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並沒有多少地方值得炫耀的「勝利」,卻讓多鐸的信心得到了空前的提升。那種曾經擁有過的在明軍面前的優越感,再次在多鐸心中升騰起來。在他看來,這場戰鬥的最終結果已經沒有了任何懸念。強大的八旗鐵騎,將會踏平面前的一切敵人!
其後接連的幾天時間,多鐸都採取了主攻進攻的姿態。而被安放在明軍最前沿的李天齊,似乎因為一場戰鬥而喪失了他的全部勇氣。面對清軍咄咄逼人的攻勢,李天齊開始不斷退讓。而部下的求戰慾望,也都被李天齊毫不留情地呵斥了回去。
接連幾天的攻擊,讓清軍的陣型漸漸向前壓去。明軍看似乎「懦弱」的避戰,也讓多鐸更加放心的將越來越多的精銳部隊投放到了第一線。幾天後,在一線戰場,已經集中了整整一萬五千清軍的精銳部隊。
七十門清軍的火炮被拉了上來,安放在了軍隊的最前面。清軍中負責火炮的,主要是明朝那些投降過去的將領。而火炮前置的戰法,完完全全的被這些降將照搬了過去。這可是他們自從加入明軍以來便接受的教誨,無論如何也是不能輕易改變的。
現在時機已經成熟了,清軍全部的火炮,再加上一萬五千精銳部隊,已經全部覆蓋在了大明的炮火射程範圍之內,毀滅性的打擊,從這一刻即將開始。負責指揮炮火攻擊地魏重義接到的命令也非常簡單。一次性地摧毀清軍全部火炮,並在心理上給敵人以沉重打擊。
身為明軍火炮總指揮,督軍副將軍的魏重義,年齡是一歲歲地長了上去,官也做得越來越大,可他某些方面的去向。卻愈發地變本加厲起來。面上的妝越描越濃,穿著打扮也簡直比女人還要鮮艷。尤其是說話的語氣,簡直讓人都無法忍受。
不過對於這個比女人還女人地大明「炮神」,可絕對沒有人敢小視他半分。就連在士兵們心目中無所不知的武英王,遇到火炮方面的事。有的時候還會恭恭敬敬地向魏重義請教。而其在炮手中的特殊地位,也決定他將是大明軍史上一個傳奇性地人物。
就在明軍炮兵逐步完成轟擊準備的時候,清軍的統帥多鐸卻正摟著兩個隨軍攜帶的妓女,徹夜在軍營之中狂歡。隨軍攜帶妓女也是多鐸的愛好了,為了這個甚至還被剝奪過稱號。只是現在已經再沒有人能夠管到他了……
這兩名妓女的姿色足以讓多鐸心動,酒也喝得有了幾分醉意。多鐸開始不斷吹噓著自己過去那些勇武地戰績。以及明軍在他的打壓之下,是如何的不堪一擊。很快,自己將成為女真歷史上最偉大的一位王爺,最偉大的一名統帥……
兩個妓女嬌笑著,把酒一杯杯的灌到這位女真王爺的嘴裡。她們生活的全部就是服侍好自己身邊地客人,讓客人滿意才能使自己生存下去。正在這時,蘇克薩哈匆匆走了進來,一見統帥這個樣子。稍稍怔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走上前去說道:
「王爺。吳三桂讓人送來了快信,我軍過於集中,極易遭到明軍炮火打擊,根據吳三桂安插在中原的探子回報,明軍火炮之強。已遠遠超過我大清。我軍如此集中。一旦明軍居高臨下轟擊地話,將使大清士兵損失慘重……」
「火炮?火炮在哪裡?為什麼我沒有看到?」多鐸不在意地哈哈笑了起來:「吳三桂只不過是個漢人。總想著漢人的東西如何強大。火炮要真像他說的那麼厲害,當年明軍怎麼被我女真打得如同喪家犬一般?他太膽小了,膽小的就像一隻躲在洞裡的老鼠……」
邊上地妓女「咯咯」笑了起來,正在這時,忽然軍營外傳來一聲轟天巨響,整個大地都因此而震動起來,軍帳劇烈地晃動著,酒杯盤盞嘩啦啦全部落到了地上。多鐸身子一個趔趄,猛然摔落到了地上。等被驚慌失措地女人攙扶起來,多鐸大驚之下叫道: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哪裡爆炸了……」
他到現在還相信這是自己的火藥庫爆炸了,可是隨著他地聲音,爆炸聲卻一聲連著一聲在軍營之中響起,綿延不絕,士兵們的慘呼也聲聲映到了多鐸蘇克薩哈的耳中,到了這個地步,多鐸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麼。
大明景平三年二月二十七日,大明的炮火終於露出的最猙獰的爪牙。
驚慌失措的多鐸衝出軍營,出現在他眼前的,是軍營中沖天的火光,哀號亂跑的士兵,一地的殘肢斷臂,滿地觸目驚心的鮮血。整個軍營在不斷的強大炮火打擊之下,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雜亂無章的屠宰場!
