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海匪就做海匪!」花滿溪咯咯一笑道:「碰到我可別搶喲!」
「到了!」到了!」何慈航終於看到了峨嵋山。
看著遠遠的峨嵋山,何慈航無心去欣賞它的雄偉和俊秀,見到路人就打聽「書癡」書齋的住處。
終於知道了方位,何慈航三步並兩步,在峨嵋山腳下找到了書齋的住處「極品齋」。
「我兄長的大仇得報,終於有望了。」何慈航走到極品齋附近,被從裡面出來的兩個姑娘喝住道。
「你是幹什麼的?怎麼亂闖私宅!」
何慈航一抱拳道:「兩位姑娘,在下有事向書齋老前輩請教。」
「書齋老前輩?」兩姑娘相視,不由捧腹大笑。
何慈航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問道:「兩位姑娘,在下說錯了嗎?」
兩姑娘好半天止住笑道:「你說我哥哥是老前輩?」
何慈航不由打量兩個俊俏的姑娘,疑道:難道她們竟是書齋的妹妹?
「姐姐,別跟他囉嗦,問他找哥哥幹什麼。」
何慈航重新施禮道:「兩位是書齋的妹妹,在下失禮。」
「倒有些禮貌。」姐妹道,「我們就是你提的書齋老前輩的妹妹,我為大,叫書琴,她為小,叫書畫,依著你叫我們的哥哥,我們也應該是書琴、書畫老前輩。」說完,兩姑娘又開心大笑。
何慈航有些尷尬,連聲賠禮。書畫止住笑問道:「這位公子,你叫什麼名字?」
書琴道:「是啊,不能知道我們的名字,卻叫不出你的名字,我們總不能真的叫你晚輩吧!」
「在下何慈航,是京城人士。」
「何慈航?」書琴書畫互相一看,搖頭道,「何慈航在天州上好像沒什麼名氣!」
「兩位姑娘和天下武功第一的書齋在一起,見到的自然是英雄大俠,在下當然不如他們有名氣。」
書琴咯咯一笑道:「雖然沒聽說什麼何慈航,我們倒聽說過『慈悲探花』何慈悲。」
書畫故作歎息道:「可惜聽說他不久前已不幸亡故,今生我們姐妹恐怕已無緣相見他了。」
「那是在下的哥哥。」
書琴好笑道:「他自然是你的哥哥。」書畫接過道:「不然,你來極品齋幹什麼?」
何慈航無心跟她們玩鬧,又道:「在下求見你們的哥哥,還請二位姑娘為在下通稟一聲。」
書琴往來路一指道:「你還是回去吧。」
書畫踱著步,沉重地道:「公子,你來的真不湊巧。」何慈航一驚道:「難道書齋不在家。」
「唉!」書畫歎口氣,半天才迸出兩個字道,道,「在家。」「原來兩位姑娘與在下玩笑!」何慈航鬆口氣道,「在下求見。」
書琴搖頭道:「我哥哥不會見你。」何慈航不信道:「你們還沒去稟明,怎知他不見在下?」
書畫道:「我哥哥從不見客,公子還是請回吧。」
何慈航耐住性子道:「在下千里迢迢,歷經千難萬險來到這裡,請兩位去稟告,在下的確有急事。」
書琴道:「公子,剛才已經說得很明白,我哥哥不見客,你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書畫大度地道:「如果盤費不夠,我可以送你三兩五兩。」
何慈航一挑雙眉道:「兩位姑娘是不想讓在下見到書齋了?」
