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情俠錄 修改版 第三卷 決戰商場 第四章 百歲盛會
    蘭芝堂舉辦的壽誕宴會實際上是半私人半公開性質的,地點在B市西郊的明園山莊。雪兒那晚很美,美極了,到了這個時代我對美女的形容也連同變得蹩腳起來。那晚,雪兒穿的是套很具有藏族特色的服裝,據她說是在商場偶遇一曾經去過西藏服裝設計師,回來後,她就設計了這套既具有民族特色又有現代氣息的服裝,一直找不到合適氣質的人穿,不想正好遇到藍雪兒。

    這套寬袖窄領的服飾並不是出席宴會的正式服飾,但穿在雪兒的身上,有如出水芙蓉,任我逐漸習慣雪兒美貌的人也不禁眼睛一亮,我相信雪兒會成為宴會中男人目光追逐的焦點,而我將獲得如此近距離地感受這蓬勃的青春的靚麗的佳人的殊榮,那時心頭該是怎樣一副虛榮和驕傲呀?

    我也穿得隨便,白色的襯衫,下身天藍色的牛仔,我想我這樣子出席宴會多少讓人有些驚訝的,但這也許更能張揚我的個性。我和藍雪兒在明園山莊前大概一站路就下了,因為時間還早了一點,突然想走走。

    我們的手自然地牽著,在這難得的林蔭大道上慢慢地走著。我心頭突然想:「關子怡不知道會打扮得怎麼樣?應該是非常正式吧!」

    藍雪兒甩開我的手,人如脫兔一般跑了出去,調皮地單腳在人行道旁花圃的邊台上跳著。一會,回頭說道:「大哥,這樣慢慢走著的感覺真好。」

    我笑道:「你不怪我大哥就這樣帶你去宴會吧。公司裡也是有車的?」

    「不」藍雪兒嬌笑道:「這些日子,我都很少走路了,一出門就有車,很久沒有這麼腳踏實地的感覺也!」

    望著藍雪兒,我知道這原本是應在高原赤腳撒腿歡跑的女孩,如今踩在這堅硬如石的水泥地上,實在是一種浪費。從某種角度來說人類在把自己的包裝的越嚴密越厚實卻與一些自然的東西離得越遠,所以雖然在這城市生活這麼久,我仍是不習慣以車代步的日子,能用走的我還是會走著去。

    明園山莊到了,這片富人居住的地方。是很大一塊區域,有著優美的環境,便利的交通,完善安全的後勤服務。各式各樣的別墅,在夜幕漸漸降臨的此刻燈火閃爍,猶如一片大地撒下的一粒粒珍珠,而明園山莊無疑是這其中最閃亮的一顆。

    待我們站立在明園山莊的大門前的時候,情不自禁被其吸引。明園山莊不像別的別墅那麼囂張地炫耀,她很靜謐,很安寧,像一個害羞的少女又像一個雍容大度的貴婦,給人清爽又給人高貴,像這初夏之夜徐徐的風。

    明園山莊的主體建築建在一個坡上,但卻不很高,只是給人稍微隆起的感覺。主建築樓大廳裡已是一片通明,音樂飄蕩蕩出來,歡歌笑語不斷。我們面前是黑漆漆帶有花紋樣式很古樸的大門,此時正敞開著,而在大門與主體建築之間是鋪展開的草地花卉,一眼看去,顯然是專門的園藝師精心侍侯的,錯落的分佈角落裡的幾盞照射燈打開著,放出幾道幽藍色的光芒,交織在一起,很迷幻也很迷人。正看著後面一束車燈照過來,緊接著一聲喇叭,我忙牽著藍雪兒手讓開。

    藍雪兒回過頭看那車當兒,我卻看到車燈掃亮之處,一個黑衣黑褲的老婦人,佝著背在那給花撒水,無聲無息。我不由得打量了她幾眼。老婦人體態顯得很輕盈,彷彿經風一吹就會吹起的感覺,黑色布鞋上襯著一雙白襪。

    她沒抬頭,對旁邊發生的事情置若罔聞,只是專心去澆她的花,加上一身黑色,彷彿溶入這夜幕中似的,週遭的熱鬧剎那與她形成鮮明的對比。恰在這時,大廳內跑出一傭人對這喊道:「蘭奶奶,快到廚房來幫忙!」老人應了一聲,卻仍然很耐心地澆完最後一盆花才慢悠悠地走了進去。

