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情俠錄 修改版 第三卷 決戰商場 第六章 去者如雪
    我和雪兒朝夕相對,外界的風雨被我們短暫的忘卻。雪兒臉上現出的一絲倦意,我關心地問道:「雪兒,怎麼?累嗎?」

    雪兒望著我,說道:「大哥,是的,我有些厭倦。很久以來我就有這樣感覺,我在這城市裡呼吸得太久了。要不是遇到大哥,我早想回到我的家鄉,回到那幫孩子們中間去,我不知道我這樣做是不是對的?」

    我心疼地拉起雪兒的手說道:「雪兒,不要這樣說,你在這裡,不正是為了那幫孩子們嗎?」

    雪兒聽了這話,沒做聲,身子有些軟弱地靠在我身上,聲音幽幽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最近怎麼呢?可能是工作有些累,要和一些無聊的人說些無聊的話,我只是更想回家,我總感到乏力。」

    一枚葉子飄蕩著掉了下來,輕輕劃過雪兒的髮絲,雪兒抓住這枚葉子,道:「大哥,夏天怎會有落葉呢?」不知怎地,雪兒眼裡閃過一絲驚恐,身子竟然抖了起來,有如在秋風。

    我一把摟住雪兒,忙問道:「怎麼呢?」

    雪兒摀住心口,痛苦地呻吟道:「大哥,我好難受呀!」說著,人卻蹲了去。我扶住雪兒,在道旁一長椅子坐下,緊緊地擁著雪兒。

    雪兒兀自在發抖,喃喃說道:「好難受,好難受呀!大哥!」我心頭大急,卻知道發生什麼事情,雙手扣住雪兒的手,虎口相對,溫厚的真氣源源不斷地輸了過去,良久,雪兒才止住了顫抖,而我卻查不出雪兒顫抖的原因。

    雪兒臉上滿是無助的表情,楚楚可憐地望著我說道:「剛才我真是好難過,好像一剎那最親的人逝去了一樣!」我心彷彿揪了一下,隱隱覺得有些不妙,我抱著雪兒,輕聲說些安慰的話語。

    「大哥,你吻我,好嗎?」我身子一震。雪兒正深情地望著我,我再沒任何猶豫,深深地吻了下去,先還顯得幾分生硬,一接觸雪兒濕濕溫潤的唇,再也沒了顧忌,盡情地吻了下去,這動人的美女彷彿要用一生的力量抱緊我,一時間,我們迷失在愛的海洋裡。

    那整個晚上,我陪著雪兒。

    第二日。

    太陽起得是特別的早,光線透過紗窗盡情地揮灑到屋內——雪兒的家,我們的家。

    「大哥,大哥,該起床了!」我睜開了眼,看到雪兒已經端來做好的早點,有千層餅,酥油茶,卻不知道雪兒是怎麼弄的?我盡情地伸了一個懶腰,待雪兒把盤放在一旁,一把就拉過雪兒,問道:「雪兒,昨晚睡得好嗎?」

    雪兒再忍不住,臉直紅過耳,咬牙道:「大哥真是壞!」

    看到雪兒如此神態,我幾乎遏制不住了自己,想著昨晚佳人依偎在我懷裡,整整一夜。

    緊接著的兩個星期裡,我的業餘時間都捐給了雪兒,公司的事情我不再多想,只是想多陪陪雪兒。那晚雪兒突如其來的傷痛在我心裡也有不好的預兆,我直覺到我應該抓住什麼,可具體是什麼卻又說不上來。這兩個星期裡,我明顯感覺到夢真對我的冷淡,那過去那個冷酷殺手的夢言彷彿又回來,在我的視線裡,夢真再次成為了一把劍,寒氣逼人。

    終於,我心頭所預兆的那一天到來了。那是星期一,我在辦公室的時,夢真早已到了,沒什麼異常表現,倒是我臉上有些訕訕,打了一個招呼就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沒過多久,聽到敲門聲,我說了一聲「進來」。

    夢真拿了一些文件給我簽署,接著拿著一份電報給我,說道:「這是發給你的,要你轉交藍雪兒。」我拿過來一看,地址上果然寫著我的並讓我轉交藍雪兒。我想是藍雪兒給家了去信的時候留的地址是我這裡吧,也許有什麼急事。

    我吩咐夢真去做她的事情,然後親自去找藍雪兒。走在過道上,我忽然有種不祥的感覺,手拿著電報,越來越覺得沒有重要的事情那的人是不會拍電報過來的。我一打聽,藍雪兒並不在公司內部,為拍外景到B市影視基地去了。我連忙驅車來到影視基地,看到空曠的廣場上藍雪兒著一古裝正在拍攝,裙帶飛揚模樣,薛誠在旁指導,正說著什麼。

