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拾柴火焰高,百多名修為盡在出竅期與寂滅期之間的魔宗高手一同全力開採仙靈石的速度是令人為之詫捨的,看到礦坑洞壁上那閃耀著奇彩光芒的仙靈石,眾多魔宗宗主及長老們就好像見到了最心愛的寶貝似的,以一種非人類的極速,飛快地開掘著礦坑中所有可見或不可見的仙靈石。
半個時辰,僅僅只是用了半個時辰的時間,整個礦脈內所有巖表的仙靈石已是被眾人搜刮一空,滄浪子手中那個儲物手鐲的空間已是裝得半滿了,而眾人似乎還未放棄繼續搜刮下去的念頭,礦坑巖表確實已經沒有仙靈石可採了,但巖表深處應該還有吧,在這一想法的趨使下,於是乎眾人又是各展奇技,施展開渾身解數,瘋狂的挖掘起礦坑巖表深處的仙靈石來了,也虧得是這些個修為高絕的魔修們,換作修為稍顯不足之人,又如何能撼動那足有丈許深的堅硬巖表呢。
「哈哈,挖到了,俺老火是第一個挖到的,哇,瞧瞧這個頭兒,比先前的仙靈石要大上好幾圈呢,大家快加力挖啊!」烈火老祖用他的魔火直接將巖表熔成了石水,速度自然較其他人快些許,此刻的他正手捏著一塊足有他半個腦袋大小的巨型仙靈石開心的叫著。
眾人聞得烈火老祖的叫聲,復又看見他手中那大得離譜的仙靈石,頓時幹勁大增,一個個都是卯足了力氣朝深處挖去。可憐這處礦脈,沒多大工夫已是被百多魔修的賣力開採給清空了,只剩下一個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廢礦。
當整條礦脈從頭至尾無一不被眾魔修深挖丈許後。眾人終於收手了,而此刻滄浪子手中的儲物手鐲內的空間也已是幾近飽和,要知道楚衍給滄浪子這只儲物手鐲的空間容量可是足夠裝下一座小山的啊!由此可見在這半個時辰的時間內,這百多名魔宗各大宗主和長老們開採了多少的仙靈石了。
「看來從今以後又要少了一處仙靈石礦脈了」看了眼一片狼藉的礦坑,滄浪子似有所感的歎了聲。不過掂量了一下手中那只儲物手鐲中的所藏後,滄浪子亦是不禁開懷笑了起來,畢竟單單只是這次所收穫的仙靈石恐怕就足夠魔宗一脈所有人用上個三五百年的了。
而此刻楚衍已是一人踱出玄元洞天外,方踏出洞府大門,信手擊出一道劍罡,但聞轟隆一聲,這座由玄元宗坐鎮六十載的宗門駐地已是成為了一堆廢墟。迎上正興沖沖從仙靈石礦脈出來的眾魔修們,楚衍開懷笑道:「我們撤,回九幽地宮好好痛飲一番去,等養足了精神。再讓道宗一脈好好嘗嘗我們的厲害。」
眾人聞言。自然是轟然應諾,開懷笑聲直震得地面都抖動起來,若是說眾人中還有誰是沒有在笑的,估計也就只有九幽真君一人了,誰讓楚衍說了那一句「回九幽地宮好好痛飲一番」的話呢,此刻的他正在為自己即將不復存在地庫藏美酒而「傷心」著呢。
是夜,整個九幽地宮沸騰了。此番得競全功的魔宗一脈在此處舉行了一場事後連他們自己都不敢相信會有如此瘋狂的慶功大典。
而楚衍亦是樂得有此景,自然是放開懷抱與眾人同樂,當滄浪子將儲物手鐲中所有的仙靈石悉數倒出,堆在九幽主殿之上時,所有魔宗之人一起爆發出的歡呼之聲險將九幽真君這個尚算牢靠的洞府給震塌了。
這樣一次完美的勝利對於魔宗一脈而言實在是一個太大的鼓舞了,不難發現,如今每一個魔宗中人看向楚衍的目光中都透射著狂熱的崇拜。
九幽真君可就虧大了。提供四百多人暢飲可不是件輕鬆的事,更何況提供的還是他珍藏數百年的陳年美釀,眼見眾人開懷暢飲。九幽真君卻是苦笑連連,無奈心道,看來自己今後百年再無能入口的美酒可嘗了
