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寧城士兵們的輪班已經交接完成。沒有趕上戰場的士兵都是非常遺憾。悶悶不樂的清理城頭的屍體。說是清理。其實也就是把非西寧城守軍的屍體扔下城牆罷了。
衛政料想今日亂軍不會再來。攜著林冰下了城牆。
就算是林冰這般功力高深的人。今日這般戰場之後。也是有些疲累。衛政將她抱在懷中。哄她睡著。剛入的房門。便有池非蹦跳著奔了過來。滿臉委屈。
她前些日子上了城頭。見識到了真正慘烈的戰場。心情兀自不能平靜。只盼望著衛政有一天能把自己從萬年的預備營提到真正的驍衛營中。
「今天聽說殺的很歡暢呢。」小丫頭雙手負在背後。腳刨著地。
衛政瞪她一眼。小丫頭吐吐舌頭。裝作沒看到。衛政將林冰放到床上。才望著池非問道。「華瀟怎麼樣了?」他這幾日和這醫生比較熟悉了。也不再先生來少將去。直接以姓名兄弟稱呼。
「他呀。吃飽了睡。睡飽了吃。比豬過的快活。」
「真的?」衛政顯然不信華瀟是這般能閒住的人。隨意在院中喚到一個護衛。一問起才知道。華瀟已經在外面開始給人坐診了。這年輕醫生醫術精良。再加上以前在集英堂累積的人氣。非常受歡迎。不過池非對於拿著小針扎人一點興趣也沒有。只認為拿著刀砍人才是王道。上前來揪住衛政衣襟。「表哥。就讓我上一次戰場吧……」
衛政看到自己表妹還有些稚嫩的臉龐。輕輕拍了下。「非非。你為什麼就那麼想著要上戰場呢?不覺得那地方噁心麼?」
「哪有。我只知道每次嫂子出來的時候。都是威風凜凜。所有的士兵看著她都是一臉崇拜。池非也想變成嫂子那樣的人!」
衛政有些無語。林冰自從嫁給自己之後。對於戰場越來越有些厭倦。心中只想過些安安穩穩地日子。這些池非都無法知道。也不能讓別人知道了動了軍
池非見衛政不說話。又悠悠道。「以前我在隴西地時候。家裡雖然有些聲望。但是那裡的男人個個都凶悍。看不起沒有力量的人。更看不起女人。我就想。憑什麼女兒家就讓男人看不起?我也想像嫂子一樣。連男人見了也得低著頭。道一句:好一個女英雄!」
衛政看著池非一臉誠懇。不知道該作何言語。也許自己真的先入為主了。以為這個小表妹所有的想法都只是胡鬧。沒想過她內心真正的渴望。
「表哥。你就答應我吧……以前嫂子都還願意帶著我的。我一定努力聽話。不再亂來了!」池非見衛政神情有些動搖。心想有戲。衛政張了張口。正要給她答覆。卻聽外面一個清脆地聲音問道。「衛哥哥睡了麼?我有急事!」
池非幾乎就要將華瀟恨死了。她幾乎就要將衛政說動。怎麼這傢伙在這個當口來打擾了。衛政推門而出。見華瀟神情非常急迫。「華瀟。怎麼了?」
「最近城中不知怎的。乾枯了好幾口井。百姓們飲用河中之水。可是那水卻與護城河有聯通。屍氣濃重。被污染的厲害。不少百姓都生了病。我學醫之時學過一些污水疏通和治理的方法。想像哥哥要些士兵去做這些事情。」
見衛政沒有回答。華瀟聲音越來越小。「華瀟也知道城上戰事激烈。但是城中水源也是十分重要。若不是士兵那樣能夠聽話。能夠協力的人。也做不成什麼事情地……」
衛政突然間猛的一拍大腿。抓住華瀟的肩膀。「華瀟。你剛剛說城中枯竭了幾口井。是麼?」
華瀟覺得衛政沒有說到重點。木然點點頭。「是啊!」
衛政陡然間就衝了出去。「池非。你到軍中挑人幫華瀟整理水源。我去召集士兵!」
池非狠狠瞪華瀟一眼。非常不滿。「都怪你。本來表哥都要帶我上城牆的。現在倒好。去幫你做苦力疏通水源去了!」
華瀟無奈的笑笑。
衛政直接奔到城門處。精神力一探。地下果然已經有了幾條地道。越過城牆已經到了城內。剛剛華瀟說起城中有幾口井井水枯竭。他便有些奇怪。再一想。亂軍今日這般猛的攻城。定然是有些目地。果不其然。亂軍在城牆處挖地道。想必是挖穿了城內地地下水源。導致井水枯竭。衛政心中一陣後怕。這幾日連戰連勝。幾乎讓他對亂軍沒有了絲毫的重視之心。若不是華瀟地意外提醒。只怕亂軍突然來這麼一下。就算西寧城不被攻破。也要夠嗆。
