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玩,陰死你 勾心鬥角爾虞我詐 山雨欲來風滿樓
    吳有才呷一口茶,臉色微紅,笑得不太自然,好像他不能阻止顧國平調回機電總公司,內心充滿了愧疚一般:「明鎏,無論如何,自己要坐得正,站得穩,把自己該辦的事辦好,別鬧出對自己不利的輿論來。這次鋼材處理辦得就很漂亮,聽說顧國平有借題發揮的意思,我還替你擔心著呢。」

    賈明鎏點點頭,給吳有才續上茶水,說:「爸,你說得對。顧國平賊心不死,公司裡也有點傳聞,不過,我不會給他留下什麼借題發揮的把柄的。」

    吳有才歎口氣,說:「幾年的時間,誰知道又會有多少的不測風雲啊。」

    「是啊,好幾年呢。」賈明鎏附和道。

    沉默了一會兒,吳有才突然臉色怪異,問道:「對了,老錢的身體還好吧?」

    賈明鎏心裡暗暗好笑,聽出來了吳有才的一廂情願,盼望著錢瑞君一夜之間重病不起,在顧國平還沒有調回機電總公司之前,自己能夠名正言順地提前接班。賈明鎏苦笑一下,說:「好著呢,公司的大小事務都交給我在處理,他只管花錢簽字,每天修身養性,看上去精神比過去更好。」

    「怪不得每次來廳裡匯報工作,老錢總要拍著胸脯跟廳裡的幾個頭頭開玩笑,我這把老骨頭,再干個五年八載的沒問題。」吳有才正說著,自己不好意思地笑了:「唉,到了我和老錢這把年紀,戀棧啊!」

    一把手的位置風光無限,錢瑞君戀戀不捨不肯退,賈明鎏和顧國平虎視眈眈想搶佔,理論上來說,錢瑞君多在位一天,賈明鎏接不到班的風險就大一點,拖的時間越長,對賈明鎏來講就越不利。

    夜長難免夢多啊!可只要天不亮,再多的夢也只能做著。

    「明鎏,靜待其變吧。」吳有才慢吞吞地說,神情多少有些無奈。

    賈明鎏笑道:「爸,你放心,我能夠把握好自己。」

    吳有才跟著也笑笑,用力握了握賈明鎏的手,惹得裡屋的吳旭和她媽笑出聲來,吳旭媽說:「看這爺倆個,在自家客廳裡閒扯,搞得像是在辦公室裡正式會談一樣,還一本正經地握手呢。」

    賈明鎏和吳有才鬆開手,尷尬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忍不住哈哈大笑。

    別看賈明鎏在吳有才面前信誓旦旦,可從李大寶嘴裡得知了鋼材處理過程中,被段耀武和老潘做了手腳之後,這件事已經成了賈明鎏的一塊心病。

    如果簡單地公開查證,自己手頭上並沒有確鑿的證據,段耀武與老潘完全可以捏著雙方簽認的清單死不認賬,那樣的話,反而會促使他們兩人團結起來合力對付自己,到最後不僅要害了李大寶,而且顧國平可以藉機大做文章,給自己在各級領導面前製造一個不成熟的壞印象。但是,裝聾作啞視而不見,就這麼便宜了段耀武和老潘,還放過了一個離間兩人的天賜良機,賈明鎏不甘心啊。

    坐在辦公室裡,賈明鎏把玩著手裡的簽字筆,眉頭緊蹙,其間,莫小力進來送過幾次文件,挨在賈明鎏的身邊有意的挑逗,他都一點沒放在心上,莫小力見無機可趁,只得悻悻而退。

    突然,賈明鎏想起了吳有才問錢瑞君身體狀況時的怪異表情。

    是啊,如果能想辦法讓錢瑞君從總經理的位置上提前下來,自己不就勝券在握了。

    賈明鎏把手裡的簽字筆重重的往辦公桌上一扔:「能不能以此為突破口,再與段耀武合作一次,既讓老潘與段耀武翻臉,又讓錢瑞君提前下台,給顧國平來一個措手不及,實現順利接班呢?」

    這個大膽而又險惡的想法從腦子一蹦出來,把賈明鎏自己都嚇了一大跳。這無異於是一場懸崖邊的決鬥,容不得半點閃失,稍有不慎,很可能雞飛蛋打,前功盡棄。但是,坐失良機,坐以待斃,這不是賈明鎏的性格。再者說,如果顧國平在某副省長的下重返公司,那麼,接班的爭奪戰可能會比現在更慘烈,與其等到那時候再來尋找機會拚死一搏,還不如先下手為強,在他還沒有來得及調回機電總公司之前,一舉實現接班。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干!

