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溪一怔道:「這倒可能,因為,丁姑娘曾說百花酒是用二十一種花釀製,二十一種花釀的酒叫百花酒,百花丹就可能也不是百花製成。」
「那就對了!」劉道修苦笑道,「看來,貧道是聰明反被聰明誤,自找苦吃。」
「夜叉明王打傷了你,他們呢?」
「惡鬼見貧道意外受傷,正在四處追貧道,要殺了貧道以洩憤怒。」
花滿溪一驚,暗道:「不行,見到他們,我想跑都跑不掉。」忙問道:「劉道修,你快告訴我許邵住在哪裡?」
「花姑娘,你找許邵幹什麼?」
花滿溪當然不能說實話,撒謊道:「找許邵來幫忙打那兩個惡鬼。」
「花姑娘是害怕惡鬼,想跑吧?」「不對!」花滿溪堅決地道,「我才不怕他們呢!」
劉道修一笑道:「貧道誤會花姑娘了。」
「劉道修,快告訴我,我去找許邵來給你幫忙。」「不用他來幫忙。」劉道修道,「有你幫忙就行。」
「我?」花滿溪搖頭如撥郎鼓,連道:「不行,不行,我武功太差。」
劉道修道:「不是要你用武功對付惡鬼,而要你去找一個人。」
「找許邵,我去!」「花姑娘不要耍滑,你不幫這個忙,貧道不會告訴你許邵住在哪裡。」
「那你說,找誰?」「我一個大夫,叫『醫不活』信不死。」
花滿溪點頭道:「聽是聽說過,就是不認識他。」
劉道修道:「貧道聽說他就在小鎮,所以才來此尋找,只要在街上看到一個秀才模樣的,拿著一把旗,旗上有『醫不活』三個大字,還走幾步搖三下鈴的人,就是。」
「這好辦。」花滿溪道,「我上街幫你找,回來你可要告訴我許邵的住處。」
道修突然問道,「花姑娘,你與白衣劍俠和百花仙子熟嗎?」
「我們是朋友,怎麼啦?」
「貧道有件事想告訴你。」劉道修臉上青氣又現,忙閉目運動。
花滿溪想了想,道:「我去找那個信大夫,回來你再告訴我。」花滿溪剛走出悅來客棧沒多遠,
就看見一個幌子靠在路邊的餛飩攤上,幌子上有三個金燦燦的大字「醫不活」。
花滿溪心一喜道:「那劉道修說的不錯,果然有旗子。」
走過去,花滿溪仔細提個打量吃餛飩的人,看了半天也沒現秀才模樣的人,暗暗納悶道:「這旗子放在這兒,人到哪兒去啦?」
「請問……」花滿溪剛想問餛飩攤上的老闆,卻現那老闆一身秀才打扮,正瞪著自己,八字鬍翹起足有三寸。
「姑娘,要吃餛鈍吧?我的餛鈍皮薄肉多,味美新鮮,來一碗吧?」「我不吃。」
「不吃你站在這裡看來看去,是不是想壞我的生意?」「我是問……」「問什麼,不吃就走開!」
花滿溪來了脾氣,大叫道:「來碗餛鈍!」老闆聞聲落下八字鬍,瞇起眼睛道:「要辣的不要?」
花滿溪把一錢銀子往攤子上一摜道:「老闆,我問個問題。」
老闆盯著銀子道:「你問,儘管問。」「這旗子是誰的?」
「旗子?」老闆東張西望道,「我們這裡沒有旗子啊。」
花滿溪一指幌子道:「就是這個。」「你是說這幌子啊!」老闆問道,「你問它幹什麼?難道你也請它吃餛鈍嗎?」
花滿溪白了老闆一眼道:「我問這旗子的主人在哪?」
老闆點頭道:「原來你找那個大夫。」「不錯,他人在那兒?」「姑娘,你要看清這個幌子,他外號叫『醫不活』哎!」「我就找專把人醫死的大夫。」
老闆一挺腰板道:「我就是。」「你不是,沒拿鈴。」
