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洶洶的布隆迪仁看見剛剛小憩醒來,懵懵懂懂的劉靜學,反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其他人也都安安靜靜的圍在一旁,等候看事件的後繼發展。
到是劉靜學剛剛從夢中醒來,一睜眼,就看見一個『殺氣騰騰』的老虎頭站在門外,登時被嚇的出了一身的冷汗,本來就迷迷糊糊的腦袋頓時就是一片的空白。
隔著一扇魔法門,門裡的劉靜學和門外的布隆迪仁大眼瞪小眼的對瞅著,旁邊,一群老的老,小的小一會兒看看門裡,一會兒看看門外,滿臉的好奇和期待。一時間,雖然裡裡外外的站了不少的人,卻是一片的鴉鵲無聲。
最後,還是劉靜學先開口了,小心翼翼的,他問;「你∼有事兒嗎?」
「我……」布隆迪仁到是被劉靜學這相當『溫柔』的語氣給嚇了一哆嗦,回過神來後揮了揮手中的短柄虎掌,給自己鼓鼓勁,才開口:「我想問一問,你到底想幹什麼?」
「什麼意思?」劉靜學問出了大伙心底的疑問。
「什麼什麼意思?我就是想問一問,你到底想幹什麼?」梗著脖子,布隆迪仁怒視著那個想打馬虎眼的『長老』:「你不鼓勵種地,不鼓勵打獵,光鼓勵我們獸人和野蠻人學著人類建城市,做生意,你到底想幹什麼?」
劉靜學有點摸不著頭腦了:「就是建城市,做生意啊,我還想幹什麼了我啊。」
「不錯,做生意讓我們有錢了,能夠賣到糧食,買到衣服,買到好多好吃的東西,讓我們的日子也比以前過的更好了。」布隆迪仁又揮舞了一番手中的短柄虎掌後,看著兩手空空的劉靜學,感覺有點不對,卻又不想把手中的寶貝放下,躊躇了片刻後,隨手把短柄虎掌插到腰帶上:「這些都是你對我們部落做的好事,我都知道,我也謝謝你。」
「可是你不讓種地打獵,嗯,也不能說不讓,可你光讓一些有病的,傷殘的老人們去種地,到時候糧食不夠吃怎麼辦;不讓年輕人去打獵,到時候他們不會打獵後怎麼辦;你讓他們又是修路,又是做生意,又是蓋房子,不讓他們好好的種地打獵,以後他們的日子怎麼辦?」
撓撓頭,劉靜學有點明白了:「你是說怕年青人到時候都不會打獵種地,萬一生意不好,他們會沒有吃的,沒有喝的活不下去是吧?」
「是這個意思。」想了想,布隆迪仁點點頭承認了:「不過還有,原來,我們部落,包括野蠻人他們幾個部落裡都是很少有吵嘴的,大傢伙有什麼事都是商量一下就可以了,現在,部落裡的人天天都有吵嘴的,昨天還有倆個人動了起來,是真的動手,不是原來的那種打著玩,也不是訓練時的那種,是真正的打,都下狠手了。這可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
古菲特站在旁邊聽到後大吃一驚:「你怎麼沒有告訴我,我也沒有聽人說過。」
「你每天都在忙,有空聽我說嗎?」布隆迪仁的眼睛一翻,送給古菲特一個白眼:「而且,給你說又能怎麼樣,我去拉他們,那兩個小子連我都敢動,你去了又能怎麼樣。」
「怎麼會這樣?原來從來都沒有這樣的事啊。」古菲特愣了,呆了。
「能夠共患難,不能共富貴是嗎?」劉靜學也苦笑的搖搖頭,坐到了身後的搖椅上:「沒想到,人類的劣根性,他們也有啊。正是……」
