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明軍將士在薩摩藩大舉登陸的時候,島津家的家督島津信義卻對此依然一無所知。這位薩摩藩的大名,正沉醉在藝妓所表演的曼妙歌舞之中。這這些多才多藝的男人,讓他深深沉醉在了其中。至於兒子出征,他則毫不在意地認為勝利的消息很快便會到來。
他看了一眼坐在身邊的女人,這個叫由佳美枝子的女人,是自己的屬下獻給自己的。她不光人長得漂亮,床上的功夫也絕對堪稱一流。尤其是那叫床的聲音,簡直要讓自己為之瘋狂。只可惜自己老了,已經無法滿足這個淫蕩女人的需求了。
他知道自己的那個兒子也看中了這個女人,只是礙著自己,這才雖然嘴饞卻一直無法得手。等這次兒子重新奪回了琉球,殺光了那些唐人,自己也可以考慮下把這女人賞賜給兒子幾晚。畢竟他們是父子,女人共享下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門外的手下這時進來報告,出征琉球的士兵回來了兩個,他們要求面見家督大人,說是為家督大人帶了了禮物,島津信義嘴角露出了微笑,一定是兒子取得了輝煌的勝利。回來就回來吧,為什麼還要為自己帶來禮物?他親自帶回來不就行了嗎?
一個包裝得非常精美的錦盒放在了島津信義的面前,只是那兩名從前線回來的士兵,看起來好像非常畏縮害怕地樣子。島津信義笑著搖了搖頭。這些沒有見過大世面的農民啊。他微笑著打開了那個錦盒,但很快,笑容就凝固在了他的臉上。
錦盒裡放著一條胳膊,他認得這條胳膊。不,嚴格地說,他認識那隻手。手上少了一隻手指。那是自己的兒子島津由忠保,在三歲的時候頑皮而失去的。島津信義身子開始不斷地哆嗦,他顫抖著手指向了面前地那兩個士兵,忽然暴怒地吼道:
「抓,抓!給我把這兩個畜生抓起來!」
驚慌不已的兩名士兵被抓了起來。在島津信義發狂的吼聲中。他們哆哆嗦嗦地說出了島津由忠保在琉球遭到的慘敗。島津信義根本就不敢相信,兩千五百名士兵竟然就這麼沒了?自己的兒子也居然成為了俘虜。他甚至晃了晃,軟軟地跌坐在了下去:
「立即去請籐謙先生……」
他所說地籐謙先生,名叫籐謙雄衛。這人算是島津信義的親信,軍師。他喜歡把自己比成戰國時期的竹中半兵衛。甚至有人曾經誇張地說,他的智謀簡直可以比得上唐人三國時期的那個諸葛亮。對此。起碼島津信義是深信不疑的。
就在等候籐謙雄衛到來地時候,明軍大舉在橫裡登陸的消息也隨之傳來。橫裡的守軍,從平川養五郎,到下面的士卒,沒有一個人能逃出來的。現在明軍有大舉向鶴丸城進軍的動向。這一戰況,簡直讓島津信義目瞪口呆。
裡了,唐人終究還是來了。難道唐人的戰鬥力真的已經強大到了這個地步?
