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各地明軍的進入,發生在藏地的暴亂正在迅速平息。兩萬五千明軍士兵,以風捲殘雲之勢,穩定著各地的形式。而明軍將士鐵一般的手腕,也讓那些鐵桿的暴亂分子們感覺到了深深的恐懼。鐵和鮮血,是這個時代最強的聲音!
一大批叛亂分子被迅速鎮壓。鮮血流淌在大地之上,屍體隨處可見。幾乎每走到一個地方,都能看到明軍士兵處決暴亂分子的場面。連藏地上空的空氣裡,也都充滿了揮之不去的血腥味。以暴制暴未必是最好的辦法,但毫無疑問這目前能採取的最好手段。
一個接著一個策動組織這場暴亂的匪首被擒獲,被正法。隨著越來越多的口供,一切的跡象都指想了這場暴亂的幕後總指揮,朵兒只唱索南木厝。尤其是達娃取得的證據,更成為了鐵證。抓捕索南木厝的工作,成為了重中之重。
狡猾的索南木厝,在必力岡煽動了大量的信徒,喇嘛們阻擋著明軍的進入。他不斷地指使人放出謠言,漢人都是些魔鬼,他們想要抓住神聖的朵兒只唱,將災禍帶了藏人,所有的藏人們都應該行動起來,用自己的生命和鮮血,來捍衛朵兒只唱。
憑著自己特殊的身份,和藏人們的迷信,這樣的謠言果然迷惑了大量的藏人。無數人赤手空拳的聚集在必力岡,他們靜靜地圍坐在明軍可能經過地每一條道理。嘴裡虔誠的頌著經文。就算自己死了,也不能讓漢人抓走朵兒只唱。
明軍的先鋒部隊進入了必力岡,他們驚訝地看到面前坐滿了藏人。一個個臉上露著虔誠,他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做,就是坐在那裡阻擋著明軍士兵前進的步伐。如果對方是手裡拿著武器的暴徒,明軍士兵的刺刀會毫不猶豫地捅上,但這些赤手空拳地人卻讓他們為之犯難。
尤其是到達必力岡的,大多是才入伍沒有多久的新兵,他們中絕大多數從來沒有殺過人。現在要讓他們用手中的武器。去屠殺這些同為大明子民的藏人,無論如何他們也下不了這個手。明軍平叛地行動,一下在必力岡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礙。
「我們並不想和天朝作對,只是你們要把神聖的朵兒只唱帶走,那就不行。」互相對峙的時候,一個上了些年紀的藏人說道:「如果我們失去了朵兒只唱。佛祖會因此震怒,把災禍帶到這裡來。將軍,請回去吧,我們就算全部死在這裡,也不會讓開的,將軍……」
僵持不下地局面,一直到甘子龍的出現也開始發生改變。自從平叛開始以來,一直都板著一張臉的甘子龍。陰冷的眼睛從這些擋裡的藏人身上掃過。然後用同樣陰冷的聲音說道:
「我們來,並不是抓什麼朵兒只唱。那是大明朝廷冊封的聖僧。我們這次來,是抓一個叫索南木厝的藏人,這場叛亂地主使者。所以我希望你們能讓開道路。」
還是那個老年紀的藏人說道:「將軍,那就是我們地朵兒只唱。正如您所說的,他是一個聖僧。他絕不可能策動什麼叛亂。這一點我們所有的人可以拿腦袋來擔保。」
「好吧。那麼就我一個人進去面見你們的朵兒只唱。」甘子龍冷冷笑了一下:「不光只是我一個人進去,你們還可以挑選出幾個人和我一起進去。這下你們能夠放心了吧?」
