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手機妹妹?」張勝心裡也十分好奇,他站在女孩背後三米遠的地方,舉著手機說:「喂,我看到你了,你頭頂是什麼東西?」
「什麼?」秦若男下意識地抬頭看去,頭上是三樓大廳懸掛下來的水晶宮燈,照得大堂通明一片,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東西。
張勝一見她抬頭,已經確認是她,他快步繞到秦若男前面,笑瞇瞇地道:「嗨,手機妹妹……」
秦若男激靈一下,頭再低下來時,張勝的笑容僵在臉上,嘴巴張著,一隻手半伸出去,停在半空中。
秦若男抿了抿嘴,像是想笑,可是嘴角只是抽動了幾下,似笑象哭,一臉尷尬,那表情說不出的精彩。
她窘極了,恨不得腳底下突然出現一個大洞,刷地一下消失掉。她唯一還能想起來的,就是掩了掩衣襟,其實別在內衣上的微型對講器根本不會被人看見,可她明明是來捉賊的,偏偏心亂如麻,像是做賊的當場被人捉住。
「你……你……」,張勝先是滿臉驚訝,然後慢慢變成恍然大悟的表情。腦海裡手機妹妹虛無縹緲的形象和這位女警花漸漸融合起來,一剎那間,他便知道眼前的她就是她了。
「原來是你?」
「不是我!」秦若男臉紅紅地否認,轉身就想逃走。
張勝一個箭步擋在她地面前。「啪」地一個立正,大聲說道:「報告警官,1070向您報道!」
張勝聲音嘹亮,大廳裡正在用餐的客人刷地一下,全部扭頭朝這兒看來。
秦若男窘得臉孔通紅。張勝卻哈哈大笑,人生之快意,真是莫過於此。
他惡作劇地開個玩笑,便毫不見外地去拉她的手,喜孜孜地往座位上走:「來,咱們坐下說。原來她便是你,你便是她。」
秦若男窘得滿頭細汗,偷偷看去。扮作食客的老劉舉著一杯啤酒,嘴巴半張著坐在椅子上如泥雕木塑一般。另一頭兩個年輕的夥伴更是兩眼發直,耳機裡,老馬用一種機械地聲調說著話:「小秦,發生了什麼事?」
秦若男做了個掠頭髮的姿勢。把話筒也關掉收了起來,頓時和其他人失去了聯繫。
靠近柱子的七號桌,一對衣著打扮、相貌氣質非常般配的青年男女坐下了,看起來兩個人像是一對小情侶,男的滿臉是笑,不斷逗著對面的女孩說話。而那女孩忸忸怩怩。滿面羞紅。
從未見過秦若蘭如此女人味的刑警小王象作夢似的,對小楊說:「楊哥,怎麼回事?目標怎麼把她拉過去了?」
小楊莫名其妙地說:「我怎麼知道,照理說,不能啊,他們能有什麼交集?上次我們去看守所審過這小子,他為了逃避審訊,借傷住院,還非禮過小秦。怎麼……怎麼現在……」
「啊!原來偷吻過秦妹妹地人就是他呀?」
小王羨慕地看了張勝一眼:「嘖,瞧人家那福氣。不過……,秦妹妹怎麼對他這態度啊,莫非是因吻生愛?」
「你少瞎扯!」
「不然為啥?你看秦妹妹那態度,就跟剛過門兒的小媳婦似的,那個嬌羞欲滴。」小王狠狠一拍大腿,悻悻然地道:「早知這樣就追得上,我早就親了,寧可被她打到住院。」
小楊用怪異的眼神瞅了瞅他。小王翻翻白眼。問道:「楊哥,你瞅我幹啥?」
小楊沒好氣地哼了一聲:「我呸!要是這招好使。現在你得管她叫嫂子。」
「嘿嘿嘿嘿!」張勝雙肘拄在桌上,不懷好意地衝著坐立難安的秦若男笑:「手機妹妹,女警官,大律師,N面天使、百變嬌娃啊,嘿嘿嘿嘿……」
