異,可是看起來卻極為舒服詳和,武小樓想睡覺了。
廟寺前那扇其大無比的朱紅色廟門前,兩個一臉橫肉,長相凶狠的和尚做著知客僧,這般凶狠的和尚把門,膽子稍小點的人都不敢直視。
兩個凶狠的和尚見首座與其大弟子帶著一少一女徑向寺裡行去,寺裡不招女客的規矩都不顧了,只是他們雖然長得凶,可惜修為淺薄,只配看個門,對首座的行為不敢過問,老老實實的把大門打開,並用好奇的目光這一行人送進了寺裡。
「幾位施主在此稍候,貧僧去通知掌門師兄。」覺智和尚十分客氣的說道。
「好的。」武小樓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反正都已經進來了,只不過心下卻暗暗戒備著。
「大醒,給幾位施主上茶,好生照顧。」覺智說道。
「是,師父。」大醒低眉順眼的說道,覺智這才轉身走出客房,大醒也轉身出去端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