老闆迅從攤子下拿出一個比人腦袋還大的鈴,「叮噹、叮噹、叮噹」搖了三下,頓時餛鈍攤上的食客嚇跑一半,另一半摀住耳朵。
花滿溪還不放心,又問:「你叫信不死?」
「正是我的大號,如假包換。」「那你跟我走。」
「醫不活」信不死麻利收拾餛鈍攤,對食客叫道:「都散了吧,餛鈍錢不要啦!」
花滿溪一指道:「這破攤子要它幹什麼?一塊扔了!」
「對!」信不死把一摞碗隨手丟在地上,扛起幌子,拿起鈴鐺就跟在花滿溪身後。
一路上他走幾步就搖三下,路邊的人紛紛避讓,直罵道:「有病!」
剛要進悅來客棧,不想老闆匆匆忙忙走過來攔住信不死,道:「你進來幹什麼?」
信不死搖了三下鈴,挺胸抬頭,道:「是這位姑娘請我來的!」
老闆一看花滿溪,忙陪著笑臉道:「姑娘,他是個庸醫,不能找他治病。」
花滿溪一笑道:「我專找庸醫治病。」老闆眉頭一皺道:「萬一出人命,小店擔待不起。」
花滿溪不耐煩道:「出了人命找我,你煩不煩人!」
信不死對準老闆的耳朵搖了三下道:「我就是醫不活,你能怎樣?」
「好了,快進去吧。」花滿溪先走了進去,「醫不活」信不死趾高氣揚跟了進去。
老闆瞪眼看著他們,心道:「這麼漂亮的姑娘腦子也有病嗎?」「劉道修,人找來啦。」
劉道修一睜眼道:「真是信大夫,貧道有救了。」
「醫不活」信不死一擺手,看看劉道修的臉,道:「你了夜叉明王的毒,對不對?」
花滿溪暗道:「果然是神醫!」劉道修問道:「能治嗎?」
「醫不活」信不死搖頭道:「我只能保你一時,卻不能保你一世。」「信大夫,一時是多少?」
信不死伸出三個手指道:「三天。」
花滿溪暗道:「夠了,他只要告訴我一句話,三天足夠!」嘴上卻問道:「難道你也解不了他的毒?」
信不死道:「如果要完全解開他身上的毒,只有三個人。」「哪三個?」「兩個是夜叉明王,他們有解藥。」
「還有一個呢?」「還有一個就是百花仙子。」
花滿溪眼睛一亮,問道:「百花由子能解夜叉明王的毒?」信不死點頭道:「百花仙子的百花蛇毒正好是夜叉明王陰毒的剋星。」
花滿溪道:「有三天夠了,百花仙子在洛陽,離這裡項多兩天半。」
劉道修歎口氣,道:「花姑娘,貧道剛才就想告訴你百花仙子和白衣劍俠的事。」「他們什麼事?」
「夜叉明王知道了百花蛇是他們陰毒的剋星,趁他們成親的夜晚,襲擊了洛陽金玉樓,殺了裡面所有的人,百花仙子和白衣劍俠下落不明。
花滿溪驚呆道:「他們死了嗎?」
劉道修搖頭道:「不知道,貧道追蹤惡鬼,去遲一步,當時只看到老樓主的屍體,沒現百花仙子和白衣劍俠的屍體。」
花滿溪半天沒說話,眼淚在眼眶轉了幾下,一顆接一顆地掉落在地。
「醫不活」信不死道:「百花仙子失蹤,劉道修的毒只有夜叉明王能解了。」
劉道修道:「這對惡鬼正在到處找貧道,既然只有三天的時間好活,又何必再治。」
「醫不活」信不死眼睛瞇了起來道:「這對惡鬼在找你?」一拍大腿,叫道,「正好,我會會他們,看看他們的陰毒解藥是不是也和蛇毒有關。」
劉道修一驚道:「信大夫,你……」
信不死一擺手道:「我醫不活的外號就是因為天下只有惡鬼的陰毒對付不了才給自己起的,我一直想去掉它,現在正是機會。」
花滿溪突然狠狠地道:「我幫你們殺了這對惡鬼!」
