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在移動中怎麼防守這問題對21世紀的人來說不是問題。21世紀的人會回答兩個字:坦克。宋代的人……趙興回答是:武興車。
趙興在利用器械上,整個大宋不做第二人想。他利用武興車作為外圍掩護,緩緩推進,行進的速度雖然慢,但每次帥范的騎兵衝進身邊,趙興都能利用望遠鏡的預警作用,提前一刻發現,而後在眨眼之間布設出一個利用車輛的高度形成的梯形陣地。
面對層層噴射火力的宋軍刺蝟戰,帥范每次的突襲都達不到預設效果,每次交手他都得到了五比一甚至十比一的傷亡效果,隨著戰事的繼續,當趙興還剩下半數棋子的時候,帥范只剩下最後一枚棋子了……
這種推演效果頗令帥范無可奈何,他不甘心的吆喝:「再來!」
趙興招手呼喚書記官:「請記錄,在沒有兵員補充的情況下,選取預設陣地,或者採用拒馬、鐵絲網、廂車等布設鋸齒防禦陣地;只要我們預先有遲滯遼國騎兵的方法,在相同的兵力下,火器勝!
然而,限於火器部隊的移動速度,勝利後的步兵無法追擊以擴大戰果。」
這個結果給了曹煜與張敦禮一點信心,但他們驚喜還沒過,趙興又嘟囔起來:「再來,我又想到了一種戰法,把我的軍隊分成相互呼應的幾塊,每一塊都處在彼此可以火力支援的距離,這樣形成交叉火力,也許你的處境更慘。」
帥范挽起了袖子:「步兵對上騎兵,你不凝結成拳頭,還要分成小部隊,看我怎麼教訓你?」
「集群,戰鬥集群。我剛才想到這個陣型的時候,腦袋裡閃過這個詞,雖然是小部隊,但如果我們手頭兵力多了……」
帥范眼睛閃亮:「這麼說,這種新戰法是指揮大軍團的戰鬥方法你的一支戰鬥集群可大可小,大了可以上萬。小的到一個都五百人,是吧?」
一個指揮是一個作戰單位。也就是一枚棋子。
趙興用六枚棋子成雁形陣向前推進。帥范看了一會。回答:「如果你要保持這種陣型向前推進。我沒法跟你打。側翼進攻。你地一層雁翅可以稍作抵抗。讓另一側地雁翅排列好防禦陣型。而後那層雁翅透過防禦陣型縫隙退入陣中。如此一來。我跟你拼不起消耗了。因為火槍地威力會讓我損失大於你。
如果我從前後進攻。你地雁形陣層層推上來。弄不好我地進攻部隊就要被你整體吞下……然而。這種隊形對行進速度要求很高。需要一邊走一邊不停地整隊。我不認為你能保持這種陣型走一整天。」趙興這裡展示地是行軍隊列地瑞士方陣。這種陣型確實存在著帥范所說地弊端。在行進當中要時時停下來整理隊形。但它確實能夠一整天都保持這種隊形。層層推進。
所以趙興地回答就兩個字:「我能!」
「雁形陣?!」曹煜與張敦禮不約而同喃喃自語:「孫子兵法只記載了數個陣型。雖然後人又因此創造出一百多個陣型。看來最有用地還是那古老十三陣。」
念叨完。曹煜又意猶未盡地補充:「趙兄遇到騎兵地時候。布設地陣型不就是衡軛陣嗎?陣地防守用地是圓形陣。或者方形陣。如此說來。孫子號稱兵家之祖。果然名不虛傳。」
「沒有那麼多的陣型變化,所有地陣型都是方形陣變化來的」。趙興回答。
「方陣,怎麼會是方陣……?」曹煜沉吟片刻,突然又問:「趙兄,小趙,聽我族弟張田說,你在廣州曾翻譯一些國外的書籍,有一篇西洋軍事書,你說洋人有陣法嗎?」
趙興沖帥范一笑:「看來這兩位關注過《海事新聞報》,沒錯。西洋人也有陣法。帥梅州說天下陣法出自於方陣,是因為天下第一個誕生地個陣型是古埃及方陣。它誕生於比咱們夏朝還早兩千年的遠古。
