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侖的東方元帥 第二集 謎與亂 第四十八章 陷阱對抗陷阱
    世上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會有反對的聲音,這是打人類有了溝通技能之後就具有的一種必然現象。

    反對嘛,在所難免的,有的是因為自己利益受損了,有的是因為自己名譽或者類似名譽一類的東西受損了,有人就是看發表意見那人不爽不管三七二十一站起來道我就想反對兩句,還有些人或許根本沒有什麼原因,反正覺得自己該站起來反對一下。

    對於利昂古爾公爵的反對到底屬於哪一種類型我暫且不知道,不過有一點是明確的,他站起來了,他舉手了,他反對了。

    公爵舉手了,平民起立。

    我站起來顯得十分高興地對這位老公爵說道:「謝謝!公爵大人的反對!」

    「嗯——啊?」利昂古爾公爵扶了扶單片鏡,他顯然完全沒有意識到我會來這一句,說實話我和他不熟,很不熟,甚至連他具體負責哪一塊我都不清楚,不過從傳統意義上,伯爵當差的還算多,公爵管事的就不算多了,親王除了當元帥以外不會有什麼具體差事,這位公爵因為什麼站起來反對的確不好猜,「先生為什麼感謝我的反對?」

    「雖說現今地方官員貴族很少了,不過讓一個平民去舉報官員的確不太適合,既然公爵大人提出來了,那您就是準備為陛下分憂,親自主持。」

    「我?」利昂古爾公爵傻眼了,他原本他本來就反對我的提議,他自己又怎麼會自己參與執行呢,「可是陛下,官員是國家安定的根本,怎麼能隨便去監察呢?猜忌官員必定會讓官員們人心惶惶,那麼國家反而會變得更加混亂,還請陛下考慮一下。」

    這就是經典的貪官辯白理論,聽到這個老公爵的言論我已經可以判斷這個老公爵肯定和一批投機貪污的官員有著某些關係,而且他應該是掌握著一些權力讓官員不得不巴結的那種人,是什麼?法蘭西的人事部長?也就是傳說中的吏部上書?

    「公爵大人您錯了!」米拉波終於又跳出來了,我雖然不清楚他為什麼選擇這個時候跳出來,但他顯然感覺到無法誘導我回到君主立憲這個話題,因為我已經開始將話題引導向貪官,引導向貪官顯然就無法討論英國政體的好壞,那麼他故意退一步就變得毫無意義。

    「米拉波先生,您什麼意思?」利昂古爾公爵似乎有點畏懼米拉波,米拉波剛剛發出第一串字符,這位老公爵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跟著身體就不自主地坐了回去。

    「人心惶惶?就是缺乏強有力的監察機構才讓這些官員們膽敢將安撫平民的食物竊為己有,正是缺乏足夠的法令制度才讓這些官員們敢私自增加產品稅率,還敢隨處設卡收取道路費,正是他們……」

    米拉波的攻勢終於發動了,整個工坊迴盪著這位演說家慷慨激揚的聲波,我隱約間感到構建整個工坊的土牆「簌簌」落下無數塵土。路易十六國王的作坊開始震撼,路易奧古斯特唯一感到安全的結界正被米拉波無情的摧拉。

    「陛下,我們不能再這樣等待下去了,巴黎、波爾多、里昂、諾曼底……全國無數您的臣民都期待陛下作出決定,我們要進行一個真正的改革……」

    終於發動了,直接瞄準王權,直接定位於君主立憲,將重點放在增大地區議會的權限上。建立地區議會就是杜爾哥、內克唯一延續下來的一個措施,這個措施其實就是資本家為了在三級會議上爭取改革所作的鋪墊,杜爾哥開的頭、內克延續、卡隆雖沒有作太大的工作促進這個進程,卻也沒有阻止。

    「我們必須將地方的聲音收集起來,陛下里昂的罷工,南德港口的騷亂……」

    里昂的罷工?那不是工人與資本家的矛盾麼?南德港口不就是商人煽動搬運工和製造商製造摩擦——米拉波開始誤導話題了,這是詭辯家常玩的花招,他這是把不算很嚴密的概念偷換到他那個君主立憲必要性上去了,當然我沒有去揭發,我選擇旁觀。

    我看著坐在位子上瑟瑟顫抖的利昂古爾公爵,我看著那位把我帶到這裡那位至高無上的國王,還有在場其他面部緊繃的人們,他們似乎都被米拉波排山的攻勢搞得昏頭轉向。米波拉的技巧不算高明,不過卻很有效,利用連珠一般的話語完全淹沒所有人的思路,讓所有聽眾接受他一個人的思路,這需要極強的強勢演講策略。不過我沒有被他的思路影響,也不是我比米波拉高明,只因為我根本不在乎他具體想說什麼,所以我也不會全神貫注的傾聽他這一連串字句具體要表達什麼,也就不會中了他的圈套。

    米拉波的演講還在持續,他似乎主宰了整個會場,我卻走神了,我終於看清一些我剛進這間作坊時隱約看到的東西,那些不是鎖的零件,那些是什麼?