他之所以一直那麼輕視明朝,完全是因為十四歲就隨同父親一起征戰朝鮮地島津忠恆而起的。在那次戰役中島津忠恆表現得非常優秀。
當豐臣秀吉結束了日本長期割據地戰國時代。統一了全日本後。大明明萬曆十三年,日本天皇任命豐臣秀吉為「關白」。正如歷史上所有完成統一大業的梟雄一樣。豐臣秀吉也有一個很大的夢想,那就是野心勃勃的向亞洲擴張。
大明萬曆十九年,千餘艘戰艦已建造完畢,名古屋囤積了足夠使用數年的糧草,三十萬地軍隊在動員後已是整裝待發。豐臣秀吉看來。一切已是箭在弦上。積蓄了數年地力量終於到了該要爆發的時刻。
時間到了萬曆二十年,豐臣秀吉正式發佈命令。以九個軍共十五萬兵力。大小艦艇七百餘艘,出征李氏朝鮮。
六月,豐臣秀吉下達了進攻明朝地命令。他煽動說:「如處女之大明國,可知山之壓卵者也,況如天竺、南蠻乎?」豐臣秀吉把明朝比作任「猛漢」日本宰割的「處女」,可謂狂妄到了極點。侵朝豐臣秀吉日本軍將領也被一時的勝利沖昏了頭腦。
倭將鍋島直茂請求豐臣秀吉把明朝大片領土賞封給他,伊達政宗寫下了這樣的狂言:「何知今歲棹滄海,高麗大明屬掌中。」在這些倭寇的將領們看來,不光是李氏朝鮮,很快整個明朝也將被他們所擊潰。日本,即將要征服龐大的明朝!
由於不瞭解敵情,明初最初只派了一支偏師前往李氏朝鮮。萬曆二十年七月,明朝派遼東遊擊史儒率騎兵兩千出征,祖大壽的父親,副總兵祖承訓率騎兵三千繼後。
史儒進到平壤附近,因道路不熟,誤中埋伏,適逢大雨,火器也無法發揮作用,終全軍覆沒,史儒力戰犧牲殉國,倭寇取得了第一次對大明攻擊的勝利。
後祖承訓率領三千騎兵乘敵不備,攻入平壤,隨即陷入巷戰,被七百名豐臣秀吉日本軍火繩槍手連番伏擊,騎兵和火銃力無法發揮出來,結果全大多數陣亡,只有祖承訓等寥寥幾人逃回。在這兩次戰鬥中。島津忠恆全部參戰。
當回到倭島之後,這樣的「戰績」一直都被島津家的人多津津樂道……
島津信義不明白,從他所瞭解到的來看,在朝鮮的戰爭雖然最後是日本輸了,但明朝「幾舉海內之全力」,前後用兵數十萬,費銀近八百萬兩,歷經戰與和的反覆,最終才異常艱苦的贏得了這場戰爭地勝利。
並且由於此役。明朝一方在二十年內無力進剿後金力量。這才使得女真部落日益強大,一直到最後對明朝形成了致命的威脅。為什麼才短短的時間,明朝軍隊忽然變得如此強大?
正當他愁眉不展的時候,那位軍師籐謙雄衛終於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顯然,籐謙雄衛也知道了橫裡失守,明軍大舉來襲的戰況。未等島津信義開口便說道:
「唐人這次是有備而來。況且接連取得勝利,不容小覷。我剛才進來前已經問了那兩個士兵,明朝軍隊全部裝備火器,戰鬥力非常強大。
唐人先奪琉球,再攻橫裡。來勢洶洶,想來已早有準備,我們兵力一萬餘人,只怕不夠使用。我為家督計,宜立即徵召兩萬人入伍,抵抗唐人進攻。同時。在唐人軍隊可能經過地地方,命令那些地方的人全部遷入鶴丸城一線,這是必須執行的死命令。
將力量集中在鶴丸城,燒燬一路的房子田地,在水源處投毒,使唐人的軍隊得不到任何補充,而後再派出軍隊不斷襲擊,使其疲於應命。同時以小股部隊襲擊其糧草補給。唐人吃無食。渴無水,人生地疏。我料只要能堅持三月,唐人必敗,按時就是我們反擊地時候了!」
他所用的無非就是堅壁清野的那一套,可聽在島津信義的耳朵裡,卻是讓他佩服之極的妙計。他拉著籐謙雄衛在自己身邊坐了下來。上了清茶。說道:
「若是能擊敗唐人的入侵,先生即是我島津家地第一功臣。如何防衛鶴丸城。如何擊敗唐人,還要勞煩先生。先生,我現在將島津家全部軍隊的指揮權都交給你。島津家從我開是,全部歸先生指揮。如果有人不聽話的,殺伐決斷都在先生身上……」
籐謙雄衛略略謙遜了幾句,欣然接受了下來。在他看來,以自己的才華來說,要想擊敗唐人的軍隊絕非什麼難事。到了那時候,足以使自己名垂日本史記……
「這已經是進入倭島的第六天了,這個該死的地方潮濕悶熱。最讓人心煩的,就是那些倭人們又矮又畏縮地樣子。不過,那些倭女們倒還不錯!
