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輪迴 正文 二十五、遺跡(終)
    二十五、遺跡(終)

    宇文吹雪失魂落魄的跪倒在地。

    此刻,他已然明白,自己失敗了,全然敗的莫名其妙。

    他甚至不明白,到底是哪個地方出了差錯。

    只是,此刻,一切已然不再重要。因為,他已經徹徹底底的完結了。

    宇文吹雪最後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大兒子,心中所想的,卻是那被關押在地下室中的小兒子,今後,他將會是宇文家最後的一人了。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自己的小兒子他不要再像他的父親和大哥一般,被復仇的火焰蒙蔽了自己的雙眼,而是能夠快樂的度過餘生。但是,宇文吹雪的內心非常清楚,那幾乎是不可能的。想至此處,宇文吹雪痛苦的閉上了眼睛,等待眾人對自己的審判。

    一切都結束了……

    劉滄尋向白老大請示道:「白老大,接下來該怎麼辦才好?」

    張清卻搶在白老大前頭說道:「還要考慮什麼?這賊子居然企圖殺害所有在場的武林同道,自然死不足惜。」

    周圍的那些大難不死的武林人士紛紛附和,群情激奮,場面一下子變成了針對宇文家族的批鬥大會。

    白老大點頭道:「張掌門說的不錯,宇文家族確是其情可憫,但其罪亦難恕。無他,惟有一死以謝天下。

    慧言老和尚只是高呼阿彌陀佛,卻不發表任何意見,引得我一陣鄙視。這個狡猾的老東西也不是個好人。

    我走到丁奇身邊,對準丁奇中槍處猛的一拍,只聽丁奇啊的怪叫一聲,嵌在肉內的子彈飛射了出來,落在一邊。丁奇連連抱怨:「靠,你就不能小心點嗎?我好歹也是光榮負傷耶。」

    我笑笑:「哦,原來你那麼喜歡子彈嵌在肉裡的感覺嗎?那我成全你,只要再將子彈嵌進去便是,讓你大腿肉統統爛掉好了。」

    丁奇慌張道:「真的會爛嗎?」

    我大笑:「哈哈,呆子,要不你試試?」

    丁奇連連擺手。我見狀,笑笑,不再開他的玩笑,而是附到他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全場,只有一直注意著我的劉拓發現了我的舉動。連老頭子,都已經被是否要處決宇文吹雪一家的討論吸引了過去。

    聽了我的話後,丁奇疑惑的皺了皺眉頭,但最後依然還是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我笑笑,封住了他傷口附近的穴道,免得他因為失血過多而成為這場騷亂中唯一的犧牲者。

    劉拓湊上前來問道:「你對他說了些什麼?」

    我笑笑:「秘密,你看下去就知道,總之,接下去,事情也許會向出人意料的方向行進哦。總之,很有趣就是了。」

    劉拓推推眼鏡:「你早就已經掌握了一切嗎?」

    我笑道:「也不能說完全掌握,」我指指走上前去的丁奇的背影道:「比如,他之前的行動我就完全沒有預料到呢,居然會笨到和一個失去理智的傢伙理論,他果然是個笨到不行的傢伙呢。」

    劉拓笑道:「可我怎麼覺得,你似乎很欣賞那個笨蛋呢?」

    我瞥了他一眼:「呵呵,誰知道呢……」

    丁奇一瘸一拐的走上前去,由於剛才的表現,因此眾人都重新正視了這個武功不行,又有些痞子氣,但膽色過人的傢伙,紛紛讓出一條道來。

    丁奇走到白老大身邊,向白老大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白老前輩你好,又見到您老人家了。」

    白老大拍拍丁奇的肩膀,笑呵呵道:「年輕人,你膽子可不小呀,你很好,上次是老夫看走了眼,看來你們靈隱派果然不愧為藏龍臥虎之地啊。還有,別叫我什麼老前輩的,硬把我叫老了,就照著別人一樣,叫我白老大好了。」

    丁奇受寵若驚,頓時骨頭都輕了許多,白老大終於認可了自己,自己的願望居然如此簡單的就達成了。此刻的他,猶如身處夢境一般,幸好,他還沒有得意忘形到忘記我所交代的事情,朗聲說道:「多謝白老大如此看得起小子,小子那個是什麼,若,若驚啊。」