    藍雪兒也發覺著老婦人說道:「這老人家有些奇怪呀。」

    我說:「怎麼呢?」「我說不上來。」藍雪兒說道。

    我也感覺出這被喚做蘭姨的老婦人並不簡單,她的內心寂靜如高峽平湖,陳年古井,這彷彿是透著高手的意味,但我還不能確定,也許是對方修養如此。看蘭媽一雙小腳緩緩走了進去,後面又一是輛車過來了,燈再次照射過來把我們的影子撲倒在腳下。這時聽到後面一人喚道:「浩天,你也來了。」我回過頭去,卻看到了凌大律師,身邊挽著的人卻是艷光四射的紫晴。奇怪,他們兩人是怎麼走到一起的?

    我壓抑心頭的驚訝和凌風寒暄了幾句,久未見面的凌風有了些許變化,具體是什麼,卻說不上來,只覺得眼神中多了一些複雜的閃亮的東西。一年不算長也不算短,可以發生很多很多。

    正戲就要上場。

    我和凌風,紫晴和藍雪兒四個一同走入大廳,我不由得眼前一亮,從心底讚道:古典與現代的美妙結合!

    整個大廳給人一種宛若置身於歷史與現實的洪流之間的感覺。我稍微頓了下腳步,就感覺到四面八方有如巨浪一般的氣息狂捲過來,「轟」的一聲,身體內的氣息被觸發,和著大廳裡的氣氛而攪動,震盪起來。

    大廳約四五百平方米的面積,四根漢白玉雕有盤龍飛鳳的柱子是整個建築的支柱;綵燈流溢,照耀大廳,牆上嵌著超大屏幕電視播放著自然四季花鳥蟲魚的景色;空氣中自然散發出一股有如野外清新的氣息,還混著未名的花香草味。大廳右側四個裝扮清麗的仕女正撫琴弄簫,一曲《江南絲雨》有如出自少女喉中緩緩清唱,寂寞撩人。民族古典的器樂聲通過現代音響的加工變得更為飽滿亮麗,而富有顆粒性,其中還摻雜了些電子合成元素,音質變得更為奇秒,大廳裡的人們聽得有些癡了,疑為天籟!

    為首的仕女雲鬢高挽,白紗罩身,粉紅內襯,曼妙侗體若隱若現,飄渺有如臨水之絕代佳人,正是蘭芳!

    只見蘭芳輕啟朱唇,曲調忽變,一曲熱鬧活潑的《春意鬧》音符頓如山泉從高處珍珠般潑濺,人們心頭彷彿被這層層的濕意浸潤開了,個個眉展顏開。

    我們的出場原本會引起一些小小的轟動,我心裡想,可現在卻是如此的悄無聲息,在這樣的音樂中,徒之奈何呢?我有些苦笑地想到:預期的先聲奪人失效了。四人找了一個空餘的位置坐下,和眾人一般靜靜地聽著。

    凌風臉上帶著笑,真誠的卻又易給人有些高高在上的錯覺,可能是職業的投射效應;藍雪兒則完全陶醉在這音樂中,感受著完全不同雪山高原風味的江南霏霏細雨以及山泉歡暢;而走到哪裡就代表著喧鬧、流行、動感的紫晴這大明星此時也沉寂了,眼神迷離沉醉。音樂,在瞬間讓人忘記了身份,忘記了自己!

    山泉終潑撒盡了。

    在那音樂止的時刻,四處飛濺的水珠彷彿重新凝聚,宛若一灣湖鏡,平可映月,靜可聽聲!靜片刻,一切就開動起來,那些腳踏著大紅地毯,手端著盛了各色晶瑩酒液酒杯西裝的男人們和盛裝的女人們彷彿夢醒了一般紛紛動了起來,各自聚在一起聊著,人的聲音開始喧鬧起來,但每一個人顯得克制而有修養。

    我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大廳裡每一個人的輕聲細語迅速地一一傳入耳內,就像在我耳邊傾述一般,分外真切。我所有潛在的感覺通道在進入這建築之後彷彿被觸發,被打開,混合在一起,這種體驗真是玄妙!我再凝神看那四根柱子,臉色終變了一變。我看到那四跟柱子以及建築的結構很像是乾龍坤鳳的陣勢,難怪這樣的建築格外得多了一份莊嚴肅穆的氣勢,難道蘭氏家族有精通風水奇門之人?

