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股市行情是慢牛行走勢,要從中賺取更大利潤,除了做波段,更好的辦法就是自己做莊。
徐海生已經有資格做一些中小盤股票的莊家了,他就在用坐莊的手法擴大著自己的財富。
徐海生操縱股價的手法非常老道狠辣,洗盤期間,他經常動用大批小賬戶掛出賣單,讓跟莊者感到主力在出貨,同時又用其他小賬戶不停買單,不僅吃掉自己賬戶拋出的股票,還接走了那些不堅定的投資者籌碼。
在快速拉升期間,他經常用非常凌厲的砸盤手法來洗盤,這種洗盤方法不但最大限度地減少了跟風盤,而且當他在高位拋貨時,適應了這位莊家洗盤手法的散戶已經麻痺了,仍然一廂情願地把出貨砸盤當成洗盤,等到恍然大悟時,眼看著一跌不回頭的股價,他們除了割成一身排骨,絕無第二條路走。
徐海生的野心越來越大,為了能操縱更多的資金,他的投資公司參股新盛證券,建立休戚與共的利益關係後,違法挪用新盛證券公司客戶存放的保證金參予炒股。
此時,張勝開始涉足期貨。那時大陸資本市場還沒有權證這種產品,如果說有什麼東西比股票更賺錢,那就只有期貨了。張勝知道,他的對手徐海生不是笨蛋,要打敗這個人並不容易,他在不斷壯大自己的同時,徐海生也在壯大。
兩個人搏奕的戰場是資本市場,這個戰場上有無數的對手,當他們兩個還不能脫穎而出,成為其中的佼佼者時,他們之間就不會發揮直接的戰鬥。這時,他們之間的較量,就體現在誰能斬殺更多的敵人、誰能吸納更大的力量。直到有一天,他們成為統帥級的人物。才有可能讓其他地參予者都成為看客。來看他們之間地一場殊死搏殺。
現在他要追上徐海生,要擁有和他一樣龐大的力量,那就必須得找到比徐海生更快捷更迅速的斂財途徑,目前來看,這個途徑只有期貨。
期貨市場的收益遠遠大於股市,風險亦然。張勝雖然事先做過詳細調查和準備,仍是慎之又慎。他嚴格規定。投向期貨市場的資金最多只能佔全部資金的20%,未經他本人允許,絕對不許超過這個限度。由於準備工作充份,手下幾名操盤手都是經驗老道的證券精英,他進入期貨市場後地幾筆運作斬獲不小,這令他大為得意,
這天,剛剛拋掉幾筆大豆和白糖。賺了兩百多萬,張勝高興地說:「諸位同仁辛苦,今晚我請客,咱們到『香味居』喝酒唱歌去!」
幾位特資部地成員一聽頓時歡呼不已。
張勝又對吳忠興說:「老吳,這兩筆操作,你的手法很老道,目光也很準,這個月你的獎金我再加五萬。」
「謝謝老闆!」老吳一聽樂了。
老吳叫吳忠興,從大戶室那邊調過來還不到兩個月。他對股票證券期貨均有涉獵,操盤經驗豐富,被張勝慧眼識英雄給調了過來,果然。剛到特資部便接連打了幾次勝仗。給張勝賺回了大把的鈔票。
「大媽,你多拿那麼多獎金。今天老闆請,明天可要換你請。」劉鴻斌笑著起哄。
老吳好脾氣地笑:「好好好,我請,我請。」
老吳是特資部歲數最大的人,今年四十出頭,個頭不高,長得白白淨淨慈眉善目,頜下刮得乾乾淨淨的,走路時兩條大腿總喜歡夾著,那步伐就有點娘們兒了,所以特資部的幾個人都開笑玩地叫他大媽,老吳脾氣好,也不生氣。
張勝正看著他們打鬧,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他拿起電話喂了一聲,裡邊一個驚喜的女孩聲音叫道:「哇!你居然還在!我還以為你從人間消失了呢。」
張勝怔了怔,遲疑道:「你……哪位啊?小姐,你是不是打錯了?」