書畫毫不客氣道:「怎麼,你想打架?」
書琴一拉妹妹道:「不是不想,是你根本見不到。」
何慈航手劍一動道:「兩位姑娘若執意不讓在下進去,在下可要得罪了?」
書畫急急忙忙進了極品齋,何慈航暗喜道:「畢竟是女的,被我嚇住啦。」
沒想到,書畫拿了兩把劍出來,扔給姐姐一把,對何慈航道:「我們不怕得罪。」
何慈航一怔道:「兩位姑娘真要攔著?」
書畫一點頭道:「不錯!攔著!」「在下真的不客氣了?」
書畫一揚寶劍道:「我真的不客氣了。」說罷,挺劍就刺。
何慈航寶劍也不出鞘,輕輕一擋,不料書畫變招奇快,何慈航急忙退了一步。
書畫猛地站住道:「你不出劍,分明瞧不起我。」何慈航一笑道:「在下怎好與一位姑娘動手。」書琴道:「公子還是不要托大,她的劍挺厲害的。」
「當然,有天下武功第一的哥哥,兩位武功自然不差。」
書畫不耐煩道:「說了半天,你是出劍還是不出劍?」
何慈航拱手道:「在下就以鞘代劍,以免傷了姑娘。」
書畫狠聲惡氣地道:「是你自找的,別怪我。」說著,一劍刺出。
何慈航加了小心,三招以後,倒也沒覺得書畫的劍有什麼奧妙之處,鬆口氣道:「她的武功不過如此。」
書琴卻叫道:「公子小心,不要分神。」
書畫不樂意,氣道:「你跟我打架還走神,真正氣死我!」手上劍驟然加快。
何慈航也跟著快,心惦記著見書齋,不住偷眼往極品齋內看。
書畫的劍威力越來越大,何慈航手下吃緊,急忙聚精會神,不敢大意。
三十招一過,何慈航大為懊悔道:「我小看了這位姑娘,劍法果然出奇。」
書畫越打越來勁,手上劍不斷出現奇招妙招,殺得何慈航大汗淋漓。
「怎麼四處都有劍在刺我?」何慈航此時想拔劍,卻不可能有機會。
書畫的劍每當要刺到何慈航時就縮回變招,就像逗他玩一樣。
看著何慈航東竄西跳,書畫開心得咯咯直笑,口叫道:「注意這邊,那邊又來了,又到這邊啦……」
何慈航已經心慌意亂,劍法更加散亂。
「住手!」書琴叫停。
書畫聞言立刻撤劍退回,不高興道:「姐姐,幹嘛要停,正好玩呢!」
書琴道:「你也不害臊,何公子連劍都沒拔出來,讓著你看不出嗎。」
「誰叫他不拔劍,我可是給他拔劍機會的喲。」書畫嘟著嘴道,「三十招以內他都可以拔劍嘛!」
何慈航聽得心驚肉跳,暗道:「原來她前三十招故意讓我拔劍,這樣的劍法真是厲害。」
書琴一笑道:「妹妹,何公子怕傷著你。」
書畫眼睛一眨道:「那好,讓他拔劍再與我打一回。」
何慈航臉上有些掛不住道:「如此,在下領教領教姑娘高的劍法。」
書畫眼睛一亮道:「打就打。」
書琴攔住道:「何公子,不打也罷。」
「在下先前有些輕視姑娘,再打就不會手下留情,請姑娘小心。」何慈航很想借此見識一下書家的真功夫。
書畫不滿道:「打不過就打不過,還好意思說什麼手下留情,看不害臊!」
書琴責怪地看了妹妹一眼道:「何公子如果真要打,還是留點情面,莫要傷了她。」
何慈航臉一紅,抽出寶劍道:「姑娘但放寬心,在下與她只是點到為止。」
書畫一笑道:「說的對,這樣,我就不能刺你了。」
「她什麼都明白。」何慈航劍一橫道,「在下不客氣了。」說罷,搶先進招。書畫咯咯一笑,舉劍相還。
