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明月 第一部 華麗的前奏曲 第2098章 聚眾鬧事
    趙興的力氣跟他的體型成正比,幾錘子砸去,石頭已經裂成兩半,他把錘子重新插回腰間……那錘子別在玉腰帶上,咋看咋不順眼。

    “大人,你看這石頭,這是瑪瑙石啊,你看這石頭的紋理?”趙興手捧著兩塊石頭說。

    索問道剛說出一個“你”來,聽了這話,立刻把斥責的話憋了回去,由於收力過猛,他憋的面紅耳赤,劇烈的咳嗽起來。

    “呈上來,呈上來”,王子韶跺著腳催促。

    兩塊石頭舉到眼前,王子韶才看了一眼,另一半已被索問道奪去,兩人看了半天,疑惑的抬起眼來,問趙興:“有啥用?”

    趙興的回答就兩個字:“硯台!”

    王子韶又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石頭,他也是個書法愛好者,被趙興這麼一提醒,倒是琢磨出味道來:“嗯,石紋隱約之間有山水墨的意味,只是不知道磨成硯台之後,下墨情況怎麼樣?”

    趙興建議:“大人,你用指頭蹭一蹭石料,感覺如何?”

    索問道脫口而出:“有點滑。”

    “切”,這會輪到趙興鄙視他了,他喊得很大聲:“這叫溫潤,怎麼用個滑字,俗!”

    王子韶隨口附和:“不錯,是溫潤,石料顏色淡青,像雨過天晴的天空,如果下墨再溫潤,那真是一種做硯台的好石料。”

    索問道的臉紅了,他點點頭,承認:“還是離人見多識廣,你說我在密州待這麼久了。那些石頭日日在眼前,怎麼就沒有發現它的用途呢?”

    在座的三人都很興奮,因為如果密州真發現可以做硯台的名石,那等於密州陡然之間多了個大進項,鄉民們只要到山裡挖幾塊石頭就能換取糧食。那密州百姓還會挨餓嗎?

    衣食足而知禮節,百姓吃得飽,治安案件也就少。兩位地方官地政績就突出,如此一來,升遷就迅速……在這種前景下,誰還管趙興是不是私下養活幾千軍隊家眷。因為這塊石頭,事情的性質已經變了,變成趙興發動軍屬們自力更生,撿石頭養家。

    “快找個輾玉待詔來,讓他把這石頭琢磨一下。我等且看它能變成何種模樣”,回味過來的王子韶連聲催促……

    在場的三人都不知道,他們這一插手,把原本屬於蔡京的活給搶了。

    宋徽宗上台後,蔡京投其所好,替宋徽宗收集奇石,而後發現了密州石。但密州石地產量並不豐富。到宋徽宗下台的時候,品質上佳的密州石已經很難見到了,而後的歲月,更幾乎是百年一遇佳品。

    可這時在場的官員哪管那些,他們焦急地催促輾玉待詔動作快點。那輾玉待詔原本想慢工出細活,但趙興只想檢驗石頭的性質,便省略其他步驟,要求對方只磨出一個墨池來就行。這活簡單了,輾玉待詔幾鏟子下去當即就完

    “溫潤,確實下墨溫潤”。王子韶戀戀不捨地把玩著這塊瑪瑙石:“摸之,似油脂自出,越摸越滑膩,令人不忍捨手,好東西。”

    結果已經出來了,索問道立刻跳起來:“衙役何在,此事若傳揚出去,我怕會引發哄搶,府尊且待,帶我領三班衙役封山。”

    趙興看著索問道的背影。笑的像個小賊。王子韶望了望手中的物事,不甘心地吩咐輾玉待詔:“此物僅是粗胚,你且用心細琢磨一下,看能出個什麼物件。”

    趙興急著告辭,王子韶如今也不談私自養軍的事情了。只專注與輾玉待詔地動作。

    趙興邊走邊樂。

    事態的發展不出趙興所料。山封了。團練手中撿回來的石頭立刻奇貨可居。軍營外收購的人圍了一堆,連板橋鎮歇息的商人們也聞訊趕來。結果頭前的鄧御夫與趙興只收到了寥寥無幾的石頭。

