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唐 第二卷 冠劍功蓋國 第41章 【園香賦,歲寒四尤】
    子書支起胳膊,靜靜看著已入夢香的靈昌公主,只見唇微微抿在一起,從鼻盒之中吐出淡淡芳香,一絲絲黑亮的細發撩過她粉面欲滴的雙頰,半露在外的肌膚就像是晶瑩剔透的美玉,彷彿是哪位大羅金仙用自己的法器精心雕琢而成。

    王子書知道靈昌公主是真心愛著自己,在她心中也充斥著好多委屈,一個堂堂的大唐公主,卻要和其他女人一起分享自己的駙馬,換做是誰,心裡多多少少都會有點惻隱,但是靈昌公主卻不想王子書傷心,不想讓自己的權勢壓制張姝和江采萍的愛,她寧願接受這個現實,與他們一家人一起開開心心的生活在一起。自從嫁給王子書之後,靈昌公主打心裡不把自己當成一個公主,單純的只是王子書的妻子,和其他百姓家的妻子一樣,只求日日夜夜能陪伴在丈夫身邊。

    王子書看著大氣過後,一臉嬌嫩的靈昌公主,不由笑了,心中暗想:也真難為她了,本來心裡就有委屈,這個時候又出現一個香兒,難怪她會生氣!呵呵……王子書輕輕掀開紅底金線暖被,坐起身來,走下軟榻,躡手躡腳的推門而出。

    古代沒有各種各樣的污染,空氣清新的就像一絲從臉頰滑過的清泉,尤其是這春天的空氣,更是夾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幽香和淡雅,彷彿在萬物復甦之際。王子書自己地身體都得到了一時的超脫。王子書伸伸懶腰,走過右院,經過大廳之時,遠遠往裡看去,只見鄭豪義正坐在王張氏和王帆身旁,手舞足蹈的侃大山,王子書看的出來,王張氏和王帆心裡很鬱悶。都想這小子怎麼說起來個沒完呢!但出於禮貌,兩位老人只能一邊輕輕呷茶,一邊耐心等待鄭豪義長篇闊論的結束。

    王子書環顧四周,聽到左院依稀傳來歡笑之聲,向那邊望去,隱隱可以看到張姝那小妮子跑來跑去。顯得很是興奮,王子書暗自好笑:這小妮子,看到誰都那般親切!

    王子書穿過石徑,來到左院,不料一隻腳剛剛踏進院門,一股涼水就潑了過來,王子書用手掌抹去,睜開眼睛,就見香兒像是犯錯一般的站在自己身前,微微垂著頭。身子一動不動,就好像是在站軍姿一般。長長睫毛一眨一眨,低下那雙亮晶晶的眼眸。還會時不時偷偷斜眼向王子書望來:「王大人,對不起,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

    王子書笑了笑,說道:「香兒,我說過多少次了,以後不要叫自己奴婢,我既然把你從隴西帶了回來,你把這裡當成自己家就好。隨便一些,不要太拘束了啊!就拿這次來說。你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說對不起呢!這水又不你潑地。」他抬起頭,向正在大聲嬌笑的張姝看來,沒好氣說道:「姝娘,你為什麼拿水潑我?」

    張姝急忙停止笑聲,吐了吐舌頭,說道:「誰潑你了,人家正和香兒玩的好好的,你突然就跑了過來。上次香兒還弄了我一身水呢!真討厭,害的人家沒報了這一水之仇不說,現在還反過來怪我。子書,你最壞了,先是惱的靈兒哭了,又來惹我,你是不是還想把我和采萍姐姐都惹哭了,你才開心啊!」

    王子書真拿這個小妮子沒什麼辦法,他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昧著良心說道:「好好,是我錯了,行了吧!采萍呢?」

    張姝兩顆小酒窩擠在一起,黑亮地大眼睛溜溜一轉,沒好氣說道:「哼……你沒長眼睛嗎?沒看到采萍姐姐正在給花兒澆水呢嗎?」

    澆水?澆水做什麼?王子書扭過頭去,只見江采萍柳腰輕彎,粉面含笑,玉手挑藕瓢,芊足置松沙,秀亮長髮順如滑,晶眸偷笑似方華。江采萍早已聽到張姝和王子書嬉戲之聲,但也扭頭加入,只是給她心愛的嫩梅澆水。王子書看到大片沙土只上整整齊齊的插著十幾寸長梅枝,似微玩細腰,似挺身傲立,又似藏身含羞,雖然還未長成,但那股花魁含韻已微顯雛形。