除了古埃及方陣外,西洋還有許多陣法,都脫胎於大大小小的方形陣,而我們恰好翻譯過幾部西洋陣法書。
沒錯,現在的歐洲是一個連農民都學劍的時代。我們這裡的官員聚會是吟詩作樂,那裡的官員聚會是比武角鬥。這一文一武,說不上誰優誰劣,但從他們喜好的宴會方式看,可見其武事上的繁榮。
此時地西洋,關於武學的書浩如煙海,我在廣州倒是組織人手編撰了三部西洋兵法書,其一是西洋陣法圖,介紹各式西洋陣法,然後是西洋劍術,介紹西洋訓練戰鬥武士的技巧,再就是西洋類似武經七書的那部攻城大全。
張田走的時候,關於西洋陣法的書剛剛刻錄完畢,還沒有刊發,他瞥過幾眼,後來這三部書是我廣南武經學堂必修的三本書,從武經學堂出來的學生必須知道西洋人是怎麼打仗的,以免他們遇上後,表現地不知所措。」
帥范插嘴:「我記得西洋陣法其一為古埃及方陣:按使用武器的種類不同將步兵分為長矛隊、短劍隊、狼牙棍隊、投石隊、弓箭兵隊等組成一個大方陣,戰車在前衝鋒;兩翼是游騎,沒有嚴格的隊形……
其二為亞述方陣:盾牌兵在第一排,弓箭兵在第二排,後面是長矛兵;有時弓箭兵在最後一排,前方的長矛兵便跪下以利其射箭;戰車和騎兵均在兩翼……
其三為多里斯步兵方陣:又稱希臘步兵方陣,於周幽王烽火戲諸侯時代(公元前8世紀)出現:橫列,第一線是貴族重裝甲步兵以長矛、短劍攻擊;後面數排是其奴僕組成的輕裝步兵,以標槍、石塊進行輔助投擲攻擊。
除此之外還有雅典步兵方陣、馬其頓方陣、飛行縱隊方陣、斜切戰鬥隊形、羅馬方陣、瑞士重裝步兵方陣……對了飛行縱隊方陣是由亞歷山大在高加米拉之戰中排出,看著像是一個空心的大方陣,但其在正面、兩翼都可以構成正面,防備來自各方的衝擊……大人可以搞到飛行縱隊方陣的配置嗎?」
一名一賜樂業參謀出列,敘述書裡面的數據:「飛行縱隊方陣配置如下,……;我認為其中最值得關注地是瑞士重裝步兵方陣每個方陣大致為2500人,50排乘50列。或35排乘70列,通常用3個方陣呈品字形排列,方陣士兵嚴格保持陣形;遇到翼側攻擊時停下,士兵們將長矛平放指向不同地方向,故此具備了全方位的防禦能力。」
帥范繼續補充:「本次戰鬥,我們測試了線式戰術隊形、縱隊戰術隊形、散兵線戰術隊形。除此之外。我們還試驗了瑞士重裝步兵方陣,效果都很一般,現在迫切需要搞到飛行縱隊方陣,大人曾經說過,或許飛行縱隊方陣是應付騎兵地最佳選擇,請大人再仔細回憶一下,我們能否推演一下這個方陣地數據。」
「咦」,曹煜驚愕的說不出話來。在他眼中,遙遠的西極社會應該是蠻荒一片。他沒有想到對方也有文字,還能創造出類似於華夏的各種戰鬥方法,而且聽帥范剛才講。西極社會出現陣型的時間,遠比華夏早。
這是個什麼世界,雖然曹煜看《海事新聞報》的時候約略知道世界之大,大地難以想像,然而西洋人有文化,這個發現讓曹煜的世界崩潰了,他接著問:「小趙,除了這些方陣外,西洋人還有什麼陣型?」
趙興若有所思的喃喃。其內容似乎在回答曹煜的話,但帥范知道,趙興實際上在思考,推理:「我們忘了著名的漢尼拔新月陣,還有現在西洋最流行的戰鬥方式:柵欄式陣形、野豬頭式陣形。」
