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紅雨一想到此,就想起夫子的那一吻,幾疑在夢中,臉也不由自主的紅,可是夫子倒彷彿把那一幕全給忘了。
淚紅雨又回頭猛瞪了夫子一眼,宮熹慢吞吞的道:「小雨,看來你的確在外面受了不少苦,瘦得眼眶都盛不下眼珠子了,要不要為師伸出手幫你接著?以免掉在地上,沾了灰塵,按不上去?」
淚紅雨調轉視線,發誓不再理他,卻隱隱感覺兩道眼光梭梭直往自己身上招呼,回頭看去,卻正是美人凌羅。
凌羅道:「王爺,你要我說出真相,我自會說出,但是,你答應我的事,卻不可忘記……」
一名侍女走上前來,手裡拿著一個小小的包袱,這個包袱老舊不堪,淚紅雨甚至看到了上面有一個手指大小的破口。
西寧王道:「這樣東西,不知八千歲熟不熟悉?」
淚紅雨心想,原來,是要向米世仁開炮了,就憑一個破包袱?
米世仁陰沉著臉:「她的東西,怎麼會在你的手裡?」
西寧王嘿然一笑,卻不答他的話:「淵兒,給他看看……」
卻見現在已經圓胖胖的齊臨淵走上前來,走到大廳中央,向左右看了看,特別是別有深意的向淚紅雨望了望,開始寬衣解帶……
淚紅雨忙摀住了眼,道:「什麼意思?什麼意思?要我看大白豬麼?」
她想雖說自己對以前身材良好的齊臨淵有探視的願望,但是,如今的情形。可是一點想看地願望都沒有的……刮了毛的大白豬,是誰都不想看,除了廚子以外。
沒人理她。
良久,估計寬衣解帶的工程差不多了,米世仁發出一聲驚呼:「落日嫣紅……你為什麼會有這個標誌?」
他的聲音太過驚訝,讓淚紅雨不得不把手指從臉上放下。一放下,就看見雪白的大肚皮一大塊……
忙又把手指摀住,宮熹在旁涼涼地道:「別捂了,就當看見了一隻大白饅頭了……」
淚紅雨本來就是想在宮熹面前裝淑女。可人家毫不領情,讓她的心頗失落,無精打采的放下手掌。
心想,既然你讓我看,讓我就仔細的看,她真地仔細開始看。一看,倒吃了一驚:大白饅頭上。有一個圓圓的紅色,真如落日一般。不過讓她吃驚的不是這個,而是……
米世仁站起身來,急走到齊臨淵身前,用手撫了撫那紅色。還向裡按了按,她才知道,那紅色的地方。是肚臍眼。
紅色的肚臍眼……
米世仁後退幾步,幾乎跌坐在地:「你怎麼會有隱國的標誌?」
凌羅掩嘴一笑:「八千歲,你救了我,我很感謝你,我本不會對我地救命恩人用此一招的,可是,我天性多疑,八千歲實在地勢大權力,我只想在手中掌握點東西能夠自保就行,所以,不得以,在八千歲的身上用上了幻術,可想不到,八千歲與我一樣,是苦命人,啊,應該說,更苦……」
她淺笑道:「有誰會知道隱國的王子公主,被滅國之後,成為最低等的奴婢紫玉紫其,而侍候的,卻是自己地大仇人福王呢?福王是什麼人?王子公主的絕色,他怎麼會放過?可我也沒想到,我本想下藥陷害嫻妃,卻被她身邊的奴婢紫玉誤中,讓西空王撿了個便宜,而嫻妃,為了給確保自己生下來地是兒子,居然把這同時懷孕的紫玉瞞了下來,卻原來,小世子與當今皇上,並不是同胞兄弟。」
「八千歲,如果現在有一個隱國正宗的血脈在這裡,要你扶他登上皇位,是願還是不願呢?」
淚紅雨終於聽明白了,米世仁成了齊臨淵的叔叔?齊臨淵是隱國公主與西寧王的後代,他與當今皇上不是同胞兄弟?血源關係還是有的,只不過,是遠親。
淚紅雨心想,就說呢,光長胖就行了麼,容貌真的像麼,還是要做個人皮面具遮一遮的。
難怪,西寧王如此篤定,原來他手中還捏著這麼大一張牌呢,他居然成了米世仁的姐夫……一家人了。
這個時候,淚紅雨很不識相的盯著人家齊臨淵的紅肚臍,問:「他這個,是真的嗎?別是染上去的吧?用藥水洗過嗎?」
齊臨淵忽地轉過身來,把屁股……不,背對向淚紅雨……
淚紅雨驚奇的發現,齊臨淵的背後也有一塊紅色,位置與前面肚臍眼的地方相襯。
西寧王道:「我知道,八千歲心有遺問,怕本王就此做假,但是,八千歲也明白,落日嫣紅,不同一般的胎記,這種隱國胎記是從前至後的,意思是說,就算剮下那一塊紅色,可尋胎記,依舊不會消失……」
「請八千歲仔細看好……」
銀刀閃過,一名侍衛飛快的在小世子背上切下一塊皮肉,正是他長紅色胎記的地方,血液尚未流出的時候,廳內每一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那裡露出來的,不是白色的肌肉,而是紅色的,轉眼間,血液湧出,遮蓋了那一點紅色。
金創藥飛快的被上好,齊臨淵身上血被止住了,淚紅雨看著他慘白的臉色,心想,他為何變成了這個樣子,再也回不到以前?難道說站在頂端的權勢對他來講真的這麼重要,他可以心甘情願的受西寧王利用?連皮肉都成了他的道具?
淚紅雨心中湧起難言的心痛,其實,在很多的時候,她早已把這位齊臨淵當成弟弟一般的看待,雖說兩人經常惡語相向,可是,她從來沒把他當成敵人,可惜,物轉星移,他還是越行越遠,漸漸讓她不可捉摸。
她知道,米世仁成了他的叔叔,便不得不幫他,可是,米世仁,同樣是一個要把權勢握在手中的男人,他願意捨棄那個聽話的傀儡,而採用這個嗎?畢竟,所謂的親情,在權勢面前是多少的脆弱。更何況,是這種從未見過面的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