    張用為此憤憤不平:“都是些什麼人,沒良心地,要不是簽判替他們尋這條掙錢的路子,他們怎麼會有今日。現在這幫賊廝鳥竟把我們丟在門後,瞧,我們才收了多少塊石頭,連投下去的錢糧都掙不會來。”

    趙興笑了,他重復張用的那句話——“我們”,張用這個詞咬的特別重:“我們,瞧,張管軍,我原讓你也出份錢,現在你不出錢還有何抱怨的?……算了,本就是給他們找條活路,他們能賣到更高的錢,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你的下屬能賣到更好的價錢。你還怨恨什麼呢。”

    鄧御夫剛經過一場大喜,後來沒收到多少石頭,正有點懊惱,聽了趙興的話,他哈哈一笑:“說地對,還是離人胸懷寬廣。張管軍,左右都是你的屬下得錢,他們得的越多,你面上不是越光彩嗎?”

    張用還有點悶悶不樂,趙興一指團練的院牆:“你有什麼可抱怨的,你有一牆的石頭,還不快召集軍漢看好你的牆,別讓人拆了去。”

    張用猛然醒悟,他喜滋滋的大叫一聲“阿也,我竟忘了團練營房都是那種石頭修的,阿也,這才是最大一注財。”

    說完,趙興連聲呼喊他那群花胳膊。

    一名負責收購石頭的都頭遠遠聽見趙興地話,深感羞愧,他奔過去將趙興話告訴營中的幾個老人,那幾名老人坐不住了,揮舞著拐杖將他們的孩子一頓暴打,然後逼迫孩子們向趙興交石頭。現場,很多人都羞愧的把石頭一扔,錢也顧不得取,扭頭就跑。

    滿院扔的石頭趙興也不撿,他喚過幾個扭捏地團練,指著滿地地石頭說:“告訴營裡所有能動的,都領好刀槍鎧甲,把我們地營房看好了,但有沖擊軍營者。立殺無赦。”

    幾名老頭應聲而去,他們沒想到自己這輩子還有重新拿起刀槍的日子,告辭地時候個個精神抖擻。

    趙興剛才的交代,實際上是在叮囑他們看好自己的錢袋,這些石頭都是屬於他們的財寶。明白這一點的剩員們,都被喚起了斗志……

    布置好一切後,趙興拉著鄧御夫走,鄧御夫走走停停,頻頻回頭,還問趙興:“剛才發放錢糧時,離人斤斤計較,怎麼滿院地石頭卻撿都不撿?”

    趙興笑著答:“放在人人眼前的財寶,不會有人敢私自下手。團練營房裡不管怎麼說有五千人,我空著手出去。人都知道我沒拿。但我若抱著幾塊石頭回家,我怕賊惦記,上我家鬧去,那我就家宅不安了。

    所以,這些石頭最安全的地方就是軍營。因為團練們還沒分到錢,他們必然會看緊這些寶物,眾目睽睽之下。沒人敢私藏,反不用擔心丟失。

    再說,沒加工過的石頭,怎知道好壞,所以我們要深加工,提高它的價值。恰好我們也有這個能力,團練裡還有一個都作院啊,等都作院工匠把石頭加工好了,從義兄先挑,剩下的再拿出去賣。豈不更好。”

    鄧御夫拍手:“補之常說離人有大智慧,看來果真如是。”

    趙興馬不停蹄的忙碌了兩天,才將密州團練的老弱安頓好,等他回到自己家,廖小小早已等在房內候他多時了。

    趙興不想談呂惠卿的事情,廖小小還是要匯報,她替趙興脫了官靴,一邊小心的捶打趙興地腿,一邊閒話似的談起從呂惠卿那打聽的消息:“聽說,宣仁太後近日終於對程頤作出處理。八月。程頤被罷黜回鄉。程頤被罷黜,罷黜詔書又是蘇軾寫得的。其弟子賈易宣必不放過。”

    趙興哈哈一笑,這段時間他對高太後的脾性已經了解的很清楚,這位狂熱蘇粉看蘇東坡啥都順眼,估計就是蘇東坡在皇宮牆上拆了個洞。高太後也只會說“好風雅”。所以趙興只是一點不為蘇軾擔心。只是好奇的問:“後來呢?”