    王子書輕輕走過松沙封土,注意繞開梅枝,湊到江采萍身邊,笑道:「采萍,你怎麼不等我回來就種上了,不是說好我們一起栽種的嗎?」

    江采蘋是挺起腰肢,撅著赤唇,白了王子書一眼,輕笑道:「我能等你,但這些小梅花卻等不了你啊!北方乾旱,不適冬天栽種,但春初是栽種時節,你這一去隴西就是一個多月,人家又怎麼知道你能什麼時候回來,要是你再過了大半月才能回來,人家不就還得再等一年才能栽種嗎?我可想快些看到這些可人兒快快長大!」

    江采萍說話之間微微透著一股嬌嗔之意,王子書湊到江采萍身邊,瞬時幽香襲鼻,也不知道是這梅花品種優良,從小香氣十足,還是江采萍這身上於生具來就帶著梅花之香。王子書抓著江采萍一隻玉手,既冰涼又順滑,就像是晶瑩剔透的美玉,他低聲說道:「采萍,讓我來吧!你歇會兒!」

    江采萍香畔嬌啟,輕輕把王子書推開,說道:「這些可人兒是我親自栽種的,它們喜歡我給它們澆水,我還怕你笨手笨腳,讓它們難受呢!」王子書無語,也許只有江采萍這般酷愛梅花之人,才能把梅花當人一樣看待。江采萍微微一停,挺著芊細腰肢,笑道:「如果你真想幫忙,那之後施肥的工作就交給你好了。呵呵……」

    此話一出,站在一旁的張姝和香兒撲哧笑了出來,王子書尷尬的站在原處,不知怎麼辦才好。這時,王子書不經意間又看到另外一頭還有一片沙土,上面也插著十幾株寸長小枝,他指著那些小枝問道:「那也是梅花嗎?」

    江采萍撲哧一笑,顯然王子書回答錯誤。張姝走到那些小枝一旁,插著細腰,擠著兩顆小酒窩,嗔道:「王子書,你就只認識采萍姐姐的梅花,卻不知道人家地桃花……你……你真是氣死我了。」

    王子書又不是學生物的,怎麼知道桃花嫩芽是個什麼樣子,他急忙湊到張姝身旁,皺著眉說道:「姝娘,這些我是真不認識,它們如果長大些,我還能認得,你說它們這麼小,我看……我看和采萍地那些梅花沒什麼區別嗎!你就別生氣了。」他看張姝還撅著小嘴,說道:「好了,好了!這樣好了,大不了你這些桃花以後的施肥工作也交給我,行了吧!」

    香兒呆呆在一旁站著,嘴上始終都掛著迷人地微笑。從她剛剛進博星府才知道,原來王子書家中有這麼多的佳人相陪,她是一個很傳統的女孩子,看到這些,心中就會不由去想王子書是不是一個孟浪風流之輩,表面斯斯文文,其實對美麗女人卻是見一個喜歡一個。但現在看來,香兒覺得她完全錯了,她看著王子書非常耐心

    哄靈昌公主、江采萍和張姝發笑,毫無厭煩之意,而情可以看出,他對三人都一視同仁,同等深愛著對方。香兒看著張姝和江采萍手種香花,身在闊院,每天有心愛之人相陪,這等生活豈不是每一女人做夢都想擁有的嗎?但她會有嗎?我也能像她們一樣嗎?不,我不能有非分之想,我出身卑賤,怎麼能和采萍姐姐她們相提並論呢!我來長安只是為了能逃脫隴西那個可怕的牢籠,伺候王大人,做人萬萬不能不知滿足!