    坐在凌風旁的紫晴嘴唇張了張,終忍不住開口說道:「黎副總,我們以前見過面嗎?」

    我有些吞吐,幸好凌風說道:「我還忘了介紹。」手一指我說道:「這是黎浩天,我的好朋友,曾經救過我一次性命。」然後介紹紫晴。

    我連忙道:「不用了,有誰不知道鼎鼎大名的紫晴呀?」眼望著紫晴,臉上露出男人應有的神魂顛倒的表情。我把藍雪兒介紹給他們認識的時候發現紫晴眼中閃過一絲異彩,我知道像她這樣的美女一旦遇到和自己同級數的美女時,不由得心底就會起爭艷之心的。倒是藍雪兒毫無機心,笑談如常。藍雪兒和紫晴自然坐在一塊,開始聊著女人的話題,極是投機的模樣。

    我心頭有些疑問,卻沒等到我說,凌風自己開口說道:「論起來,我是蘭芳的堂兄。相信你也應該認識蘭芳吧。」

    「什麼?」這世界上的事太巧了吧!凌風笑道:「蘭氏家族有些特殊,她不跟其他的家族一樣。蘭氏家族女性成員一定是姓蘭,而男性卻不一定,可以姓蘭也可以姓其他。」

    我笑道:「那蘭氏家族不就是母系氏族呢?」

    「嗯,有點像。我父親姓蘭,我母親是獨生女,所以我就隨母親姓凌了。」凌風笑道。很複雜的家譜呀!我很想問柳倩哪去呢?可這當兒,卻問不出來。正這時,已經換了衣裳的蘭芳看到凌風,於是向旁邊圍著的人告罪一聲,逕直走了過來。

    蘭芳著一繡有紅、紫牡丹的白色旗袍,盈盈輕動,頓時牽動在場大多數人的目光。當眾人目光投及到我們四人,發現竟有與蘭芳相比一點也不遜色的藍雪兒和紫晴存在,終忍不住發出一陣驚嘻聲。遠處正寒暄的段祈和付流也聞聲回過頭來,瞬間我感知到身邊的紫晴呼吸有些急促,心頭湧起一絲興奮,卻壓抑著;藍雪兒卻內心平靜,笑意如天山之雪純潔。

    蘭芳姍姍走近,莫名的香水隨風襲來,竟有幾分熟悉,彷彿在考驗我的記憶力,而我卻怎麼也記不得什麼時候聞過這香水了。

    蘭芳望著我們說道:「風哥,很久不見了!要不是這次祖奶奶大壽你還不會回來了。」

    「哪裡,哪裡?」凌風客套說著,令人覺得有些生疏。蘭芳又說道:「很高興黎副總能賞光,還有藍雪兒小姐。你真漂亮!」最後一句話是對著藍雪兒說的,很是真誠。

    藍雪兒歡快地說道:「蘭姐姐才叫美了!你吹的曲子真是好聽,什麼時候教教小妹?」

    「好呀,好呀!」蘭芳又望著紫晴說道:「咦?紫晴怎會和我堂哥走在一起?風哥可要警惕這在場的每一個男人都想揍你喲!」蘭芳語氣有些誇張,臉上帶有奇怪的笑容,我心底卻不得不佩服蘭芳的八面玲瓏,幾句話把方方面面都說到了。

    凌風老臉一紅,搶著回答道:「哦,是這樣的。最近我正在幫紫晴打了一個官司,所以認識。今天正好遇到說起這事,紫晴也有邀請,所以就一塊順路過來了。」

    蘭芳盈盈笑道:「風哥,別這麼緊張,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嘛。」

    紫晴並沒說話,保持著微笑,眼神卻不躲藏,不受蘭芳艷光的逼迫。我想,這三大公司的代言人聚集在一起,可真是熱鬧呀!這時,段祈和付流已經走了過來。他們走過來,我們再難安坐了,紛紛站起來,一一握手。

    段祈衝著凌風胸口一拳,說道:「凌風,好久沒看到你呀,跑哪風流去呢?」說話全無遮擋,可見他們二人的親密關係。望到了我,接著說道:「浩天,也好久沒看到你晚上來參加我們的聚會了。」由於知道段氏家族和天姿集團公司的關係,所以段祈和我自然又多幾分親近,幾個人站在一起,明顯付流顯得有些勢單力孤,但我所能感覺得卻是他內心毫不怯弱,不慌不忙地站在那裡保持著微笑。

    這是一個怎麼樣的男人,我心頭不禁泛起想瞭解一番的好奇。

    另一跟柱子下圍著的人群突然爆發出一陣轟笑,卻原來是妖艷無比的關子怡站在那裡,人們以她為中心,在大聲地談著。我心想:這美女也不甘寂寞呀!