「這些都是你帶來的!」布隆迪仁義憤填膺,伸手指了指劉靜學,感覺沒有說服力,又從腰間把自己的兵器虎掌拽了出來,用虎掌指點著劉靜學:「如果不是你讓孩子們做生意,如果不是你讓孩子們賺錢,如果不是你讓大量的購買奴隸,如果不是你非要給那些奴隸們以部落的待遇,那個孩子怎麼會和那個臭奴隸發生爭執,怎麼會被那個奴隸給打傷。」
劉靜學的頭抬了起來,表情古怪的看著憤怒的布隆迪仁。
「我們辛辛苦苦的賺錢,起早貪黑的勞動,掙的錢都讓你用來購買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奴隸,你看你買回來的那些奴隸,有幾個是好的,多多少少大大小小都帶著些傷,你純粹就是拿我們的在哪兒浪費著玩。」
「而且,你還非要給那些奴隸們什麼部落一樣的待遇,給他們吃好的喝好的,工作後還有錢拿。還跟他們說從此後你們就自由了,你們屬於自由人了,你們不再是奴隸了,以後你們的命運就掌握在你們自己的手裡了。你想幹什麼,你怎麼能拿部落裡的人辛辛苦苦掙的錢怎麼浪費?你怎麼能把用部落裡人掙的錢買到的奴隸就這麼給放了?你怎麼能用部落裡的人工作的錢來為自己收買人心?你怎麼能讓部落裡的人成為你的奴隸?」
「哦∼」劉靜學躺倒在搖椅裡,輕輕地使勁,讓搖椅輕輕地晃蕩起來:「我原來幹了這麼多的壞事啊!還有嗎?」
「還有?就這些還不夠?你還想還有什麼?」布隆迪仁發出一陣陣讓人毛骨悚然的涼笑:「你接助那些人族傭兵們的逼迫,把我們逼到一起,在指使那些人族的傭兵們裝作被我們打敗,用那些傭兵們的東西收買人心加入我們的部落;」
「你再以讓年輕人出外掙錢的名義,還有開野蠻人旅店分店的名義,把所有的年輕人都指派出去;」
「你讓你的手下的侏儒們,故意挖到你住的地方,藉以聯繫上你的那些手下,接著侏儒族的手,送給我們一些我們極缺的破銅爛鐵,兵器盔甲,再次的收買我們部落裡的人心,並且光明正大的讓你的手下,那些侏儒們加入我們的生活,以達到更好的控制我們的企圖;」
「你指使你的侏儒族手下,以修建地下防禦工事的名義,從地下把我們重重包圍,斬斷我們最後的出外逃生的道路;」
「然後,再指使價格龍族的敗類,充當你的打手,強迫我們歸順你的手下。最近來的那個所謂的龍族的首領,是不是就是你派來的,做最後的確定的?還裝模作樣的和我們打一架。」布隆迪仁得意兒的笑:「你以為,你所作的這一切都沒有人發現,你以為你所做的這些就可以讓我們乖乖的收你的擺佈,你想錯了,我們獸族雖然笨,但絕不會聽從一個人族的擺佈,哪怕你是最厲害的亡靈法師都不行。」
「亡靈法師?」旁聽的眾人都倒吸一口冷氣,目光頓時都集中到懶洋洋的躺在搖椅上,顯得異常悠閒的劉靜學。
「小虎頭,你可別亂說,你說劉靜學長老是亡靈法師,有什麼證據嗎?」古菲特表情嚴肅的看看悠閒的劉靜學,再看看滿臉激動的布隆迪仁,大聲的訓斥,不過那個眼神裡就飄起了疑雲。
「怎麼沒有證據……」布隆迪仁的話被劉靜學給打斷了:「確實有證據。」引得眾人一片大嘩外,目光又都緊緊的盯住了劉靜學長老。
「小舞,」從地底,帶起一股黑煙,美麗絕倫的小舞以詭異的出場方式出現在眾人的門前,也直接的證明了布隆迪仁對劉靜學的指責並不是無中生有:「還有一個,是克菲娜,不過跟卡奈爾一起去精靈森林了。」劉靜學站起身,滿臉微笑的用手比劃著:「她身體外面的那個傀儡,就是用骷髏召喚和精靈族的籐蔓術一起製造的。」
「現在,你還想說什麼?」劉靜學滿臉笑容,嘴裡的話卻冷冰冰的如同地窖裡儲藏的冰塊:「是要殺了我嗎?恐怕你打不開眼前的這個魔法罩吧。」伸手,在驀然出現的淡綠色光門上劃了一下:「或者,你擁有某種特殊的技能,能夠無視這個魔法罩的防禦,要了我的小命?」
