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斌奇襲女真糧草成功的時候,濟爾哈朗指揮的一萬五千鑲藍旗士兵,也對祖大壽部展開了攻擊。祖大壽所依仗的,是他麾下兩千關寧鐵騎和五千遼軍,至於那些建昌原來的明軍士兵,他是萬萬不敢指望的。
一萬五千後金士兵,彪悍無比,他們以雙倍於敵人的兵力優勢,來回衝突著明軍。尤其是螯拜,這人打起仗來簡直是個瘋子。馬快、刀利、箭疾,不多時已有幾個明軍士兵倒在他的刀箭共同打擊之下。
祖大壽看得咬牙切齒,若是此時吳三桂在,足以抵擋住螯拜,可現在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在自己軍中肆意妄為。也虧得關寧鐵騎精銳,遼軍勇猛,在人數劣勢下,依然保持著完整的隊形。
「明軍能打仗的,也就是遼軍和剩下不多的關寧鐵騎了。也難怪汗王要我來收買祖大壽。」在後督戰的濟爾哈朗點了點頭:「可惜南人的朝廷實在荒唐了些,否則,我後金安敢正面看中原江山……」
正在他獨自歎息的時候,忽然身後快騎飛來,馬上報事官一到濟爾哈朗面前,連滾帶爬的翻身下馬:「報,我軍糧道被襲,全部糧草毀於一旦……」
圍後金將領聞言大驚失色,沒了吃的如何打仗?不想濟爾哈朗卻只淡淡的「哦」了一聲,臉上一絲的慌亂也看不出來:「是誰做的知道嗎?」
「那些明軍大叫自己是天字第一營的。」
「天字第一營,又是天字第一營。」濟爾哈朗在這個時候居然還笑了一下:「這營我也聽說過,都是些南人朝廷中達官貴人的後輩,就是那朱斌統管的吧,不錯,不錯。」
一名三等甲喇章京上來說道:「貝勒爺,戰事正緊,我軍缺糧,勢必影響軍心,是否暫時撤離戰場,以圖後戰?」
「我們在這已經沒有作為了,以後再來建昌吧。」濟爾哈朗從從容容地說道:「讓孩子們全部撤下來,不要再和敵人糾纏了。」
那螯拜聞聽撤退,心中憤怒,不得已的對著對面明軍叫道:「南狗,今日拿不了你建昌,他日攻破,我必把你南狗屠得乾乾淨淨!」
說完,連發兩箭,竟然又射倒兩名明軍士兵。
忽然,明軍陣中一人厲聲道:「女真狗,偏你會用箭,我就用不得嗎?你看看箭!」
三枝羽箭隨著厲吼間不容髮之間前後射出,那箭來得又快又疾。螯拜一驚,他想不到在漢人裡竟然也有這樣的快箭,急忙用手中弓拔去兩箭,第三枝卻終於無法躲開,「撲哧」一聲扎進了他的左臂之內。
「好南人,好箭法!」螯拜彪悍之極,竟然看也不看中箭的左臂,任由獻血順著臂膀流下,他大聲道:「好漢人,留下姓名來,一箭之仇,他日必報!」
那射箭之人是個二十歲左右的明軍,服裝打扮既不是關寧鐵騎,也不是遼軍一員,他大笑道:「螯拜,你記得我的姓名了,我叫何凱,我等著你來報仇!」
在後看到這一切的濟爾哈朗微微笑了一下:「孩子終究是孩子,再有個四五年,螯拜這孩子,必然能成為我後金中的一員猛將……」
來勢洶洶的後金軍隊,就在這一瞬間全部撤離了戰場,激戰中的明軍將士,包括祖大壽在內,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到了下午時分,才有探子來報,說濟爾哈朗的糧營被毀,濟爾哈朗這才被迫撤兵。
祖大壽奇怪到了極點,環顧左右說道:「我沒有下過這個命令,誰居然有那麼大的膽子,竟然敢偷襲後金糧營,知道是誰做的嗎?
「是朱斌朱守備和他的天字第一營。」那探子回道。
一時間,明軍將領議論紛紛,都無法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從建昌之戰一開始,天字第一營就始終沒有參戰,眾人也都沒有覺得什麼,反正他們在於不在,在明軍將士看來,根本就沒有任何影響,卻不想他們悄悄幹出了此等大事,一舉扭轉了建昌戰局!
「好個朱斌,好個天字第一營!」祖大壽頻頻點首道:「想必是我輕視了他們,這才讓他們甘冒奇險,偷襲女真糧營。沒有想到打敗濟爾哈朗的,居然是他們……」
「報總爺,朱守備和天字第一營已經快到建昌。」
祖大壽這才醒過神來:「快,快,準備迎接。這些人都是英雄,都是我朝廷的棟樑之材!」
遠處,幾百雄赳赳,氣昂昂的明軍將士,正仰首挺胸的向建昌開拔而來,這些立下大功的天字第一營的兄弟,一個個臉上寫滿了傲慢,遼軍算得了什麼,關寧鐵騎算得了什麼,天字第一營才是最厲害的隊伍!
「浩然,銀子藏好了沒有?」馬上的朱斌低聲問道:「這批銀子對我天字第一營至關重要,萬萬不可出了什麼事情,尤其不能讓總鎮知道。」
黃飆點了點頭:「放心吧,我已經讓郭飛和劉風,護送著銀子到了絕對安全的地方,並且我把五十關寧鐵騎全部調去護衛了。」
朱斌這才放下心來,看到建昌大小官員幾乎全都出來迎接自己,他回頭對士兵說道:「兄弟們,拿出咱們的氣派來,記得,你們都***是英雄!」
「天字第一營!天字第一營!」
幾百個聲音同時響起,聲音裡透露著不盡的驕傲和自豪。過去「天字第一營」這五個字,可沒人敢那麼大聲說出來,但此時在這些士兵的嘴裡,恨不得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祖大壽驚訝的發現,天字第一營士兵的身上,正在發生著某種改變,是什麼樣的改變?祖大壽也說不清楚,可他覺得,這些昔日的紈褲子弟,已經越來越像真正的戰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