他連忙叫來幾個軍官。細細分配了下任務。令耳朵敏銳的士兵守著亂軍地道地進展情況。才開始悠悠然的坐著等著敵人送死來。
挖地道地亂軍十分謹慎。城上沒有動靜的時候。堅決不動手。生怕被守軍發現。今日攻城猛烈。他們也就挖的猛烈。轉眼間就要完成了。只待明日再佯攻一次。這地道最後完成。便可以內外夾擊。不怕西寧城不破。
翌日。亂軍再次來攻。只是沒有古正那次那般慘烈。衛政心知他們目的。也就放放水。在城牆上優哉游哉。過得一會。才有士兵興沖沖的到來。「少將。少將。進來了!進來了!」
衛政自然知道是亂軍來了。「別急!別急!等他們人多些再說!」他悠悠然的品了口茶水。士兵又興沖沖的來報。「少將。少將。怕是有幾千人了!」
衛政晃了晃腦袋。覺得也差不多了。「傳令下去。落石!放水!」
原來他早就在城牆處準備好巨石。堵住那些挖地道的亂軍退路和進路。然後再往其中灌水。地道本身就是。一旦被水充滿。那些地道中的人就會活活被憋死……
亂軍從城外挖了三條地道入城。衛政很陰險的想到天辰教那些頭子們陰沉的臉。廢了這麼大動靜。甚至還丟了五萬的軍隊。屁都沒撈著。
地道中亂軍士兵驚恐的叫聲。穿過地層都能傳到地面西寧守軍的耳朵。「灌!狠狠地灌!」不聽有軍官下令。不一會。那些亂軍的驚叫聲就消失了。想必口鼻已經被灌滿了水。衛政怡然自得。突然又覺得有些不對勁。自開始灌水起。右邊那條地道也沒有驚叫聲。甚至連動靜都沒有。衛政覺得奇怪。精神力下探。隱隱約約竟然看到一條條大蛇在灌注的水中游動——這是怎麼回事?衛政十分不解。
一個士兵奔了過來。報道。「少將。我看對方的士兵都死得差不多了。這裡和地下水源相通。如果不處理掉這些屍體。城中飲水會出問題。要不要……」
衛政手一抬。指著左中兩條地道道。「這兩條可以掀開。」
「那另外那條呢?」那士兵有些疑惑的看著自己將軍。衛政思考了陣。才道。「先堵——」他話音未落。那守著右邊地道灌水的士兵突然發出一聲慘叫。衛政往那邊一看。竟然有一桿長槍從那士兵肚腹處穿胸過喉而出。士兵們都是大為驚慌。「這地道下怎麼還有人?」
衛政奔到那裡。只聽轟的一聲。整個地面都震了一下。繼而無數的水反噴了出來。原本灌水的小坑變成一個巨坑。一團團黑色的東西衝了出來。
「閃開!快閃開!」衛政一聲驚叫。他認出那些東西就是在亂軍地道中遊走的蛇類。只是現在。這些蛇類竟然用尾巴盤在地上。直立起來……
黑色的尾巴怕有丈餘長。六尺盤地。三尺直立。上面佈滿鱗甲。熠熠發光。上身卻是白色。也是鱗甲覆滿身體。比較讓人吃驚的是。那蛇竟然生有兩隻手。而手上還握有長槍!
「半獸蛇人!」一個士兵猛的叫出來。「魔族的。是魔族的!」
衛政卻是搖頭。與魔族交戰多年。他自然看到過魔族的半獸蛇人。那些半獸蛇人尾部不長。天生乏力。想要站起來十分困難。只能匍匐遊走。而且半獸蛇人上身雖然神似人形。卻沒有兩隻手。毫無戰鬥力。
眼前這些怪蛇。不止有堅硬的鱗甲。還有兩隻手。光從剛剛貫穿那個士兵的力量來開。這兩隻手的力量。只怕不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差。甚至還要遠遠超過。
士兵們都是惶恐不安。紛紛退到了衛政的身邊。衛政往前一步。朗聲道。「你們是誰?」
一個「蛇人」緩緩的轉過身子。那如綠藻一般的「頭髮」稍微被甩起。衛政這才稍微看清這些怪物的臉。它們的臉。雖然有些人形。但是眼睛卻是突出來的。鼻子也只是兩個小孔。那張嘴。便如蛇嘴長到了人臉之上。扁扁的。紅色的長信子從裡面吐了出來……
殺氣在對峙的雙方中慢慢開始形成。衛政冷冷的注視著這奇怪的獸類。直覺告訴他。來者不善。士兵們擔心他的安全。硬著頭皮上前幾步。想要護住。衛政低聲一喝。「你們退下!」
他話音剛落。那些執著槍的蛇人。陡然間弓起上半身。朝著衛政狠狠撲了過來。帶起一陣嘯嘯風聲……
小蘇:七十萬了。霍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