帥范跟著解釋:「如今,十字軍最喜歡採用的就是柵欄式陣形:一名騎士帶領自己的幾名侍從、奴僕組成一個長矛手組,騎士們呈橫隊排列,後面是侍從兵(輕裝兵)……
而現在拜占庭軍隊最喜歡採用的地戰鬥陣形稱之為鐵豬陣形或豬嘴陣形,也稱野豬頭式隊形。其形為一鈍楔子形。騎兵在前、步兵方陣在後、翼側有騎兵掩護;騎兵分為戰鬥線、支援線、預備線三線;步兵方陣為16排的縱隊,第一排前進時將防盾連鎖,後面各排將防盾頂在頭上(即效仿羅馬人的龜形陣)。
在重步兵後面是弓弩手,他們地箭是從前列防盾之間發射出來的。一旦對方的陣勢被騎兵衝亂,重步兵隨即以縱隊實施突擊,進攻的順序是先投擲槍矛,再用劍斧展開肉搏,弓弩手在最後射擊,騎兵與步兵在突擊和投射時都有密切的配合。
漢尼拔新月陣跟我們的雁形陣。或者偃月陣很相似。在本次實戰中已證明它的防禦效果非常好,但我不贊成試驗拜占庭野豬頭式隊形。這種陣型遇到阿拉伯騎兵,毫無還手之力,一個失敗的、被淘汰的陣型,不值得我們進行推演。」
稍作停頓,帥范用鼓勵地語氣,慫恿說:「大人,不如就選飛行縱隊方陣,你既然說過,用火槍採用這種空心方陣效果最佳,我們就在這上面下力氣,爭取把它完善起來別人能夠推演出來,我們也能,請大人……」
被趙興與帥范的交談弄的腦袋發暈的曹煜依舊處在震撼中,他不顧禮貌的插嘴打斷帥范的話,唐突的問:「西洋劍術趙,西洋也有劍術嗎?」
帥范恍若未聞,趙興聽了帥范的話,深深的盯了帥范一眼,嘴裡隨意說著:「飛行縱隊方陣是西洋古陣法,現在已經不流行了,所以數據不詳,如果花大力氣搜集一下,還是能夠搜集到地,或許……你說的對,不過就是一連串數理計算的,西洋人能做到,我們也能做到。」
趙興與帥范這番說話,純用隱語。此前。趙興含含糊糊的說過,說貌似聽說有一種空心陣法,是適用於遠程打擊部隊抵禦騎兵的陣法,而火器部隊就屬於遠程打擊部隊,因此……
當時,帥范馬上順竿爬地建議:既然有這種說法。既然西洋人能夠根據這個陣法,實現對騎兵的有效防禦,我們也應該能做到。不如我們推演一下具體數據,將我們火器兵的戰法操典化、規範化……
實際上,在正式的戰鬥中,因為傷亡的存在,每種陣列所不知地士兵數目是有浮動地,這種對整個陣型造成的危害並不大。所以這陣型地推算過程中,也允許出現一定的誤差。且容許的誤差範圍還很大,足以令人經過簡單推算,弄清陣型地具體數據。
然而。帥范如此一說,尤其是他預知後事般的說「既然西洋人能夠根據這個陣法,實現對騎兵的有效防禦」他自己的身份已昭然若揭,這才是趙興盯著他深深凝望的原因。
趙興與帥范那裡低聲交談,為了不讓曹煜打斷兩人的思路,那名一賜樂業人輕聲回答曹煜的詢問:「西洋人現在人人學劍,所以劍術流派五花八門,我們翻譯的那套西洋劍術是雙手大劍術。它最為簡單,但這是一種戰場上廝殺的劍術。
西洋人不通文雅。起地招式名稱都很難聽,比如它的劍招分犁位起勢、牛位起勢、頂位起勢、騙位起勢等……攻擊動作分砍劈、突刺、拖割;防禦動作分怒擊、交擊、分擊、曲擊、瞥擊;此外,西洋劍還有些其他腕部技巧,譬如繞劍、聽勁、折劍、奪劍,等等。」
曹煜愣愣的反問:「你學過?」
那名一賜樂業人輕聲回答:「我學不會但老師說這些劍術地主旨只有一個,它是完全用數字度量的。比如起勢,其訣竅在於壓低重心;而刺擊動作,訣竅在於力矩的使用,以及針對對方最不容易出力的方向進行刺殺。
