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在門口等候。上了馬車,又過了幾道門,駛入一條被完全封閉起來,寬十丈,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甬道。
甬道的路面被圶的十分平整,二十步開外,藉著陽光看去地面上顯出一層水光,讓人懷疑那裡是不是已經沒有道路而是一條河流。道路兩邊用圶士砸出兩道高二丈餘的土牆,不知有多厚,裡邊看不到外邊,外邊同樣也看不到裡邊。遇到有河流的地方,甬道則由木板鋪架出一座天橋,這時起封閉作用的牆則換成了木牆,也如圶士牆一樣的高,足以擋住外邊人的視線。
一入甬道,御手便放手讓四匹馬急奔起來,坐在車廂裡的人根本感覺不到一點的顛簸。這時,宦官眼睛微閉搖頭晃腦的哼著秦韻,李信因為蒙恬曾交待過不要隨便的打聽什麼,也就不問這是要去哪裡,只是興趣昂然的打量著這道不知耗費多少人力物力方建起的全封閉快速通道,心中暗暗驚歎古人的創造力。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旁邊的宦官不再哼唱,輕輕的打起鼾。從頭到尾一成不變的甬道也讓李信產生了審美疲勞,閉起眼休息起來。不知過了多久,四匹馬停了下來,車廂輕輕一晃久經殺場的李信馬上驚醒過來,睜開眼一看,宦官斜起身正準備將他搖醒,見他已經醒來,啞笑一聲。道:
「李將軍,我們到了。請隨奴才入宮晉見聖上!」
隨在宦官的身後下了車,眼前是一座高樓疊起地宮闕。宮牆外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全是著重裝的甲士,宮門口更是立著兩排表情肅穆地親兵,正門上方寫著三個大字——興樂宮。
「興樂宮?莫非來到興樂宮主的寢宮?」李信心中暗道一聲。
進入宮內,首先映入眼瞼的是寬一百五十步。長二百步,青磚鋪就的庭院。庭院裡十分的空闊,除了正殿前邊豎的兩尊三丈多高用青銅澆鑄地孔雀外,就只有十八口齊腰高,裡邊注滿水,作防火用的青銅大缸。不過,這也給人一種十分大氣的感覺。
正殿右邊的那尊銅孔雀下,立著一位低頭垂手的宦官,陪李信一路趕來的宦官把李信帶到那位宦官面前後,就退了下去。那名宦官抬起頭。手捏一個蘭花指,拽了拽李信的衣角。尖聲細嗓的道:「李將軍,聖上已經等你很久了,快隨奴才前去晉見。」
又是穿過七八個形式不一、大小異同的庭院,順著一條甬道走了三四百步,前邊有座假山橫在面前擋住了去路。這時,空氣中飄來各種的花香。李信正疑慮這些花香從何而來,宦官帶著他從一個正面根本看不到地洞口穿過假山,眼前頓時豁然開朗。
這是一座大得可以檢閱軍隊的園子,園子裡到處都種著奇花異草,看著似乎有些雜亂無章,其實它們都有一個規律可尋——整片園子地花草都圍著園子中央的那座十丈高台生長。此時已是春日,上百種各色花朵在園子裡爭奇鬥艷般的開放,就好像它們正排隊圍著高台開放,等待著高台上觀看的人做一番品評。
有一條曲幽小徑通往高台,李信順著小徑往高台行進。高台上撐著一把九龍曲柄華蓋。正中間的位置放著一把紅木雕就的躺椅,後邊有兩個宮娥撐著兩把雀尾扇。周圍還有十來個宮女低頭耷腦垂手侍候著。
李信揉了揉眼睛再看,沒錯,上邊確有一把自己『發明』地躺椅。躺椅上臥著一個身著黑色大袍,年已六甲鬍子花白的身材魁梧男子,後邊有個身著白衣的婀娜女子一手攬住躺椅上的男子,另一隻手上拿著一件不知什麼物件,在男子的臉側比劃。高台上不時傳來男子蒼老但不失威嚴的笑聲與女子嫩嫩的嬌笑聲。
從女子的身姿與笑聲,李信知道那個女子是興樂公主,而躺椅上的人毫無疑問是秦始皇嬴政。他下意思的整整衣冠,來到高台前。
「大將軍請上高台晉見聖上,奴才告退了!」領路地宦官行了禮退下,李信再次的整整衣冠順著高台爬了上去。登到高台頂,還沒來急看清始皇帝地長相如何,馬上就叩拜下去,道:「末將李信,給陛下請安,給興樂公主請安!」
正在嬉鬧的興樂公主見到李信,臉上一紅,停止了嬉戲。把一個毛絨絨的撣耳棍從始皇帝耳內抽出,道了聲:「父皇有要事相談,女兒先行告退!」帶著四個宮女下了高台,經過李信身邊時含情脈脈的看了一眼。
等到興樂下了高台,始皇帝道:「你便是李信?你我並未見過面,怎麼知道我是皇帝的?」
蒙恬告誡他,始皇帝隨著年齡的增大,行為舉止越來越古怪,讓人捉摸不透。此去晉見,無論始皇帝問些什麼,都要撿好聽的說,千萬不要惹得龍顏大怒,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聽到始皇帝問得白癡,李信卻不敢有絲毫的小瞧之心。一個能滅六國的君主,絕對是個陰險毒辣而且精明的人,問如此白癡的問題肯定有其深厚的用意。加上有蒙恬的告誡,他抬頭用十分崇拜的眼神看著始皇帝,一本正經的道:
「末將聽說,古時聖君身後都有七彩雲朵環繞。本來未將不相信這話,不過見了陛下末將相信了。還未進興樂宮,末將就看到興樂宮裡金光四射,入得萬花園,又見陛下身後有七彩雲朵環繞,因此確定陛下便是開創萬世不見之奇功的皇帝。」
「呵呵,你真能看到朕身後有七彩雲朵環繞?」始皇帝龍顏大悅,伸手摸了兩把胸前的大鬍子道。
「在陛下面前,末將焉敢有絲毫虛言!」李信緊繃著臉露出了微笑。
「好!你說話朕很愛聽!」始皇帝頓了頓,道:「李信這個名字與朕以前的一個愛將名字一模一樣,你與他有什麼關係嗎?」
「臣乃淮陰縣人士,與陛下口中的李信並無瓜葛。不過那位李前輩是個有才華的將領,臣一直拿他為作將的表率,只是如今作的還不好,倒讓陛下見笑了!」李信直起身,直稜稜的跪在那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