那些藏人們低低商量了一下。都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方案。其實他們也不想這麼和漢人對峙下去,一但真正激怒了漢人,或者這些士兵失去耐心地話,不光無法保護住朵兒只唱,他們心目中地活佛,甚至連他們所有人的性命,也都會因此而無法保全。
他們挑選出了幾個德高望重地藏人,陪同著明朝的大將軍一起來到了活佛那。可是無論他們怎麼叫喚等待,也始終沒有人來搭理他們。等了好久,他們這才小心翼翼地推開了厚重的大門,謹慎小心地走了進去,但他們卻發現裡面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
「你們的活佛呢?」甘子龍嘴角邊露出了一絲冷笑。
這些藏人們目瞪口呆,當他們在越南感自己生命保衛朵兒只唱的時候,朵兒只唱卻跑了。這是他們心目中的活佛啊。失望和懷疑的情緒,頓時在這些藏人的心中悄悄升起。
當他們出來告訴其他藏人的時候,整個現場都是一片靜悄悄的。忽然人群裡有人躲在後面大聲叫了出來:「佛爺一定是被漢人抓走了,漢人一定已經傷害到了佛爺!和漢人們拼了啊,保護佛爺。絕對不能讓漢人把佛爺帶走。」
這一聲叫聲是相當具有蠱惑性的。原本安靜的藏人頓時有些騷動起來。甘子龍向發聲處看去,揮了揮手,很快明軍士兵便帶出了一個瘦小的藏人。甘子龍對著他笑了一下,那藏人顯得非常害怕的樣子,身子不停地向手縮去。但卻被明軍士兵緊緊抓住無法動彈!
甘子龍死死地盯著這個人,一句話也沒有說。那人顯得非常驚慌,愣愣地看著甘子龍,不知道這位漢人的將軍想要對他做什麼。足足有一柱香的功夫,整個現場都是靜悄悄的,一點兒聲音也都沒有。就在時間一點一點流逝的時候,甘子龍忽然暴喝一聲:「說,索南木厝去了哪裡!」
這一聲暴喝好似晴天霹靂,那藏人在猝不及防之間,竟然「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脫口而出道:「佛爺,佛爺已經逃往奠城方向了…」
說到這。那藏人這才像是反應過來,但已來不及了。甘子龍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這人恨不得狠狠抽上自己幾個巴掌。甘子龍放聲大笑道:
「你們所有地人都聽清楚了沒有?你們的佛爺已經逃去了奠城,放棄你們跑了。而這人,就是他留在這兒,想見攪亂這一池水。挑撥我們漢藏關係的無恥之徒!你們想過沒有。索南木厝為什麼要這麼做?這場叛亂是怎麼發生的,為什麼會死這麼多漢人和藏人?」
說完,他轉過了身,再也沒有看這些藏人。那些藏人呆呆地看著這位漢人的將軍,品位著漢人將軍說的話。只覺得漢人未必就錯了。活佛未必就對了……
在明軍進入必力岡地時候,通往奠城方向的一條崎嶇難行的小道上,幾十個人正在那匆匆忙忙地行走著。這一些人神色慌張,步履匆忙。前些天剛下了一場雨,一個不留神的話總會滑倒一兩個人。可那些人隨即便趕緊站起,生怕在這對呆一刻便會遭遇不測一般!