老師說過。一法通萬法通,唐手、唐劍術中也包含這些原理,只是沒有人明確指出。若將西洋劍術的原理用在唐手唐劍術當中,更能夠理解我華夏古格鬥術的精髓……」
那名一賜樂業人說完,毫不顧他的金髮藍眼白皮膚,竟然咧著嘴,無恥的補充說:「我跟金不二師傅學的是我華夏古唐手,西洋劍術只是略微瞭解,並不精通!」
曹煜翻了個白眼。鄙視了一下一賜樂業人以「華夏」自詡地態度。而後又問:「用數理計算打鬥,這說法新鮮。你能解釋一下嗎?」
「譬如,人都是左手持盾,右手握劍,是吧?」那名一賜樂業人用賣關子的口氣,慢悠悠的說:「當人遇到攻擊的時候,持盾的手是如何運動的?」
曹煜用手比劃了一下,納悶的說:「這樣……一般就這樣,這其中有什麼原理?」
一賜樂業人笑了:「瞧,持盾的手要伸展出去,左手持盾右手持劍,左手會向什麼方向伸展稍稍向右,同時,身體不自覺的向右側移動這是因為手地距離限制,盾牌沉重,身體必須靠上去才能省力,且身體緊貼盾牌,是下意識期望得到盾牌的掩護,這就是左翼恐懼症。
家師說:這也意味著步兵陣型最怕左翼受到打擊,因為左翼沒有還擊力量,它是拿盾的手,遇到襲擊只會向右躲藏,同時希望盾牌能掩護自己。
兩位剛才看了那麼久,難道沒有發現,家師指揮騎兵的時候,總是攻擊步兵的左翼,而當家師指揮步兵的時候,遇到左翼攻擊,總是爭取全軍轉向,用正面迎擊部隊?」
曹煜醍醐頓開:「左翼!原來如此!我說為什麼步兵陣列有時候堅如磐石,而且反擊兇猛,有時候卻一處擊潰,同樣的兵,怎麼打起來結果卻不同,原來還有一個攻擊方向問題……
對了,騎兵,騎兵的移動速度太快,總是能夠捕捉到曝露的左翼,難怪我們地步兵即使能與騎兵相持,卻總是應付吃力……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這兩人一副茅塞頓開地模樣,趙興與帥范在那裡已經用錫兵模型開始演算火槍陣型。以往這兩人只知道火槍威力巨大,沒能親身感受火槍的實戰效果,這次。經過黃河北岸這一戰,有了實戰經驗地二人對一些火槍射擊數據有了感性認識,雙方商量好一些設定後,開始在大圖上演算火槍大陣。
曹煜與張敦禮光顧著聽一賜樂業小吏的解釋,錯過了趙興與帥范討論設定的那一段,等他們醒悟過來。抬眼一看,發現一大堆參謀圍在趙興與帥范跟前,兩人用一大堆棋子進行排兵佈陣,每一次步驟,那群參謀則進行大量的計算,曹煜按不住震驚,湊上去仔細聆聽。
今天這一課,讓曹煜獲益良多,趙興與帥范地舉動為這位駙馬爺推開了一扇門。展現了一個新世紀,曹煜一邊拚命記憶參謀的推算結果,一邊頻頻驚歎:「原來。戰爭可以這麼打,原來戰爭的每個步驟都可以預先推算出實際效果,原來……難怪《孫子兵法》廟算篇遺失,這麼複雜的計算方法,有幾個人能夠學的會,記得住?」
曹煜震驚完,眼角掃向張敦禮,發現這位駙馬爺也嘴中喃喃,臉上按耐不住的狂喜與震驚。
「這種排列方法不行。陣型地存在在於減少自己的傷亡,最大限度的殺傷敵人,你這種陣型,雖然防守嚴密,但沒有達到最大殺傷,最大輸出火力的效果」,帥范皺著眉頭回答:「考慮到火槍的裝填速度,這種陣型並不能使騎兵衝擊受到致命遏制……再來。」
曹煜憋不住了,又問:「為什麼是空心方陣。陣型難道不是越嚴密越好嗎,遇到空心方陣,重把衝擊的話,豈不是一衝而過?」