    “高太後已經下詔斥責賈易了,但我估計。洛黨此後更恨蘇軾了”,廖小小地回答不出趙興所料。

    嗯,這時的蘇東坡確如趙興所料,打算在皇宮拆牆。據說,皇宮內院的詔書內容經常外洩,於是大臣們便要修一道牆,將政事堂、翰林院與皇宮內院隔絕起來,蘇軾是個受不得拘束的人,他感覺這道牆一修,他上班期間竄崗便不方便了,於是他竭力攻擊這道牆,恨不能一拆了之……

    擱別人,敢議論這道牆就是大罪,因為那道牆事關國家保密問題,但蘇東坡發議論沒人理他,因為大家都知道,皇宮內院有人護著他,這事真要鬧大了,沒准那道牆還真保不住。

    於是,蘇東坡的言論直接被無視,眾人都當沒那回事,該干啥干啥。

    好在蘇東坡只是發發牢騷,也不敢真拿著小刀去撬牆,所以這件事最終還是不了了之。

    牆的問題先放到一邊,趙興閉目享受著廖小小的按摩,據說宋代歌伎按摩的手法自有一套妙計,能讓人渾身舒服,趙興早有心享受,可是之前他嫌那些勾欄瓦捨污穢不堪,壓根沒有去那裡留宿的欲望,所以只聞其名,不見其聲。

    現在,他閉著眼睛,手裡把玩著廖小小的淑乳,嘴裡催促:“再重點,再重點,啊,揉地我心裡癢癢!”

    廖小小顯然沒有專門學過按摩手法,她的手忽輕忽重,全無規律,這哪裡像是按摩,簡直是挑逗。趁趙興閉目享受的功夫,她輕輕細語的說:“呂相公送給妾身幾塊唐墨,幾副湖筆,讓我轉送官人。”

    趙興閉著眼睛,回答:“呂惠卿又不認識我,他送我唐墨湖筆,算是送錯了人。他真若有心,不該送我這些玩意。呲,這東西既不能吃又不能喝,還不如送我幾斤肉呢……嗯,再重點。他送我一把好刀,我也許會謝謝他,唐墨嗎。明天送到京城給老師,這東西他用得著……他送你什麼?”

    廖小小噎了一下,語氣夾雜著喘息:“官人,你再捏下去,妾身就忍不住了……好不好的。可不能白晝宣淫耶。哼呀,呂相公聽說妾身自京城私奔而出,憐妾身孤苦,送了幾副金飾頭面,給妾身添妝,這份情意……”

    趙興手裡正捏著乳珠,感覺手中的小櫻桃逐漸變硬,他哼了一聲:“他有什麼要求?呀,你穿的旋裙吧,太方便了。來,把裙子旋起來,坐上來坐上來。”

    廖小小一個旋身,裙片飛揚起來,露出光潔的臀部,她伸手入裙除去小衣,而後跳入趙興懷中。用濕潤的腔道接納了趙興的君王之劍,快樂地哼哼起來。

    一陣癲狂地搖動之後,廖小小在趙興懷裡有節奏地搖晃著,身體聳動著,斷斷續續地說:“呂相公……聽說官人在團練軍中威信甚高,連黃發幼子聽到官人的名字都肅然起敬,他想請官人通容一下……呂相公謫居無聊,他想教導幾名童子以此自娛。”