花滿溪回到自己的十四號房,立即叫老闆送了罈酒,用筷子沾水將泥封弄了個洞,拿出百花仙子丁霓裳送給自己的烈性毒藥全放了進去,又把泥封封好。
「但願惡鬼被丁姑娘的毒藥藥倒,才是真正的報應!」花滿溪做好以防萬一的準備,到劉道修的房看了看他。
劉道修被「醫不活」信不死治過後,臉色恢復了原樣,只是腦門上有一塊毒消不下去。
信不死道:「這塊毒隨時間會越來越大,三天後毒氣侵襲全身,就活不成了。」
劉道修一笑道:「貧道此次拼了這條命也要除了這對惡鬼,贖貧道的罪過。」
花滿溪問道:「劉道修,你把許邵的住處告訴我,我等惡鬼死後再去。」
劉道修道:「花姑娘,貧道欺騙了你。」
花滿溪一愣道:「你不知道?」
「出家人本不該騙人,貧道剛才為了讓姑娘去尋信大夫,故意騙了姑娘,罪過!」
花滿溪卻道:「剛才你不騙我,我肯定會離開。現在,我不會走。」
劉道修道:「花姑娘,你武功不濟,還是走,那對惡鬼太厲害!」
「醫不活」信不死也道:「姑娘,你走吧,如果我活著,還有機會見面。」
花滿溪想了想,點頭道:「好,我走。免得你們照顧我分心。」一轉頭,問信不死道,「信大夫,看病的錢還沒給你呢!」
信不死一笑道:「姑娘已經給過了。」
花滿溪一愣道:「沒有啊?」
「姑娘忘了,你給我一錢銀子,我卻沒給你餛鈍吃。」
「一錢銀子怎麼夠?」
「夠了!」信不死道,「我在此行醫半年,沒有一個人找我看病,為了生計,只好擺餛飩攤餬口。姑娘你是第一個找我看病的,讓我感激不盡,就是沒有銀子,我也會看的。」
劉道修稚氣地大笑道:「你賣了餛鈍,挺有意思。」
信不死一指幌子道:「既然醫不活,誰還敢找多看病。」
劉道修道:「可你叫信不死,他們竟沒想到。」
花滿溪一笑道:「對,信則靈,不信只好就不靈了。」說完,告辭道,「我回去收拾東西
離開,希望你們馬到成功。」
她從七號房出來,笑了笑,回到自己的房裡,關上門,仰天躺在床上,暗道:「萬一他們失敗,就看我了。」
夜深,悅來客棧值夜的夥計趴在櫃檯上打著瞌睡,鼻忽然聞到一股怪臭味,覺得周圍陰森森的,睜開眼,嚇得屁股一歪就從凳子上往下跌。
一個陰沉沉的黑衣人卡住夥計的脖子,把他提到櫃檯上,吐著血紅的舌頭道:「有個小孩住在幾號房?」
另一個立即道:「小孩手腳有鈴。」
「脖子上有銀項圈。」「胸前圍著紅肚兜。」「上面繡著八卦圖。」
夥計被嚇得舌頭伸出多長,一雙驚懼的眼睛,眼球突起多高,雙手不住亂比劃。
「我們是夜叉明王。」「不說就掏出你的心肝五臟。」「你手鬆一鬆,讓他說。」
夥計大口喘著粗氣道:「七,七……」
「你說了還是要掏出心肝五臟。」
夜叉明王一齊動手,頃刻間,夥計的五臟肺腑攤了一地。
夜叉明王把手上的血放在嘴裡貪婪地吮吸道:「真新鮮。」
「劉道修的血更新更好。」「對,他身上全是童子血。」
夜叉明王帶著陰風惡臭出現在七號房門口,伸手敲敲門道:「劉道修,你在裡面嗎?」
「夜叉明王來看你啦。」
著,兩個夜叉明王出尖利恐怖的怪笑,整個悅來客棧都籠罩在地獄一樣的氣氛,所有的客人都躲在被瑟瑟抖。
劉道修在房裡出一陣活潑的笑聲,頓時沖淡惡鬼帶來的陰鬱。
夜叉明王互相望望道:「他好像沒毒?」「有人治好了他。」「是百花仙子嗎?」「她的家已經被我們毀去,人不見啦。」「那會是誰?」