何慈航一上來就使出何家劍的殺招,連攻三劍。書畫不急不忙,很輕靈地擋了回去,還攻了三劍。
何慈航封住來劍,驟然加快度,想突然打亂節奏,讓書畫適應不了,好趁機取勝。
書畫果然不太適應,連退兩步才站穩腳跟,奇道:「咦,變厲害啦!」她倒挺開心,精神抖擻,專心接招。
一連十招,何慈航快快慢慢,再也沒有使書畫後退半步,相反,書畫的反擊卻越來越厲害,幾乎每接一招都能攻出兩招。
「這樣下去不行!」何慈航急嘯一聲,劍花飛舞,身形盤旋,頓時劍花滿天,四周樹葉紛紛掉落。
書琴一笑道:「妹妹小心,何公子使出真功夫啦。」
書畫不高興道:「他剛才沒使真功夫,我難道使了真功夫嗎?」
「那妹妹要拿出真功夫出來,不然,你就打不過何公子。」
「姐姐放心,我會的。」
她們在說話,何慈航暗叫慚愧道:我已把何家劍最大威力使出來,她竟還能和姐姐說笑,
一點也沒放在心上。
書畫突然變了招,立時使何家劍處處受制,威力大減。
何慈航連退數步。
書畫來了精神,口大呼小叫,一招比一招巧妙,一招比一招凶狠,逼得何慈航也使不出什麼何家劍的威力,只有挨刺的份。
「左邊一下,右邊一下,又來左邊……」書畫又開始東刺一下西刺一下,就是不刺何慈航。
書琴叫道:「妹妹,玩夠了沒有?」書畫直搖頭道:「還沒夠,還沒夠。」
她倒是沒夠,何慈航卻受不了,手忙腳亂不說,衣服也破了幾個洞。
「妹妹,住手!」書琴叫聲嚴肅。
書畫閃電般退出,搖著姐姐的手道:「姐姐,平時跟你玩,沒幾下我就輸了,今天好不容易能玩的時間長些,你卻不能讓我如願。」
何慈航倒抽口涼氣,心道:「妹妹已經如此厲害,但他只能在姐姐面前走幾招,姐姐若出手,我還有還手的餘地?」
書琴一指何慈航衣服上幾個洞道:「你看,你把何公子身上的衣服弄成什麼樣了?」
書畫一吐舌頭道:「何公子,對不起,是我一時不小心。」
何慈航還劍入鞘,深施一禮道:「姑娘武功高強,在下佩服。」何慈航現在心已十分高興,覺得兩個妹妹武功已如此了得,哥哥豈不更加出神入化?這次自己是來對了
「何公子,不必客氣。」書琴道,「耽誤何公子許多時辰,請回吧。」
何慈航再施禮道:「在下是為了替家兄報仇,才不遠千里來此,請姑娘給個方便。」
書畫咯咯一笑道:「看你和我玩笑這麼長時辰的份上,就實話告訴你,我哥哥性情怪僻,從不見客,你是白來一趟。」
何慈航站在那裡愣。
書琴道:「妹妹說的是實,家兄不喜見生人,所以,不可能見你的。」
何慈航心如刀絞道:「在下一路歷經磨難,本指望找到書齋,家兄大仇可報,沒想到,竟是這種結果。」突然一抬頭,猛一跺腳道,「也罷!在下雖武功不濟,就是死也要找武癡許邵拚上一拚!」說完,掉轉頭就走。
看見何慈航怏怏地離去,書畫十分十忍,道:「姐姐,何公子家在京城,與我們這裡相隔何止千里,好不容易來一趟,我們就這樣看著他離去?」
書琴沉默片刻道:「妹妹,你不是不知道哥哥的脾氣,不會見何公子的!」
書畫靈機一動道:「那就不讓哥哥看見他,就在門外與他說幾句話如何?」
書琴一笑道:「你倒鬼精,不知何公子去遠了沒有?」
