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先秦各金箔出土物的具體狀況看,被金箔裝飾的器物有銅器、玉石器、漆器、木器及衣帽等。
河南浚縣辛村m24號西周墓出土的包金銅獸頭一大一小,形制相同,大者長2.8厘米米,小者長2.4厘米米,銅獸頭刻鏤精細,外包金箔薄勻,花紋畢露。m42號墓出土矛柄飾金箔24片,有條形、圓形、人字形、三角形等狀,分貼子矛柄的各部位。殷墟侯家莊m1003號墓翻葬坑中出土的6枚包金銅泡,是用圓形金片的周邊折入銅泡的背面,使金箔牢固地包在泡麵上的,方法十分巧妙,此為金箔飾銅器數例。河北稿城台西村m14號商墓出土的漆盒上貼有金箔,厚不到1毫米,箔片殘存半圓形,正面陰刻雲雷紋,背面遺有朱漆痕跡。北京房山琉璃河m1043號西周墓出土的漆觚,器身上中下貼有三道金箔,下兩道金箔上還鑲嵌有綠松石,加上朱地紋飾,整個器物看上去三色相輝,給人以極強的藝術享受,這是迄今發現的最早的一件金平脫器。安徽壽縣春秋晚期蔡侯墓出土金箔12片,其中一部分出於墓兩側,有圓形、雲形、燕尾形等,多是貼在漆皮上的。山東沂水劉家店春秋中期墓出土的嵌金漆勺上嵌有三角形、菱形壓花金箔。河南信陽長檯關1號楚墓出土兩件繁纓座,為木胎漆器,其正面的某些花紋部分就貼有金葉。這是漆器貼金的5例。其金箔,大概是在漆將干未干時把金箔貼上去的。
木器貼金的出土物較多。河南安陽大司空時m175號殷墓車馬坑輿上中間有3片重疊一起的圓形金片飾,直徑為l2厘米,有可能是傘蓋上的裝飾。安陽小屯m20號殷墓車馬坑輿內西部出金箔16片,金箔呈南北縱列,當是鞭桿之飾。桿飾自頂端玉飾下分八節,每節用金片相對地飾於桿上,桿徑為1.6厘米,桿末端10厘米間為手柄,沒有金飾。金片長5米米,總重3.9克。殷墟候家莊ml004號墓出土的橋形金片,片上有釘孔,可能是釘於木器上的箔飾。
1995年甘肅禮縣大堡子西周晚期秦人墓出土的金飾片中,有金虎2件,鴟梟形金飾片8件,口唇紋鱗形金飾片26件、雲紋圭形金飾片4件、獸面紋盾形金飾片2件、目雲紋竊曲形金飾片2件,被推定為棺木上的裝飾。其金虎長4.1厘米、高16厘米、寬3∼4厘米,鴟梟形金飾片高52厘米、寬32厘米。其紋路清晰,凸凹起伏,猶如青銅器鑄造出的紋樣。它在捶揲中似採取了加底襯式沖模等較高超的手段。
金箔貼於玉石器的器物也有出土。安陽殷墟婦好墓出土一件玉虎,其眼睛處貼金箔以點睛。陝西扶風強家m1號西周墓出土的綠松石柄形器1件,頂端排列整齊綠松石片,並束有一圈金箔片。河南洛陽北窯m74號西周墓出土玉柄形器的鞘飾上,也鑲嵌有金箔片。
河南輝縣固圍村東周魏國墓地出土的一件包金鑲玉嵌琉璃銀帶鉤,造型為當時流行的琵琶式米、中寬4.9厘米,底為銀托,面作包金構成的蟠龍等浮雕圖像,並嵌心以白玉塊和琉璃珠。帶鉤部用白玉雕成鴨頭狀。整個帶鉤採用多種材料和工藝製成,制做精美而花麗。