秦若男惱羞成怒,杏眼一瞪,惱羞成怒地嬌斥:「那又怎麼樣?」
張勝笑道:「不怎樣,不怎樣,哈哈……」
他打個響指,叫道:「小姐,菜單。」
「我說頭一回聽你說話就覺得特別耳熟呢,這世界真小,原來我們早就見過面了,我卻一直不知道是你。我現在已經不是你地審訊對象了,是不是該告訴我您的芳名了呢,我的女警官。」
秦若男回了他一個脆脆亮亮的白眼:「憑什麼要告訴你?誰是你的女警官,少跟我套近乎。早知是你,我就不來了。」
張勝托著腮幫子滿臉「憂愁」:「說的是啊,我現在也後悔見到你了。」
「為什麼?」秦若男忍不住問道。
張勝幽幽一歎,後悔不迭地說:「本來覺得你很醜,見了也就見了。現在知道你這麼漂亮,可是我們彼此卻是認識地,以後你再也不會跟我暢所欲言了,想想再也不能跟你說曖昧話題,真是痛不欲生。」
秦若男臉紅如血,期期艾艾地道:「你……你少跟我胡說八道,誰跟你聊過曖昧話題?」
張勝一臉無辜地眨眨眼睛,說道:「哦,是我記錯了。有個女孩兒有一次半夜裡悄悄問我那裡有多大,還有一次問我一夜做了三次,會不會很累啊……」
「閉嘴!」秦若男漂亮的大眼睛升起一股殺氣:「信不信我讓你再住一次院?」
張勝從善如流,馬上閉嘴:「啊……,今天天氣真好。」
秦若男被他的油嘴滑舌弄得一點脾氣都沒有,心裡反而有種很親切的感覺,因為以前在手機裡,兩個人就是這麼拌嘴調笑的,恍惚間,由於彼此身份產生的警惕和隔閡在她的心裡悄悄融化著。
「你……見我做什麼,油嘴滑舌沒點正經,你女朋友呢?」秦若男怕他再說難堪地話。主動往正經話題上引。同時悄悄思考一個想法:「既然他今晚是來見我的,那麼甄子明應該還未和他取得聯繫。他現在是千萬富翁,姓甄地卻是一個通緝逃犯,即便甄子明找到他,他願意冒天下之大諱幫一個逃犯麼?我們把注意力放在他身上。是不是選錯偵破方向了?」
「女朋友……?」張勝悵然片刻,苦澀地一笑:「我跟你說過了,分手了。」
「呸!誰說她啊,我是說那個……那個……那什麼一晚三次……」秦若男說著羞紅了臉。
張勝這才恍然,他搖搖頭,頹然道:「她早已遠走他鄉了,現在……呵呵,已經有了一個很優秀的男友。也許快成婚了吧。」
「對不起,我不該提這個話題。」
勝眼中的痛苦之色,秦若男心中憐惜之情油然而起,張勝地這個女友大概是見他入獄。這才棄他而去另攀高枝了。
老馬走到張勝背後的位置,悄悄向秦若男打了個手勢,示意她打開對講器。
她突然和監控對像吃起飯來,同事們都莫名其妙,不過現在不是詢問她的時候,老馬只好示意她打開對講器。以便及時瞭解他們之間發生的情況。
秦若男看到了老馬的示意,她無奈之下只好打開對講器,好在方才提起了張勝逝去的兩段感情,他有些傷感,情緒低落,倒沒和她再開什麼過份地玩笑。
這頓飯,是秦若男這一生吃得最辛苦的一頓飯,她神情高度戒備,隨時察言觀色。只要張勝臉上一露出輕鬆調笑地神色,立即便緊張起來,生怕他說出什麼亂七八糟的話來。
她得打起十二分精神,隨時準備打斷張勝有可能曖昧不清的話,以免被同事聽到。屁股坐在椅子上,腰板兒卻挺得直直的,雙腿繃緊,紮著馬步,隨時準備制止張勝嘴裡可能惹出來的禍事。由心到身,苦不堪言。
—