書畫道:「不遠,不遠,我去叫。」
書琴看著妹妹興高采烈地去追問何慈航,暗道:「妹妹真是個招人喜歡的好妹妹。」
其實,書琴看何慈航黯然神傷離去,也十分同情,有心相幫,但她卻知書齋決不會見,所以不知如何
是好,倒是書畫卻想出了個絕妙的主意。
書畫很快領著何慈航回到極品齋,何慈航激動得連連施禮道:「多謝兩位姑娘相幫,在下感激不盡。」
「何公子先不要謝的過早,我們現在還不知家兄願不願意如此呢!」
何慈航忙道:「在下見不到貴兄長的面,是平生一大撼事。但,天州人性情各異,不能強人所難。在下只是想請教一些關於武功方面的問題,能夠得到貴兄長的回答,也就稱心如願了。」
書畫道:「你說了一大堆,還讓不讓我們說話?」
「在下請兩位姑娘鼎力相助。」
書畫眼珠一轉道:「你怎麼樣謝我?」
「姑娘請開口,只要在下能做到,一定盡力去做。」
「可是你自己說的。」書畫一鼓掌道,「事情成後,陪我再打一架,如何?」
「妹妹!」書琴責怪道,「你還沒玩夠,辦正事要緊。」
書畫做了個鬼臉道:「辦正事就辦正事。」
「妹妹,你陪何公子在此,我去對兄長說說何公子的事。」
何慈航深施一禮道:「有勞姑娘。」
書琴看了書畫一眼,進了極品齋。
書畫一笑,心有數:姐姐是讓我防止何公子闖進去呢。一面加著小心,一面故意逗
何慈航說話,分散他的注意力。
「何公子,京城好玩嗎?」
何慈航心不在焉點點頭道:「好玩。」眼睛直朝極品齋裡溜,心道:這個天下武功第一的
書齋究竟長的什麼樣呢?
書畫往後一指道:「何公子又有人來啦!」
「啊!」何慈航猛一回頭,後面空空如也。
書畫咯咯大笑,身子很不引人注意地攔住極品齋的門道:「你上當啦!」
何慈航長吐一口氣道:「姑娘莫要開這種玩笑,在下一路上遇到不少壞人,經歷了許多危險,心一直提著呢。」
書畫來了興趣道:「何公子,說說都遇到了誰?怎麼樣打跑他們的?」
何慈航歎口氣,心掂量著書琴進去後的結果,敷衍道:「在下辦完正事再告訴你。」
書畫板著手指道:「事情完了,第一要陪我打架,第二要告訴我你路上碰見的壞人。」一點頭,又道,「何公子,你答應我的兩件事,可不許忘!」
「一定,一定。」
書畫用手在何慈航眼前晃了兩下,道:「何公子,你想什麼啦?」
何慈航緩過神道:「沒什麼,沒什麼。」
書畫咯咯一笑道:「你放心,姐姐不成還有我哩!」
何慈航一喜道:「多謝姑娘。」
書畫大模大樣一擺手道:「罷了!」又咯咯大笑起來。
書琴出現在極品齋的門口,何慈航滿懷希望地看著她。
書琴回手關上極品齋的院門,走到何慈航面前道:「何公子,家兄同意回答你的提問,但不和你見面,你就在門口問。」
完,一拉書畫,兩人站到極品齋門旁,一左一右,猶如兩個
門神,不過,表情沒那麼嚴肅。
何慈航上前兩步,按住劇烈跳動的心,清清嗓子,整整衣服,對極品齋的門一拱手道:「在下何慈航,謝過書齋前……」
他原來想說「前輩」一想不妥,便又改口道,「謝過書齋先生的大恩大德。」
門裡傳出聲音道:「何公子,不必叫先生,請直呼姓名。」
「這聲音果然年輕。」何慈航又施禮道:「在下恭敬不如從命。」