    “我就知道呂惠卿不會隨便給人便宜,果然”,趙興猛力地挺動幾下。劇烈地撞擊著廖小小,可惜,他這種懲罰對廖小小是甜蜜的獎賞,後者閉上眼睛,細細地哼哼起來,快樂的像一只陽光下的小豬。趙興反而睜開了眼睛,一邊實施他地懲罰一邊說:“雖不是什麼大事,但我擔心那些童子都被他洗腦了……呀,他這是學王荊公故例。”

    要算宋代地抗旨冠軍,非王安石莫屬。這人在鄉間教了一批學生。“負天下大名三十年”,等王安石把學生都教成人了,他走向朝堂,而他那批學生便成了變法骨干,結果——“安石一出。蒼生皆啕”。

    人比人氣死人。想當年。王安石每年都抗幾次旨玩兒,平生抗旨數量超過一百次。成為古代中國的“抗旨冠軍”,依仗地就是他的學生廣布。與他相比,周邦式只抗過三次旨,在宋代“抗旨榜”上屬無名之輩。而趙興日思夜想,想抗一次旨玩出名,想起來氣歪了鼻子,有王荊公故例,趙興要抗多少次旨才能出名啊。

    什麼世道?

    現在,呂惠卿是打算培養一批學生進行反攻倒算,但他沒想到,王安石培養了他,最終迫害王安石最凶橫的就是呂惠卿,這樣的人能教出來什麼學生?

    這樣的人,就算是趙興點頭,有家長肯把學生送給他教嗎?

    “恐怕,呂相公要求的不僅僅是這些”,一通猛烈地撞擊後,趙興嘲諷的問。

    廖小小一聲尖叫,攀上了感官地頂峰,趙興感覺到廖小小腔道的劇烈收縮,他也憋不住了,快速地抽動幾下,猛烈地爆發了。他的爆發又引起廖小小一陣尖叫,叫聲婉轉,像是歌唱。

    而後,倆人都不動了,廖小小像一灘泥似地癱倒在趙興懷裡,享受著高潮後的余韻,許久,等她回復了說話的力氣,手裡在趙興胸膛上畫著圈,細聲說:“呂相公說,希望能給程頤送封信去……還有,他想看一看每日的邸報”

    廖小小手上加重了力量,揉的趙興心裡癢癢。陡然間,廖小小感覺到自己身體內地那個怪家伙又堅硬起來,她嚇得趕忙丟開手:“不得了,不得了!官人,奴家可是一點力氣都沒了,官人再來,奴家只得死了。”

    “可以”,趙興答應,他爽快地一提廖小小,退出了她的身體,後者渾身軟的像沒一根骨頭,完全癱倒在趙興膝上,媚眼如絲地哼哼:“官人,奴家邁不動步也,這怎生得了?”

    呂惠卿真正的目的是想與程頤等人通消息,趙興手裡繼續揉著廖小小,說:“我給呂惠卿送信可以,但我不保證信件一定送到程頤手上。也就是說:你收了他的信,麻煩直接扔火爐裡——可別當著他的面扔,事後也別知會他。”

    廖小小哼哼著問:“人都知道官人經營快舟,聽說在官人杭州那會兒,晁補之父晁端友從京城接到兒子家信,前後只花了三兩天功夫。呂相公托你送信,恐怕也是想著穩妥、快捷。可信出去,久不回信,我怕……”

    趙興已經沉下臉來:“我對有信用的人講信用。但對從不知道信用這詞的人,我可沒那麼迂腐。談信用這個詞,呂惠卿他不配……好啦,這事就到此為止:你去看望了呂惠卿,已經酬謝了他的恩情。這事兩清了,今後還是與他劃清界限。”

    廖小小也知道,自己地行為弄不好會給趙興招來災禍,她也沒再堅持,輕輕歎了口氣,閉上眼睛。停了一會,廖小小眼睛都沒睜開,輕聲試探:“官人對程頤似乎很看不上,是吧?”

    趙興重新閉上了眼睛,享受著在臥榻上伸展了身體。答:“人都說程頤恪守禮法,但我看來,他的禮法是用來殺人的——禮法殺人,比刀槍殺人更厲害……你永遠想象不到禮教地厲害!餓死事小,失節事大,這是人說的話嗎?”

