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給政府?!耀祖,你不是在跟我說笑話吧,可耀祖說笑話的習慣,耀祖你真的有辦法把那批軍火直接賣給政府嗎?!」
直接跟政府做交易,雖然利潤低,可打開了這條門路,又有洋人的軍火門路,兩條線那麼一聯,每一年都能夠坐在那裡收錢。
「剛才走出去的,那位看起來有些寒酸的,是趙老闆吧。英租界有名的買辦。沒想到連他那種人都要找上八爺,真的是沒想到。」
一個英租界的頂級買辦找八爺這種人,還故意穿得很樸素,沒有僕人和保鏢跟隨,也沒有坐車來。其目的當然就是買兇殺人,這可是個致命的把柄。不過被王耀祖這麼一說,八爺的臉色可不怎麼好看。
「耀祖,道上是有規矩的,無規矩不成方圓,這一點你也很清楚。很多人之所以到我這裡來談生意,那是他們信任我,我不能為了其他的事情而壞了規矩!」
八爺這是在警告王耀祖,可從八爺的眼神中,王耀祖看到了八爺的貪婪,底層的人要守規矩,可上層的人,為了利益,規矩是可以修改和破壞的。八爺現在也只是需要一個理由而已。
「八爺誤會了,我的意思,並不是要借此威脅他。而是借此機會,多拉一個人入伙而已。洋人有法律規定,不能直接將大批的軍火賣到中國來,可軍火交易的利益實在是太大了,所以一些洋人想了另外一種辦法。那就是以私人公司的名義,通過華人買辦與政府或者是地方軍閥做交易,很大部分的洋人走私軍火也就是這麼進來的。而一旦出了事情,直接被推出來承擔罪責的也就是華人買辦。這一次如果不是法國人那批軍火來路不正,而且洋人那邊想要古董,這才到了我們的手上。」
能接到這麼一大筆地軍火買賣。王耀祖事前也一點都想不到。走私軍火的幾大寡頭,都是有很深背景的勢力,甚至還有黨國高層入股其中。其他一些人想靠軍火發財也只能小打小鬧,八爺以前一年之內,最多也才賣掉七百支長槍,長時間是供不應求。只不過這一次的貨實在是太大了,風險太大,無法長時間的分批賣出。否則的話利潤更多。那些走私軍火的寡頭,對於冒出頭來的,具有一定實力地競爭對手,絕對是黑白兩路一起打擊。
「這的確是一個不錯的辦法,當買辦的,就是為了賺錢。我們只要給趙買辦一定的分成,以後在其他事情上多幫他些,相信有了你我黑白兩道人物的後台。趙買辦也會很高興的。」八爺就這樣被說服了,十分的簡單,為了錢,一切地規矩也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
「八爺您才是人物,我只不過是個混口飯吃,沒有什麼名氣的國家公僕而已。不過八爺,賣給政府只是我們最後一條路,因為要賣給政府的話,不僅要給別人紅利,還要給官員回扣。再加上被壓低的價格,最多也只是我們把那些古董直接賣給洋人的價錢而已。我希望能夠再等等,說不定馬上就有大買家現身。」
王耀祖這麼說。八爺趁著喝茶的機會小小地考慮了一番,笑著說道:「看來耀祖你也是個不喜歡出風頭的人,耀祖你們跟我們道上的不一樣,你是越無名越可怕,越無名越容易幹大事。耀祖啊,上海灘日後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我只想多賺點棺材本而已。不過你說得也對。其實做生意也是要看機緣的。我們再等等好了,再說趙買辦那邊也要先幫其把麻煩解決了。耀祖。我相信你!」
「八爺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壞了八爺你地規矩。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八爺你派你手下的三十六天罡來找我好了,我絕對不還手,壞人規矩那就只有死路一條。那麼八爺我先告辭了,我們就以一個月的時間為最後期限!」
王耀祖走了,離開地時候他走的不是大門,而是後門。並且是在確認後門附近沒人的時候才出去的,有的時候還是要小心一點比較好。王耀祖也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與八爺的關係,這種也是可大可小,要做起文章來也容易。
離開了八爺地宅,王耀祖接著就是去咖啡廳喝一杯咖啡,徹底地放鬆一下。在咖啡廳裡喝著香濃地咖啡,聽著留聲機裡放地法國音樂,看著窗外在酷暑中忙碌的眾人,在放鬆地同時,又有著一種特殊的感.