「何公子,要問什麼就請問。」
「在下的兄長被『武癡』許邵重傷而亡,在下欲為兄長報仇,自知武功不如武癡,特來向您求教對付武癡的辦法。」裡面沉默片刻,道:「何公子,那武癡殺你兄長所使的是何種武功?」「聽說叫『無影旋風掌』,非常厲害。」
「這『無影旋風掌』最厲害的幾招是怎麼樣使的?」
何慈航一愣道:「這……」裡面又沉默片刻道:「何公子,你知不知道武癡的『無影旋風掌』屬哪路武功?」
何慈航額頭上出現細汗,回道:「在下不知。」
「何公子,你見沒見過武癡?」
「在下沒見過。」裡面的聲音無奈地道:「何公子,你不知武癡武功的路數,讓我怎麼幫你!」
何慈航心煩意亂道:「在下只要知道如何對付武癡就行。」
「何公子,你說出武癡殺敗你兄長的是哪一招,怎麼使的,我就能告訴你如何破他的招數。」
何慈航晃晃自己的腦袋道:「遺憾的是在下當時並不在場,一無所知,所以……」
極品齋內半晌沒有聲音,何慈航焦急萬分,又懇請道:「請告訴在下如何殺敗武癡。」
裡面終於傳出頗為不滿的聲音道:「何公子,你什麼都不知道,我也無能為力。」
何慈航木然,眼失去光彩。
「何公子,你回去吧,我幫不了你。」
何慈航機械地搖頭道:「不,不,不,不,不要……」
極品齋內悄無聲息。
書琴輕輕道:「何公子,家兄已經回到裡屋,請回吧。」
何慈航喃喃地道:「我就這麼走啦?兄長的仇不報啦?」
書琴同情地瞧著何慈航,默默歎口氣。
書畫道:「何公子,這有什麼難的,找那武癡打一架,不就知道他使的武功是什麼樣子的啦!」
「妹妹!」書琴眼一略瞪道,「荒唐!」
書畫很動腦筋地想了想,方才明白道:「原來何公子打不過武癡,找他打架不比和我打架,會送命的。」她一搖頭道:「找也找不得,那就沒辦法啦!」
書琴勸道:「何公子,你想法打聽打聽武癡的武功套路,再回來問我的兄長,找到對付的辦法就一定能報仇。」
書畫高興道:「這是個好辦法。」
書琴道:「聽說那個武癡四處挑戰各門各派,與不少人交過手,打聽他的武功路數想必不難。」
何慈航默然不語,緩緩轉過身,走了幾步,又回身,對書琴書畫施禮,步履沉重地離開極品齋。
書畫覺得不對勁,大喊道:「何公子,你答應我的兩件事怎麼一個也不算數?」
看何慈航的背影緩緩遠去,不樂意地道:「哪怕算數一個也行,怎麼一個也不行呢。」
書琴現何慈航的背竟有些向前彎,似乎一下老了許多,情不自禁搖著頭。
「喂,何公子,真的走啦?」
何慈航此時什麼也聽不見,腦一片空白,只是雙腿在不停運動。
也不知走了多遠,何慈航一頭撞在一棵樹上,腦門上青了一塊,他的眼淚終於抑制不住流了下來。
何慈航任憑眼淚流淌,臉緊緊貼在樹幹上,腦一幕幕出現自己為報殺兄之仇尋找書齋住處的經歷。
難道,我的苦就白受啦?何慈航轉過身,背靠樹木,抹去眼淚道:「殺兄之仇一定要報,決不放棄!」
此時,他才現自己恍惚,從路上走到了路邊,不由苦笑道:「我已經失望得不知道怎麼走路了。」
「請問,極品齋往哪走?」
何慈航扭臉,見一個美麗的姑娘站在路正問望著自己,暗道:怎麼又是一個找書齋的?