    香兒想著想著,就聽到江采萍在叫自己,她急忙應道:「采萍姐姐,什麼事?」

    江采萍輕輕走到香兒身邊,溫言笑道:「怎麼了?想什麼呢!想的那麼入神!」

    香兒尷尬道:「哦!沒什麼!」

    江采萍這個女人不比靈昌公主和張姝,她心很細,感覺也很敏銳,她從香兒眼神之中看出一種微妙的東西,像是清澈見底水中的一波漣漪:「我剛才問你,你喜歡什麼花呢?」

    香兒看了看江采萍,又看了看正在一旁滿臉期待的王子書和張姝,微笑道:「我……我喜歡丁香!」

    王子書聽到此處,拍手笑道:「好!哈哈……丁香好啊!丁香殊有花中香聖之稱,是大唐最香的花,正和你名字相配,有點意思,哈哈……」

    「是嗎?我看你是想說和香兒妹妹身上那股幽香相配吧!」

    王子書一聽這個聲音。急忙把手縮了回去,一副緊張模樣,張姝和江采萍看王子書就和小孩兒一般,不由失笑。香兒一看是靈昌公主,心跳不禁跳地厲害,急忙行禮道:「香兒拜見公主殿下。」

    靈昌公主睡了一覺,好像被王子書溫存的換了一個人兒似的,急忙上前扶起香兒。笑道:「香兒妹妹,這是在家,又不是在宮裡,沒有什麼公主,以後千萬不要再行禮了,以後你叫我靈兒姐姐就行了。」

    香兒和王子書萬萬沒有想到靈昌公主突然變了一副模樣。實際人都很衝動,但事情一過,仔細一想,就會發現,退一步海闊天空、讓一步風平浪靜的好處,靈昌公主就屬於這樣的人。香兒瞪大了眼睛,看著靈昌公主臉上笑容毫無半點做作諷刺之意,顯得甚是真誠,她小嘴一撅,感動的險些哭了出來。靈昌公主輕輕牽起香兒一雙玉手。笑道:「之前都怪姐姐不好,不分青紅皂白就冤枉了你。妹妹也知道,我在宮中慣了。養下這種任性蠻橫的毛病,所以有時也控制不住自己,之前對妹妹說的那些,妹妹可千萬不要放在心上才是啊!」

    香兒忍著眼中玉淚,點了點頭,說道:「民女從來就沒有怨恨過公主……」

    靈昌假意嗔道:「你還那樣稱呼自己,我不是說了嗎!家中只有姐妹親人,難道你不想認我這個姐姐?」

    香兒再也抑制不住感情。頓時哭出聲來,抱住靈昌公主。說道:「靈兒姐姐!」

    張姝、王子書和江采萍都知道,香兒從小無依無靠,每日雖說食不裹腹,但卻有母親陪在身旁,不管怎麼樣也能在飢寒交迫之時,感受到親情地溫暖。但從她的母親去世之後,香兒就被打進了地獄,每日受盡韓冰打罵,為了怕韓冰強行施暴,她時刻都抱著寧死守著自己的清白之身的決心,長年累月,一個這麼小的姑娘,心裡又怎麼會受得了呢!

    現在王子書把她帶到長安,帶到博星府,每一個人對她都親如姐妹,關懷備至,一下子她好像覺得自己從地獄回到了天堂,那種心情,王子書他們又怎麼會不瞭解呢!

    江采萍為了打破此刻沉悶的氣氛,笑問道:「靈兒,剛才香兒都說了她喜歡丁香,而我自然喜歡這梅花,姝娘喜歡桃花,那你呢?你又喜歡什麼?」

    靈昌公主拉著香兒走到江采萍等人身邊,水靈杏目轉了轉,玉頸輕輕一伸,說道:「我喜歡翠竹!」

    王子書哈哈一笑,走到院中小小竹林,靈機一動,說道:「筍添南階繡,日日成清閟。縹節已儲霜,黃苞猶掩翠。出欄出五六,當戶羅三四。高標凌秋嚴,貞色奪春媚。稀生巧補林,迸出疑爭地。縱橫乍依行,爛漫忽無次。風枝未飄吹,露粉先含淚。何人可攜玩,清景空瞪視。哈哈……靈兒這繡子雖似剛直無香,但卻毫不遜色於其他諸艷啊!」

    王子書天生俊美,再加上氣質相托,站在一片翠竹之中,抬頭吟詩,舉手投足之間說不出地風流倜儻,直傾芳心,香兒之前只見過王子書慈濟鄉民、怒斥韓冰,早已聽說王子書天資聰穎,文才修華,但一直無機聆聽,這時詩景相映,更使王子書在她心中留下了一股抹不去的美境!