「你怎麼目不轉睛地看著我呀。是不是覺得我……」張勝話還沒說完,小腿肚上就挨了一腳。他正想「哎喲」一聲怪叫,借勢調笑地,抬眼看到秦若男的眼神,便把到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那眼神裡有一點惱羞,還有一點焦慮。張勝心想,他們雖說並不是第一次見面,但在這種情形下相認,少了手機的掩飾與媒介,女孩子終究臉嫩,當然覺得比較尷尬,大庭廣眾之下的確不宜說些玩笑話。這麼一想,那初見時的口無遮攔便收斂了些。
秦若男見他正經起來,暗暗舒了口氣。
在秦若男地誘導下,兩人的話題漸漸引向現在,兩人此刻正說著張勝出了看守所後的事業發展,張勝感慨地說:「以前……」
秦若男對「以前」二字已經產生了條件反射,一聽他用「以前」開頭,筷尖閃電般一探,張勝嘴裡就憑空多了一隻烤大蝦。
「來來,別光說話,吃菜,吃菜!」
秦若男用很溫柔的語氣對目瞪口呆的張勝說,同時暗暗咬牙切齒:「好幾個同事在看著,我該怎麼解釋?毀了,我的形象算是徹底被他毀了!這個該死的,我上輩子欠他的……」
旁邊一桌的男孩看見這情形,很羨慕地對他女友說:「喚,你看看人家,對男朋友多體貼。」
他那正埋頭大吃地女朋友抬頭看了看張勝和秦若蘭,很無辜地白了他一眼,說:「我倒是想餵他吃,可是人家不答應啊!」
這頓如同地獄般煎熬的晚宴終於吃完了,秦若蘭如蒙大赦,立即起身道:「我……我還有事,先走了。」
張勝好笑地道:「你怎麼像是很怕我似的,哈哈,放心吧,我已經吃飽了,不會吃了你的。既然要走,我送你吧。」
「不不不,不用!」秦若男連忙擺手說:「我自己回家就好了,你忙你……」
這時,張勝的電話響了,張勝拿起一聽,鍾情的聲音響起來:「喂,勝子。」
「我在。」
「嗯,你今晚……過來麼?」
張勝說:「等後天……週六吧。這兩天就不回去了,有什麼事嗎?」
「這樣啊……,我二叔從鄉下來了,他想跟你喝酒呢。」
「你二叔?」
「是啊,上次來他還跟你喝過酒呢。呵呵,我家親戚多,你不記得是誰了吧?二叔帶了只笨雞和野兔,我燉了一大鍋菜呢。」
張勝抬頭看了秦若男一眼,臉上神情不變,呵呵笑道:「哦哦,我想起來了,你二叔可挺能喝地。我一會兒過去吧。」
秦若男趁機說:「你還有事呀,那你忙你的,我先走了。」
張勝站起來說:「那好吧,今天是我考慮不周,沒定好房間。大廳裡太吵了,改天我再隆而重之地請你喝酒。」
秦若男一出酒店,尾隨而來的老馬就追了上來:「小秦,怎麼回事?你被他發現了麼,他怎麼請你喝起酒來了?」
秦若男坐在酒桌旁早想好了說詞,她若無其事地聳聳肩說:「他現在發達了。
想在我面顯擺一下唄。他是知道我地身份的,我怕執意拒絕會打草驚蛇,就跟他敷衍了事。」
老劉從後邊追了上來,匆匆說:「他剛結完賬,馬上就出來了。」
「上車!」秦若男說完,匆匆走向自己地汽車,三個人鑽進車裡,看著張勝從酒店裡走出來,他站在門廊下點了根煙。悠閒自若地抽著煙東張西望了片刻,這才轉著車鑰匙走向自己的帕薩特,發動車子駛出了停車場。