「我並不想殺你。」布隆迪仁搖搖頭:「畢竟你給我們部落帶來這麼多的好處,不但讓我們能夠吃飽飯,傳暖衣,住上暖和的房子,還讓我們能夠掙到錢,甚至,」抬手,看看自己手中的那柄短柄虎掌:「你還給我們配備了上好的武器,漂亮的盔甲,還有,那些叫做武術的技巧。」
布隆迪仁笑了笑,露出兩隻虎牙:「還有那本寫著《獸人篇》的《獸神錄》,為了它,我不能殺你。」
「哦∼」劉靜學也笑了笑,重新走到搖椅上躺下,兩眼望著房頂,悠閒的搖晃幾下後,順手從屁股下面掏出那本《獸神錄》,揚手對著門口拋了過來:「這一段時間我給那些孩子們教的字就是用這本書,字現在也基本上教的差不多了,他們應該都認識了,書,我就交給你們了,怎麼處理,你們就看著辦吧,反正,我是不會再說了。」
《獸神錄》穿過門口的青色光門,濺起一陣漣漪,歪歪斜斜的落到門口的土地上,濺起一片塵土。
「不,你會說的。」彎腰,伸手從地上把《獸神錄》拾了起來,布隆迪仁把書拿在手裡,任由風輕輕地翻動著書頁:「我相信,為了你自己,你會好好的給我們解釋這本《獸神錄》的。畢竟您比我們聰明的多。」
無視劉靜學斜視過來的眼神,布隆迪仁感歎的看著眼前的這本薄薄的書:「如果說你僅僅從這本單薄的小書中就能夠看出很多的適合我們獸人的武技來,那你就是把我們當傻瓜看了。我相信,在你的腦海中,有著更多的能夠適合我們獸人的武技,既然你非要看著這本書才能想起那些武技,那麼我是不是可以認為,你,確實在這本書中記載了相當多的武技。」
布隆迪仁開心的笑了:「你能夠這麼輕鬆的就把這本書扔給我,要說你沒有在這本做下什麼手腳,說什麼我都不會相信的。或者,這本書裡有著你所做下的記號,或者,你用某種魔法把一些內容隱藏到了這本書中,反正,我們獸人中既沒有比你更加聰明的人,也沒有亡靈法師,所以,這本書還是放您哪兒吧。等我們有需要的時候,我們會親自來聆聽您的教誨的。」微微的欠了欠身行了個禮,布隆迪仁又把那本《獸神錄》給拋了回來,輕輕地砸在劉靜學的頭上。
「是啊。我一個小小的亡靈法師,雖然有著這個魔法罩的保護,你們不能把我怎麼樣。」劉靜學輕輕地從頭上拿下那本帶著獸皮腥味的《獸神錄》,拿在手中看了看,仔仔細細的掖平剛才摔打的痕跡:「但是就憑我的這個手腳,怎麼能夠逃脫你們的監視呢?逃脫不了你們的監視,所以,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呆在這兒對不對?」
「只要我呆在這兒,別說其它的,就是你不給我送飯,我就會活活的給餓死在這兒。」劉靜學躺倒在搖椅上,晃動著搖椅:「人如果不吃飯,有水喝的話,一般堅持個三四十天通常問題不大,可是人要是沒有水喝的話,一般來說,是堅持不過七天的。」
側著頭,看著外面的布隆迪仁,劉靜學表情無比認真的說:「所以,如果我不配合您的要求,不給您解說《獸神錄》上面的東西,您就可以不給我水喝,這樣,很快我就會屈服的。真的,很快的。」
劉靜學又躺回搖椅,閉上了眼睛:「就算是亡靈法師,只要他還存在新陳代謝,還能夠活動,那麼他就需要水分,需要營養,這點,是無庸置疑的事實。我不會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