多鐸拚命想要組織起自己的火炮進行還擊,但從炮擊的一開始,清軍的火炮就成為了重點打擊的對象。而面前組織起的炮火還擊,其火炮威力射程,與明軍的炮火相比簡直就像是孩子的玩具一般。根本無法對敵人造成什麼樣實質性的威脅。
整整一個晚上,清軍遭遇了整整一個晚上的虐待。明軍的炮火轟擊已經完全發瘋了,喪失理智一般的將無數的炮彈,傾瀉到清軍的軍營之中。整個夜晚的天空,都因為沖天而起的火光而照耀得通明,就像是明軍在為滿清即將到來的末日而釋放的絢爛焰火。
天亮了,明軍的炮火攻擊也終於漸漸減弱了下來。一個晚上的炮擊,摧毀了幾乎大半的軍營。七十門清軍的火炮,已經徹底成為了一堆廢銅爛鐵。偶爾響起地零星炮聲。像是正在那譏諷著什麼一般。清晨的空氣中,依舊穿來濃重的硝煙味。
多鐸的整個人如同麻木了,他呆呆地看著面前的這一切,他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火炮全部被摧毀了他並不在乎,可是一萬五千名精銳地八旗士兵,在一個晚上的炮擊中。起碼陣亡上千人,死傷不計其數,而他們連殺了自己的人究竟長得什麼樣都沒有看清。
這些也都算了,最為嚴重的是,清軍才剛剛因為幾次勝利。而提升起來的那點信心,在這次猛烈而瘋狂地炮擊中,再次變得蕩然無存。那一個個發出痛苦吶喊的傷員,絕望地伸出手想要在空中抓住什麼。也許他們想要抓住的,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勝利。
可是,炮擊的結束。並不意味著清兵的惡夢就此結束。隨著幾聲號炮響起,漫山遍野忽然傳來了無數地吶喊。是明軍,是大明的士兵在炮火才一結束就衝殺了上來。
衝在最前面的,依舊是精銳無比的「火突騎」,他們遠遠地看見清兵,就用手裡的火槍發射出致命的聲響,這些騎兵的身上,每個人都背著四五枝火槍。當一槍放空了,他們邊會迅捷地換上一枝。繼續快樂而肆無忌憚地射殺著面前看到的每一個敵人。
崩潰了,滿清地士兵在雙重打擊之下已經徹底崩潰。他們像一大群沒頭的蒼蠅那樣,盲目地四處亂跑亂竄。火突騎後面緊隨地,是大明的步兵。他們放著排槍,像一群愉快的獵人。看到了無數待宰的獵物那樣盡情宣洩著自己的快樂……
回過神來地多鐸依然想要抵抗。但士兵們卻已經徹底亂了軍心。混亂中,他地命令根本無法傳到部下的耳中。暴跳如雷。嘶聲力竭地他,只能麻木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蘇克薩哈帶著他的衛兵,不顧一切地把他拖離了戰場……
太陽已經高高地升起了,可是濃郁的血腥味依舊瀰漫在空氣裡。戰場上的廝殺依然在繼續,只不過是一方對另一方的追逐殺戮而已。這場戰鬥的勝負實際上已經決定了,但每個明軍士兵都牢牢地記得出征前武英王曾經對他們說過的話:
「在沒有接到停止戰鬥的命令前,任何一個士兵都不允許停止武器的揮動!」
七殺令早已下達到了每個明軍官兵。凡我大明兵鋒指處,滿兵皆可殺,滿人皆可殺!馬不止蹄,刀不封口!各路明軍將領,自行調度,殺伐專斷!這是武英王下達的,絕對沒有任何能夠更改一個字的命令。