劉道修道:「惡鬼,不敢進來嗎?」
夜叉明王吹出一口氣,門打開,飄進房道:「我們什麼都敢。」
劉道修紅光滿面道:「你們來得正好,貧道正要抓你們回去。」
「劉道修,誰治好你的傷?」「我!」「醫不活」信不死從劉道修背後出現,手握著腦袋一般大的鈴鐺。
「你是醫不活。」「你治不了他。」
「誰說的。」
信不死搖了三下鈴,道,「我湊巧碰到了百花仙子,得到一條百花蛇。」「你胡說。」「你滿口騙人鬼話。」
信不死一笑道:「應該是滿口騙鬼的人話。」「怎麼辦?劉道修的毒解開,對我們很不利。」
「過去,我比你先跑。」「現在呢?」
「現在,我要看個究竟。」那個惡鬼直直懸在半空,瞬間又回到地上,「我看見他的頭有一塊黑乎乎的東西。」
「他的毒還在。」「只不過暫時不會作。」「如果和我們動手。」「他的毒就會作。」「機會難得。」「不能錯過。」
夜叉明王說著,整個房充滿腥臭,一陣一陣的陰風在劉道修周圍盤旋。
「醫不活」信不死極緩慢搖了三下鈴,鈴聲清脆,餘音不絕,所到之處,陰風退縮。
「有兩下。」「不能小瞧。」
夜叉明王又出尖厲陰慘的怪笑,整個悅來客棧隨笑聲顫抖。
「醫不活」信不死閉著眼,拚命搖動著鈴鐺,仍然壓不住怪笑。
劉道修一咬牙,出充滿童趣的活潑笑聲。笑聲雖不高但清亮。
夜叉明王立即提高嗓門,尖利陰慘的笑聲刺破屋頂,衝上夜空。
「醫不活」信不死緊閉雙眼,不顧耳鼻流出的鮮血,雙手緊握鈴鐺,玩命地搖。
劉道修的笑聲依舊,臉上卻被青氣籠罩,越來越暗。
「醫不活」信不死鈴聲驟停,口鮮血狂湧,人倒下的一瞬間,將針灸用的銀針射向惡鬼。
銀針打在惡鬼的肩頭,只刺破一點皮。
夜叉明王拿下銀針,沾沾身上的粘液,反手打向信不死。
「醫不活」信不死已無力閃躲,腦門上了銀針。
劉道修身子一側,歪倒在床上,全身青黑,雙眼不甘心地瞪著惡鬼。
「他就要死。」「我們屁股後少了條跟屁蟲。」「可惜他的血已經臭。」「你剛才不用針打大夫,他的血還能吃。」「你不提醒我。」「我做事不用腦子?」
「我的腦子沒你的好用。」「我們就這樣空手離開?」「這店裡有很多人血和心。」「不吃白不吃,不喝白不喝。」
夜叉明王飄出房,一個守住門口,一個闖進一號房,頓時,慘叫聲哀號聲充滿整個悅來客棧。
「我喝飽啦。」一個惡鬼從八號房出來,用舌頭舔著嘴邊的鮮血,手提著一件衣服,兜著
一顆顆還在跳動的心臟,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紅。
兩個惡鬼交換位置,又傳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你的運氣不如我。」「是,有的房根本沒人住。」
十四號房門被陰風吹開,惡鬼卻沒進去。
「又是空的?」「不。」「那你不進去?」
「裡面的人,我們認識。」「是誰?」「是那個漂亮的大美人。」「我瞧瞧。」
花滿溪驚恐地看著夜叉明王,臉無血色。
惡鬼咂著嘴道:「把大美人嚇成這樣,多不好。」
「你嚇的!」「你嚇的!」「我們不嚇就是啦。」「對。」「大美人,不要怕,我們和你聊聊。」
夜叉明王飄進房,一左一右站在花滿溪的身旁。