這一行人正是索南木厝手下的那些僧侶死黨。走在他邊上地,卻是那個莫臥兒的使者拉赫曼。這個時候的這位使者大人,早失去了在必力岡時的囂張,臉上寫滿了害怕。
拉赫曼心中多少有些慶幸,還好索南木厝一力堅持,這才在那些信徒的保護下及時離開了危險的必力岡。不然,這個時候地自己,也許早成為了漢人的俘虜。
雖然自己不知道回去後會面對皇帝陛下的什麼懲罰。但這現在已經不在自己的考慮中了。縱然要被皇帝陛下砍掉腦袋,好歹終究是死在自己的家中。那些漢人在莫臥兒人的嘴裡。是非常可怕而且殘忍的。有的時候他也想不通,為什麼陛下那麼渴望得到漢人地土地。
「勃力甘,我渴了。」索南木厝大口大口喘著氣說道。
一個小喇嘛急忙跑了上來,將一個水袋遞到了索南木厝的手裡。索南木厝接了過來,才剛入口。就一口吐了出來。劈頭劈臉地罵道:「你難道不知道我只喝酥油茶和甜茶嗎?為什麼把一袋子地水給我喝?難道你想渴死我嗎?」
小喇嘛勃力甘畏畏縮縮地說道:「佛爺。走的時候實在太匆忙了……」
他話還沒有說完,已經被索南木厝一腳踹翻在了地上。索南木厝從一個喇嘛手裡接過了條皮鞭。一邊破口罵著,一邊用力鞭打著。那可憐的小喇嘛疼得在地上翻來滾去,嘴裡不住的在那求著饒。可索南木厝足足打了一碗茶的功夫,這才停了下來。
拉赫曼在邊上看得直皺眉頭,這都什麼時候了,現在是在逃難。可這位「朵兒只唱」,卻還以為自己正在必力岡嗎?現在最重要地是收攏人心,而不是靠暴力來威嚇。
「好了,好了,我地佛爺。」拉赫曼拉住了還在那氣哼哼的索南木厝:「翻過了這座山,我們就能進入莫臥兒境內了。希望不要遇到什麼意外。佛爺,請你相信我,我們地皇帝陛下一定會幫助您重新回來的。只是我擺脫您的事,千萬不要忘記了。」
索南木厝微微點了點頭。這個該死的莫臥兒人,為了減少自己的責任,居然讓自己幫著他,一切欺騙莫臥兒的皇帝,說他們在藏地取得了如何輝煌的勝利,如何最大程度的牽制住了明軍的軍事行動。莫臥兒人都是一幫騙子,一幫無恥的騙子。
可是自己也只能幫著他說這個謊,莫臥兒畢竟不是自己的地盤,在那自己可沒有那麼多忠心耿耿保衛著自己的信徒。可是等自己有一天能回來了,菩薩一定會懲罰這些無恥可恨的騙子的。正是他們的挑唆,才使自己不得不吃那麼大的苦頭!上,鄭天瑞放下了千里鏡,笑著對邊上的李定國說道:「看來甘子龍的情報並沒有錯,索南木厝和那個莫臥兒人,果然是從這裡經過的!」
「為什麼不趁著現在把他們抓捕起來?」李定國皺著眉頭問道。
鄭天瑞笑了笑:「記得當初你從蜀地敗逃時候的情景嗎?你身邊僅僅只有八騎,卻能夠從容地逃脫出去,並不是你的運氣特別好。而是我們的真實用意,是要以你為借口,大舉進入到東胡國境內,收復那些被東胡人搶佔去的土地。而我們也做到了……」
「所以現在你就故計重施。」李定國也笑了起來。
「督帥的用意並不僅僅是收復必恩這些地方,而是整個莫臥兒。」鄭天瑞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既然要進軍莫臥兒,總得有個冠冕堂皇的借口,而跑到那的索南木厝正是最完美的理由。」
說到了武英王,李定國的聲音稍稍壓低了些:「京師方面的動靜怎麼樣?」
「那邊有黎風親自坐鎮著,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鄭天瑞遣散了身邊的親兵,說道:「可是這件事之後的殘局該如何收拾,卻有得黎風頭疼的……」
他心中還有話並沒有對李定國說。以他對武英王的瞭解,武英王一定不會為難自己這些軍方的高級將領。可是武英王會如何對待黎風,那可就不太好說了。黎風背著督帥做的那些事情,足夠這位軍師,掉上幾次腦袋的了。
他有的時候也想不通,黎風哪來的那麼大的膽子?一個如此精密的計劃,為的就是要讓督帥登上那站位置。這是軍方高級將領所盼望的,可黎風又為什麼那麼熱情?
「好了,那些人已經快翻過山了,我們也該回去了。」這時天空又淅淅瀝瀝的飄起了細雨,李定國指著前方說道:「我們也該回去了,也許陛下很快就會到了。」
鄭天瑞伸手接了幾滴雨點,歎息了一聲說道:「下雨了,這雨來得真及時啊。我們做對了件事,可是卻對不起陛下。希望,這雨,能洗刷掉我們的罪惡感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