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著卡奈爾的指導,劉靜學他們順利的在天黑以前找到了一個看起來有點冷冷清清的小鎮。畢竟人家是站在骷髏獨角獸的背上,先天的位置上就有優勢。而且還是精靈族的人,雖然不是弓箭手,但是視野還是要比劉靜學要遠那麼一點點。站的高,看的遠就是這種情況的最好寫照。
懷裡的生病的囡囡,還有不知去向的妞妞,還有剛剛必須作出的捨棄,都讓劉靜學的心裡感覺沉甸甸的,不是個滋味,自然臉色也就陰沉沉的,帶著股暴虐的感覺。
加上旁邊一身黑,但是卻毫不掩飾的骷髏小舞,昂首挺胸,依然不可一世的骷髏獨角獸。跑的滿頭大汗是孩子——娃娃。嬌小玲瓏坐在馬背上默不作聲的卡奈爾。
一個暴虐的亡靈法師的形象就鮮明的展現在那些晚歸的鎮民的面前。只是他們都把亡靈法師的身份安到心情極度惡劣的劉靜學身上。
踏著深秋的落日,背後的灰暗的霧霾脅裹在這個畸形的(懷裡抱著生病的囡囡,看起來有點畸形)男人的周圍,隨著這個男人的腳步,一步步的向著小鎮逼來。
第一個看到劉靜學的『光輝』形象的鎮民頓時就呆住了,只有眼珠隨著劉靜學的前進而移動。
「請問,這裡什麼地方可以休息。」那個魔鬼開口說話了,聲調是從來沒有聽說過的怪異(漢語),奇怪的是本來應該聽不懂的腔調聽到耳中,卻能夠讓自己明白他的意思。(精靈魔法『心之語』的功效)
「我的魂魄被魔鬼抓住了,他要吸收我的魂魄了,他要把我變成殭屍,他要把我變成骷髏,我要死了。」奇怪的現象頓時讓呆滯的鎮民的大腦稍微的活動了那麼一點點。但是方向不對。
「你說什麼?」那個鎮民的喃喃低語的聲音太小,劉靜學聽不清楚,只好皺著眉頭,把耳朵伸到那個鎮民的嘴邊。
「我還沒死。這個亡靈法師還沒有能夠把我變成殭屍,我還能動。」極度的恐懼後,那個鎮民的大腦終於在短暫的停頓後,開始高速的運轉起來:「不行我不想死我不能死我要逃跑……」
轉著稍微恢復了一些靈氣的眼珠,呆滯的目光看著劉靜學陰森的面孔漸漸湊近到自己跟前(的耳朵),那個鎮民用平生最大的聲音大聲的呼喊起來:「救命——啊——,」
如同屁股中箭的兔子,作為普通人的鎮民以平生第一次具有的速度和力量,一蹦三尺高的跳了起來,衝了出去,目標——離開這裡,逃命。
瞬間的強大音量頓時震的劉靜學耳暈眼花,整個腦袋裡面也嗡嗡作響,如同受到驚擾的蜂箱一樣。
一隻手緊緊的抱著胸口的小囡囡,搖搖晃晃的緊閉著雙眼,劉靜學用另一隻手,探手出去意圖找一個能夠支撐自己不倒的支撐點。
立刻,一雙瘦峭的雙手攙扶住了劉靜學的手,並且引導著劉靜學的手握住了一個瘦峭但還算堅實的肩膀,根據手中清晰的骨感,應該是小舞的肩膀。
另一雙小手緊緊的抱住了劉靜學的大腿,一個小小的身軀同時奮力的要給予劉靜學以,是娃娃,儘管他好心辦壞事,硬生生的把劉靜學的一條腿抬了起來,讓劉靜學更加的站立不穩,但是劉靜學還是感到了非常的欣慰。
這才是一家人的感覺啊。相依相靠,互幫互助,去共同面對未來的風雨。
睜開雙眼,站穩的劉靜學拍拍小舞的肩膀,對著那張骷髏臉笑了笑,又摸了摸娃娃的頭,讓他鬆開手。看看空蕩蕩的街道,苦笑了一下,,拍拍懷裡的病人,抬腳向著小鎮裡面走去。
「站住,打……」呼啦啦的從小鎮裡面湧出了一大堆攜槍帶棍人群,衝到劉靜學他們的面前又都畏畏縮縮的站住了,你推我擁的,沒有人敢上前。
「我只是想找一個地方住幾天,我這裡有一個病人,需要安靜的住幾天,不然她會死的。」皺著眉頭,看著眼前推推搡搡的人群,劉靜學覺得辦個事怎麼就這麼難呢?