且為了能夠得到這樣的悠閒,王耀祖也必須付出努力才能擁有這樣的閒錢進行消費。
王耀祖回到了小樓內,對於王耀祖出去做什麼了,沒人會問王耀祖到底去哪裡了,這是一種習慣也是忌諱。如果每個人出去都要被問,那股裡會亂套的。這種事情比抓捕共黨還要神秘,打探別人財路和秘密的,是最讓人討厭和不信任的。
「耀祖,後天晚上吧。後天晚上雅不用值班,也讓雅有了時間準備一下。你也很久沒見到小塵了吧,這孩子是越長越快了,我現在都抱不動他了。」樂心的兒子樂塵已經七歲了,王耀祖見過幾次,長得很像樂心,而眼睛則像第五雅。
「好啊,後天我也不會有什麼麻煩的事情。東北軍那邊的事情反正也不著急,就算是南京的大官到上海,也要先玩個十天半個月。到時候我會空著肚子好好地享受著嫂子做的小菜。今天的天氣怎麼還這麼熱,都快半個月了,還是沒下一滴雨,真是難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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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季的時候,總是會有很多人希望能夠下雨,因為雨一下,氣溫就會降低,雖然天氣依舊會很悶,但最起碼沒那麼熱了。可如果碰上那種下點小雨,然後就壓著不再下,滿天烏雲的天氣,一樣是讓人難受。
「王副股長,晚上有空不。我和手下的兄弟商量了一下,晚上想去西藏路一家常去的夜總會玩玩,王副股長是否有興趣。以前都是王副股長你請客,這一次毛子我請客,看中哪個舞女,王副股長你直接帶回家好了。」毛子這一次突然很主動的要請王耀祖,這只是一種交際手段,王耀祖認為並沒有太多的陰謀在。
「怎麼了,昨天晚上還沒玩夠?再說了,夜總會的那些舞女也不是那麼隨便的,你們這群傢伙會跳舞嗎?」夜總會可不是妓院,舞女也跟妓女有所區別。夜總會是有錢人還有洋人玩的,股裡的傢伙都是群土人,敲詐勒索、殺人放火一個個都是能手,可說到跳舞,實在夠戧。
「我們這些粗人當然不能去那種高級夜總會,中等的就好。可以讓舞女領著兄弟們跳,跳舞的時候又摸又抱比直接脫衣服上床有趣多了。再說了,那個夜總會也是我們青幫照著的,要帶舞女回家還不簡單。王副股長你到底去不去啊!」
掛羊頭賣狗肉這種事情多的是,玩的也就是個噱頭。說到底還不是要抱女人上床,歐洲的正規舞會到了最後,還不是拉著各自的情人到床上去,沒有床野外的草地也可以。
「去,當然要去,為什麼不去?毛子你請客我當然要給毛子你這個面子,到時候我也絕對不客氣,毛子你可要知道,我的眼光可是很高的,到時候你可要準備大出血了。」不去就是不給面子,雖然一邊的鐵頭臉色不怎麼好看,但直接拒絕了也不好,王耀祖當然也不會傻到只是被人重重地請了一次,就倒到一邊去。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下班的時候兄弟們一起騎車過去。我這就打電話預定一下!」毛子說完就走過了鐵頭身邊,示威性地掃了鐵頭一眼,然後就到一邊打電話去了。
被毛子搶先一步的鐵頭很無奈,他沒想到毛子會這麼快動手。原本鐵頭還以為毛子會在過一段時間後再與他爭,昨天晚上才剛瘋完,毛子就這麼快動手了。鐵頭原本也是有打算,打算拉攏一下王耀祖,雖然兩人的內心都嫉妒王耀祖的運氣與功勳,可要壓倒對方,似乎就一定要拉攏王耀祖。
不過鐵頭這個時候也什麼都沒表示,就算心裡有些惱火,表面上也沒有任何表示。這個時候如果說出什麼語氣不好的話,或者是做出什麼難看的動作,那對自己就會十分的不利。鐵頭只能是先忍著,等下次的機會,毛子能請王耀祖,他鐵頭一樣能請王耀祖,關鍵還是看機會。
對於股裡兩個組長的內鬥,王耀祖則是笑在心裡。兩組人內鬥,互相咬著才不會有人來跟他爭,也才會想辦法來拉攏他。這樣對王耀祖才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