「你,你們想,幹什麼?」「剛才說啦,你沒聽見。」「我聽見啦,陪大美人聊天。」
花滿溪尖叫道:「你們走!」「不走。」「對,不走。」「走也要帶你一塊走。」「對,帶大美人一塊走。」
花滿溪開始後悔留在這裡,無力地拒絕道:「我不跟你們走!」「大美人現在不想走。」
「那就等一等,大美人想走,我們再陪她一塊走。」「不能強人所難。」「我們陪大美人說說話。」「最好邊喝邊說。」「這裡有罈酒。」「怎麼會有罈酒?」「不知道,酒好像沒開過。」
花滿溪壯著膽子道:「不許動,那酒是我準備帶回家的。」「你幹嘛要回家?」「跟我們走,回家不好玩。」
花滿溪定定心神道:「這酒是我孝敬爹的,你們不要喝。」「酒有什麼稀奇。」「等我們拿更好的酒送老丈人。」「我們女婿送的,老丈人喜歡。」
花滿溪強忍著噁心,直搖頭。夜叉明王一招手,酒飛上桌子,道:「你去拿碗來。」
「我為什麼要去?」「你不去,我去。」那個惡鬼似乎不放心道:「我不在,你不許碰大美人。」「好,我不碰。」
那個惡鬼很快回來,手除了碗還有一把明晃晃的菜刀。「你拿刀幹什麼?」「切心下酒。」「大美人不吃心。」「不吃就不吃,我要吃。」
那個惡鬼打開衣服,拿一顆心聞了聞,道:「還新鮮。」用菜刀切成一片一片的。「夠了,別浪費。」「你說夠了就夠了。」
夜叉明王放好三個酒碗,打開酒罈泥封,先聞了聞道:「酒一般,不能送老丈人。」倒了三碗酒,送一碗給花滿溪。「大美人,你先喝。」
花滿溪拚命搖頭。「這酒放在這兒很奇怪。」「我們懷疑有人想毒死大美人。」「所以,大美人你要先喝。」「別怕,毒了我們救你。」「英雄救美人,天經地義。」
花滿溪尖叫道:「我不會!」「不會,喝了就會了。」「不喝就灌。」
花滿溪皺著眉頭喝了一口,片刻工夫,大口大口吐了起來。「大美人真不會喝酒。」「不能灌,老丈人要怪的。」「我們喝。」
夜叉明王很能喝,一罈酒去了一半,下酒的心也光了。「沒心了。」「你說夠的。」「我說夠你就不切啦。」「再切點吧。」
惡鬼想要站起,連抬幾下屁股卻沒站起來。「喝多啦。」「不會,一定是屁股太粘。」
花滿溪已躲得遠遠看著喜道:真了我的計呢
夜叉明王的頭不住搖晃,已經支撐不住。
花滿溪心一喜,拔出寶劍道:「惡鬼,你們了我的毒,就要完啦。」
「你的毒,你哪會下毒!」「別騙……」
夜叉明王癱在桌子上,再也出不了聲。
花滿溪上前一人一劍,刺死夜叉明王,用劍挑著他們的衣服,尋找解藥。
終於現一個小瓶,花滿溪揮劍割下一條床單,把手包起來,拿出小瓶,急忙跑進七號房道:「解藥來啦。」
見劉道修和信不死倒在床上,她上前一試鼻息,兩人已絕氣身亡,氣得大叫一聲,把解藥砸在地上。
呆呆站立半天,花滿溪衝回房,用劍猛刺夜叉明王的屍體,怒道:「刺死你!殺死你……」直到精疲力竭,才罷手。
花滿溪走出悅來客棧,跨上馬,回頭看著漸漸升起的火光,轉向洛陽方向道:「余公子,丁霓裳,我幫你們報仇了!」
一瞬間,她突然理解了何慈航為什麼一定要殺武癡許邵,但她不願武癡被殺,也堅信何慈航殺不了許邵。
想到心愛的許邵還未找到,花滿溪對剛才冒險的舉動後悔不已,如果那對惡鬼不貪美色,殺了我,豈不是這輩子也見不到許邵了?