    白老大大笑:「小兄弟,看來你還要多用功念些書才是,今後的時代光靠一身功夫是沒有用的,只有文武全才才是今後的生存之道啊。」

    丁奇唯唯諾諾的答應道:「是,是,白老前輩說的不錯,我今後一定努力,那個,不過……」

    見丁奇似乎想說什麼,卻又一副不敢出口的樣子,白老大道:「怎麼了,剛才看你挺有勇氣的,怎麼現在反倒不成了?」

    丁奇鼓足勇氣道:「我覺得,不應該處決宇文家的人。」話一出口,惶恐的看著白老大。

    白老大疑惑道:「為什麼,有什麼原因嗎?」

    丁奇生硬的說道:「其實,我們靈隱派中,記載了有一些有關於宇文家的事情,其中,有些地方似乎與這位宇文先生所說的有些不同。」看那生硬的表情,這傢伙果然不適合說謊呢。

    白老大疑惑的望向老頭子,老頭子想起了我之前的囑咐,無奈之下只得點點頭。隨丁奇去亂吹了。

    丁奇見老頭子點頭,當即說道:「我師傅的師傅,也就我的太師傅曾經參加過抗日戰爭時期的戰鬥,這些話,都是記載在他的日記中,雖然內容有些驚人,但我相信其中所記載的一切都是真的。實際上,當年根本就沒有人當了漢奸,而且宇文家也根本沒有死過任何一個人,一切都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誤會。」

    「什麼?!」即使如白老大也不由驚歎到:「你說什麼?」

    早已心如死灰的宇文吹雪也不由瞪大了眼睛,呆呆的望著丁奇,似乎聽到了世界上最荒謬的話一般。

    丁奇道加重語氣,再次重複道:「是的,沒有背叛,也沒有死過任何一個人,當年,只有一個叫做宇文靖少年人失蹤了。」

    宇文吹雪失聲道:「那是先父,他,怎麼,怎麼……」但卻怎麼不出個所以然來。

    丁奇按照我所吩咐的講起了故事,當然,這些故事多少都經過了我的考證就是。只見丁奇說道:「當年,宇文家的那位前輩同樣也是抗日英雄中的一員,但敵人勢大,這位前輩也是英雄了得,與當年人稱武諸葛的一個江湖前輩商量後,竟然甘願背負漢奸的罪名,假裝投靠了日本人,為了取信與日本人,還帶領著他們消滅了0多江湖據點。最終帶領著日本忍者大軍步入早已佈置好的陷阱。他身為一個江湖中人,卻為了祖國而拋棄了江湖中人最在乎的名聲,甘願背負著漢奸的名頭英勇就……就的,真是個的大英雄,大豪傑啊。

    聽畢,眾人反應各異,當然,不信者佔多數。

    不過,即使是完全沒有人相信也沒有關係,因為,我還有一手最後的王牌呢。

    從會場外先是傳來了無數汽車的剎車聲,接著,外面傳來那凌亂的腳步聲,預示了王牌的登場。

    我笑笑:,演員終於到齊了。

    進入會場的先是一群穿著黑西裝,黑帽,黑皮鞋,外加黑墨鏡,典型的保鏢兼打手形象的傢伙,接著,在眾多黑衣人的包圍下,走出了一個老者,

    而站在老者身旁的,赫然正是從大會開始便不見了蹤影的衛青夫婦兩人以及一個長得與宇文吹雪有8分相像的中年男子。

    待眾人站定,老者道:「那小鬼說的不錯,當年的一切,都只是一個誤會,一個不該發生,但卻依然發生的誤會。」

    劉滄尋走上前去道:「在下是此間主人,劉家現任家主劉滄尋,不知老前輩是何人?」

    老者道:「你就是劉家的後人嗎?老夫宇文康,便是當年宇文家中的一員,宇文靖的哥哥。」

    「不可能!!」倒在地上的宇文吹雪大叫起來。

    老者走上前去,扶起宇文吹雪道:「幾十年了,沒想到阿靖居然平安無事的活下來了,只是可憐了你們這些孩子了,被那實際上並不存在的仇恨蒙蔽了那麼久,唉,冤孽呀……如果不是衛兄弟告訴了我這裡的事情,也許老夫到死都不回知道阿靖有後人呢。」

    「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此刻的宇文吹雪早已經六神無主,只是癡癡的抓住了那老者的手。

    「當年……」老者終於道出了當年的真實情況:「當年,得知了先父背叛的消息,家中大驚,最終,家中幾個輩分最大的老人做出決定,趁著那些被殺害者的家屬還未來報仇之時立即舉家遷移。但在路上,那些追蹤者還是發現了我們的行蹤。」

