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子一起出來玩的也才三名組員,就算是一個組裡的信、信任、普通組員、跑腿受欺負的之分。毛子這一次帶來的,當然都是他手下的親信和能夠信任的。
毛子請客的地方的確不是什麼高級夜總會,看外面的客人模樣就知道了,都是些有點錢的小商人,道上有點錢的小頭頭,還有一些看起來像政府低級官員。更重要的是,很多人都把色情寫在了臉上。
也許是因為天氣很熱的關係,還是別的原因。進了夜總會裡,王耀祖發現舞女們都穿得很少,也幾乎沒有女性顧客進門。今天是毛子請客,王耀祖什麼都不多說,就看毛子安排。
眾人坐的位置已經安排好了,當然是夜總會裡的好位置,不過隔壁最好的位置卻是空的,似乎是被人訂了下來,對此毛子可就不怎麼高興了,但卻沒有表示出來。
這個位置其實還不錯,最重要的就是不僅能夠清楚地看到舞台上的表演,還能放眼整個舞池,看清楚跳舞的男人手摸到了哪裡,舞女們都長的是什麼樣子,被人摸的時候是什麼表情。
小菜和酒都上來了,酒是白酒,山西的汾酒。小菜則一半是中國的糕點,一半是洋人的點心。毛子現在的這種安排很是不錯,王耀祖吃完一塊中國的糕點,再吃上一塊西式的點心,最後再喝上一口汾酒,感覺很是不錯。
舞台上的音樂已經開始了,第一曲就是由女歌手唱的夜來香。音樂一起,馬上就有人摟著舞女進了舞池,開始跳了起來。因為是一開始跳,所以眾人都比較有規矩。
毛子還沒過來,毛子還沒來的話,也就沒有舞女。似乎是碰上點事情了。這讓毛子身邊的人有些緊張,直接舉起了酒杯要敬王耀祖。
「一人一小杯,我酒量不大。喝醉了等下怎麼抱女人,既然是出來玩,就不用這麼拘束了。大家先看台上的表演還有台下那些跳舞的人好了。毛子等下應該就會過來了。」
王耀祖就這樣跟三人各喝了一小杯地酒,然後就不再說話,舞台上還是那名歌名,這一次換唱夜上海了。整個夜總會的氣氛開始炒起來了。跳舞的男人也終於是把手摸向了舞女的屁股。
毛子回來了,可卻沒帶來舞女。毛子一臉無奈地對王耀祖說道:「我副股長,那些漂亮的舞女還沒來呢,那些婊子各個把自己當名媛了,我已經跟這裡看場子的人打過招呼了,人一到,換好了衣服,馬上就過來。王副股長你不介意吧?」
王耀祖搖了搖頭,他一點都不介意。王耀祖還感覺到毛子在說謊,估計是有什麼貴客要來,把最好的舞女都給要去了,這讓毛子很為難。股裡的人都知道,平時那些跟王耀祖有來往地妓女、舞女,全都是高級貨色。如果拿普通貨色來招待王耀祖,反而會壞事。
「就先這樣吧,先一起喝酒,看表演。不過是一群舞女罷了。夜還長著呢,現在才七點,我們還有時間。來。毛子,我們乾一杯。」
毛子與王耀祖一起乾了一杯,接著王耀祖也就只喝了半杯酒,然後酒把酒杯放在桌上不動了。毛子親自幫王耀祖倒滿了酒,王耀祖也還是沒去碰那酒杯,意思是暫時不想喝了。
看王耀祖不想喝酒了。毛子有些為難。他身邊的人在他耳邊嘀咕了兩句。毛子就馬上讓人再去要些小菜來。之前眾人在外面也就吃了點陽春麵,既然是出來玩的。當然不會都吃太飽了。
鹵雞爪上來了,好吃又廢事的食物,卻可以很好的打發時間,看王耀祖似乎很喜歡鹵雞爪,毛子終於是鬆了一口氣,在過了一小會,看到王耀祖正在欣賞著舞台上的表演,終於是開口說話了。
「王副股長,聽說前段時間您和八爺一起跟洋人做了一筆不小的買賣,賺了不少吧。」舞台上正在跳踢腿舞,這東西似乎是從美國傳來的,一群舞女穿得很少,碎布條拼成地裙子,隨著音樂一次又一次地高抬腿,眼神好的可以看到內褲,眼神不好的就只能看到花白的大腿。
「整了一批古董而已。古薰這東西,既不能吃,又不能用,只是放在那邊看著而已,也只有有錢人才當成寶貝。洋人也很喜歡,剛好安東尼那邊需要,八爺也有門路,我就做了回中間人,其實也沒賺多少錢,怎麼了,毛子你有興趣?」