「我們不需要治療,你們……你們……快走。」雖然只是普通的鎮民,裡面也還是有幾個稍微見識廣一點點的,能夠認出那個驕傲的,頭上有著一個橛子的不是普通的骷髏馬。雖然具體是什麼,不能夠確定(主要是不想承認),但是不可否認的,眼前這個能夠召喚出這種不一樣的『骷髏馬』的『亡靈法師』,是個強大的存在。
至少應該不是自己這些普普通通的小鎮民們能夠招惹的起的。
所以,對著狐假虎威的『亡靈法師』劉靜學,他們沒有膽敢使用多麼過激的語言。而是小心翼翼的用一種勸告的方式,希望能夠勸告眼前的這個冒牌『亡靈法師』離開。
「我這裡有一個孩子生病了,病的很嚴重,我只需要一個地方呆上幾天,等孩子度過危險期後,就立刻離開。」為了病人被拒絕,讓劉靜學的心裡感覺非常的不爽,對於鎮民們的見死不救也感到非常的鄙視,於是說話的語氣自然也就缺乏了某種和藹可親的素質,配合著因為落日而突然陰暗的夜色,讓鎮民們的心中都泛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們只要能夠提供一個能夠遮風擋雨的地方就行了,我不會打擾你們的生活。當然,如果沒有事情,也不希望你們摻入我們的生活,接近我們住的地方。」鑒於麻疹是一種傳染病,而且還是通過空氣飛沫傳播,劉靜學做出了以上的勸告,不過聽在那些鎮民的耳朵裡,就變成了一種警告,一種畫地為牢的通告。
這個當然的不能答應的,不然以後的日子就要難過了,那這個亡靈法師還不對他們予取予求?可是,又沒有人膽敢當著眼前的這個『恐怖』的『亡靈法師』拒絕他的『合理』要求。只能用默默的沉默來反抗劉靜學的要求。
在劉靜學完全喪失耐心前,終於又一個比較膽大的鎮民被『推』薦了出來,回答劉靜學的要求:「鎮裡的空房子是有,只是……」被推舉出來的鎮民為難扭頭,想從身後的鎮民那裡獲得一些支援的勇氣,卻看到了一片緊張和威脅的目光,眾怒難犯,只好再次扭頭面對面前恐怖的『亡靈法師』:「能夠符合您的要求的……」為難的思考了片刻,他抬手指向劉靜學來的方向的一側,鎮外的某個地方:「那裡曾經有一個魔法師大人在那裡建了一個魔法塔,後來他就消失了,現在已經很久沒人住了,應該能夠符合您的要求……」
看到那個鎮民指向那個魔法塔的方向,他身後傳來了一陣鬆了口氣的聲音,看來這些鎮民對劉靜學他們還不是一般的牴觸,聽到他把劉靜學指向鎮外,都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
帶著一絲古怪的微笑,劉靜學靜靜地看著那個鎮民。那是一個邋裡邋遢的年青人,看起來像是一個小混混的模樣。劉靜學的目光看的他是忐忑不安,卻又只能硬著頭皮,媚諛的看著劉靜學。
「他們能夠毫不客氣的把你推出來,你為什麼還要為他們著想?」劉靜學的話頓時讓對面的人都統統的變了臉色。
「那個……,」回頭惡狠狠的看了一眼身後把自己推出來的鎮民,對把自己推出來的人是恨之入骨,只是時間和地點不對,帳只能留到以後算了:「畢竟……大家都在一起住了不短的時間了,嘿嘿。所以……嘿嘿」
點點頭,劉靜學用一種讚賞的眼光看看那個被『推』舉出來的鎮民:「你是個好人,有一副好心腸,夠膽量,也夠義氣。我就賣你個面子,到那個魔法塔去住,謝謝了。麻煩你了。」
轉身,劉靜學帶著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郊遊一樣,向著那個鎮民指示的方向走去,留下身後一群不知道應該感到高興還是感到擔心的鎮民們屹立在秋日的寒風中,瑟瑟的發抖。