    這樣一個宴會,這樣一個人才濟濟一堂宴會,每一個人都想表現自己:美貌,才華,自信!多好的一個大舞台呀!想到這裡,我不禁露出一絲微笑,不想卻被蘭芳看到,問:「黎副總怎麼忽然發笑,有什麼好笑的說出來一起分享一下?」

    我連忙說道:「沒什麼,沒什麼,只是沒想到關副總的男賓是薛誠。」我這回答,蘭芳顯然沒想到,因為這樣的話說出來多少有些不得體。

    蘭芳眼神突然犀利起來,盯著我說道:「我聽說貴公司曾商討過是否和我們蘭芝堂合作的事宜,黎副總好像極力反對呀?」

    這話一出,我感覺周圍的人呼吸幾乎同時停頓了一下,雖然各自繼續小聲地說著各自的話題,心神卻放在我將要如何回答上面,包括付流。我感到有些吃驚,沒想到蘭芳會在公眾場合直接這樣發問。

    這個場合,我怎能示弱,當下無視蘭芳迫人的氣勢,語氣中帶有說不盡瀟灑而又懶懶的意味說道:「蘭大當家的可知道,你家大伯蘭其仁為什麼會在我們公司旗下的研究所工作嗎?」蘭芳眼神中閃過一絲驚異,冷冷說道:「不知道。」

    凌風本想打圓場,聽我這麼一問,也想聽聽,也就沒開口。

    我笑道:「今天世界上公司一味合併坐大以增加競爭力,卻不知道市場的獨有魅力就在於百花竟放的情景。市場的豐富性,多樣性是其標誌,失去這個,市場上如若僅僅變成了幾個寡頭,那這市場必將是一潭死水。分久必合,合久卻也必分,古來大事皆如此,商場不外如是。我想做敵人比做朋友更有趣,更刺激!你說是嗎?」

    蘭芳笑道:「我倒也估計錯了黎副總,只道剛出校園多少有些浪漫情懷,卻不料也是這般的殺氣騰騰喲,真是令人刮目呀!」這番話若在他人說來,多少有些諷刺意味,可這佳人娓娓道來,卻有另一番風趣。

    蘭芳繼續說道:「可黎副總還沒有解釋我大伯為什麼會在貴公司研究所,這看起來應該是我們蘭氏的競爭對手的公司效力呢?」

    「很簡單。」我瀟灑地一聳肩說道:「孩子大了,就想飛出他自己的一片天!家族盛名一定程度上卻也是一種負擔,因為原本屬於你個人奮鬥的成績人們都會認為是拜家族所賜!這點,我想段祈,蘭芳和凌風心頭自有一番感受!」

    此話一出,段祈、蘭芳、凌風不禁齊齊身子一震,臉上不禁露出深思的表情,我對付流說道:「而我們的付總,全憑自己空手赤拳打出一片天空,這該是何等的快意?」

    付流再忍不住,瞳孔緊縮,大為詫異地望著我,我知道他當時想的是應該對我這個副總重新評估一番了。我沒迎上他的目光,身子卻一轉,擺了一個付手的瀟灑無比的pose。這時候耳邊響起動人卻極不配合的聲音,「黎副總,又在高談闊論些什麼?」回頭一看正是關子怡,旁邊薛誠,眼神卻是定定地望著藍雪兒。藍雪兒經受不了這火辣辣的眼神,臉一紅垂下頭,我暗呼一聲:「天!這小子竟敢關如此公然示愛意!」還得應答關子怡,沒辦法,收整心情。

    我撤了剛才一本正經的模樣,一笑道:「剛才我像不像在朗誦?」不等眾人回答,對著關子怡說道:「子怡今晚可是艷光逼人呀!」說話間我有一種控制全場的自得。

    「如果美麗和實力只能選擇其一的話,我選擇實力。」說完,只是一句,關子怡就說那邊還有些朋友需要打招呼告辭一聲就走了。我心裡不禁苦笑,你這什麼美麗和實力說,不就是說這幾個美女是沒實力而空有美麗的花瓶嗎?厲害!身旁的幾位美女修養功夫顯然是到了家,沒露出一絲不悅。