    決心一下,賈明鎏給段耀武打電話:「段總,最近忙不忙啊?」

    段耀武正與老潘在辦公室裡算賬,鋼材處理一下子獲利了10%,心裡別提有多爽,大肚事件被賈明鎏算計得焦頭爛額,這口惡氣總算在鋼材處理的獲利中出了,而且賈明鎏還被蒙在了鼓裡,以為自己佔了多大的便宜呢。

    自從與段耀武合作搞定了秦遠,當上了辦公室主任之後,賈明鎏很少主動給段耀武打過電話。現在突然接到了賈明鎏的電話,段耀武有點吃驚和意外,但心裡還是很開心。「哈哈,賈老弟,你現在是機電總公司的大忙人了,怎麼,今天有閒心找老哥扯淡了?」

    「呵呵,段老哥的時間就是金錢,我哪裡敢耽誤你的時間閒扯啊。這不,有點事想向老哥匯報一下。」

    「你少給老哥灌**湯了,你要匯報該找錢瑞君,或者找吳旭他爸,找我段耀武算是找錯人了。」

    「嘿嘿,這事我必須先向你匯報。」賈明鎏故弄玄虛。

    這下,輪到段耀武摸不著頭腦,他皺了皺眉頭,說:「既然賈老弟這麼客氣,那好,晚上你定地方,我帶著老潘、小薇一起來聽聽賈總有什麼指示。」

    賈明鎏壓低聲音,說:「不!段總,這事跟鋼材處理有關,也和老潘有關,非同小可,事關重大,我只能跟你單獨談,最好也別讓小薇知道。」

    啊?!這小子鬼鬼祟祟的想幹什麼?難道這小子發現了這裡面的貓膩?

    段耀武聽出了賈明鎏話裡的謹慎,他偷眼瞟了一眼在一旁緊盯著自己的老潘,面色嚴峻起來,說:「好,你定好地方,發短信告訴我,我們晚上見。」

    掛了電話,老潘皮笑肉不笑地問:「段總,賈明鎏這小子又要耍什麼鬼把戲?」

    段耀武搖搖頭,故作輕鬆地說:「沒事,他大概是興奮過頭了,找我閒扯淡。」

    看段耀武不願意多說,老潘心裡有鬼,也不敢多問,但他從段耀武與賈明鎏的對話中感覺得出來,這事很可能和鋼材處理有關,否則,剛說要帶自己一起去,現在又沒了下文,明明面色嚴峻,又跟自己說沒事,跟在段耀武後面混了大半輩子,老潘與段耀武之間,互相太瞭解了。於是,老潘心裡便多了一份戒備,告辭出來之後,立即叫來黑胖和瘦貓,吩咐他兩個一定跟住了賈明鎏,無論他們躲到什麼角落裡,都要想辦法偷聽到他們談話的內容。

    賈明鎏並沒有像老潘想像的那樣把與段耀武的密談地點選在偏僻的市郊,而是選在了臨江衛視旁邊的雲頂咖啡館裡,人來人往,熱熱鬧鬧,在樓上找了個小包房,點了兩杯咖啡,等著段耀武的到來。

    段耀武的姍姍來遲並不是要在賈明鎏面前擺架子,而是臨出門的時候,段小薇問他一個人這麼急急忙忙出去幹什麼,段耀武記得賈明鎏的交待,支支吾吾的只說會個朋友,讓段小薇好生疑惑。名城置業成立以來,段耀武極少單獨出門辦事會客,如果純粹是生意上的事,以前帶著老潘,現在帶著段小薇,如果是私人朋友的小聚,基本上會帶上如夢,在段小薇的記憶中,爸爸一個人出門而且不告訴自己要去見什麼人,這應該是第一次。

    肯定是有重大的事情要瞞著自己。段小薇既好奇又不放心,她沒有開車,而是打了個出租跟在了段耀武的後面,在他進了雲頂咖啡館之後,段小薇混在嘈雜的人流中,遠遠地找了個位置坐下。這個位置在一個柱子後面,能觀察到整個咖啡館的情況,卻輕易不太被別人看到。

    賈明鎏聽到敲門聲,知道是段耀武到了,他站起來迎接,開門的時候,段耀武習慣性地四下看看,賈明鎏卻發現不遠處有一胖一瘦兩個人正朝這邊張望,開始並沒有引起他的注意,但段耀武轉頭的時候,兩人迅速側過臉去躲避,被賈明鎏看在眼裡,才覺得這兩人有些面熟,可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心裡便多了幾分警覺。

    此時,在包房開門的一瞬間,段小薇看見了賈明鎏的一個側影,她不由得心頭一驚:「又是他!」段小薇多次見識過了賈明鎏的陰險,這次又單獨把段耀武約出來,或許又沒安什麼好心,她斜睨了周圍的情況,也看見了黑胖和瘦貓鬼鬼祟祟的身影,一種不祥的感覺襲上心頭:一定有大事,要不爸爸不會如此重視,還安排這兩個心狠手辣的打手在附近接應。段小薇哪裡知道,這兩人根本不是段耀武派來的,而是老潘指使來跟蹤和偷聽賈明鎏與段耀武的談話的。

    山雨欲來風滿樓。

    本書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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