武英王的大旗出現在了戰場的後方,看著到處狼狽逃跑的韃子士兵,朱斌嘴角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開始了,一切從現在開始,正式開始了。當黃飆問他是不是可以停止戰鬥的時候,朱斌看了他一眼,說道:
「你記得努酋對漢人的屠殺嗎?你要忘記的話,我記得。以血還血,以牙還牙。韃子殺了我多少的漢人,我一定要會把這仇報回來。如果歷史認為我是一個殺人的魔王,那麼這樣的罪名我朱斌認了。傳令三軍,不許封刀!」
漢人悲慘的歷史,因為自己的出現而並沒有發生。但有些在自己來到這個時代前,就已經發生過的事情,朱斌這一輩子也無法忘記。他無法忘記那些在韃子的屠刀下慘呼著,悲哀死去的自己的同胞,無法忘記那些鮮血凝成的悲劇。而現在是將這些都還給韃子的時候了!
滿清偽天命九年正月,努爾哈赤下九次汗諭,清查所謂「無谷之人」,即每人有谷不及五金斗的漢人,並諭令八旗官兵「應將無谷之人視為仇敵」,「捕之送來」,最後於正月二十七日這天下令:
「殺了從各處查出送來之無谷之尼堪(漢人)」。這是公開的種族滅絕!
大明天啟三年六月,努爾哈赤聽說復州漢民人數增加,接受大明「派來之奸細和札付」,可能將要叛逃,努爾哈赤派遣大貝勒代善、齋桑古、阿濟格、杜度、碩等貝勒,率兵兩萬,前往鎮壓,將男人全部殺光,帶回大量子女和牲畜。
偽天命十年十月初三日,努爾哈赤指責漢民「窩藏奸細,接受札付,叛逃不絕」,命令八旗貝勒和總兵官以下備御以上官將,帶領士卒對村莊的漢人,「分路去,逢村堡,即下馬斬殺」。
當時遼東漢人的悲慘遭遇被隨軍的朝鮮人清楚地記錄了下來:
「時奴賊既得遼陽,遼東八站軍民不樂從胡者,多至江邊……其後,賊大至,義民不肯剃頭者,皆投鴨水以死。」
清軍攻陷錦州後,也對全城居民三日搜殺,婦孺不免。
滿清除了對遼東漢人大肆屠殺外,還瘋狂虐待著那些被掠奪為奴隸的漢人。
在崇禎十一年冬至十二年春,清軍在畿輔、山東一帶掠去漢民四十六萬二千三百餘人,崇禎十五年冬至十六年夏,清軍又俘獲人民三十六萬九千名口,被掠奪漢人總數,約一百萬左右。
這些被掠往東北的漢人奴隸,遭受了非人的虐待。大量自殺。每年都有不少於兩千名漢人奴隸因不堪忍受虐待而自殺。僅自殺的漢人,在滿清入關前後幾十年間,就不下十萬人。被虐待致死的,更是已經無法再能計算了……
而做為努酋的繼任者,那位自己後世說成什麼命令部下不殺漢人的皇太極,根本就是一些屁話,他對待漢人的殘暴程度,比起努酋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皇太極繼承汗位後,繼續向遼西地區進攻,拆毀、毀棄了大凌河、松山、錦州、塔山、杏山等城,守城的漢族和蒙古族士兵都被殺害。
遼東昔日繁榮的城市面貌,徹底改變,變成一座座軍營和農奴莊園。此後一直沒有恢復到戰前的規模和發展水平。某些學者嘴裡歌頌的滿清韃子對中國做出的「貢獻」。
韃子手裡有刀,漢人手裡也一樣有刀。以殺制殺,以暴制暴。漢人永遠殺不盡,殺不屈服,但朱斌決定,要用自己手裡的刀,殺出大明的威風,殺出漢人的尊嚴,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