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業說道:「陛下,昨日一個百姓走到臣府邸門前,,說是有關糧食之事!臣急忙抽出身去,見他滿臉憤恨之色,臣問他什麼事!那個百姓就說『現在百姓都過著食不裹腹的日子,但朝中還有大臣私自囤積糧食,為求來年賣個好價錢,狠狠賺上一筆。臣覺得事關重大,就問他是怎麼知道的,莫不是來賺銀錢的。那個百姓一臉不愉快,說道:『我雖窮,但絕不會幹那麼狼心狗肺之事!我昨夜因為喝醉了酒,所以回家晚了。路經博星府門前,親眼看到幾個黑衣打扮的人,拉著十幾車東西進了博星府大門,有些米還撒落在街道之上。』」
李隆基問道:「難道你就憑此就指證是駙馬所為嗎?」
林本業說道:「陛下,這實際也是臣的猜測,臣也不相信這是駙馬所為!但是現在長安城中都沒有米了,駙馬他又何來十幾車糧食呢!陛下,要想知道其中原委,那也好辦!」他轉身看著王子書說道:「想必王大人也知道太倉的米筐內部最底部會有『太倉』兩字,只要陛下派人一查,自會看出分曉!因為此事關乎到萬千百姓和邊關將士的性命,所以臣願冒此之險,揪出元兇!」
王子書眼中像是射出了萬把匕首,一直盯著這個偽君子,要不是在唐朝朝堂,王子書定會拿起一把菜刀,砍了這廝!就在這時。殿外又跑進一個兵卒,衣衫已被汗水打透,滿臉倦容,但還是強壓著身子,跪倒在地,說道:「陛……陛下……不好了!前方傳來戰報!洲刺史陳行范舉兵反朝了!已攻陷了南方四座城池!」
李隆基現在已亂了手腳,不知怎麼辦才好,說道:「來人。先去王子書府上,查看有沒有太倉之米!」
這個消息對於大唐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現在朝堂就因為太倉失米而亂做一團,這時候又來一個陳行范!等等!王子書頓時好像想起了什麼!不對,這個陳行范我知道,史書上說他在728起兵造反。地確驍勇,直接攻陷了大唐四十座城池,要不是李隆基起用「怪才」楊思勖,大唐已成為了案上刀俎。但現在才717年,整整相差了十一年之久,這卻是怎麼回事!王子書仔細一想,莫不是和這次太倉失米、商囤積糧有關?王子書這個時候才注意到,那個所謂的好人、采萍和王張氏一直讓他包舉的萬升記老闆余戈也是洲人氏!而面前這個一口咬定自己是罪犯的林本業,居然他嗎也是洲人!王子書暗自咒罵:嗎的,我這一次算是栽到陰溝裡啦!
不到半個時辰之後。幾個兵卒就架著幾筐糧食進入宣政殿,李隆基深呼一口氣。說道:「把筐中的米都倒在地上。」
兵卒令命,翻筐盡倒。李隆基親自走下殿來,拿起一個米筐,向內看去,大驚失色,筐底果然有「太倉」二字。李隆基看著兵卒問道:「你們確定這是從博星府找出的糧食嗎?」
兵卒忙道:「卒下不敢欺瞞陛下!」
李隆基冷哼一聲,把米筐丟在王子書身前,轉身走向龍座,坐下。怒道:「王子書,你還有什麼話說!」
王子書嘴角牽起一絲冷笑。說道:「陛下,臣知道現在說什麼也難以推卸,但臣可以拍著胸膛說一句,臣從五歲起,所做之事,每一件都對得起大唐,臣無時無刻不在想,有生之年,盡臣之所能,為大唐鞠躬盡瘁。」他又轉身看著林本業,恨道:「哼……沒想到的是,朝中多有濫竽充數、心懷不軌之輩,今日臣遭陷害,實在無話可說!只能怪自己有眼無珠,信錯了他人!」
姚崇忙求情道:「陛下,這件事細細想來,其中另有蹊蹺啊!」
李隆基又怎麼想殺王子書呢!要知道,王子書現在可是駙馬,靈昌公主地丈夫,李隆基怎麼捨得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兒守寡呢!但是依現在的局勢來看,人證和物證具在,就是他想救王子書,但是又怎麼救呢?怎麼才能使眾臣信服,使天下百姓信服呢?