她心道:「以後盡量少管這些事,還是找許邵要緊。」花滿溪狠命一打馬,頭也不回,飛奔離去。
悅來客棧的火越燒越大,火光映紅了半邊的天,但,沒有一個人敢去救火,因為,他們聽見悅來客棧傳出了鬼叫聲。
仙來客棧的生意異常火爆,喜得
老闆嘴都合不攏,眉飛色舞地與進進出出的客人打著招呼。
劉夢長坐在一個不顯眼的角落,正注視著一個年美婦,這位婦人雖是半老徐娘,風韻優存,甚至比花癡更有光彩。
年美婦似乎知道有人偷看自己,臉一側,把後腦亮給了劉夢長。
劉夢長好生無趣,要了壺酒,自斟自飲,眼睛望著客棧外經過的女人,只要是有幾分姿色的,他就要注目而視,直到看不見為止。
大約看了有二十幾位女子,劉夢長歎口氣,暗道:「真找不到像花癡一樣漂亮的!」不由又往年美婦看過去,看到的依然是後腦殼,只好自我安慰道:「雖說風韻猶存,畢竟上了歲數,比不得年輕貌美的花癡花滿溪。」
劉夢長對上次被蒙面人破壞了好事而耿耿於懷,若不是那人管閒事,那天就與花癡成就了好事。不過,幸虧那管閒事的傢伙識趣,沒對自己怎樣,若要有點事,自己爹爹是不會不管的。
「老闆,有空房嗎?」「有,有。姑娘,要上房嗎?」「要一間上房。」
劉夢長揉揉眼睛道:「我滿腦子都是花癡,難道想花了眼?」再睜大眼睛,仔細一看,不是花滿溪又是誰
「真是天下掉下來的美事!」劉夢長喜出望外,一步衝到花滿溪的面前,很柔情地喊了聲道:「花小姐!」
花滿溪先是一怔,隨即問道:「你是誰?」
劉夢長也愣了一下:難道我認錯啦?再次仔仔細細打量眼前的姑娘,心道:「沒錯啊!她不是花癡又是誰呢?,我與她相處那麼長時間,還認錯人!」
「花小姐,你仔細看看我是誰?」
花滿溪不假思索地搖頭道:「看什麼,我又不認識你。」「花小姐,我是劉夢長啊!」
「劉夢長?」花滿溪搖頭道,「這位公子,你一定認錯了,我不認識什麼劉夢長。」
劉夢長大急道:「花小姐,我和你在京城相處那麼久,你難道還識不出我劉夢長!」
花滿溪道:「公子,請讓開,我要到自己的房間去。」
老闆擔心劉夢長的糾纏引起姑娘的不滿,住到別的客棧,忙道:「劉公子,你一定認錯了,讓這位姑娘進房休息。」
「放屁!我怎麼能認錯呢,她就是燒成灰,我也認得。」
花滿溪理都不理,繞過劉夢長準備去自己的房間。
劉夢長一把抓住花滿溪的袖子道:「花小姐,你失蹤後,我是朝思暮想,四處打聽花小姐你的下落,整天茶不思飯不想,就剛才還滿腦子是花小姐你的影子,我對花小姐你一片癡情,花小姐你怎麼裝做不認得,真讓我劉夢長傷心至極!」
罷,劉夢長的眼這真的擠出兩滴淚水。
花滿溪一甩袖子道:「公子,說什麼瘋話,請自重點。」
劉夢長不甘心道:「花小姐,你為什麼原因不認我劉夢長?」
花滿溪面帶怒容地道:「公子,不要再糾纏,煩不煩人!」
老闆極為小心地道:「劉公子,這樣不雅,許多人在看著你呢!」
劉夢長向四週一望,客棧幾乎所有的人都看著自己,連路過的也駐足觀望,十分有趣地看客棧裡生的事。
「你們看什麼,我的確認識她。」
幾乎所有人的目光立刻流露出不以為然,劉夢長臉色異常難看。
花滿溪一言不,往自己房間走去,到了門口,回頭看了劉夢長一眼,心道:「哼!我何嘗不知你是劉夢長,可過去的事我已經忘得一乾二淨,難道還給你機會來糾纏?」推開房門,走進去,反手「光」地將門關上。