    宇文吹雪道:「不錯,正是那些人殺害了宇文家的無數前輩,最終只有先父一個趁亂逃了出來。」

    宇文康感慨道:「錯了,大家全錯了!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來報仇的,而是來尋找並幫助我們的武諸葛前輩的手下呀。」

    「當年,武諸葛前輩與先父定下計劃後,早已考慮到之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為了能夠保護我們宇文家族被被不知內情者迫害,因此派出人來尋找我們,然而,當時,被派來的人到了我們家時,卻發現家族卻已經舉家遷移,為此,武諸葛前輩才發動了大量人手來尋找我們。但毫不知情的我們將他們當成了追捕我們的敵人,最終除了阿靖一人之外,所有人被包圍,隨後才瞭解了事情真相。後來我們在前輩的幫助下,前往香港發展,只有阿靖一個人最終不知所蹤。」

    「明白了嗎?一切都只是誤會,你們已經完全沒有必繼續抱著仇恨生活下去了。」

    宇文吹雪聽了,愣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慘笑起來:「事到如今,你才來對我們說這種話,這種事情,你要我如何去接受!因為,因為,如果我接受了你所說的一切,那我這一生,豈不是變得完全沒有價值了嗎?」說到最後,已是泣不成聲,聲嘶力竭的喊叫起來。真可謂聞者傷心,見者流淚啊。

    宇文康向周圍人群一揖到底:「各位江湖同道,宇文家後輩無知,冒犯了各位,險些釀成大禍,幸虧最終沒有成功,還望各位同道大人不計小人過,看在這些孩子那悲慘的命運上,原諒他們的所作所為吧。」

    白老大首先表態:「那是自然,當年宇文前輩為了中華大業,捨卻自身,光是衝著這份忠義,我們也絕對不能再傷害他的後代了。此刻已然知曉所有的一切均是誤會罷了,況且除了這位小兄弟之外,也並無人員傷亡,所以我們當然不會再多計較些什麼,宇文兄弟儘管放心便是。是不是,小兄弟?」說罷,拍了拍一邊的丁奇。

    丁奇不好意思道:「呵呵,那是自然,反正都只是誤會而已。」

    見白老大開口,餘下眾人自然也沒了繼續計較下去的念頭,至少在表面上大家似乎已經原諒了宇文家的行為。至於某些人真正的想法,那就不得而知了。

    此刻,已經使用了解藥,剛剛得以解除麻痺的宇文翔卻說道:「開什麼玩笑,我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我的人生,我的一切,不都是為了復仇而存在的嗎?但此刻,你卻告訴我,根本沒有仇恨?!那不就等於否定了我的存在嗎?今後,我的存在究竟是為了什麼?沒有了生存的目標,你們要我今後如何生存下去?」

    「笨蛋!」丁奇上前,賞了對方一記重拳,將宇文翔打倒在地:「笨蛋!你果然是個笨蛋,沒想到居然會笨到這種境界,白癡!存在意義?那種亂七八糟的東西,哪裡是生來就會有的,失去了生存目標,有功夫在這裡胡說八道,那你再找去一個新的回來不就是了?」

    宇文翔渾身一震,良久,喃喃道:「我也能找得到嗎?」

    丁奇咧開嘴笑道:「很簡單啊,只要你用心去找,一定能找到的。你看,連我這種笨蛋都能夠找到自己的目標,那你也一定能夠找到的。因為我們都是笨蛋來著。」

    宇文翔笑了,雖然只是嘴角微微上揚,但確是笑了。同時,眼淚大顆大顆的流了下來。

    劉拓在我身邊道:「這是我第一次看見他真心的笑容,從前的他,即使在笑,也給人皮笑肉不笑的感覺。」

    我笑笑:「人呢,真是很奧妙的生物呢,有時候醜陋的一塌糊塗,但有時候卻又能閃耀出如此謠言的光芒,這大概就是我一直沒能夠下決心……的原因吧,呵呵。」

    劉拓瞪大了眼睛望了我一眼,見我依然笑嘻嘻的樣子,便不再語言,細細體味我所說的話。突然問道:「你在之前就已經知道一切了嗎?」

    我笑笑:「怎麼可能……」

    「是嗎。」劉拓臉上寫滿不信。

    我攤攤手,表示無奈。我總不能告訴他這一切都是我用精神力偷窺而來的吧。

    原來,在比武大會開始的幾日前,衛青曾經偶爾遇到過宇文吹雪,那時候,衛青就發現宇文吹雪居然與香港的一個姓宇文的富翁長的驚人的相似,離開後,衛青便聯絡了香港的那個富翁。當然,這一切都被我這個跟蹤狂人的精神力完完全全的窺視了回來,接著,才有了之後的種種計劃。唯一出呼我意料的,大概就是丁奇那大膽的表現吧。