張九齡本不打算活了,但是這個時候卻又拉出來一個王子書,他和王子書接觸甚少,此事怎麼又會和王子書有關呢!想了想,說道:「陛下,您想想,先是商人囤糧,然後緊跟著就是太倉失竊,這個時候,位在洲的陳行范又舉兵來犯,三件事表面看起來沒什麼關聯,但是不是又太多湊巧了呢?駙馬功可蓋國,緩瘟疫、穩吐蕃、制火器、造農具、敗突厥……每一件事都可謂是為我大唐建下了不朽之功,這樣一位功臣又怎麼幹出盜竊太倉之事呢!」
林本業冷笑道:「哼……要想人不知,除非已莫為!駙馬雖然功勞頗大,但有又誰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重則是想先取民心,然後肆機而發,取得帝位,奪我大唐!輕則是想來年利用這許多糧食狠賺一筆。正如姚相國和張相國所言,陛下真應該好好想一想,這次陳行范起義是不是和駙馬也有脫不了的干係!」
這個時候,姚彝在飛麒營,而鄭豪義已隨王昌齡去了南海,如果這兩人在,非把這個林本業活撥了不可!王子書被林本業這樣一次又一次地污蔑,心裡實在憤恨,心中的怒火就像是火山爆發一般,一躍而起,直接衝向林本業,罵道:「放你嗎的螺絲拐彎屁,你他嗎血口噴人,林本業,我X你家祖宗十八代!林本業,老子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姚崇和宋景急忙站起身來,拉住王子書,齊聲說道:「王大人,這是在朝堂,遇事要冷靜一些。」
李隆基看著朝堂內外一片狼籍,心裡本就煩躁,被王子書這種莫名其妙的罵詞吵了一凡,不禁怒道:「放肆!王子書,這裡是什麼地方,是宣政殿!由不得你這麼撒野!」
林本業也被王子
一跳,看著如狼死虎的王子書,要是被他逮到,還不食其肉嗎!急忙向後退了幾步,說道:「陛下,你看王子書這等莽夫,什麼幹不出來!」
王子書鎮定下來,心裡暗罵:林本業!你爺爺的,等老子出去之後,要千倍萬倍的還給你!為了出這口惡氣,王子書也要活下去,跪倒在地,說道:「陛下,臣有話說!」
李隆基最怕王子書沒話,這時聽到,心中雖是一喜,但並不表現於色,點了點頭,說道:「王子書,你還有什麼話說!」
王子書說道:「陛下,現在邊關雖穩,但是洲又起叛亂!您不覺得蹊蹺嗎?而且,先是雪災,然後緊跟著就是國中缺糧,不排除商人囤積糧食。那就是洲陳行范看到這一點,覺得現在正是起兵之時。而之前城中商人也說,派到南方運糧之人,遲遲未歸,這就說明,陳行范早有了計劃,阻礙我們去南方運糧,然後迫使我們開太倉賑災,他們就在這個時候,架禍於微臣與張大人!陛下,昨晚臣才收到這些糧食,家人說是萬升記老闆余戈相送,為了賑災之用。如果真是有人栽贓架禍,那這余戈也脫不了干係!而且……」王子書轉過身來,怒目圓睜,瞪著林本業說道:「而且這個林本業和余戈都是洲人氏!陛下,這未免也太過巧合了吧!」
林本業故做鎮定。冷笑道:「駙馬,你這脫罪之詞只是你地推測而已,你說我和那個什麼余戈有干係,那你找到他,當面對峙啊!空手片言,怎麼能說明你是清白的。就憑姓氏,就斷定我有罪?這也太過牽強了吧!但現在髒糧具在,你還有什麼好狡辯的!如果你需要。我還可以幫你找到那個百姓,作為證人!」
王子書冷笑道:「哼……林本業,如果余戈和此事真有關聯,他現在還會在長安嗎?證人?一個欲加之罪,一個普通百姓,有人隨便挑唆幾句。叫他幾句狗叫,塞根骨頭,他還不乖乖聽話!又怎麼能當作證人!」
林本業扭過臉來,怒道:「你……你敢當著陛下的面,辱罵本官!陛下,王子書現在是強弩之末,故作掙扎,還請陛下定奪!」
現在的確對王子書極為不利,李隆基只能暗自搖了搖頭,說道:「先把張九齡和王子書關押起來。這件案子就交有裴光庭全全審理,如果等到秋初還沒什麼結果……」李隆基頓了頓說道:「張九齡貶為庶人!王子書就……就處於極刑!退朝!」
幾個兵卒走到王子書和張九齡身前。說道:「張大人,王大人。您二位還是自己走吧!」
王子書從那幾個兵卒臉上,也能看的出來,心中也在為他們二人不平,感激笑道:「謝謝兩位兄弟!」
姚崇走到王子書身前,說道:「子書,張大人,你們放心!老夫一定會查出真相,還你們一個公道!」
張九齡苦笑道:「謝謝姚大人。老臣這是罪有應得!但我心裡決計相信王大人不會幹出這等事來,此事定是有奸人故意栽贓!」
宋景怒道:「姚大人。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學生!」
姚崇一聽,氣就不打一處來,走到林本業身前,照著臉上就是一記耳光,罵道:「林本業,你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到底別人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做出這等豬狗之事!」
林本業正要發做,指著姚崇說道:「姚崇,別以為你教了我幾年書,就敢對我這樣!告訴你,本官這是為大唐清理門戶,何罪之有啊!這一巴掌就當我林本業還你地,以後咱們兩不相欠!」說完,拂袖而去。
姚崇指著林本業的背影,一時間氣的說不話來,突然頭裡一暈,倒在地上,王子書等人急忙上前,扶起姚崇。姚崇拉著王子書的手說道:「子書,老夫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你從小心地善良,聰穎過人,為大唐出盡全力,老夫就是打死也不會相信你會幹出這等事!細細想來,都怪老夫教徒無方,收了這麼一個狼心狗肺的孽徒!老夫對不住你啊!」
說著,姚崇喉頭一緊,滿嘴血腥,咳出一大口血來,王子書急忙說道:「快傳太醫!」他拉著姚崇地手,擔心道:「姚大人,子書知道您對我的恩情!子書明白!這不能怪您,就算沒有林本業,還會有另一個奸人來算計我大唐朝臣,欲亂其政!林本業只是一個狗腿子,咱們不值得為這種人而生氣,身正不怕影子歪,子書總有一天,真相會大白於天下!您也要保住身子,大唐和陛下還指望著您呢!少了子書沒什麼,但卻不能少了姚相國您這樣的忠心治世之臣啊!」
姚崇緊緊拉著王子書的雙手,苦笑道:「呵呵……老夫老了,心有餘而力不足,以後大唐的繁榮就要靠子書你了!」
這時,旁邊兵卒催道:「王大人,時辰不早了,我們還是走吧!陛下怪罪下來,小卒擔當不起!」
宋景說道:「子書,你先去吧!放心,有我和姚相在,你就吃不了冤枉虧,我們一定會查出真相!我來照顧姚相,你和張大人放心的去吧!」
王子書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與張九齡並肩向殿外走去,王子書心裡暗想:呵呵……還真讓采萍說對了,我這一次真要進大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