劉夢長心被震的一跳,咬牙切齒地道:「她一定知道我是劉夢長,故意裝作不認識,花癡的本性難移,又看上比我更好的了。」他越想越氣,心怒火萬丈,衝到桌邊,拿起酒壺就灌,把喝乾的酒壺一摜,大叫道:「老闆,再給老子來一壺!」酒後,他躺在床上,睜眼望著房頂,周圍漆黑一片。
「哼!花癡,你對我不仁,別怪我劉夢長不義,今晚我一定要得到你!」
劉夢長下定決心,翻身坐起,換上夜行衣,帶好迷香和施放迷香的竹筒,先把房門打開一道縫,伸頭觀察了一下,現沒人,打開房門出來,反手輕輕掩上,輕手輕腳直奔花滿溪的房間。
客棧內寂靜無聲,客人們早已沉沉睡去。
劉夢長站在花滿溪的門口,左右張望片刻,把迷香裝好,將細竹筒對準門縫,猛吸口氣,吹進全部迷香,耐著性子等了會兒,估計迷香起了作用,撥開門栓,推門進去,反手掩門,急忙轉頭住裡看。
房間裡黑糊糊的,什麼也不見。
劉夢長憑著對自己房間的記憶,摸到桌邊,點亮油燈,看清床的位置,輕步到了床邊,伸頭一看,花滿溪呼吸很沉,心大喜道:「果然迷香起了作用!」
看著花滿溪嬌美的面容,劉夢長再也按捺不住,掀開被子,伸手一邊解花滿溪的衣服,一邊道:「花小姐,對不住,我劉夢長今晚要……」
有人輕輕咳嗽一聲道:「劉公子,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你好像挺在行!」
劉夢長大驚道:「誰?」急轉頭一看,不遠處站著一名五十餘歲的老者,相貌堂堂,身體強壯,雙目炯炯,太陽穴鼓著,正臉帶笑容看著自己。
「這人進來時我竟不知道,可見武功在我之上。」
劉夢長心雖然忐忑,卻又不甘心,問道:「請問,閣下是誰?何必要管閒事?」
「我是誰並不重要,你想非禮這位姑娘就不行!」
「***,眼看要成的好事又遇來壞事的,老子好不容易得到的機會,決不能讓他給攪了。」劉夢長想定,冷笑道:「你知道我是誰?」
老者哼了一聲道:「你不就是什麼劉公子嗎!」「你可知我的父親是誰?」「哦?你的父親是誰?」
「我的父親是當今天子駕前御前侍衛總管,你聽明白了嗎?」「原來你是劉鵬飛大人的公子。」
老者搖搖頭道,又道:「劉大人一世英明,怎麼會有你這麼個不成器的兒子!」
劉夢長大怒道:「老頭,你敢罵我?」「看在劉大人的面上,你從這裡出去,我不再追究。」「老頭,難道我怕了你不成?」
「劉公子,放明白點,我給你留後路你卻不領情,別怪我翻臉不認你老爹!」
劉夢長上前一步,揮拳打了出去。
老者沉著老練閃身,舉掌接招相還。
劉夢長火冒三丈,恨不得一拳打死面前的老者,出拳迅捷勇猛。
老者邊打邊觀察道:「功夫倒不愧是劉大人的公子,身快拳狠,步伐也不錯,可惜差著火候,還得練。」
劉夢長打不到老者,心更加惱怒,加快出拳的度,把渾身的力氣都集在拳上,拳帶勁風,儘是對老者要害招呼。
「臭小子,竟想打死我!」老者生了氣,雙掌蓄積精深內力,開始反擊。
劉夢長起初的拳勢很猛,隨著招數增多,彷彿有力使不出,自己全身被老者的雙掌包圍,一時險象環生。
老者並不想傷了劉夢長,顧忌著劉鵬飛是他的父親,所以,下手還不算狠。
打了四十餘招,劉夢長知道敵不過老者,一咬牙,心道:「罷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今天是成不了好事啦。」