    「地方的官員由地方選舉是一件比較明智的選擇,陛下,因為他們比較熟悉地方上的事物,他們知道地方上的各方面矛盾,現今很多省份的都抱怨中央派下來的官員只會將事情越搞越複雜——」

    米拉波這是在提出選舉官吏制,他在利用這個觀點消弱中央委任制。我沒有理會他的言論,我開始移動自己的腳步,牆角的東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那是一些工具,一些不尋常的工具,這些工具的結構應該不是這個時代人所能想出來的結構——

    一個彈簧弩,主體是用牛筋和——玻璃纖維?這不是玻璃纖維麼?怎麼會是玻璃纖維——我一把拿起這把彈簧弓,原來這弓主體是玻璃纖維,玻璃纖維有點裂紋,所以用牛筋做了加固,玻璃纖維這種東西顯然是這個時代無法生產的,它是一種將高純度二氧化硅拉成細絲後製成的材料,這裡怎麼會出現這個……

    另一個是一些攀巖用的繩索,尼龍繩?

    還有一些金屬探棒,超聲波感應裝置……這些都是萊昂納多的東西?應該是他,看起來他穿越到這個世界隨身攜帶的東西不少。

    最後我將目光留在兩個用18世紀技術工具加工的兩根金屬棒上——

    這是兩根形狀有點奇怪的金屬棒,一根是十字棒,豎直的棒長大約30公分,橫的那一段比較短只有10公分左右,在較長的豎棒那一端有一些刻紋……

    另一根金屬棒樣子要複雜一些,是一根金屬管套在金屬棒上的結構,在金屬管一端有一根長長的槽,在槽內有一根可以活動的簧片,另一端有一根可以伸縮的拉棒——不會是傳說中的萬能鑰匙的一部分吧?

    「楊先生在看什麼?」米拉波終於發現了我這個走神的聽眾,不過按道理這位講演者不應該因為一個聽眾的走神而中斷自己的演講,畢竟他成功地控制了在場其他聽眾的思路,這是一個很難得的局面不是麼。

    「沒什麼,沒什麼,對不起,伯爵大人,我只是一時好奇,看見一些東西,您的演講很精彩,真的——」

    「看——看來卿有不同看法?」路易十六似乎有點喘不過氣,他擦著額頭臉色有點難看。他顯然是對於米拉波的發言不盡贊同,但自己似乎也找不到合適的借口反駁,是想找我反駁米拉波?

    我回頭看了看米拉波,和他辯論?算了——米拉波是一位高手擅長左右他人思路,調動人們情緒的辯論家,與他這樣風格的辯論很容易被他牽引著話題走,而且也很累。

    說實話今天在這裡爭論沒實際意義,既不能將所爭論的結果馬上賦之實行,也不可能最終達成一致,誰能說服米拉波?我不能,我也沒打算去嘗試,米拉波代表的是貴族開明派與資本改革溫和派的利益;國王路是十六是一個堅持絕對王權的國王;利昂古爾公爵就是一個舊制度的受益者,他顯然反對任何變化;掌璽大臣巴郎登查不過就是一個混日子的主,坐在那個位子比我還滑頭,不想得罪任何人,不用處理棘手的事情;杜爾哥,雖然在巴索山莊承諾一定會給與我支持,不過他是站在大資產階級利益上的;至於內克,卡隆麼他們和我一樣在法蘭西也沒有多少社會關係,真正執行起一些牽扯各方面利益的事情往往會進行不下去——這就是鐵匠作坊所有人的大體情況。

    不會有什麼結果,一場討論分析回罷了,是國王自己想借助這片完全屬於自己的空間展示一下自己的王權,當然是不是國王自己是不是這樣想我還不清楚,這純粹只是我的判斷。不過感覺其實這些不用討論,任何一個問題都沒有絕對的對錯,只要國王自己認準了一步步做就成了,只要沿著任何一個思路持續做下去都會有一個結果,也不用拿到這裡討論。

    想到這裡我決定乾脆攪渾水:「改革本身就是再調整國內各矛盾,改革動靜越大那麼就會牽扯出許多新矛盾與新利益分配,也就會有更多的動盪。所以臣下認為事情需要一步一步做,任何想法都有它的優點又有自身的缺點,我們沒必要爭論每一個的對錯,就是選擇一個最佳優先順序,根據每一步執行的情況一個個執行就可以了。」

    我在打太極,在場的所有人似乎都察覺到了我的用意,不過顯然他們還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話題反擊,當然有一個人除外。

    米拉波上下端詳著我,或許他這時才覺得有必要仔細打量一下我,「那先生認為當前的主要問題是什麼?」

    「是解決財政危機,讓我們有足夠的資金解決接下來改革中將不得不支出的費用,例如被裁減官員他們的安置問題,例如解決各大城市失業問題必須作的一系列投資,還有讓農民安心回田里種地降低城市食物價格等一系列重大事宜。」

    米拉波搖了搖頭,他看了一眼身邊的杜爾哥後沒有發表反對意見。

    見到這個細節我微微欠身向杜爾哥和米拉波施禮,「如果米拉波伯爵大人沒有什麼異議,那我就給陛下幾個建議?」

    路易十六有點興奮地站了起來,尤其他對於米拉波退回座位這舉動表現得十分滿意:「愛卿儘管說,不要有所顧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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