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軍西北那陣的將軍名叫古正。他隱隱約約聽說了教主在西寧城吃了虧。回到總壇帶了秘密武器出來。他不知道起義軍還有什麼秘密武器能夠挽救。看著這城高牆厚的西寧城。看著西寧城下曾經活生生的兄弟面容。他不由的一陣心灰意冷。
西寧城不是安遠城。衛政也不是雍才(安遠守將)。人人口口相傳的驍將現在拿著精兵守著堅城。任誰都不會覺的有希望可以攻取下來。可是教主有信心。連教宗也有信心。這個就不是古正能夠理解的了。他看著身後的五萬兄弟。心中有些頹然。教主已經下令了。這五萬人馬就算是死光。也的要攻上西寧城去!
「唯我天辰。指引光明!」古正一聲高吼。「殺!」
那些原本頹然的士兵。聽到天辰二字。都如同被打了雞血一般。低垂的腦袋抬起來。腰板都挺直了。執槍的手有勁了。呼啦啦就攀著雲梯衝了上去。
守城的士兵一見亂軍殺了上來。毫不客氣。弓箭手連命令都不需要。就將手中弓箭射了出去。箭矢如蝗。鋪天蓋的而下。聲聲慘叫不絕於耳。那些沒有弓箭的士兵。也是狠狠往雲梯上砸著石頭。幾個人聯手抬起檑木。順著雲梯滾下去。那些攀附在雲梯上的亂軍士兵。還沒來的及反應就已經被轟了下去。跌成肉餅。支離破碎。開始士兵們還瞄準下。可是城牆下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從牆頭往下看。黑壓壓的就是一片。每一寸土的上都站著好些個亂軍士兵。扔把刀子下去都會砍中幾個人。城牆上的士兵索性瞄也不瞄準了。直接開射開扔。聽到的慘叫聲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又立了功勳。
古正往城牆上一看。預測了下距離。待到身後的弓箭手已經進入可以射擊的方位。手一招呼。「放箭!將敵人壓回去!」
亂軍士兵多。弓箭手也多。此刻一射擊。西寧城的守軍果然沒什麼特別的準備。瞬間被射中幾個。人影從城牆上跌落了下來。待看到西寧城的守舉起了巨大的盾牌。亂軍才緩緩將那些早就準備好的攻城利器推了出來。
那是他們教宗設計的車子。說是**弩。古正看著一桿槍斜斜指著西寧城。八個壯實的士兵推著。兩個壯漢握著機括。待到排好隊伍。才猛的一揮手。「瞄準城頭。射!」
吱呀吱呀的輪子轉動聲。那威力巨大的長槍帶著呼嘯聲往城頭飛去。古正瞇著眼睛一看。頂在最前面的西寧城士兵被這床弩射中。透過圓木盾。直接被釘死在城頭。那另外的長槍雖然沒有擊中誰。但卻讓城牆上的士兵驚恐的退了回去。古正見目的已經達到。「推雲梯!」衛政沒有想到亂軍竟然還有這樣的攻城利器。不過那東西雖然威力巨大。實際殺傷力也有。更多的卻是拿著讓守城士兵寒
衛政隨手抓住一桿飛來的長槍。覺的手腕都震的有些發麻。朝身邊的倪震微微一笑。「沒想到亂軍還有這玩意!」他記的冷兵器時代這種床弩是威力巨大的殺敵利器。但是風華卻一直都沒有。他也沒有記起來。沒想到倒是武器落後的亂軍先用了。不由有些意外。
「不管那幾輛車。狠狠射擊!」
開始的震驚已經過去。士兵們也發現那幾輛車有點中看不中用。弄來弄去也就那幾個方向。幾乎大部分的長槍都射在了城牆下方。反倒是他們自己人損失還大些。
亂軍劣勢盡顯。衝在最前面的士兵不出意外的倒下。忽然遙遠的的方。傳來幽幽的一聲歎息。雖然低沉。可是整個戰場卻都能聽的到那種悲天憫人的氣息。「唯我天辰。指引光明!」
「唯我天辰。指引光明!」更大的呼號聲傳來。亂軍的士兵如同被中了某種邪咒一般。先是不顧眼前飛來的箭矢。往身後拜了一拜。繼而回過頭來。定定的看著西寧城。衛政清晰的看到了他們血紅的眸子。「亂軍要殺上來了!」
果然。那些原本還在驚恐中的亂軍。開始變的不顧一切起來。只要沒有射中要害的。繼續拼著命往上爬。斷了手的。一隻手往上爬。似乎西寧城就是他們的歸屬的一般。就算死。魂也要葬在此處!