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八爺之前收集古董的動作也不小人一定會得到消息,王耀祖與八爺都商量好了,只是收集了比較多的古薰賣給洋人罷了。這種生意很多人都在做,在上海灘的有權勢人中,只不過是件小事而已。
「古董這東西,我做不來。看錯一次買賣就砸了,我可不像八爺那麼有門路。不過王副股長,你有你的發財門路,我也有我地發財門路,不知王副股長是否有興趣,做些別的買賣,最近幫裡的兄弟來找我,說他們有門路,正宗地雲南貨。」
收保護費還有所謂的紅利,對於鐵頭和毛子來說,都只是小買賣而已。兩人都有各自的財路,這一次毛子為了拉攏王耀祖,不惜把自身的財路透露給了王耀祖。能賣到上海灘賺大錢的雲南貨,也就只有雲南的煙土。
「毛子,如果你真地在做煙土生意地話,一定不能讓老石頭知道。平時我們這些人收點紅利什麼地,老石頭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但老石頭也有底線,老石頭最恨地就是鴉片、軍火還有販賣人口到國外這三項生意,所以你一定要小心。如果有什麼事情要我幫忙的話,我一定會幫,因為大家都是一個股裡的,一個人丟面子,所有人都沒面子,至於兄弟們各自的財路,各自發財比較好。」
王耀祖這算是拒絕毛子的邀請了,毛子的臉上當然沒有一點不高興的樣子,表面上就是有些失望而已。至於毛子內心真實的想法,王耀祖不知道。王耀祖自認為已經給其一個承諾了,如果這都不行,那就沒話可說了。
旁邊位置上的客人終於是來了,而且還是抱著舞女進的門。最重要的兩人都是穿軍裝,東北軍的軍裝,很多人一眼就認得出來。看到這群人的出現,毛子似乎很生意,而王耀祖卻馬上就站了起來。
王耀祖以為自己看錯了,夜總會裡的燈光本來就不怎麼亮,那麼多年過去了,王耀祖也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一個鄉下的小婦人怎麼可能從福建鄉下到上海來。可王耀祖最後還是直接走到了旁邊的位置上。
王耀祖動了,毛子當然要跟在後面。毛子以為王耀祖要去找人晦氣,王耀祖已經知道,夜總會裡最漂亮的舞女都被人要走了,到這種地方來玩,爭的就是一口氣。
—
王耀祖剛走到對方面前,看向他所看的那名舞女,就馬上有人擋住了他的視線,直接開口說道:「警察局的,不要鬧事!」
被警察局的人威脅,毛子當然不高興了,一伸手就把人推開,用更強硬的語氣回答道:「調查股的,你們警察局的人一邊去。」
被推開的人雖然很憤怒,但也沒有辦法。只能看向身邊的人求助。調查股的人他惹不起,可他身邊還有更厲害的,他相信調查股的人不敢惹警備司令部的人。
警備司令部的人也在,而且身份還不低,站起來就對王耀祖說道:「你應該就是王副股長吧,我們見過一次,我是軍法處的張處長。王副股長今天也有閒心來這裡玩啊。」
如果陪同的是一名副官,毛子根本不怕。這可一次來的可是處長,還是軍法處的處長,毛子可就犯難了。因此看了看王耀祖,沒想到王耀祖直接就坐到了椅子上。王耀祖特意掃了一眼在坐的所有舞女,最後再將目光集中到了張處長的身上。
「這位就是楊師長吧,這位一定就是張副官了。兩位東北軍的客人一路辛苦了吧,我是王副股長,怎麼說呢,就是一為黨國賣命的特務,也被上頭命令來負責招待兩位,本來是想明天再去登門拜訪兩位的,沒想到這一次這麼巧,在這裡碰到了兩位。兩位來上海灘應該有很多事情要做吧,需要的話說一聲好了,一些事情我們比警備司令部的人辦起來更加的方面。」
「呵呵,王副股長辛苦了。我和楊師長只不過從少帥那裡領了點小差使,趁此機會到上海灘來玩罷了。沒想到卻驚動了幾位,實在是抱歉了!」
「對啊!老子來上海灘只是來玩的,這上海灘的女人還真是漂亮,太妖了,這腰那個細啊!」張副官說完,楊師長就特意摟住了身邊舞女的小腰,還直接在臉上親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