「這位公子,你知不知道?」
「姑娘,你找極品齋幹什麼?」
姑娘打量一下何慈航道:「難道他就是我仰慕的書齋?」反問道:「公子,你是誰?」
何慈航道:「姑娘,如果想求見書齋,就請回去。」
姑娘好奇道:「為什麼?」
「因為天下武功第一的書齋不見客。」
姑娘嫣然一笑道:「如果我沒猜錯,你就是我要找的書齋。」
「姑娘,你錯了。」何慈航道,「在下只不過和姑娘一樣,來求見書齋的。」
「公子沒見到?」
「剛才在下已經告訴姑娘,書齋不願見客,沒人能見到他。」
姑娘一笑道:「公子,這麼說,你一定知道極品齋在何處。」一揚手道,「可否帶我去。」
何慈航見她很自信的樣子,心好笑,問道:「姑娘,你的武功如何?」
姑娘道:「還不錯。」
何慈航搖頭道:「只是不錯還不行。」「為什麼?」
「書齋有兩個妹妹,武功一流,她們這一關,姑娘未必過得去。」姑娘一眨眼道:「那我倒要試試。」
何慈航打量姑娘,暗盤算道:「她似乎很自信,真的有把握見到書齋?」一拱手道:「請問姑娘芳名?」「我叫秦瀟湘。」
「在下何慈航。」
「何公子,你找書齋為什麼事?」
「在下兄長被武癡所殺,此次來找書齋,是討教對付武癡的辦法的。」
秦瀟湘搖頭道:「一定沒成功。」
「秦姑娘怎麼知道?」
「何公子,你臉上的表情寫著呢。」
何慈航頗為不好意思地一笑道:「在下的確沒見到書齋。但,還是隔著極品齋的大門問了幾個問題。」
「既然問了,為什麼不行?」
「在下沒見過武癡,也沒見過他使的武功何樣。」
「那就難怪。」秦瀟湘道,「何公子,你準備怎麼辦?」
「在下準備去打聽武癡武功的路數,回來再向書齋求教對付辦法。」
秦瀟湘迸出一個字道:「笨!」
何慈航不解道:「秦姑娘何出此言?
秦瀟湘道:「何公子,你已經到了天下武功第一的書齋住處,何不讓他教你一些上乘的武功,直接去找武癡報仇?」
何慈航搖頭道:「書齋不見客,要他教在下武功更是不可能。」
「你提過嗎?」「沒有。」「沒說怎知不行?」
何慈航暗道:「他兩個妹妹武功高強,我若能學習她們的劍法,說不定真的行。如果書齋真能教我一些上乘的武功,就是不知道武癡武功路數,也照樣打敗他。」
秦瀟湘道:「何公子,我的提議怎樣?」
何慈航道:「反正在下已經到了這裡,回去也是回去,不如陪秦姑娘走一趟,或許上天幫忙,秦姑娘面子大,書齋肯見我們,教在下武功,報殺兄之仇也就指日可待了。」
秦瀟湘一笑道:「不試試就這樣走了,豈不可惜。」
「秦姑娘,在下為你帶路。」
秦瀟湘跟著何慈航,心情忐忑道:「終於要見到我仰慕已久的書齋,願老天幫忙,一切稱心如意!」
離開了大海,花滿溪立即打聽武
癡許邵的下落,追尋他的路線,每次都晚了一步,弄得花滿溪好不煩心。
「這許邵,四處挑戰各門各派武林高手,讓我一路尋找,他卻總是跑在我的前頭,真氣死我啦!」
花滿溪氣鼓鼓地騎在馬上,也不像以前拚命打馬狂奔,任由馬在路上慢慢走。
馬也難得白天有清閒的時候,主人不急,它也樂得慢慢溜躂。
花滿溪一路東張西望,自己都不知自己想幹什麼。
許邵也不知道回家休息休息,在外亂跑,到底累不累?花滿溪想到此,猛然眼睛一亮道:對,如果找到他住在什麼地方,到他家等候,總能見到他。
想到了好主意,花滿溪來了精神,臉上有了笑模樣,自問道:我怎麼早沒想到,害得自己東跑西顛,白吃許多辛苦!」
但是,笑臉只持續片刻,又變成苦樣,許邵的家也不知在什麼地方,要問人呢
她現在最怕的就是問人,每次一問許邵的下落,別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她,有時是色迷迷的,讓人不能忍受。好在天州上的英雄好漢對抓她換銀子熱情大減,如今安全倒沒多大問題。
其實,花滿溪自己也不知道,她四處宣揚自己是武癡的未婚妻,讓那些有抓她換銀子想法的人一個個縮都了回去,誰敢得罪武癡許邵的未婚妻?無異自尋死路。
「找人問,找誰問呢?」
花滿溪一慣有病亂投醫,一想到找人尋問,她就四處亂尋,碰一個問一個。
這回,一路上行人寥寥,好不容易碰見兩個,一個連許邵是誰都不知道,另一個被她手的寶劍嚇得抱頭鼠竄,連問都沒問成。
「我就不信問不著。」
花滿溪前後左右不住張望,終於又看到一個人對面過來,不禁面露喜色。
那人一見到花滿溪,立即低下頭,走路的度似乎加快了一倍。
好不容易又遇到一個,花滿溪豈能放過,一橫馬頭,攔住道:「農家大叔,你可知道有個武癡許邵住在哪裡?」
那人用半邊袖子遮住臉,連連搖頭。
「又是一個不知道的。」花滿溪很失望,一拉馬,讓開路,那人快步過去。
咦?這個人走路的樣子怎麼好熟
花滿溪在後面看著,覺道好像在哪見過?
