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秦川 第三卷 天下三分 第十二章 兵分柏人
    嫣勃然大怒起來,懷疑李信根本不是夢魘,而是故意辱她來著。瞪起兩隻秀眼與李信對視,又發現李信的雙眼無神,就如一雙瞎子的眼睛一般,雖然也睜著正盯著她看,但給人一種什麼也看不到的感覺。

    她迷茫起來,分不清李信是真的夢魘還是假裝夢魘,不過回頭想來李信剛才的那番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是啊,她確實有一種寂寞的感覺,認識的人表面與她十分的親近,骨子裡都與她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光外人是這樣,就連親人們也是一樣,除了父親是真心實意的愛她外,其他人都透著虛假。就連最親近的項羽也是這樣,雖然她明白項羽是真心實意的對她好,可是兩人之間始終有一層看不到摸不著的隔閡。

    正如李信所說,兩年前她還驕傲的跟公主一樣,常常照鏡子自歎於自己的美貌,但近段時間她有些不自信起來,大概是從項羽認識虞姬後開始的吧。當她第一次見到虞姬之時,曾替項羽有些不值,認為虞姬根本配不上哥哥,憑哥哥那副英雄模樣最少也得娶個跟她差不多的絕美女子為伴。過了一段時間,她常見兵卒將領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小心的評論著虞姬的溫柔、心慈以及為人處事上的落落大方,最後由衷的讚歎虞姬真乃天下第一美女,也只有這樣的美女才能配得上天下第一英雄項羽。

    開始的時候她還能故作矜持的對這些議論嗤之以鼻,聽的多了她在虞姬面前越來越抬不起頭來,以為憑自己的容貌根本無法與虞姬媲美,越來越沒自信起來。

    如今回想起來確實沒有一人曾經誇她美貌,想起李信說話時幾次講她漂亮,怒氣竟然全消。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當面誇她漂亮,儘管這人是在『夢魘』之中講道,她還是不由的高興起來。認為李信這人雖然是個仇人,自己打心眼裡瞧不起他,但說的話還是十分的中肯。

    被人壓在身下是件極難受的事情。尤其是被一個討厭的人壓在身下更是天底下最難受地事情,真是恨不得立馬把他殺了才能釋放這種難受。這時,僅僅只是因為想起李信在『夢魘』之中誇了她幾句,她竟對李信產生了兩分好感,也不覺得異常難受,倒巴望著他繼續的講下去。

    可是李信這時卻不再講下去了,似是睡著一般扯起鼾,那嘴竟正對著她的紅唇吻了下去。項嫣急忙把臉往側邊一倒,李信正吻在她的臉頰上。這讓她又有些惱羞成怒。皺眉想大力的把李信推到一旁,又怕自此驚醒了李信無法收場,只得氣嘟嘟的躺在那裡一動也不敢動。

    過了很久(大概僅僅只是過了一刻鐘。但項嫣覺得已經過了整整一夜,天馬上就亮了。),李信不僅扯著鼾,還把口水流了她一臉,再加上從李信嘴裡噴出的酒氣。項嫣終於受不了了。她不能讓李信就這樣趴在她身上睡一夜,再說等天明了被他人發現這叫什麼事?輕輕搖了搖李信的身子,見沒有反應,打算冒險從李信的身下鑽出來。她用兩隻手撐起李信一側地肩膀,把身體往旁挪了挪,正要鑽出。李信的身體突然重了許多。使她無力支撐,再次的被壓在身下。而這一次比之前次更為不堪,他竟伸出手從她地背後穿過,緊緊的把她摟在了懷裡。

    「其實你無需這樣沒有自信,你要知道你長得很美,全天下都可以排到第三位了!」李信又講了起來,項嫣停止扭動,細細的聽他講些什麼。心中暗道:「第三位?不知那兩位是誰?」