    聊了一會,蘭芳告辭說要進去準備,壽宴馬上要正式開始了。緊張的時刻終要來臨,我心也想看看這傳奇中的百歲老人究竟是怎樣一個人物?大廳比剛才要靜了一些,想是週遭的人們也知道壽宴馬上就要開始了。趁著這時分,凌風跟我簡單做了關於蘭氏家族一些介紹。一番介紹後我才瞭解到蘭氏家族真正的實力有多驚人!

    蘭氏家族比我想像中還要龐大,不僅是指她的家業,而且就指那些蘭氏子弟幾乎個個都是拔尖的人才,主要集中在化妝品行業的各個領域,像蘭其仁是科學研究專家,蘭芳的父親蘭其貴是蘭芝堂現代執行老總,其他子弟分別為金融、策劃、行政管理、市場營銷、財政管理等等。這樣看來蘭芝堂可以說是典型的家族企業。

    就我從書本上所得,這種純粹東方意味的家族企業一般是後力乏繼的,且內部多權力紛爭,制度上無法和西方企業民主科學的管理相比。我說出這個疑問,凌風欣然說道:「浩天果然與眾不同,一下說到點子上。這一點老太太也想到了。其實現在蘭氏集團公司機制仍是參照西方的模式,公司內部員工人有其股,只是從表面上看蘭氏人員佔據較多的高級管理階層。而且蘭氏公司內部刻意扶持了工會,讓工會真正代表職工的利益,這一點和那些迴避資方和工會矛盾的很多西方公司不同。給工會充分的發言權、參與權、決策建議權,現在工會成了公司決策不容忽視的力量。原來是這樣,這麼個重要的人物沒曾聽過,看來以前情報工作是有所忽視了。

    正說著,只看到後堂簇擁著進來很多人。天呀!竟像是一張徐徐打開的百花圖,讓人目旋頭暈,這美女密度也太高了一些!凌風悄聲說道:「這些都是我堂姐堂妹們。」我不禁歎到蘭氏真是擁有好基因。

    主持壽宴的是一中年美婦,穩穩地站在臨時搭的鋪有紅毯的檯子上,舉手投足顯得雍容大度。檯子上已經擺好了一張紅木的龍鳳椅,兩邊是巨紅的蠟燭,中間是斗大的壽字。通過凌風的同期介紹我才知道這中年美婦是蘭芳的大姑蘭其鳳。

    蘭其鳳說道:「首先非常感謝在坐的親朋好友能夠來參加我們宴會,在祖奶奶一百高壽也即蘭芝堂誕辰一百週年之即,我們召開這宴會一來是為我們祖奶奶賀壽,二來是答謝廣大朋友一直以來的,在這裡我謝謝大家了。」場下掌聲雷動。

    「下面,有請祖奶奶!」我心想:正主就要上場了!人們屏住呼吸。

    蘭老太太是在蘭芳和另外一位美少女攙扶下出場的,雖然如此,我卻知道這老太太其實是要比很多年輕人走得要穩當得多的。蘭老太太身材很嬌小,臉上、皮膚,怎麼也看不出是一百歲的人,大抵五十左右的年紀,和她身旁的兩位美少女相比多了一分歷經滄桑的穩重。

    她是一個神話,是女人可以終生美麗的神話,在場的每一個人無不露出景仰羨慕之色,而我卻是比較輕鬆的。身旁的藍雪兒不禁小聲地問道:「大哥,這老太太真的有一百歲嗎?」

    我把手放在唇邊,「噓」了一聲,藍雪兒調皮地一吐舌頭,沒再說話。

    蘭其鳳說道:「下面有請祖奶奶講話!」身子一讓,場下掌聲滾滾。蘭老太太端坐在椅子上,聲音不大,卻分明清晰地入了每一個人的耳內,說道:「非常感謝諸位親朋好友的到來。蘭芝堂有今天是和在座的諸位分不開的。蘭芝堂從誕生開始起,就堅定為中國女性打造屬於她們獨特的一份美麗的信念。這些年來,我是淡出江湖,可一直仍有人通過各種途徑問我美麗的秘訣,怎樣才能像我一樣美麗!我想說的就是信心,還有珍惜你自己。每一個人來到這世上,都是獨特的,是別人不可代替,美麗是為自己來裝扮,而不是為了其他……」

    在場眾人靜靜地聽著這百歲老人傳道授業解惑,分外認真,而我卻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中,想著如煙親手製作的取名「悅君」的化妝品,不禁感歎現代女性之獨立之豐富多彩。美麗不再是為她男人所裝扮!多麼張揚個性的年代!