她是個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一想到可能見過,就追上去要看看是不是認識。
誰知,那人一聽到馬蹄聲朝自己來,撒腿猛跑。
「一定心有鬼!」
花滿溪拍馬急追,猛地攔住,那人站下,又用袖子遮住臉,身子不住抖。
花滿溪用劍一戳他的膀子道:「拿過來讓我看看。」
那人袖子提的更高。
「拿開!」
花滿溪打掉他的胳膊,低頭一看道:「是你,許胖子!」
胖子許白「哎喲」一聲癱在地上,叫道:「花姑娘饒命!花姑娘饒命!」
花滿溪卻大笑不止,半天才道:「胖子,你怎麼打扮得像個農夫,難道改種田了嗎?」
胖子許白拍拍帶著補丁的粗衣站起來道:「花姑娘,我已經不在天州上混啦。」
花滿溪雙眉一揚道:「你真的種田啦?」
「不錯。」
胖子許白看她似乎並不在意過去,鎮定下來道:「我許白現在解甲歸田,日子過的好不舒心。」
「那你看見我跑什麼?」花滿溪眼珠一動,說道:「一定是你過去有很多對不住我的地方,怕我殺了你。」
胖子一驚,忙道:「花姑娘,你不會計較的。何況,我的武功已失,並非天州人,何必再與我過不去。」
花滿溪一愣道:「你的武功被誰廢啦?」
百花仙子丁霓裳並沒對她說起牡丹谷生的事,她自然不知道。
胖子許白一聽,心生後悔道:「早知如此,唬她一唬也過去了。」只好說實話道:「被麻婆婆廢的。」
花滿溪點頭道:「原來是麻婆婆。」心一動,我嚇他一嚇,說不定能得到點消息。
於是,一揚寶劍道:「胖子,你已經沒有武功,還敢欺騙我!」
胖子一愣道:「我沒有啊。」
「沒有?」花滿溪道,「你肯定知道許邵住在哪裡,為什麼說不知道?」
「花姑娘,我真的不知道。」
「胡說!過去你在天州上跑了那麼多年,難道連一點線索也沒有嗎?」
胖子一臉無辜的樣子,可憐兮兮道:「許邵剛成名天州不久,我過去經歷再多,也不知道現在的事。」
花滿溪臉掛冷笑道:「難道誰知道許邵的住處,也不知道嗎?」
胖子心暗罵道:「臭丫頭,如果我還有武功,打不死你!」臉上只得陪著笑道:「真不知道。」
花滿溪惱怒道:「不說,我下了你兩隻手,算是你過去欺負我的賠償!」說完,花滿溪抽出寶劍一晃。
胖子許白後退兩步道:「別砍,花姑娘。讓我好好想想。」
「想想?」「有一個人可能知道。」「誰?」「劉道修。」就是那個追惡鬼的小孩?」
「就是他。」「他現在在哪?」「可能就在前面的鎮上。」
「不許騙我,不然,我回來砍了你。」「花姑娘,我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騙你手上的劍。」
「知道就好。」花滿溪洋洋得意道,「你這種人,不給你點顏色,你是不會說實話的。」
「花姑娘,我少陪了。」胖子許白不敢跑,一步一步遠離花滿溪。」
花滿溪看著胖子的背影,突然一驚道:「剛才我並不知道他失去成功,追上去竟也不怕,真是膽大!」又細想想,為自己辯解道,「是他先跑的,他若不跑我也不會追。他要有武功就不會躲著我,看見他,只怕我會先跑呢
想至此,花滿溪不由啞然失笑。