烈火老祖也是個「酒缸子」,這不,剛一口喝乾了一大罈子又是徑直取來兩壇,帶著醉意靠向苦笑不迭地九幽真君,大嗓門一亮道:「來,老鬼頭,俺老火同你乾一罈,這玩意兒可是好東西,今天不喝個痛快,以後可是想喝也喝不到了。」方才烈火老祖可是第一個衝到九幽真君藏酒地窖的人,他自然是清楚知道此刻的酒窖已是被清空了。不過他似乎是找錯了該說此話的對象。
九幽真君聞言真不是該作何感想才好,得見殿中眾人開懷暢飲之景,忽而心中一歎,罷了罷了,千金散盡還復來,杯酒飲卻又能如何念及於此,當即一把接過烈火老祖遞來的酒罈子,仰起脖子就喝了起來。
「哈哈好,老鬼頭,咱倆干」烈火老祖見狀哪裡還會客氣,亦是抱起酒罈子海飲起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兩人都喝乾了手中的一罈子美酒,相視而笑,開懷高呼道:「痛快!」在這一刻,直感覺那種只有在年少輕狂時方有的意氣風發之感忽又重臨。
卻看那邊南天倆兄弟正和幾名魔宗宗主打成一片,藉著酒勁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得不亦樂乎,當然每人手中都少不了一罈子九幽真君的珍藏嘍,要知道九幽真君所釀之酒乃是採集多種稀有異材配以秘法而成,酒性之強絕非普通人所能抵受得住的,尋常人只消聞上些許酒氣恐怕就已倒地不醒了呢,也只有這群修真者方能消受得起。
當然在眾人不動用元力逼出酒性的前提下,眾人或多或少的都生出了些許醉意。就好像南天倆兄弟這種平日裡少言寡語的人亦是在醉意開懷之下滔滔不絕起來。
「我說,三百年前你這個骷髏架子居然打到我們兄弟的南極天海來,實在不夠意思,不就是搶了你一株墨玉果嗎?」南天老二大力地拍了下身側枯山骨仙的肩膀道。
「你還說呢。你可知道那株墨玉果我養了多少年嗎?」枯山骨仙搖晃著身子,豎起五根手指頭道:「五百年,整整五百年啊!你們這兩個強盜兄弟,說拿就拿,差點連我那辛苦栽培的靈根都給毀了。」話語中滿是心痛不已的滋味。頗是鬱悶。
南天老大就了一口酒後接著道:「怎麼不早說呢,這樣,咱兄弟倆的南極天海裡還種有幾棵凝玄冰蓮,你拿一棵去,算是給你賠不是了。現在都是自己人了,上回那次確實是咱倆不對在先。」
枯山骨仙聞言,眼睛一亮道:「你說的可是那千年方才開花結果的凝玄冰蓮,那可是絕品異果啊!」枯山骨仙平日裡就嗜好栽培奇花異果,一聽到南天老大提到的凝玄冰蓮當即神采飛揚道。
「***,哪來那麼多廢話。爽快點。要是不要?」南天老大吐了口酒氣粗魯道。
「要,當然要,誰不要誰***是孫子王八蛋。」感受到南天老大那粗魯話語中的直率,枯山骨仙欣然回應。甩手拎起酒罈子,一掃之前的鬱悶情緒,豪邁道:「來,干了」
就這樣。一件多少年前的過節就這般輕輕鬆鬆的消散於無形,似南天兄弟與枯山骨仙這類杯酒釋前嫌的事,在如今眾人齊聚一堂的九幽主殿,在同一時間內,不知又重複上演了多少回。
如今殿內最是引人矚目的就要數一身輕紗羅衫,風情萬種的妙玉仙娘了,觀其一抹未經修飾的自然酒紅浮現臉龐。盈盈體態,婀娜蓮步,端得是惹人遐思萬千。
而陪同妙玉仙娘同飲的則是羽扇輕搖,一副閒情雅致的滄浪子。奇怪的是有妙玉仙娘如此如玉美人醉酒當前,卻僅僅只有滄浪子一人陪其暢飲,別他魔修最多只是投去飽餐秀色的眼神,卻不見有誰上前去。
其中自然是有其道理,原來妙玉仙娘與滄浪子過去竟是一對雙修伴侶,而後兩人因迫於各自宗門繼任之責而不得不分手。