    “官人因為程頤與大蘇學士不和,而對程夫子有偏見的嗎?可人人都說程頤是禮學大家。門人弟子遍布天下,官人這想法,定不能別讓別人知曉”,廖小小顯然是想補償自己剛才的冒失,她耐心的勸解趙興。

    “我不恨程頤,因為他學地就是那番道理——看看他這次都鬧出的什麼事,官家才11歲,字都沒有認全,他居然要求官家獨自執政,還因此指責高太後干預正事。

    我不恨他。我也可以理解,因為他學地道理就是不許女人干政。他從小到大所受的教育是:官家年齡雖小,字都認不全,但既然這位11歲小孩是皇帝,大宋朝的命運就應該掌握在這位娃娃手上。而朝廷大臣就應該緊密團結在這11歲娃娃的周圍,靠這位字都識不全的偉大蒙童地指引,從勝利走向勝利……

    這中間,如果小孩祖母憑借自己多一點人生經驗,對大事作出引導,就是大逆不道——哈。他從小學地就是這個,這就是他的道理如果你講地道理跟他的道理不一樣,他就認為你不講道理,要鳴鼓而攻之。

    我從不對牛彈琴。程頤連牛都不是,一頭倔驢而已。我犯得著跟驢生氣麼?他驢他的。我自走我的路,兩不相干。所以。我不會把呂惠卿的信送給程頤,決不!”

    廖小小嗔怪地手上加把勁,趙興睜開眼叮囑:“今日這話是閨房密語,休要傳揚出去。人都說我趙老虎惹不得,但我自知比不上程頤。那廝才是真的惹不得也。蘇軾這麼大的名望,指出他地錯誤,如今好受了嗎?那廝會罵人一千年呀,好可怕!”

    廖小小點頭答應,又問:“官人明日去板橋鎮嗎?不知我該穿什麼?”

    明天是程阿珠抵達的日子。廖小小在程阿珠不在的情況下,作為官眷出現,現在程阿珠來了,她自然要做回本身。廖小小的本身是也就是個歌伎。而且是沒拜見過大婦的歌伎。她這是在詢問趙興對自己身份的安排。

    其實,程阿珠已經抵達了板橋鎮。她在去曲伏波的引領下,正坐著馬車向密州城進發。她這一行人多勢眾,不怕趕夜路,加上還有團練沿途護送,所以她們毫不懼天黑。

    第二天,趙興起床,剛准備出門去板橋鎮接程阿珠,程阿珠已經帶著車架從人進入了密州城。

    廖小小收拾的很樸素,她見到程阿珠,盈盈拜下,口稱“姊姊”。陳伊伊在一旁聽到這個稱呼,立刻出聲喝斥:“怎麼說話呢,要稱孺人,八品孺人。”

    廖小小是誰,她對這種話音早有計較,趕緊順著伊伊的話改內圍是程阿珠的事,趙興如果插嘴地話,與禮節不和,連宋代法律都支持程阿珠,所以趙興只是呵呵笑著,轉移話題:“好啦,要鬧到裡面鬧去,阿珠,這官衙狹小,住不開很多人,我已經在附近買了套大院子,讓其他人到那安置。我們進去說話。”

    趙興與程阿珠久別重逢,這兩人總是聚少離多。還沒說上幾句話,一名團練跑來報告:“大人,不好啦,我們的人被人打了?”

    趙興正與程阿珠進行私密對話,聽到這喊叫,邪火萬丈:“誰打的?老兄。你們是團練,密州團練啊,在密州的地盤上,我還指望你們對付匪徒,抵抗敵人。如今你哭著喊著來向我傾訴被人打了……你你你,你說你長兩只手干啥?”

    團練有點尷尬,低著頭回答:“大人,是索判官帶著衙役打了我們。”

    趙興清楚了,他笑著問:“在哪打的,在安丘,還是團練軍營?”