鎮並不遠,花滿溪騎了半個時辰馬就看見這個只有三條街道的鎮子,四處一打聽,哪有什麼劉道修,這才知道還是上了胖子許白的當。
無奈,花滿溪只好住進鎮上的悅來客棧,休息休息,明天再找許邵的住處。
令花滿溪意想不到的是,劉道修在傍晚時分真的來到小鎮,而且也住進悅來客棧。因為,這是小鎮唯一的客棧。
大喜過望的花滿溪上前與劉道修打著招呼道:「劉道修,你還認識我啊?」
滿臉青氣的劉道修點點頭道:「你是與百花仙子在一起的那位姑娘。」
花滿溪興高采烈地道:「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古鎮。」
劉道修道:「當時你和賽果老在一起。」滿溪道,「你住幾號房,我有事問你。」
帳房先生代為答道:「他住七號,請姑娘受累領他去。」
花滿溪痛快點頭道:「劉道修,跟我走。」劉道修扶著櫃檯道:「姑娘,你扶貧道去。」
「哼,真是無理要求!」花滿溪本當不扶,又一想道,我有事求他,就扶他一扶。於是,扶著叮叮噹噹的劉道修進了七號房。
坐在床上的劉道修沒有了往日的活靈活現,一臉晦氣,對花滿溪道:「今天能遇見姑娘真是太好了。」
花滿溪討好地倒了杯水遞給他道:「我也正有事要問你。」
劉道修有氣無力地擺擺手道:「姑娘可是姓花?」「你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叫花滿溪?」
「知道,知道。只是今天眼神不好,沒認出來,在告示上見過姑娘的面容。」「別姑娘姑娘,你比我小得多,叫我姐姐才對。」
「花姑娘,貧道乃出家人,不能與常人相比。」「隨你。」花滿溪問道,「劉道修,你可知道武癡許邵住在什麼地方?」
劉道修一怔,問道:「誰對你說貧道知道許邵的住處?」
花滿溪一喜道:他一定知道啦。忙回答道:「是胖子許白說的。」劉道修半天沒說話,閉目不動。「劉道修,你快說呀!」
劉道修緩緩睜開眼道:「花姑娘,貧道是知道許邵的住處。」
「快告訴我。」「不過,貧道了毒,需要姑娘的幫助。」「你了毒?」花滿溪仔細打量劉道修半天,問道,「你了誰的毒?」「就是夜叉明王。」
「是他們!」花滿溪不解道,「劉道修,你不是追他們的嗎?怎麼了他們的毒?」劉道修臉上青氣又濃,急忙運動逼了下去,道:「是百花仙子害的貧道。」
「她怎麼會害你!」花滿溪不滿道,「你打不過惡鬼算沒本事,幹嘛怪到她頭上?」「姑娘也知道貧道要過她的百花丹。」「那是好東西,又怎麼啦?」
「貧道本以為百花丹是百花製成,能克制邪毒,就戴在髻,準備與夜叉明王交手時護住頭頂,不致毒從頂門進入。你知道,貧道身材矮小,最顧忌的就是頂門。」
花滿溪搖頭道:「看來,一定是你把百花丹弄丟了,所以被他們打傷。」
道修歎口氣道,「貧道與惡鬼交手,打著打著,頭頂護不住,了惡鬼的毒掌,才明白百花丹一定是假的。」
「百花丹才不是假的呢。」花滿溪道,「我吃過。」
「那就是百花丹不是百花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