「沒良心啊沒良心,說忘就忘了,以前陪我看月亮地時候叫人家小甜甜,現在新人勝舊人了,居然問人家是哪位。」電話時的女孩玩笑開到一半,自己先「咭咭」地笑起來。
「我……我……我的老天!」張勝半張著嘴,叼在嘴唇上的香煙「吧嗒」一下掉到了桌子上:「手機妹妹!你還說我,我才以為你消失了,你自己說,有多久沒有打過我的電話了?」
他一邊說一邊興奮地走回自己的辦公室。曾經的密友在他以為已經失去聯絡的時候,突然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這令張勝著實喜出望外,特資部地幾個人奇怪地看著忘形的大老闆走進裡屋,不知道他叫的「手機妹妹」是何方高人。以前還從未見過老闆這麼失態呢。
洛菲蹙了蹙眉,喃喃道:「咱們大老闆好花心喔,你到底有幾個好妹妹呀?」
劉斌鴻捏著假嗓小聲唱京劇:「我家的~~妹妹數不清,沒有需要不登門……」
洛菲和他對面桌,聽見他唱抓起個紙團便丟了過去,劉斌鴻拿起報紙便擋了開去,然後向她扮個鬼臉。
張勝辦公室裡。
「你怎麼那麼久不露面?」
張勝和手機妹妹同時問出這句話,不禁一齊笑出聲來。
原來,張勝入獄後,秦若男打過幾次電話都不見人接,慢慢地也就淡了。而張勝出獄後,秦若男正好出國去探望妹妹,張勝往回打電話同樣無法打通,以後他投入股市成了弄潮兒,秦若男回國之後既要忙家裡又要忙工作,都不曾想過再打個電話試試。
今天秦若男清理手機話簿,看到這個久違地電話號碼,想刪又有些捨不得,便嘗試地打了一次,想不到真的打通了。
兩個人雖然都以為和對方從未謀面,但是兩人深夜談心,向對方敘說過內心最深處地煩惱和憂愁,那種心靈的親近感很容易打破時間形成的隔閡。很快,兩個人重新熟絡起來。
張勝沒有說起自己入獄的事,不管是什麼原因,那種事畢竟不甚光彩。秦若男也沒有提起是去看妹妹才失去了聯絡。她和妹妹感情極好。從英國回來後。她連續幾個月情緒低落,現在想起妹妹毫無起色的病情,想起妹妹可能要一輩子纏綿病榻,她還會黯然神傷,她不想觸及心中的痛。
兩個人都編了個理由,「張老闆因為生病住了一段時間醫院」,「女律師到外地經過一樁大案」。解決了失去聯絡的理由。
兩個人在電話裡聊著。儘管隔了一年時光,張勝覺得對方地聲音還是很熟悉,很親切,他忽然說:「喂,手機妹妹。」
「嗯?」
「我們見個面好不好?」
「……」
「怎麼,不願意?」
—
「我們現在這樣不是挺好嗎?有種神秘感,而且和對方說話不需要什麼拘束,什麼都敢說。都能說。一旦見了面,彼此認識了,可能……就會像普通朋友一樣,會因為認識而給自己加了一層約束。」
張勝歎了口氣,說:「我也是呀。光聽你地聲音,我就可以想,把你想像成一個溫柔可人、美麗大方的姑娘。真要見了面,一看是個呆板的、醜醜的小姑娘,只怕要滿地找眼鏡了。」
「嘁!我有那麼差勁兒嗎?」
張勝忍著笑說:「那就見見!」
「拉倒吧。我不上你當!」
張勝笑了:「說真的呢,也許你說的有道理。不過……,這麼久的朋友,不見一次。心裡總算花開無果似地。空落落地。」
秦若男聽著也不禁意動,猶豫片刻。她心頭怦怦跳著,問道:「那……真要見啊?」
「嗯!」
「我……可挺難看的……」
張勝猶豫了,心想:「還是不要打破心中的美好幻像吧?」
「嘁!」秦若男一聲冷笑:「一聽我醜,打退堂鼓了?」
張勝忙說:「哪能啊,我是怕你自卑,正想怎麼安慰你。其實吧,心靈美才是真的美……」
秦若男「噗哧」一聲樂了:「行了行了,你們男人都這樣,口是心非的,說吧,什麼時候?」