    「你缺少的是笑,所以看起來總是冰冷冷的,讓人不敢親近。只要你多一些微笑,我保證天底下地男人會像蜜蜂見到蜜一樣圍著你轉,不過到時寡人就沒有機會了!」

    「笑,怎麼笑?自從父親犯事離家之後,我都把如何笑忘記了!」項嫣心中想著,發覺李信把自己摟得更緊了,她有些呼吸不過來馬上就要窒息。更讓她沒料到的是,李信喘著粗氣。伸出熱呼呼的舌頭舔著她的耳垂。這一下讓她突然的渾身發軟,意亂情迷之中也不由的伸手把李信緊緊抱住。輕張紅唇發出一聲呻吟。

    短短地瞬間,也就是在那聲呻吟之後,項嫣硬是把自己從情迷中拽了回來,毫無疑問的確認李信的夢魘全是假裝的,又羞又氣之下用勁渾身之力把李信從身上蹬開,如一隻受驚的小兔依在帳角。

    「可惜,可惜!」李信靠榻坐起身,色迷迷的看著冰冰冷冷正用一種可殺人的目光盯著他的項嫣笑道。

    「你敢辱我,終究有一天你會為你今日地所作所為後悔的!」項嫣咬牙切齒的道。

    「這是寡人的軍中大帳,在此帳裡寡人願作什麼就作什麼,誰讓你居心叵測的潛入寡人帳中意欲行刺寡人?寡人還沒問你罪呢,你倒指責起寡人的不是了!」李信指著地上斷劍,笑道:「再說,我如何辱你了?今日在項將軍行轅,項將軍已同意你我婚事,你我也算有婚約之人,我就算做再過分的事情,也不算辱你吧!」

    「哼!」項嫣冷哼一聲,兩道目光就如兩道刀光一般。

    「怎麼,你覺得我們兩個不相配嗎?」李信笑道:「你瞧,你漂亮的一塌糊塗,寡人英俊的稀哩嘩啦,簡直就是天生地設的絕配,你不嫁我又嫁何人?」

    「就憑你?」項嫣嘲諷道。

    「當然!寡人貴為唐王,有權有勢,跟了寡人穿地是錦衣綾緞,吃的是美酒佳餚,出入有駿馬華車代步,起居有奴隸女僕服伺,不知有多少女人想跟寡人而不得。」李信笑道,從懷中掏出一顆夜明珠,吹滅帳內火燭,明珠放出地毫光把帳內耀的異常明媚。他走到項嫣面前,把明珠放到項嫣的手上,道:「這可是一件天下少有的寶物,你且收下,就算是你我

    之物。」

    「呸,本姑娘不稀罕!」項嫣隨手把明珠扔到地上,冷冷道:「我落入你的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想嬉弄與我,絕不饒你。」

    「我怎會殺你,又豈捨得剮你,只會好好的愛你護你。如今你我尚未成親,」李信撿起地上明珠再次的走到項嫣面前,道:「寡人不便將你久留帳中,會如同護送珍寶一般把你送還給項將軍,又怎會殺你?」

    項嫣舉起手中明珠正準備再扔。想起若被李信送還給項羽,項羽一定把自己送回到家鄉,這仇就再也休想報了。況且。項羽是說一不二的人,既把自己許配給李信,自會一諾千金派人把她好好看守,只到與李信成親地那一天。她不願回家鄉,想要手刃仇敵王離。更重要的是根本不願嫁給瞧不上眼的李信。

    死人,只有死人才不會娶她,而哥哥也不會逼她嫁給一個死人。項嫣再次在心中謀劃該如何殺了李信,她想淡淡的一笑,但那股笑意匯到俏臉上之時又化作冰冰冷冷的寒霜,道:「你真想娶我?」

    「當然!」李信笑道。起初。對於項嫣他只是想借助一下,讓范增對他不加防範罷了。經過此夜的一鬧,他發現項嫣就如一匹烈馬,而征服這匹烈馬將會十分的有趣,再說她身上還有一種王瑩、興樂所沒有的一種東西,竟有了誓要把此女子收入後宮的念頭。

    「可知我平生最佩服地就是我哥哥那樣的英雄,而你……」項嫣輕輕的搖了搖頭,道:「無論你以可種手段得到我。只是得到我地人而得不到我的心,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能助我殺了王離!」