這樁事在魔宗一脈中可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也正因為此魔宗一脈中也盛傳,只消是惹上了妙玉仙娘就等於得罪了滄浪子,而找上滄浪子的麻煩也就是說和妙玉仙娘成為了敵人。要知道兩人雖是分手不再雙修,但彼此間那份經年累月積存下來的感情又豈是一朝一夕可淡化的。只是有礙於各自宗門的鐵律而不得不克制自己,由一對只羨鴛鴦不羨仙的雙修伴侶變成了而今的知己好友。
如今兩人雖已都成為了一宗之主,但時光流逝,歲月匆匆,那種往昔的雙修之情雖長存心底,卻埋得很深,很深。使得兩人始終衝不破那一層薄薄的隔閡。
而今天這個日子卻是一個嶄新的契機,此時此刻妙玉仙娘那種美麗不可方物的絕美姿態令得向來沉著冷靜的滄浪子忽而生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一股莫明的激流淌過心田,一口喝乾了最後一口美酒,凝神細望偏偏起舞的妙玉仙娘,一舉哽在心間許久的話語終衝出口邊,「玉兒,我真傻」
「玉兒」這個小名,是倆人雙修時滄浪子對妙玉仙娘的暱稱,不知幾許時光未曾聽及這一聲蕩人心魄的親切呼喚了,妙玉仙娘舞步頓止,嬌軀一顫,今時金刻,便是修為高絕至寂滅期的她亦是把持不住波動的心境,望著眼前一襲白衣,眼神中射出萬種柔情的滄浪子,妙玉仙娘只感覺自己真正的醉了,心醉了。
是啊!等這一聲「玉兒」等了幾多時光。妙玉仙娘巧笑倩兮,嬌聲道:「你喚我什麼?再多說一次」
滄浪子又如何聽不出妙玉仙娘的言下之意,積存心底多少年的深摯柔情一股腦地紛湧而出,似黃河決堤般一發不可收拾。
「玉兒,我的好玉兒,我們都太傻了,為了一些不知所謂的律條,居然錯過了這麼多年。」滄浪子上前一把抄起妙玉仙娘的小蠻腰,低首溫柔道。
如果說滄浪子這一刻柔情充盈胸腔,那妙玉仙娘便是為了這一聲「玉兒」險些喜極而泣了。一雙玉臂宛若無骨般纏上滄浪子脖頸,哪裡還有半分往日的煙花媚行,更多的只是一種終尋到心中所屬的甜蜜。
舉著酒杯在殿中往來交談著的楚衍將這一幕盡收眼底,亦是發自內心的為滄浪子與妙玉仙娘之間能有如此的好結果而感到高興,觸景生情,卻也在不經意間念及自己的三位紅顏知己,不禁思緒萬千。
「善解人意,溫柔大方的晶兒;嬌媚熱辣,我行我素的秀柔;單純無邪,猶如白紙的綵衣,不知幾時才能與三女齊聚一堂啊!」楚衍飲了口杯中醇香,淺笑念道:「也許是時候加快些進程才對,早一日尋到魔星,早一日解決了天人界的麻煩,也能早一日偕同三女過上自己想要的那種平和日子。」
正當楚衍這般想著之時,一名九幽宗守護山門的弟子卻是焦急的衝進了大殿,直奔九幽真君處低聲耳語了數句。而後九幽真君也顧不得手中尚未喝乾的那一罈子美酒了,身形一閃已是掠至楚衍身前,略帶不安道:「魔祖,道宗一脈的人找上門來了。」由於九幽真君這句話是故意壓低聲音所說,倒也沒有旁人聽見,楚衍聞言,眉頭微微一皺,看了看周圍正鬧得興高采烈的眾魔修們,實是不忍就這樣打斷眾人難得的雅興,稍稍一沉吟後問道:「來了多少人?」
「據我那弟子所報,此番前來僅僅只有道宗第一人之稱的天劫子與玄元宗的宗主元一真人兩人而已,從來者人數上僅兩人,而且天劫子更是指明要見魔祖您,由此判斷的話倒更有些像是下戰書的味道。」九幽真君將自己的猜測一同說出道。
「哦?下戰書有意思,就讓我去會一會這個道宗第一人吧,這事先別傳開了,讓大伙多鬧騰些時候,你隨我同去看個究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