「嗯……,今晚我有應酬,明晚吧,我請你吃飯,好嗎?」
「好啊,什麼地方?」
「玫瑰大酒店吧,晚上七點左右你趕到吧,我訂了包間給你打電話,你直接上來就好。」
「好!」
太平鎮路口,警察突然多了起來,還設了路障。
正在趕集的人和從集市上出來的人因為要被檢查,所以路堵得厲害,搞得許多人怨聲載道。
一個穿著黑褲白褂的中年漢子隨著人流向前緩慢地移動,看看遠處設下地關卡,他機警地四下觀察著,忽然趁人不注意,向路旁一閃,遁入了一人多高的玉米地。他身邊只有些普通的過路人,見到了也以為是下去解手,根本沒人在意。
此時,秦若男被劉隊叫到了辦公室。
劉隊神情嚴肅地說:「小秦,現在城裡城外主要幹道都設了關卡,正在抓捕一名犯人。這個犯人在本市有個關係很密切的朋友,你做事穩事、為人機警,所以我把這件事交給你,你帶幾個人,密切監視這個犯人的朋友,如果這個通緝犯人出現,就立即逮捕。」
「是!」秦若男「啪」地一個立正,接受了命令。
「你是頭一次獨自帶隊,我讓老馬跟著你,他馬上就會回隊,老馬經驗豐富,你多聽他的意見。」
老馬是刑警隊的一個主任科員,資歷較老,秦若男應了一聲,又問:「劉隊,我剛才回來時,已經看到路上設卡了,到底出了什麼事?」
劉隊神色凝重地說:「辛莊勞改農場出事了,兩伙犯人鬥毆,其中一夥犯人的老大甄子明把另一夥犯人的大哥老刀給捅死了,然後趁亂逃出了勞改隊。這個犯人有人命在身,而且還搶了勞改隊幹事地一把手槍,槍裡有8子彈,是個極其危險的人物。所以,如果情況危急,你可以便宜行事,將其擊斃。」
「是,他的朋友是什麼人?」
劉隊冷冷一笑。說:「是我們的一位老朋友!」
他轉身從桌上拿起一個文件袋。遞給秦若男:「資料都在這裡。勞改隊地一個犯人被提審時交待說,這個甄哥曾經說過他有一個好哥們在本市,據說他和姓刀地犯人之間結怨,也是因為這個人。我們曾經提審過他,為了逃避審訊,他還非禮過你。」
秦若男愕然張大了眼睛:「張……張……張勝!」
劉隊讚許地道:「你地記憶力果然非凡,不錯。就是他。現在他混得很不錯啊。是一家證券公司地超級大戶,社會關係非常複雜,甄子明身無分文,無路可走,很有可能來投靠他。這個張勝的資料我已經全調查清楚了,都在這個口袋裡,你回去好好看看,馬上對他實施監控。」
秦若男正望著從文件袋中抽出的照片發呆。聽到劉隊的話下意識地應了一聲,心情悾忡地向外走去。
「目標離開辦公室,駕駛一輛帕薩特,只有一個人。」
「好,一組跟上。」
「目標進入金星商業大廈。」
「跟上去,小心一點。」秦若蘭說完,和老馬對視一眼,心情都有點緊張。除了頭一次帶隊執行任務,她還摻雜著對張勝的個人感情。所以心裡很是矛盾。如果張勝真是和那個逃犯在取得聯繫,她別無選擇,只能親手把他送進監獄。
「目標買了一件東西,現在離開大廈……」
「目標進入玫瑰大酒店。」
「哎呀!」秦若男驚叫一聲。老馬詫異地問:「小秦。怎麼了?」
「哦,沒什麼。各組注意,選擇有利地形,監控目標行動。這裡人員很多,逃犯隨身攜有手槍,如與目標接觸,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貿然行動,以免誤傷無辜。」
秦若男說完,對老馬道:「走,我們進去。」
車子停好,兩個人匆匆走進了酒店。
下午這件案子太急,加上監控對像又是她很熟悉的人,心情很是複雜,忙碌之下,忘了告訴手機哥哥她今晚有要事,直到看見玫瑰大酒店,這才想起來昨天定下地約會。可是現在卻沒機會通知他了。