倭人明顯對我們保持了強烈的敵意,我們不時地會遇到襲擊。昨天晚上就有百來個倭人想要偷襲我們的營地。雖然被我們擊退,但還是有兩名士兵陣亡。陛下早就說過了,對待這些倭人絕對不能有任何的客氣。可一直到現在,我才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殺,我們的士兵現在面對倭人地時候,不管是士兵還是平民都絕不再會手軟了。在鍾建將軍地大部到達之前,我們還會要殺更多的人。為地只是給大軍開闢出一條通暢的道路。
有個叫平川養五郎的倭寇投降了我們,本來我是想殺了他的,可是何征途將軍說留著這人還有一些用處。靠著他的引路,前段日子我們進展得還算順利,但從昨天開始,情況便發生了一些變化。我們經過的地方,人煙已經越來越稀少了。
剛才有兩名士兵喝水的時候,都出現了中毒的狀況。醫生沒有能夠救過來,我親眼看著這兩名優秀的士兵,死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些該死的倭人們開始在井水中投毒了。這情況,對我們將來的進軍,顯然是非常不利的!
但是我們不怕,明軍中沒有人會害怕。再大的困難我們也一定能夠克服。倭寇們之所以這麼做,是因為他們心虛了,他們不敢和我們正面交鋒。只能採取這種卑鄙齷齪的手段。可難道他們真的以為,就憑這樣的手段,就能阻止我們的腳步?
後方傳來了消息,陛下已經率著大軍親征了。希望在和陛下匯合的時候,能把征服薩摩藩,當成獻給陛下的禮物。聽說倭人的國都江戶非常繁榮,希望到了那裡後,能為你挑選到一份禮物送給你。很快,我想我們就又能見面了……」
這是秦風寫給自己妻子的一封信。正如他在信上委婉提到的,隨著倭寇堅壁清野的開始,明軍的確遇到了很大的困難。尤其是對水源處的投毒,這是最讓將領們頭疼的。
不過總算還好,平川養五郎雖然沒有什麼本事,但對於地理卻有著特殊的才能。他能清楚地記得薩摩藩一路的地形。什麼地方能找到河流,什麼地方不易遭到襲擊,平川養五郎都說得非常詳細。
也正是靠著這個投降過來的倭人,雖然明軍遇到了些麻煩,但總算問題還不是非常嚴重。
當到達到赤合裡後,明軍發現倭寇在此集中了大約兩千兵力,企圖暫時阻擋住明軍前進的步伐。
這是明軍在登陸後遭遇的第一支正規倭軍。何征途調集了全部可以調用的火炮,屆時全力轟擊倭軍城池。明軍主力將進攻赤合裡的南、西、北三個方向,東面賊故意給倭軍留出退軍路線。
中午,赤合裡戰役打響。隨著主帥何征途一聲令下,金鼓聲大作,喊殺聲四起,明軍開始攻城。明軍勁弩齊發,巨炮齊轟,一時火焰蔽空,震天動地。
明軍火炮射出的炮彈不斷落入敵陣,給倭軍造成極大殺傷。但這支倭軍戰鬥力居然非常頑強,拚命死守,火槍手手執火槍雨點般射向近距離攻城的明軍。
明軍略微受阻,後續攻擊部隊繼續攻城。而這一場戰役,被倭軍投放到戰場上的火槍手,也第一次出現在了明軍面前。這一次戰鬥,也被何征途詳細地記錄了下來。
在何征途看來,雖然倭寇的火槍,在性能上,無法和明軍相比,但比起以前遇到的戰鬥,還是增加了不少的困難,尤其是倭寇在使用火槍的技術上,也有不少值借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