    靈昌公主三人雖然之前也早已聽過王子書詩詞,但每每聽心愛之人吟詩之時,心裡都有一種莫名的驕傲。四人微微陶醉,張姝如夢初醒,大聲叫道:「哼……采萍姐姐,子書他偏心,之前你我香兒三人都說出可喜之花,他都沒有為我們作詩,偏偏給靈兒一個人做。怎麼?你只知道靈兒會生氣,卻不知道我們三人一樣會生氣嗎?哼……」

    靈昌公主一聽,不禁雙頰緋紅,早已把之前之事拋在了九霄雲外,香兒和江采萍看著張姝撅著小嘴,粉面扭了過去,滿臉不愉快的表情,都被逗的笑出聲來。王子書急忙搜腸刮肚,笑道:「哈哈……好,好,好!姝娘,我都怕你們會生氣,我又沒說不給你們作,只是我正要說,就被你劈頭蓋臉罵了一頓,你又叫我怎麼說呢?」

    張姝心裡一笑,臉上仍然嗔道:「那你說啊!」

    王子書又走到那片桃地之旁,吟道:「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復日,花落花開年復年。但願老死花酒間,不願鞠躬車馬前。車塵馬足顯者事,酒盞花枝隱士緣。若將顯者比隱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將花酒比車馬,彼何碌碌我何閒。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不見五陵豪傑墓,無花無酒鋤作田。怎麼樣?可是虧了你啦?」

    小時,王子書看《唐伯虎點秋香》之時,就對這首《桃花庵歌》十分感情趣,所以還專門翻了宋詞來看,就是沒有學過研究古文,他都已把這首詩倒背如流,但他當時卻萬萬沒有想到,幾年之後自己會轉世重生,更沒想到,自己能站在一片桃花嫩地,吟這首《桃花庵歌》,搏得美女佳人一笑,這時,心中那份乾坤逆倒,風雲無常,哪是能語言說的出來的。

    這首詞本就已敘事為主,用優美辭藻營造出一卷香美之畫,逐詞逐句都透著一股唯美,漸漸把四位佳

    了一個桃花園地,就像詩中描寫一樣,好似「半醒半

    張姝聽的滿意,點了點頭,說道:「嗯!還算你有點良心!那采萍姐姐呢?」

    王子書向江采萍望了過來,只見她偷偷低下頭去,柳眉暗黛,似羞似迎,說不出嫵媚動人。靈昌公主說道:「別只顧著看人兒啊!快吟詩,你不會是江郎才盡了吧!」

    王子書把頭一昂,得意道:「怎麼可能!」正要吟詩,他又轉頭向張姝看去,「奸笑」道:「姝娘,你只顧著讓我吟詩,但卻沒有什麼賞賜嗎?」

    張姝臉頰一紅,賞賜?難道你讓我在這麼多人面前親你不成?她含羞問道:「你……你要什麼賞賜啊?」

    王子書笑道:「之前我給你吟的那首《桃花庵歌》裡不是已經說了嗎?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我為你們吟詩,那可是很費神的!難道你不給我拿來一些酒嗎?」

    張姝一下子抬起頭來,鬆了一口氣,笑道:「當然可以!我這就給你去拿!」

    香兒急忙搶道:「姝姐姐,香兒去拿就是。」

    香兒急忙轉身向大廳跑去,王帆和王張氏現在還在「煎熬」,耐心的聽鄭豪義細細講解隴西之事,看著香兒急匆匆跑了進來,像是看到救命恩人一般,王張氏說道:「香兒,子書呢!是不是他來讓你叫我和老爺地!」

    香兒搶過鄭豪義手中酒罈。笑道:「老爺、夫人,王大人沒說,只是讓我來拿酒。呵呵……」

    王張氏和王帆大失所望,鄭豪義看香兒走遠,打了一個酒嗝,接著說道:「老爺,夫人,我們剛才說哪了?」

    「……」

    香兒急忙跑到左院。把酒遞在王子書手中,偷偷還看了王子書一眼,說道:「王大人,酒!」

    王子書接酒之時,輕輕碰了香兒玉指一下,看著靈昌公主。急忙收了回來,喝了一口酒,假裝豪爽道:「哈哈……檀口粉肋含笑語,春風拂拂為開懷。:個時候居然能找到一首明朝李日華的詩句來解靈昌公主吃醋之圍,而且還對景對題,果然不愧是古文研究博士!