秦若男暗暗懊惱,只得把這事扔在一邊,先辦案子。
她穿了一套便服,打扮得靚麗動人,和老馬送進酒店,也像是就餐地客人似的,尾隨著張勝上了二樓大廳。張勝對大堂領班說了幾句什麼,然後兩個又是一串對話,最後張勝無奈地笑笑,被帶到了立柱旁一間空位上坐下了。
他左顧右盼的,似乎在找什麼人,秦若男緊張起來:「莫非他和逃犯甄子明已經取得了聯繫?在這種地方會面,雖是大庭廣眾之下,可是酒店人流量大,各個門口四通八達,一旦製造混亂很容易趁亂逃走。」
她連忙和老馬耳語兩句,兩人分開,分別走向左右兩個路口處,站在欄杆旁成犄角狀把張勝控制在他們的視線之內。
手機突然響了,秦若男嚇了一跳。今天真是張惶,出來執行任務,手機也忘了關掉了。她見所有組員已經各就各位,便轉身扶著欄杆,飛快地取出手機。
「喂?」秦若男捂著手機小聲地說。
「手機妹妹,你老人家到了沒有呀,有沒有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電話裡傳出張勝的玩笑聲。
「哎呀!」
「怎麼了?」
「我……我在忙一個案子,忘了告訴你了。」
張勝說:「不是吧,現在是休息時間。有什麼案子忙到這種程度?我說律師大人,總理都沒你這麼忙,我現在已經到了,你一定要連夜整理卷宗嗎?喚,不對啊,電話裡聲音挺吵的,你出來了?」
秦若蘭苦笑連連,只好柔聲哄他:「好哥哥,放我一馬吧。我在工作啊,我現在就在玫瑰大酒店二樓大廳,不過走不開啊。呃……身邊有客人和同事,真的不方便。
你在哪個包間呀,我要是抽得出時間,就上去見見你。」
張勝喜道:「你在大廳?哈哈,我也在二樓大廳,不好意思,我來得晚了,哪知生意那麼火,包間全滿了。我在一根立柱旁邊,身後有個餐具櫃地地方,你在哪呢?」
他說著,抻著脖子四下打量,尋找著穿一身黑西裝、頭髮一絲不芶、戴著金絲邊或黑框眼鏡的女性知識份子。在他印象中,手機妹妹大概就是這副形象。
「立柱、餐具櫃!」秦若蘭愕然,她攸然回頭,大廳裡柱子不少,但是只有一個柱子旁邊放著餐具櫃,櫃檯上還擺著一束塑料花。
餐櫃旁的那張桌前,坐著她的監控對象,曾經有恩於她、曾經忘記了警察與犯人的身份打趣說笑的張勝。
秦若蘭只回頭看了一眼,就趕緊轉過頭來,心跳得像要蹦出腔子。
「會是他嗎?不會是他吧?」
怪不得他的聲音、說話的語氣和方式那麼熟悉、那麼親切,原來……,這個活生生的大男人就在眼前,他們之間曾經是女警和犯人地關係,而且……在這更早之前,他們電話聊天時,彼此還曾說過一些私密的兩性話題,存在著一種不易明晰的曖昧關係。
一想至此,秦若蘭羞憤欲絕。
張勝的目光匆匆掃過二樓大廳地食客,只看到一個女孩兒正在打電話。
她倚在二樓地欄杆上,面朝著一樓樓下,手裡舉著手機。看她的背影,一幅修長窕窈地好身材,上身一件乳白色羅衫,纖腰下是淡灰色短A裙腿幾乎是裸露的,讓人看得心蕩神馳,可能皮膚光滑白膩的關係,裸露的大腿上沒有穿絲襪,而小腿則套著雙針織鏤空蕾絲花邊的黑色騎士靴,顯得辛辣中透著十足的女人味。
「是她?哇!就算長得醜點,光是這副好身材也足以顛倒眾生了。」張勝又驚又喜,舉著手機向她走去。
「小秦注意,他向你的方向走過來了。」耳機裡突然傳出刑警老馬警示的聲音。
秦若男一聽,頓時石化了一般,雙腿打顫,頸子都僵硬得不能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