「小楊,你們跟上去!」老馬用對講機通知另兩名刑警,秦若男在一旁給坐鎮刑警隊的劉隊長打電話:「喂,劉隊,我是小秦。我覺得,我們耗費大量警力對張勝實施監控,可能找錯對象了。從今天下午開始監控以來。他的表現非常正常,到目前為止。我認為逃犯甄子明還沒有和他取得聯繫。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和財富,他會和一個逃犯扯上關係嗎?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把重點放在……」
劉隊長打斷她的話,問了幾句什麼,秦若男應道:「是的,小楊和小王跟上去了……好吧。」
老馬問道:「隊長怎麼說?」
秦若男道:「現在逃犯還沒有一點蹤影,隊長的意思是,任何可能地線索都不能放棄。讓小楊和小王繼續跟著他,我們先回隊裡。」
張勝一路強抑著打電話問個究竟的衝動,仍然保持著不緊不慢的速度向橋西開發區駛去。
鍾情的電話明擺著有重要的事跟他說,但他一時卻想不到會是什麼機密地事,以致她在手機上要說的這麼含蓄。張勝甚至懷疑鍾情被人綁架了,可要是那樣,對方該逼她開口索要錢財才對,何必說得這麼隱秘,那是完全沒有必要的。
張勝的車子駛到水產批發市場,門衛開了門,車子停好後他問道:「老胡頭,公司今天沒什麼事吧?」
老胡頭原來是匯金公司的打更老頭,總公司被收歸國有後,就來
情的水產批發市場。這老頭兒老實厚道,而且是跟人,也是水產批發市場少數幾個知道張勝與鍾情之間真實關係的人,這人嘴很嚴。
老胡頭笑嘻嘻地道:「您回來了呀,公司沒啥事兒,鍾小姐剛才還打過電話,說您一會就到,我讓給您留著門兒吶。」
張勝焦慮的心稍稍放了下來,說道:「嗯,好了,你回屋歇著吧,我今晚不走了,門鎖了吧。」
「好勒,好勒,道兒黑,您可慢著點兒。」
張勝上了樓,側耳聽聽房中動靜,然後輕輕敲了敲門,門開了,只有鍾情一個人站在那兒,張勝鬆了口氣,問道:「情兒,你可嚇死我了,我還當你出了什麼事,為什麼突然說那麼奇怪的話?」
鍾情向他身後看看,見沒有什麼人,一把把他拉進了屋,急急地道:「我看偵探片裡有電話監聽,怕警察能聽到我們談話呀,事關重大,怎敢不止心?」
張勝見她無恙,心情放鬆了,笑道:「現在監聽手機,大概也就國安局有那本事吧?要不然所有地黑道都不用混了。到底什麼事?」
鍾情神色凝重地說:「勝子。記得你跟我說在看守所的時候,有個牢頭甄哥是你的朋友,那個甄哥叫什麼名字?」
張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微蹙著眉想道:「他說過,我一直叫他甄哥。還真沒……,啊!我想起來了,叫甄子明,對對,叫甄子明。因為和香港武打名星甄子丹只有一字之差,我還和他開過玩笑。他怎麼了?」
「你從城裡出來的時候沒遇到路檢?」
「看到了呀,不過我就這麼一個人,警察車裡車外的看了看就放行了。」
鍾情吁了口氣。說:「這個甄哥越獄了,現在警方正在搜捕他。」
「什麼?」張勝一下子跳了起來:「越獄了?他白癡啊!當初不過判了三年勞改,再有半年地功夫就出來了,他越獄做什麼?我上次去勞改隊看他,他還好好的。怎麼就……」
鍾情苦笑:「你們男人的事,我怎麼知道?」
張勝目光一轉,變得銳利起來:「甄哥在哪兒,他在你這裡?」
鍾情搖搖頭:「沒有,我下午見過他。他找到這裡來,向老胡頭打聽你。聽說你已經不在這裡,便要他來找我。」
說到這兒,她唇邊露出溫柔的淺笑:「你肯把我介紹給你的朋友知道,我很開心。」