    團練吭哧吭哧半天,答:“安丘。”

    索問道下手很快,昨天才把硯台研磨出來,他中午已經領著衙役封了山。這群團練一定是嫌自己以前太過於含蓄,搬得石頭不多,所以又去安丘尋找財寶,結果被衙役毆打了。

    打了就打了,這伙人居然還不服氣,想找趙興出頭,真是一群混賬。可趙興真不能不管。他氣惱的爬上馬,領著幾個從人出了府。張用也聽到了消息,又帶著他那群花胳膊出來炫耀,路上,張用湊近趙興,低聲問:“簽判,你看我們是不是調回一都士卒來?”

    趙興搖搖頭:“張管軍,快去你府上准備一百份官誥,勇敢效用的官誥,名字空出來。帶齊了筆墨,我有用。”

    趙興進到團練軍營時,三五個被打地很慘的老頭正在那裡嚎哭,聽到趙興的腳步,他們陡然拔高了嗓門,哭地聲音洪亮。

    “裝,你就裝”,趙興抬腳把其中一個白發蒼蒼的老頭踢下了擔架:“在我面前裝有用嗎,要裝在別人面前裝——你說你都七老八十了,哭聲如此中氣十足。誰信?你就不能裝死嗎?”

    幾個老頭地哭聲戛然而止,身手利索的從擔架上爬了起來,叉手站在旁邊。

    這群老軍都是老兵游子,打仗不行,逃跑一流。趙興壓根不信他們能被人打成重傷——能將這些老軍打傷的兵器還沒發明出來呢。

    “還有誰被打了。過來幾位,給我演示一下當時地情形”。趙興呼喊。

    一名老兵在同伴地推聳下,扭捏的走上前來,雙手比劃著:“簽判大人,你不知道,那些衙役地棍子可粗了,幸虧我閃得快,要不然這一棍子敲到頭上,今日我就站不在這裡了。”

    趙興從身後拿過一根棍子,比劃著說:“他當初怎麼敲的,是這麼敲的嗎?”

    趙興掄棍子打人,老兵不敢躲,但他敢躺倒。趙興棍子還沒到他頭上,那老兵已經利索的躺倒在地,驚恐地閉上眼睛。

    趙興恨鐵不成鋼的踢了他一腳,催促說:“痛苦,痛苦的表情呢,你痛苦時怎麼這樣,要不,我敲你一棍子,讓你感受一下?”

    老兵已經明白了,他趕緊唉聲歎氣的呻吟起來,趙興在一旁糾正:“再有氣無力點、再垂死掙扎點,再奄奄待息點……對了,就這樣,這才對。打人你們不會,難道連被打也不會了?下一個人過來,把他剛才的表情給我重新演示一遍。”了,張用已經氣喘吁吁的趕到,他隨手遞給趙興一摞子官誥,上面墨跡還沒干:“源業平趕的累死了,只趕出這十份,但他說,離人要打架,十個人已經夠了……我看你地學生程爽和掌書記鄧御夫帶了十多個人等在城門口,我想這確實夠了。”

    趙興點點頭將官誥塞進懷裡,領著一群白發蒼蒼的老兵與三四十個五六歲的孩子,趕著十輛馬車向安丘進發。路過城門時,程爽遞給趙興一個瓷瓶,鄧御夫帶著十名壯漢加入趙興的隊列,而程爽則領著其余的人轉身回城。

    安丘上,索問道正指揮衙役布置警戒線,密雲石出產的消息傳得很快,丘下已經圍了一群鄉親,有些人已在衙役管不到的地方開始挖地三尺,將流經這裡的小河挖的坑坑窪窪。

    索問道臉色陰沉的看著趙興領著人來,趙興那高大地身軀往衙役面前一站,身上又穿著官袍,臉上明顯是找人打架的神情,衙役們連靠近的都沒有,聽任趙興走到了索問道面前。

    “離人,趙離人,你這是做什麼,想聚眾鬧事嗎?”索問道首先扣上一頂大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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