    「此乃小事一樁!」李信站起身笑道:「天一亮,我就送你到曲梁,等我活捉了王離,一定親手交給你,讓你手刃仇敵。」

    「何需那麼麻煩?」項嫣也站起身,道:「我就跟在你的身邊,到時只要捉住王離,順手就是一劍,也省得你來回奔波。」

    「也好。不過……」李信無恥的笑了笑,道:「你留在我身邊。只能還扮作伺從,不然被項羽知道了,寡人無法交待!」

    「只要能手刃仇敵,莫說扮作一個伺從,就是讓我為牛作馬,我也毫無怨言。」

    「痛快!只不過這中間還有一件為難的事情,就是不知項姑娘能做得來還是做不來?」

    「何事?」項嫣道。從李信地一臉壞笑上,她有種不安的感覺,接著道:「這事必須無損於我的清白!」

    「不會有損你的清白的!」李信笑道:「我這人有個臭毛病,一天的奔波勞累下來,不用熱水燙個腳,著實地不舒服,一夜都會休息不好。今後這燙腳的活計就交給你了,這事應該無損姑娘的清白吧。」

    項嫣的臉色一會青一會白,過了良久方點點頭,道:「我答應你,但是你若無法助我殺了王離,我必讓你在異常痛苦的情況下死去。」

    李信提燙腳之事,其中三分帶著調笑的意味,剩餘的七分卻是想借助於此事把王瑩從軍中逼走。說實話,李信是有那麼一點點好色,但還沒到因為女色而把其他的一切都拋之腦後地地步。這裡必竟是軍營,如今必定是正與秦軍展開一場搏殺,有個女人在軍中會非常的不便,或多或少的也會影響他對戰局的判斷。可是,他沒想到項嫣竟一口應承了下來,愣了一愣,擺擺手道:「既如此,你先退下去休息,明日還有要事須辦。」

    項嫣退了出去,李信坐在榻上又發了一陣愣,搖搖頭傻笑道:「這姑娘……」蒙頭大睡。

    第二日,天還未亮,項嫣便走入帳中來到榻前把李信搖醒。李信先是乾淨利落的從榻上坐起,整整衣甲道:「何事?」發現來的是項嫣,又換作嬉皮笑臉的模樣,道:「小娘子,天還未亮,便來帳中幹麼?是不是孤枕難眠想寡人了?來來來,你我再上榻睡個回攏覺。」

    「正經點,為王要有為王的模樣!」項嫣輕叱一聲,道:「張良他們在帳外求見。」

    「這些人,半夜三更也不消停,非來打攪寡人的美夢。他們可說見寡人何事,若無重要的事情就讓他們天明再來。」李信說完,將身一倒又爬在榻上睡去。

    「您別睡了,他們有要事求見!」項嫣把李信從榻從拽起,道:「我哥哥已下了令,命你這就拔營出發,前往『柏人縣』。」

    「果真不出我地所料,他們派我前去攻打『柏人』,不過這樣也好,省得我向你們請纓。」李信在心中暗想,道:「拔營就拔營,這等小事還需請示寡人?小娘子,我這是給你面子,也就不與他們為難。不然,哼哼……你把他們都叫進來吧。」

    項嫣把人帶入帳中,出帳想湊到帳口聽聽裡邊所談何事,兩名親兵把守在帳外,四目圓瞪看樣子是不會讓她靠近帳前的,只得回去備馬。

    張良先是一笑,指著出帳地項嫣背影,道:「她怎麼成了伺候大王的僕從了?」

    「她既然巴巴的趕著來伺候我,我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不管她!」李信笑道:「彭越、陳嬰的人馬一時半會也趕不到『柏人』,我們先來研究一下,這『柏人』縣究竟該如何攻打?最少也得拖個幾日,等到彭越的大隊趕來再說。」

    黑夫等人不知李信與張良說的是什麼意思,面面相覷。張良笑道:「大王,這次項羽雖命您率隊攻打『柏人』縣,但似乎並無置將軍於死地的意思。剛才來傳令的親兵還帶來項羽的密令,說只要將軍支撐不住,馬上派人向他稟報,他必會以最快的速度前去相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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