    講話完了,接下來就是親朋好友上前祝壽。還好是現代,不興行跪禮的。我們屬於業內重要人士,算得上佳賓了。等到蘭氏子弟們祝完了壽就輪到我們了,有專門的司儀小姐安排我們的順序,而這時候蘭老太太出於禮貌已經站了了身,在台上和道賀的人一一握手。

    終到了我和藍雪兒。藍雪兒掏出早已準備好的純白哈達,走上前去,說道:「願神山聖水保佑,保佑祖奶奶像神山一樣長壽,像聖水一樣美麗!」說完,恭敬地把哈達獻了上去。

    蘭老太太極是喜歡,說道:「原來還是一位藏族小姑娘,讓我仔細瞧瞧。」神態極是慈祥。藍雪兒想也很喜歡這老太太,乖巧地說道:「祖奶奶真是漂亮!」

    「好好!」老太太高興極了,轉過頭對蘭芳說道:「芳丫頭呀,這雪兒可是你的勁敵喲,哈哈哈!」

    我看著這一幕,心頭不禁感覺有些溫暖。藍雪兒是孤兒,由一位大嬸養大,現在這情景使她享受難得的家庭溫暖。這時候,老太太卻望到我,說道:「這小伙子是誰呀?」我上前說道:「祖奶奶好,我叫黎浩天,是天姿現任副總經理。」

    「哦?就是你!果然年少有為呀。看來這片江山確實是屬於你們這些年輕人的。」說完,老太太爽朗地笑了起來。

    我說道:「既是祖奶奶壽誕,空手而來多少不好意思,不如我為祖奶奶彈上一首,如何?」

    「哦?好呀好呀!求之不得呀!」我對著蘭芳說道:「還煩勞蘭芳拿一古琴?」蘭芳眼神中閃一道異彩。

    不一會古琴拿來,不愧是名門望族,一把上好的古琴,有些年代了。我一撫琴,知已經調好,想是有人經常彈。我朗聲道:「我就為祖奶奶現上一曲《在水一方》。」我此舉一出,惹人目光無數。

    此時此景,我忽然有種興致勃發的感覺,情不自禁要展現一下。停止了片刻,待大廳靜到了極處,「錚錚」古琴聲輕輕流了出來,大廳內兀地像升騰起一團迷霧。

    《在水一方》取自《詩經》蒹葭,原本是描寫追求意中人而不可得,而在我手裡卻彈得是另一番滋味,極富有張力,表現了對愛情強烈的渴望和追求。

    一時間,大廳裡只聞得琴聲。我知道這樣表現太過突出,卻已不可遏止心頭湧起的感情激流,漸漸迷失在自己欲表達的世界裡。如煙、小蝶、阿英,還有芸兒,我的愛人們,以我為中心,周圍彷彿裂出無數道時空,情節故事迅速上演,迅速地結束,又彼此交叉糾纏;一切一切在發生又在過去。我心頭一股未知的熱流突然湧起,和我上次從高處同夢真一同掉下那救命的氣流一樣,這此感覺是那樣的熟悉,那樣的溫潤,化作無數的小手,一一撫平我心頭的創痛,我再也忍不住,不禁唱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

    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從之,道阻且長。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淒淒,白露未。

    所謂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從之,道阻且躋。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

    所謂伊人,在水之。

    溯洄從之,道阻且右。

    溯游從之,宛在水中。」

    歌聲帶著一份蒼涼而顯得悠揚,更有一份激奮一份對人世對愛人無邊無際的愛!

    終唱完了,良久,人們沒有一絲反應。我能感覺到幾雙美目同時向我投來。我站起身,打破寂靜,說道:「祖奶奶,我還有些事,先告辭了!」也沒再說什麼,在祖奶奶疑惑的點頭同意下,轉身,走了。  
本站首頁 | 玄幻小說 | 武俠小說 | 都市小說 | 言情小說 | 收藏本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