張勝苦笑道:「我的姑奶奶,我現在很鬧心,就不要卿卿我我的啦,他現在在哪兒?」
鍾情白了他一眼,嗔道:「真是不解風情。現在黑燈瞎火的,急也不急在這一時。」
她掠了掠鬢邊地頭髮。說:「我見了他之後,聽他說明身份,還以為他提前釋放了。誰知道,卻聽說他在獄裡和人衝突,鬧出了人命,於是趁亂逃出了勞改隊。」
這時,張勝漸漸沉住了氣,問道:「後來呢?」
鍾情說:「他……向我打聽你地情況,看得出。他是想尋求你的幫助。我對他說了你地情況,他聽了之後說。他現在身負人命案子,你能有今時今日頗為不易,他不想連累你。」
「他這是屁話!不是他,我現在墳上都長草了。他在哪兒?」
鍾情笑笑,卻難掩眼底的憂色。她希望自己地男人是個有擔當的漢子,可是卻又不可避免地擔心他會受到牽連,甚至重新被關進監獄。
「他說他知道這麼說你可能會生氣。他讓我告訴你,他想逃,只要有一線希望,他就不想坐以待斃。不過他也知道逃出生天的希望非常渺茫,為了一個渺茫的希望牽累好朋友不值得。他說,希望你好好考慮清楚,你現在事業有成、家中二老年事又高,再說你完全不懂黑道上的事,如果你不方便幫他,他不會怪你。」
張勝直視著她問:「如果我想幫他,如何找到他?」
鍾情默默地凝視著他,低聲道:「勝子,你決定了?」
張勝苦澀地笑了笑:「我現在過得很好,有車有房,有錢有家,還有一個嫵媚動人的你,說實話,我不想再沾違法之事地邊兒。可是……需要我幫助的人是他,我沒得選擇。」
鍾情的眼簾輕輕垂了下去:「他……搭了公司一輛運水產的車進城了,他說,如果你想見他一面,明晚七點,去斯巴達克舞城,他在那裡等你。」
張勝點點頭:「躲在城外,一個陌生面孔的人是無處可去的,只能藏在荒郊野外,而且想逃離此地更加困難。進城看似進了牢籠,其實反而更安全。」
他想了想又問:「現在家裡有多少錢?」
鍾情說:「現金不多,金庫裡只有四萬多塊,要不我明天去銀行取些。」
張勝搖搖頭:「不用,就拿這些,夠了,多了他也帶不上。」
「好!」鍾情轉身走到臥床裡邊靠牆的金櫃前,撥動密碼,從裡邊拿出四萬塊現金,用報紙包好繫上,遞給張勝:「勝子,光有錢沒用的,鐵路、公路、飛機場,恐怕早就貼滿了通緝令。」
張勝臉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我知道,明天我會再想辦法。」
鍾情擔憂地看著他,忽然縱身撲進他的懷裡,緊緊地抱著他,抱得張勝都有些喘不上氣來。
「情兒……」
「勝子,我好怕,我真地好害怕,你根本沒有接觸過旁門左道的朋友,哪有辦法送他離開,我怕你再被抓起來,怕你離開我……」
「不會的,情兒,別擔心。」張勝輕拍她的背部,柔聲安慰道:「放心吧,我不會魯莽從事。我是去救人,不是想跟他一齊沉進水底。放心吧,我會有辦法的。」
「嗯……」,鍾情輕輕離開他的懷抱,握著他的手,低聲說:「你現在就要回城麼?」
「不,我今晚住這裡。」
張勝親暱地在鍾情的臉蛋上刮了一下,為她刮去一顆晶瑩的淚珠:「要救他離開,我自己地確辦不到,不過我可以找人幫忙,那個人……我晚上是見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