「住手!」劉夢長虛晃一招跳出圈外,又道:「我不是你的對手,認栽了!」
老者收招道:「劉公子,若不是看在你老子的面上,早就要了你的小命。」
劉夢長瞪了老者一眼道:「我劉夢長今天栽了,以後還是要報仇的,有膽子就留下姓名。」
老者一笑道:「儘管來找我。我叫秦雙武,人稱陰陽手。」
「原來是陰陽手,我劉夢長日後一定找你討回公道。」說完,劉夢長邁步欲走,卻又遲疑不前。
「陰陽手」秦雙武閃身讓開,劉夢長這才悻悻離去。
秦雙武淡淡一笑,自語道:「想與我交手,你還嫩的很!」
「陰陽手」秦雙武倒了點水,走到床前,仔細一看,暗道:「這姑娘果然漂亮,與我那女兒秦瀟湘不相上下。」把水灑在花滿溪的臉上。
花滿溪一驚,睜開眼,帶著恐懼道:「你是誰?怎麼進了我的房間?」
「陰陽手」秦雙武溫和地道:「花姑娘,我叫秦雙武,是來救你的。」
「救我?」花滿溪翻身坐起,一把將被子掩住身子道,「你騙人!再不走,我就喊啦。」
「別誤會,花姑娘。」秦天**,「我剛才現劉夢長對你的房施放迷香,知道他欲對你圖謀不軌,就跟在他後面,打跑了他。」
花滿溪一聽「劉夢長」,心氣惱道:「這個傢伙,白天我不理他,晚上卻來壞我的名聲,不是個東西!」
秦雙武不停看著貌若天仙的花滿溪,繼續道:「我白天見他糾纏他,你不理會,他非常氣惱,從他眼神,我看出他有不軌的企圖,就留心注意,果然被我猜。」
花滿溪對秦雙武頓生好感,十分感激地道:「秦老伯,謝謝你救了我。」
「沒什麼,花姑娘。」秦雙武越看越覺花滿溪好看,便解道,「花姑娘,怎麼一人孤身在外行走,很危險的。」
「秦老伯,我不怕危險。」
秦雙武問道:「花姑娘不惜孤身行走天州,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
花滿溪覺得秦雙武像自己父親一樣,便如實道:「我在找自己的未婚夫。」
「花姑娘,你的未婚夫想必一定極好,才使得花姑娘不惜冒險尋找。」
花滿溪聽秦雙武誇許邵,心十分高興,便道:「秦老伯,我的未婚夫不是別人,就是天州上鼎鼎大名的『武癡』許邵。」
「許邵?」秦雙武一驚,她的未婚夫是許邵,不能得罪。眼珠一轉,他道:「原來花姑娘是許邵的未婚妻,可喜可賀!」
花滿溪心美美的,哈到目前,秦老伯是第一個向我祝賀的人呢!看來,我千辛萬苦尋找許邵是對啦
秦雙武道:「許邵整天在天州上奔波操勞,姑娘一定還沒遇到。」
花滿溪傷感地點頭道:「我四處找不到,準備先去他家等候。」
「花姑娘想得周到,許邵最終要回去的,在他家一定能見到。」
「秦老伯,你知道我未婚夫的家在哪裡嗎?」
秦雙武一愣道:「花姑娘,你不知道?」
花滿溪謊道:「他沒有來及告訴我,我正為找不到犯愁。」
「陰陽手」秦雙武稍加思索,道:「花姑娘,我也不知許邵住在什麼地方。」
花滿溪失望地低下頭。
秦雙武深思熟慮地道:「花姑娘,你孤身尋找恐遇壞人,我願意陪你去尋找,一定能找到。」
花滿溪驚喜異常地道:「秦老伯,你真的願意陪我去啊?」
秦雙武一笑道:「花姑娘,我已經五十多歲的人了,還會騙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