帥范看了曹煜一眼,反問:「你知道我們為什麼要從西洋陣法中推敲對付騎兵的方法?」
張敦禮回答:「無非是我大宋失去戰馬太久,我們尚無完整的對付騎兵的手段。」
「對!夫子曾曰:禮失,求諸於野。這禮也可以理解為規則或者方法。我們手頭沒有現成地步兵與騎兵交手的實戰例子,即使是古代以步勝騎的完美戰例,我們地先祖也沒有詳細記錄整個戰鬥過程。與之相反的是。西洋人在這方面記錄的很完善。甚至具體到每個兵種的搭配與士兵戰位。我廣南東路如果南下,會碰到阿拉伯的馬木留克騎兵。而大宋目前的威脅來自北方,北方也是以騎兵為主的胡人。故此,我大宋想長治久安,就必須探討出一種能夠戰勝騎兵的戰術。我認為,它山之石可以攻玉,當我們現存的典籍中找不到方法時,就從西洋尋找,希望西洋人現成地經驗能夠給我們啟發。
曹將軍即將留守大名,這是面對遼國的前線,今後免不了要接觸遼國騎兵。我家大人請你們來目睹這場推演,是讓你們知道:這世上沒有什麼困難的事情,只要你找到解決手段,無論什麼難事總有辦法解決。
二位現在看到就是一整套解決事務的辦法沒錯,二位現在看到的就是兵法當中的廟算,也是兵法當中最難學,最高深的學問。
古人在典籍中多次說到的廟算,說到紙上談兵,就是兩位今天看到完全用數字方式計算戰爭勝負的。但遺憾地是,歷代都將這種測算手段當作秘術,束之高閣,隱秘不與示人,以至於現在失傳。
我家大人的意思是:如果我大宋多數軍將都能夠掌握這門學問,以我大宋的國力,何至於被北方胡人欺辱的成這番模樣,所以保密不是戰勝胡人的手段,相反,我們應該讓這些知識盡可能多的被我們的將領掌握。甚至為更多的普通人所掌握,這樣,即使我們的軍隊輸了,民間也會誕生出更多地抵抗軍將知道怎樣打仗地抵抗者。」
曹煜默默想了片刻,拱了拱手,黯然的說:「這,我作不了主,且我以為,我大宋兵變頻頻,若是普通軍漢也知道怎麼打仗,那麼我大宋更不得安寧了!
這不妥,官家那裡通不過,御史那裡也不會允許。不如……不如這樣。趙兄,我有一子名曹晟,今年七歲,我讓他追隨趙大人南下,在趙大人身邊好好學習一下,不知趙大人肯不肯教導我那劣子!」
曹煜地意思是說:要求朝廷開放禁令。在學堂裡公開教授武學生怎麼進行廟算,皇帝有自己的考慮,肯定通不過,而朝廷大臣也不敢把這門學問讓人人都知道。
然而,這門學問卻是每個簪纓世家都希望掌握的,大宋信任簪纓世家,而趙興掌握這門學問,不如就將它教導給新一代將門子弟,以此換取將門的友誼。
曹煜介紹的兒子曹晟在歷史上也非常有名。這人是因他老婆而被記入歷史的,他老婆是宋徽宗的女兒榮德帝姬,榮德帝姬初嫁曹晟。靖康之變中被擄,成為帝姬當中僅剩的幾個活著忍受淫辱至燕京地皇家女,在曹晟被殺後,榮德帝姬作為戰利品,「改嫁」胡人的習古國王。
趙興此時已經推演的八九不離十,他抬起頭來,回答曹煜的問題:「為什麼是空心方陣西洋人認為馬是一種膽小的動物,它不會自動往槍尖上撞,如果給馬留下一定的縫隙。馬會自動地繞開槍尖,任馬上騎手如何驅策也沒用。所以,即使我們擺出空心方陣,遼兵的戰馬也不會正面衝擊我們的陣線。
而空心方陣最適合精兵路線,我們可以用最少的兵力,擺出最大的防禦正面。而且步兵真正遭遇到騎兵的時候,能夠起到有效打擊的也就是前面幾排,剩下的人都是沒用的人。與其讓後排地人員待在陣中,眼看著同伴的傷亡而製造恐慌情緒。不如將他們拉上去,讓他們把力量用在直面敵人上。」