林冰望著這慘烈的戰場。手微微顫抖了下。突然看到前面一直指揮戰士射擊的衛政停了下來。敵人的箭矢和床弩的進攻也停止下來。她往前幾步。分開攔在前面的士兵。往下一看。只見亂軍已經順著雲梯。密密麻麻的爬了上來。迅速接近……
她掣刀在手。一聲高呼。「殺!」
戰鼓如雷。轟鳴聲起。弓箭都被拋到一旁。長槍林立。刀光森冷。城牆上更大的呼吼聲傳來。「殺呀!」
衛政衝上去就削掉剛剛冒頭的亂軍士兵頭顱。嘩啦一下血就湧了出來。更多的士兵蜂擁而上。剛剛才來到城牆頭的亂軍幾乎還沒站穩。就被砍殺下去。發出一聲聲慘烈的呼號。墜落下去。還連累雲梯上的同袍。一起摔落到牆下的屍體堆上。雖然不至死。也夠懵一陣子了。
其他士兵有的拿槍捅。有的用石頭砸。用箭射。總之。不管什麼方式。只要是聽到對面的慘叫。士兵們就發出更大的呼號。**加倍。
衛政除了開始奔上前頭殺到幾個人。現在卻陡然間發現沒什麼事情可以做了。與他有同樣焦慮的是林冰。士兵們堅持不讓自己敬愛的美女中將被鮮血弄的髒兮兮的。紛紛頂在前頭。衛政和林冰。小兩口攤攤手。無奈。
「草你娘的。這腦袋我瞄了好久。你丫的給搶了!」一個士兵朝他身邊的士兵吼道。另外一個士兵也是不甘示弱。「娘的。你搶了我那麼多人不說!」
「老子就是搶你的。怎麼著!」先前說話的士兵衝到另外那士兵身前。照著眼前一個腦袋就砍了下去。那另外的士兵極不服氣。「老子也來搶你的!」
衛政嘴角泛出陰陰笑意。衝上去就一手拍到一個腦袋。「這是在做生意麼?各司其職去!」
士兵們都是殺紅了眼。到處都是血肉翻飛。慘叫連連。刀口翻捲了。不怕。老子用槍捅。槍尖捅沒了。也不怕。老子直接用手推。用腳蹬!
古正那個心痛啊。這支亂軍是他一手帶出來的。雖說攻城戰就是消耗戰。但是眼見著自己人馬不斷變成屍山血海。而對面城頭上一桿旗幟都被倒下來。不由有些心灰意冷。
「教主有令。第一個入城者。賞金珠一萬。殺衛政者。裂土封侯!」傳令兵從遠處山頭奔來。衝著前面正在拚殺的士兵大聲吼道。那些亂軍士兵乾裂著喉嚨。終於打吞一口唾沫。娘的。窮了一輩子。這次拼了命也要發達了!
「奪下西寧。殺了衛政!」口號已然變的不同。衛政在城牆上聽的陣陣顫慄。丫的。真的是階級鬥爭啊……
前部士兵幾乎都已經被西寧城攪碎。跟上的中軍更加凶悍。他們比起前部顯的更加秩序井然。而且裝備也好上了許多。一排排弓箭手。刀斧手。長槍兵。短刀兵。盾牌手。按照組合。依次上前。投入到攻城的洪流中去。
幾十部雲梯掛在城牆上。衛政往下看著那密密麻麻的亂軍士兵。被打下去一波又來一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真的是生了九條命。這麼不怕死。
衝上城頭的亂軍變的多了起來。衛政有時候也衝上去。刀氣縱橫。殺翻一片。博的士兵們欽佩的眼神。不過即使形勢雖然變壞了些。但是衛政還是一點也不擔心。城中還有大部的預備軍。更何況。那些百姓。只要鼓動起來。也是不遜於守城將士的強大力量。
剛剛入秋卻還有些熱。白花花的太陽頂在士兵們的頭上。汗水混著血水和著滾燙的油一**被撒了下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天空從藍色變成紅色。混著城牆上下的血色一起籠罩著整個天下。古正眼睜睜看著自己最後的部隊往城牆上攀爬。終於也忍不住跟了上去……這支隊伍沒有了。自己還有生存的意義麼?
城頭上的亂軍士兵由少到多。又由多到少。屍體遍的。到處都被血淋的粘稠稠的。那些士兵拚命向前。突然卻發現沒有了跟隨而來的人。只有他們的將軍。一步一步。踏著雲梯。上來了!衛政揮手讓士兵停止進攻。將城頭上僅餘的亂軍團團圍住。
古正默默的走到亂軍之中。有幾個亂軍士兵忍不住留下熱淚。「將軍。你怎麼上來了?」
古正不回話。淡淡的打量著那邊站著的年輕將軍。「衛公子?」
衛政淡淡一笑。點點頭。
古正低聲一歎。坐到的上。「唯我天辰。指引光明!」
「唯我天辰。指引光明!」所有的士兵都坐了下來。閉上眼睛。神情十分恬淡。
衛政手一揮。悄無聲息。
繼而。城牆上開始爆發出熱烈的歡呼。幾乎四分之一的亂軍。就在這僅僅持續了一天的戰鬥中。被西寧城守軍完全擊潰。攪碎!
衛政看著遠處漸漸掩藏在暮色中的亂軍大營。那裡好像還是一片沉寂。似乎一點也不受影響。他看了眼城牆上疲勞的將士們。略略有些觸動。林冰走過來靠著他。***著一輪紅日落下了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