    我拍拍手:「好了,這裡的事情差不多都結束了,接著,還剩下最後一件事要辦。

    向老頭子打了個手勢後,我拉著劉拓離開了這個見證了宇文家父子二人新生的會場。

    黑暗,無盡的黑暗,吞噬著宇文冰的心靈。

    宇文冰睜大雙眼,用盡全力將手伸向前方。光,哪怕一絲也好,此刻的宇文冰是多麼的期盼著光明啊。

    但無論他如何努力,包圍著他的,也只有無窮的黑暗而已。

    最終,身心具疲的宇文冰絕望的平躺在地面上。

    算了吧,反正,也沒什麼值得留戀的,這樣也好,也許黑暗就是我最終的歸宿吧……

    那些那些與劉拓在一起的日子,也曾經是他唯一快樂的時光,此刻似乎都已經漸漸的離他遠去,變成了上一輩子的回憶一般,想要伸手去抓,卻怎麼也抓不住。

    「我的一生,就只有這麼一點值得回憶的東西嗎?呵呵,我還真是個失敗的傢伙呢……」

    一個一個的回憶,猶如走馬燈一般,浮現在腦海中,接著又漸漸遠去。甚至連一些早已忘卻了的回憶,此刻竟然也悄悄的浮現了出來。

    等等,這裡是什麼地方?

    一個女人走了過來,抱起了躺在床上的嬰兒:「冰兒,來,媽媽抱抱。

    「媽媽?」

    一個男人也走了過來,赫然正是自己的父親。

    「呵呵,我們的小冰兒又哭了,是想爸爸了嗎?」

    「這人,是父親嗎?」

    「媽媽。」一個3~4歲大的小孩正拉著女人的衣服:「為什麼弟弟還不長大?」

    女人問道:「你為什麼急著要弟弟長大?」

    小孩道:「因為弟弟長大了,就可以和我一起玩了呀。」

    女人摸了摸小男孩的頭,溫柔的笑道:「那麼,等弟弟長大後,翔兒一定要好好的保護著弟弟,可不能讓他受欺負哦。」

    「嗯!」小男孩認真的點點頭。

    「這是,真的嗎……哥哥,父親,母親……」

    「冰兒……」

    「什麼人?」

    「冰兒,我的小冰兒呀……」

    「媽媽?」

    一個朦朧的影響出現在宇文冰的眼前,似乎在指引著宇文冰,向前走去。

    朦朧的影響漸漸變得清晰,赫然正是宇文冰的母親。

    「冰兒……」

    「媽媽!!」

    母親的臉上露出了溫暖的笑容,那正是宇文冰記憶中的笑容。

    「冰兒,光明,就要到來……」

    說完,猶如出現時一般,漸漸消散。

    宇文冰暮然張開眼睛,一切都只是一場夢幻,周圍依然是那無邊的黑暗……

    突然,那緊閉的鐵門發出了恐怖的呻吟後,整個碎裂來來,一道耀眼的光芒正巧照射在了宇文冰的身上。

    光芒中,走出一道黑影。

    黑影笑道:「喂,小子,你還活著嗎?不會是死了吧,那我豈不是白幹了那麼多事情?

    「冰!你還好嗎?」一個熟悉的叫聲驚醒了依然沉醉在突如其來的光明之中的宇文冰。」

    「啊拓?」

    劉拓快步走上前去,將宇文冰扶了起來。

    宇文冰在劉拓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叫道:「不好,父親和大哥在劉家擂台下面埋設了炸彈,必須去阻止他們。」

    劉拓道:「放心吧,所幸沒有人受到傷害,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我笑笑:「好啦,小子,那個困了你許久的遺跡,我現在已經將它砸爛了,今後該怎麼做,就由你自己來考慮吧。」

    宇文冰聽罷,喃喃自語道:「媽媽所說的光明,指的就是這個人吧……」

    劉拓疑惑道:「你說什麼?」

    宇文冰道:「沒什麼,我已經沒事了。」接著,向我說道:「喂,欠你的,我一定會還的。」

    我笑道:「我的人情可是很貴哦,就怕你還不起呢。」

    「哼!」標準的宇文式回答。

    劉拓扶著宇文冰走出了地窖,就在兩人與我交錯時,我的耳邊傳來了某人細微的聲音。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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