    王子書接著吟道:「眾芳搖落獨喧妍,佔盡風情向小園。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霜禽欲下先偷眼,粉蝶如知合斷魂。幸有微吟可相狎。不須擅板共金~在才知道狂酒潑詩的那份快感!

    靈昌公主笑道:「呵呵……王子書,你還是誰都不想得罪!你誇我是『貞色奪春媚』。又把姝娘比喻成『桃花仙子』,而現在又說采萍姐姐喜歡的梅花是『佔盡風情向小園』。真不知道在你心裡,這園裡三種各色香花,那一朵才是最美麗的。」

    王子書知道靈昌公主只是喻花指人,他笑了笑說道:「這三朵花兒在我心中都是最美的,缺一不可!」

    三個可人兒都不禁被王子書逗的笑出聲來,張姝說道:「好了好了!既然我們三人都作了,就剩下香兒的丁香了。子書,這丁香又怎麼說!」

    香兒一聽。急著說道:「姝姐姐,香兒就不用了!」

    張姝兩顆小酒窩微微一閃,說道:「怎麼不用,反正子書都已作了三首,再作一首也沒什麼。你說是吧!子書!」

    江采萍點了點頭,說道:「對!香兒妹妹,這個花園有梅花,有桃花,還有翠竹,如果你再栽種十幾株丁香,那這園子裡面可就熱鬧多了,可謂是百花爭香,春色滿園啊!」

    靈昌公主附和道:「這個主意好,兩三年之後,我們這個園子肯定是長安城中最最美麗地園子,到那個時候花香四溢,飄城過巷,每一個人只要經過這博星府,就會聞到一股濃郁的幽香,百味參雜,亂而不膩,那是何等仙境!呵呵……子書,你就索性再作一首!」

    王子書不停喝酒,現在已有些醉意,看著香兒那一對閃爍憂色的雙眸,不由想起隴西之事,小鳥兒,想惜想憐,但卻心生牽扯,欲落無措,王子書醉眼迷離的看著香兒,幽幽吟道:「倚東風、畫闌十二,芳陰簾幕低護。玉屏翠冷梨花瘦,寂寞小樓煙雨。腸斷處。悵折柳柔情,舊別長亭路。年華似羽。任錦瑟聲寒,瓊簫夢遠,羞對彩鶯舞。文園賦。重憶河橋眉嫵。啼痕猶濺紈素。丁香共結相思恨,空托竹羅金縷。春已暮。蹤燕約鶯盟,無計留春住。傷春倦旅。趁暗綠稀紅,扁舟短,載酒送春去。」

    其餘人從詩裡行間就能聽出一絲的悲涼,看著香兒楚楚可憐地模樣,不禁都向她看了過來,但是她們卻沒有想到,香兒沒有哭,而是笑了,她現在好像覺得王子書一整首詩雖然都已悲為主調,但最後一句「載酒送春去」,彷彿道出她已脫身苦海,舊春已過,就讓我這首詩為你悲慘的命運劃上了個圓滿的句號吧!

    香兒看著王子書,閃亮的雙眸之中充滿了感激,王子書也覺得此刻香兒好像和自己心領神會,成了知己,醉中有醒,悲中有喜,人這一生,又有多少事能盡如人意呢!何不放手撒陳,抓住現在,讓那些悲涼隨一股春風而去呢!

    就在此時,鄭豪義突然出現在園子之中,大聲說道:「子書,我餓了!咱們還是出去吃飯吧!」

    王子書等人都不由一怔,看看天色,已是日落西山,黃昏時分,王子書從隴西回來就沒吃飯,現在被鄭豪義這麼一提醒,肚子不禁發出一聲響音。看著四個可人兒在旁掩嘴而笑,尷尬道:「嗯!我也餓了,今天我們全家都出外面吃!」

    王子書現在有了醉意,走起路來東倒西歪,踉倉不穩,險些踩到腳下那一朵朵寸枝,出了園子,江采萍抬頭一看,看著洞門之上有一個放置門牌之處,但卻空空如也,不禁輕輕拉了拉王子書衣襟,嬌聲說道:「子書,你給園子起個名字吧!」

    王子書一愣,看看江采萍,又看看張姝和靈昌公主,最後把目光落在了香兒羞頰之上,打了一個酒嗝,憨笑道:「呵呵……就叫『歲寒四尤』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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