「喂,你最後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說那些話?」具有強烈的好奇心的亡靈法師卡奈爾,居然知道在事後才發問,讓劉靜學感到還真是有點人不可貌相的感覺,她居然還能夠懂事不少。
大概的給卡奈爾介紹了一番:「那個人是被別人給推出來的,一般來說,這個人在當地的地位就應該不高,屬於那種隨時可以捨棄的人。現在回想起來,他們大概是把我當成了你,以為我是個亡靈法師,面對我大概是屬於那種隨時可能沒命的情況,所以就把他給推了出來,是道友不死貧道,哼哼,好狠的心啊。」
「可是那個人卻堅決的站在了我的面前,在我向他詢問住處的時候,他完全可以把我推向他身後那些拋棄他的人的家裡。可他卻沒有怎麼幹,卻按照其他人的意願把我們遠遠的支開,所以我說他是個好人,有一副好心腸。」
「我想我那麼一說,或許那些把他推出來的人以後大概會對他好一點吧,這也算我幫他一個忙吧。也算是為了那份好心腸的獎勵吧。」
茫然的看著遠遠的夜色中那隱隱約約的暗影,劉靜學不敢確定那個人的生活會不會因此而發生期望中的改變,只能希望好人有好報吧。
「哦,你還真是狡猾。」卡奈爾的話讓劉靜學感到有點哭笑不得,不知道能不能把它當作是誇獎。
「不過我想問你的是你說的那個夠義氣是什麼意思?其他的夠膽量什麼的我都能夠理解,但是那個夠義氣……,剛才我想了半天,都好像還從來沒有人說過,你是從什麼地方聽說的,為什麼要這麼說?」眨巴著清澈的眼睛,卡奈爾用充滿渴望的眼神看著劉靜學,無比期待的等著他的回答。
「這個……」劉靜學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卡奈爾的提問了,這個義氣,在地球上不說是地球人都知道,那至少所有說中國話的人是都瞭解的,但是,要說給義氣下一個定義,一時半會劉靜學還真是說不出來。
這個義氣,就如同那些外國人都懂的『那傢伙』一樣,有點那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意味,如果要讓人用語言表達出來的話,大概每個人都會有著不盡相同的答案。
看來這個解釋義氣的問題,還真是有點傷腦筋啊。
「那個……哦,對了,我只知道你姓卡,不知道你叫什麼啊?」現在劉靜學才想到,自己好像還從來沒有問過這個面目娟秀的精靈亡靈法師的名字。同行都有了好長的一段路了,居然還不知道同伴的名字,這個,好像是有點失禮了吧。
「我不姓卡,我的名字是卡奈爾……」一連串的精靈語從卡奈爾的嘴裡吐了出來,足足花了將近兩分鐘。
「你叫卡奈什麼來著。」有進步,劉靜學算是多記住了一個字,但是還是馬上有被卡奈爾那超長的拗口的名字給繞暈了頭。
「卡奈爾……」看著劉靜學暈頭暈腦的記憶自己的名字大概給卡奈爾提供了一種樂趣,她咯咯的笑著,一遍遍的重複的教著劉靜學念自己的名字。聽著劉靜學用拗口的,抑揚頓挫的,稀奇古怪的聲音複述自己的名字,她在骷髏獨角獸的背上,坐在抬筐裡,笑的是前仰後合。
骷髏獨角獸又畫出了醉酒一樣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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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書跑的獨樂大大很細心,挑出了我的書裡面的一個錯誤,為了報答他的細心,我這兩天趕出來了一章,歡迎大家品嚐。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