    我到了近旁,示意藍雪兒過來。藍雪兒衝著薛誠做了一個手勢,薛誠無奈叫停,望著我,沒有往日的友善,沒好氣地說道:「黎總有什麼事情嗎?」

    「哦,是這樣的,我有事找藍雪兒。」

    「那要快,我們等著要完成這段的。」這時,藍雪兒已蹦到我面前,旁若無人親暱地叫道:「大哥!」我望著雪兒甜甜的笑意,突然有一種揪心的感覺,我討厭我這種預感,盡量平靜地說道:「雪兒,有你一封電報!」

    「是嗎?」藍雪兒臉色一沉,接過我手裡電報。

    果如我所料,接到電報,打開,雪兒雙肩立時劇烈地顫抖起來,淚不可遏止地流了下來。我剛想說什麼,雪兒一扭身,就奔開,長長的裙袍飄揚起來,我連忙追了上去,拉住,藍雪兒拚命地掙扎,我一把抱住藍雪兒,雪兒抵抗不住終伏在我肩上痛哭起來。我心裡一痛,手撫摩著雪兒揚起的髮絲,說道:「雪兒,不要哭,有大哥在!」

    藍雪兒輕推開我,脫了我的懷抱,眼神裡透出一股決然,說道:「大哥,我要回家!」

    我喃喃道:「是納木錯嗎?」

    藍雪兒說道:「是!」

    「現在?」

    「現在!」

    我心頭歎了一口氣,知道不用再多問什麼了,拉著藍雪兒上了車,先回到藍雪兒的宿舍。雪兒忙亂地收拾著衣物,很快揀好一個包。

    我問道:「雪兒,能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嗎?」

    雪兒淚水奪眶出,哽咽地說道:「卓瑪大嬸病了!」卓瑪大嬸私下聽過藍雪兒說過很多次,是藍雪兒的養母,是那個小學的校長。我上前說道:「卓瑪大嬸會沒事的,走我們去飛機場!」

    「好!」雪兒哽咽道。

    去機場的路變得異常得短,一會就到了。再隔一個月,就是我送周芸上飛機整整一年了,而現在我又要送我剛剛愛上的女人離開這個城市,這也許是一種宿命吧,我心底頓時泛起一種刻骨難忍的痛楚。

    到了機場,我對雪兒說:「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藍雪兒卻一口回絕了,眼內仍溢滿淚水,說道:「大哥,你不能跟我去。我這去,可能就不會再回來了,我有一種預感,我……」雪兒聲音突然低下來,摀住胸口,說道:「哥,我真的很難受,我怕這次卓瑪大嬸,她,她可能不行了……」說到這,藍雪兒眼神裡露出一股堅決,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學校就再沒老師了,我會留下來的。大哥…雪兒幾乎泣不成聲,我只是摟著雪兒,感覺心空了。

    好一會,藍雪兒終停止了泣聲,說道:「如果是那樣的話,我不會再回來,可我這裡又有協議,我不知道怎麼辦?我……」

    我突然緊緊地抱住雪兒說道:「雪兒,你放心地去,公司裡的事情有我,沒有人會找你麻煩,你也不必內疚,我會找到一個合適的解決方法。」

    「謝謝大哥!」

    買了機票,來得還真巧,不一會就要登機了。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一轉眼我的雪兒就要走了嗎?我有一種宛若做夢的感覺,我的雪兒真的要走了嗎?

    我和雪兒最後抱在一起,深深地長長地吻著,吻著。最終雪兒毅然脫離我的懷抱,轉身走向登錄口。在雪兒柔軟火熱的身軀脫離我懷抱的剎那,我突然很想抓住,很想很想。我的手凝在半空,一楞間,藍雪兒已經毅然轉身,登機,一會飛機呼嘯著騰空而去,我傻了一般站在機場內。良響,我才轉身,哎,我不知道我將要面對什麼?

    在拍廣告的現場有很多職員看到我和藍雪兒如私奔了一般得逃離了現場,消息很快傳到公司各層領導。待我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夢真不知怎的,冷冷地說了一句:「緊急會議!黎總快去會議室,很多人在等著了。」

    「哦,是嗎?」我硬著頭皮向會議室走去。

    推開了會議室的門,一看,公司重要的人物都在,我努力想擠出點笑模樣,終究還是失敗。我知道我將要生氣了。我坐到了位置,盡量平靜地說道:「大家都在呀,什麼事情這麼緊急?」

    關子怡望著我一會,說道:「剛才公司從外地回來的人員說在機場看到黎總送藍雪兒上飛機,我不相信,希望黎總能解釋一下。」關子怡仍是那迷人的笑容,這時看來卻覺得有些令人生厭。