帥范接著補充:「胡人最擅長的攻擊手段就是騎射,擺出空心方陣,陣心壓根就沒有人,這會減少胡人騎射地命中率。胡人的命中率低了,對我們的傷害就少,而我們則可一次性押上所有的力量,讓在場的士兵都參與戰鬥,把我們最強發揮出去。這才是空心方陣的妙處。
除此之外。利用林立的長矛陣,誘使戰馬按照我們預設的路線走這就是我家大人所說的預設陣地讓敵人地騎兵按我們選定的路線走。這法子的絕妙之處在於:火槍最大的長處是打擊遠。給敵人的傷害大,讓騎兵在兩個空心方陣之間通過,在敵軍對我方進行騎射的時候,我方一次性最大輸出火力……
敵人的弓箭豈能比得過我們的火槍,如此一來,我們可以甩掉笨重而移動緩慢的廂車,隨時輕身追擊,並利用望遠鏡地效果,預先發現敵侵,一旦遇敵,則立刻擺出空心方陣。
剛才我們推演的是怎樣一次性最大輸出火力,同時避免自己的傷害。兩位看到了,我們的陣型中沒有盾牌兵,全是長矛與火槍。如此一來,士兵的負重減少了,若是再用相應鎧甲降低士兵損傷,我相信,即使我們深入遼國境內,也能層層推進,令遼人無可奈何。」
帥范說罷,一名以色列參謀興奮的補充:「本次作戰我們還有兩樣武器沒有用上,一個是重炮,二個是手雷,在我們的大炮面前,沒有攻不破的堡壘,而我們的手雷,讓輜重兵,僕兵也能給敵人騎兵造成最大地傷害這樣推演下來,下次我們遇到遼人地時候,就知道怎麼打了。」
趙興回答完曹煜關於軍事上的疑問,而後又補充:「曹兄剛才說,這個廟算地學問不可能公之於世?罷了,既然如此,我願意與將門共享這門學問,等回京後,你把兒子交給我,我替你教導。」「不用回京,我曹氏出任地方官,是可以攜帶家眷的,小子晟就在大名府,我這就寫信讓他來。」
張敦禮馬上插嘴:「張氏、王氏各出一人,請趙兄一併接受。」
所謂張氏、王氏,也是大宋著名將門。張氏就不用提了,王氏有兩支,一支是宋初大將王審琦遺脈,其曾孫、左衛將軍王師約娶了英宗陛下的帝姬徐國公主;一支是宋初大將王全斌後裔、其曾孫王詵娶了蜀國公主,沒有後代遺傳。
這樣一來,將門交出的新一代人選可謂都是」駙馬黨「,其老爹是駙馬,他們後來也個個成為駙馬,等於將這門學問收藏於皇家,並與將門分享。
能夠學到這門失傳已久的古兵法不傳之秘,曹、張二位心情輕鬆,他們轉臉又詢問那名曾向他們介紹歐洲劍術的一賜樂業人:「聽說你們跟何魯掃古打了一架,以相撲的方式論是非,不知道你這小子上場了沒有……嗯,當時的勝負如何?蔣大人只是隱約提到你們可能交手了,卻沒有說詳情。」
那名一賜樂業人咧嘴笑了:「小子無能,只學了一個皮毛,上場的是主力是蕭氏兄弟與老師的家丁、幾位崑崙奴,曹大人是不在現場,要是在現場,立刻知道蹂躪這個詞如何註釋。」
曹煜噗哧笑了:「聽說何魯掃古事後服軟了,我猜該想到你們是打勝了,但我沒想到勝的如此輕鬆,蹂躪,是該好好蹂躪一下那群目中無人的草原蠻人。」
趙興與帥范整理著現場筆記,曹煜拉完關係,一把拉住那名以色列人的胳膊,親熱的說:「你是趙大人的弟子吧,來來來,我兩人聽的都不全,我們書記官聽到一些詞,卻不解其意,你小子幫我修訂一下,某家必有重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