葬墓中出土於死者身體貼近部位的,多為飾於衣帽上的金箔。如山西保德林遮峪村商墓出土的2件赤金弓形飾,形狀一樣,高、寬、厚各為厘米,總重量是215克,含金量達95%。這兩件箔飾的兩端各有一穿孑L,出土位置在死者胸部,當是縫綴在衣服上的一種裝飾。山西石樓桃花莊商墓死者的頭骨處有一帶狀金片,長、寬、厚各為厘米兩窄端各有穿孔,據有關學者考證,墓主人以圓箍形「頰」或額帶束髮,金片是上面的裝飾。陝西淳化史家塬m1號西周墓人骨朽痕處有金片31片,亦應是衣物金飾,可分為方形和三角形兩種,方形最大者長4.5厘米米,三角形最大者邊長為2.5厘米。安徽壽縣春秋晚期蔡侯墓出土金箔12片,一部分出於墓主腰際,邊有穿孔,其上壓印花紋,當為衣上裝飾。
3、掐絲
掐絲是金器制做的基本技法之一。從後世工藝看,其做法是將捶打成極薄的金片,剪成細條,慢慢扭搓成絲,可以單股,也可以多股。另外還有拔絲,是通過拔絲板的錐形細孔,將金料擠壓而入,從下面的小孔將絲抽出,較粗的絲也可直接捶打而成。從先秦的出土物來看,山西保德林遮峪商墓出金絲裝飾品6根,說明商代已能將黃金加工成細絲了。其它北方商周墓葬中出土的金耳環就是用捶揲加掐絲製成的。陝西、山西北部交界一帶出土的耳環、通常稱「珥」,共26枚,形制相似,均是月牙形金片,一端呈螺旋形,另一端為伸出的金絲,或穿有一綠松石。京津唐地區燕山一帶出金耳環8件,其形狀分三種:一種是「勾形」,如平谷劉家河商墓出土的金耳環,上為直徑1.5厘米的半環形勾絲,下端為扁喇叭體形米,底部有一勾槽另一種是「臂釧形」即將金絲兩端捶擊成剌叭形,然後彎曲成圓環形,直徑在4—6厘米之間,出自薊縣張家園;還有一種是圓圈形,為遼寧朝陽魏營子西周墓所出,它是用金絲繞成二圈。內蒙古杭錦旗阿魯柴登東周時墓葬出土的金鎖鏈則由多股金絲編成,金絲細如毫髮。特別是湖北隨縣戰國曾侯乙墓中,出土的一批金屬彈簧形器,有462段金彈簧形器,用金絲繞成,每根金彈簧器的圈數一般為18—25圈,長約2厘米,圈經0米,金絲直徑為0厘米,含金量為87.4%。後德俊先生將這批金屬簧形器稱之為「蠶形器」,指出「這些金屬彈簧形器是採用經拉絲工藝製成的金屬絲繞制而成型的,因為在放大的條件下還可以看到這些金屬絲的表面有拉伸的痕跡,這些拉伸的痕跡在方向上也與金屬絲的長度方向一致。」
4、鏨刻
《荀子#183;勸學篇》說:「鍥而不捨,金石可鏤。」鍥是用刀刻,鏤是雕刻。可知先秦時代多用刻鏤的方法加工金石器物。現在考古學中多稱這種方法為鏨刻或雕鏤,它是在器物成型之後的進一步加工技術,多施用於花紋。從後世金器製造來看,鏨刻工藝十分複雜,工具有幾百種之多,根據需要隨時製作出不同形狀的鏨頭或鏨刀。一類鏨頭不鋒利,鏨刻較圓潤的紋樣,不致把較薄的金片刻裂,用肉眼就能觀到鏨刻的痕跡,由一段段的短線組成。另一類鏨頭鋒利如鑿子,鏨出較細膩的紋樣,在製作實施時又分兩種,一種線條為擠壓出來的,另一種線條為剔出來的。鏨刻技術產生出豐富多彩的藝術效果,有時為平面雕刻,有時花紋凹凸呈浮雕狀,可在器物的表裡同時使用。金器捶揲成型後,鏨刻一直作為細部加工手段而使用,也運用在鑄造器物的表面刻畫上,貼金、包金器物的紋樣部分也採用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