    我說道:「沒錯,我送藍雪兒回家,她有急事情,我想她在辦完事情就會馬上回來的。」

    關子怡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歎道:「接到公司職員的報告的時候我潛意識相信他們是不會撒謊的,可是也不相信黎總會做這樣的事情,真讓我想像不到!」

    既然是禍躲不過,讓就只有一切坦開了說了。我說道:「事情是這樣,今天藍雪兒接到一電報,她的養母重病,老人家很可能不行了,所以藍雪兒急著趕回去,我想這是人之常情。這事如果擱在我們身上的話,我想我們也會這樣去做的。」

    關子怡歎道:「話雖是如此,可這當兒是公司緊要關頭,是容不得半點閃失的,況且是我們公司代言人突然飛離B市,這傳到外界又要變成什麼樣?」

    一時間會議室裡應和的人很多,有人說像藍雪兒這樣的舉動是違反協議的,實在不行公司只有訴諸法律了;有些人直面指責我不應該如此衝動放藍雪兒走,應該盡力挽留;有些人更是提出我和藍雪兒非同一般的關係。平時彬彬有禮的同事們說話突然刻薄起來,關子怡卻也不制止,只是看著我將要怎麼解決。

    我看著他們的嘴在不停地扇動著,聲音像蒼蠅一樣在會議室裡嗡嗡迴盪,心頭越來越惱怒:真是豎子不足與謀!我突然站起,說道:「大家繼續討論,我願意接受公司的任何處分,我還有些事情,我先走一步。」說完,也不和任何人打招呼徑直出了會議室,身後的關子怡想是沒料到我會發這麼大火忙在後面大聲地叫喚。然而我沒有回頭,我心已亂。

    晚上,在家,我的家,我坐在沙發上。夢真極溫柔地泡好了一壺龍井放在茶几上,熱氣繚繞,我思緒萬千。關子怡打了很多次電話過來,我沒有接,只是想靜一靜。突然電話又響了,是我沒見過的電話,拿起話筒,卻是薛誠。薛誠在電話那頭冷冷地說道:「出來一下,我就在你樓下!」

    我放下電話,起身,夢真說道:「你要出去嗎?」聲音有些顫抖。我望著夢真,看到她一臉擔憂,我強笑道:「沒事的,我只是出去走一走。」

    「那我……」我一擺手,示意只想一個人,夢真無奈,只得輕輕說道:「早點回來!」

    我心裡突地又湧起一陣酸痛,這眼前的美女,我對之懷著複雜感情的美女正在擔心著我。然而我怕!我怕命運,命運總是讓我愛上一個女人又讓這個女人離開!

    下了樓,我看到薛誠,昏黃的路燈下,身影有些搖擺,眼睛充滿了血絲,呼出的氣體帶著濃重的酒氣。他望到了我,只說了一聲:「走!」

    我們出了小巷,來到街道上。B市的街道上,而這個時候我的雪兒應該已經在拉薩或者在去納木錯的路上,那裡的星星一定比這裡的美麗。

    「喝!」薛誠手一伸,把一酒瓶放蕩在我眼前,我接過來,一口乾了一大口,然後又還給薛誠。薛誠盯著我,長髮隨著晚風微微起伏,說道:「好!」薛誠一仰脖子也喝了一口。很久,兩個男人就這樣喝著,沒說一句話,心裡惦記著同一個女人,直到酒見了底。薛誠一揚手,空空的酒瓶甩出好遠,傳來一陣清脆的瓶子破碎的聲音,薛誠哈哈大笑起來,笑完突然轉過身一拳向我打來,我一側身,手抓住了他的拳頭。

    薛誠說道:「你,你是懦夫!你應該陪藍雪兒去的。」我沒說話,放下薛誠的拳頭,薛誠繼續說道:「我真得很想打你,可我知道雪兒不喜歡打人的。我知道雪兒喜歡你,她喜歡你。可這有什麼關係呢?我依然喜歡她!明天,明天,」薛誠搖晃著身子,對著街對面突然大聲地叫著:「明天!明天我要到西藏去,我要到那木錯去,到藍雪兒那去,我要陪伴她,讓她發現什麼才是她的真愛?」

    我想整個大街都聽到了他的呼喊,我突然對眼前的這小伙子很是羨慕,因為他敢做敢為,只要是自己喜歡的就大膽去做。許是他的這種情緒感染了我,我也有幾分釋懷,既然命運如此,我不能消極對待。我望著夜空,想著的卻是這城市裡的星星什麼時候才能撥開這討厭的煙霧而像高原一般清晰動人?

    望著,突然一個想法從心底冒了出來,我拉住薛誠說道:「你願幫雪兒嗎?」

    「願意!」

    那刻,一個方案誕生了,而我卻不知道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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