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雲的彼端 卷九 第六章 山雨欲來
    其他的幾個人更驚,全都扭頭看著白湧泉,半晌,費日一拍額頭,歎息說:「當初在血鐵城的時候,我還對胡澤基大帝創立變天組織深感佩服。沒想到蒼天畔陛下更是有遠見,歷代皇室之後,鮮少有善終的,他就借當年瘟疫之名,將一個皇子送入民間,保留一線蒼家血脈。只是不知白湧泉是第幾皇子?」

    吳望天點頭說:「費候爺真是明查秋毫,白湧泉就是四皇子蒼江湧。」

    費日說:「這下我算是知道了,蒼天畔大帝為什麼知道我就是雪城古原的格薩爾神使,還有,他老人家對我青睞有加,恐怕也跟白湧泉脫不了關係吧!」

    「不只是我,還有吳老師!」白湧泉聽費日仍叫他「白湧泉」,深知費日跟平常一樣,沒有因為他是皇子而對他特別尊敬,也沒因為他瞞著這麼多事而怪他。無論尊敬他還是怪他,都會帶來兄弟們的疏遠,這才是他最怕的。見大家這麼反應,他的情緒有點平靜下來了,說:「其實,吳老師也是父皇的老師,沒有他的一力保薦,你這個白鹿候也封不下來啊!」

    吳望天捋鬚微笑說:「也不只是我,還有傅兄弟,甚至幾個原本早已退下來的老臣。有這麼多人暗中幫忙,你費日的起步才能如此輝煌。也幸好,你沒讓我們失望。現在別說你,就是若望五少,哪一個不是比我們當年更出色?」

    費日說:「這些事以後再說,您兩位還是快點說說,蒼天畔大帝駕崩的內幕到底是什麼?」

    吳望天面露沉重之色,說:「這件事我也是事後探測所得。昨天早上,我的一位老友十萬火急趕來見我,說蒼天畔陛下駕崩,遺詔賜死大皇子,傳位三皇子。我大吃一驚,舉國上下,凡是對皇家之事有所瞭解的,都可以確定陛下會傳位大皇子,怎麼會出現這麼一個變化?我聯繫傅兄共同調查,由於我們都是進入四天王天的修行道,不便直接插手世事,所以,只能輾轉打聽一切。」

    「到底是怎麼回事?」

    「據我所知,蒼天畔在七天之前,已經駕崩,但消息被禁衛軍副統領朱務機所禁。為了防止被外人探知此事,甚至在宮中布下魔獸含沙,又有妖狐化為陛下形象,瞞過朝中群臣。這其間不知他進行了什麼活動,結果在兩天前,派人送密詔到白虎軍團,賜死大皇子。昨天早上,宣佈陛下駕崩,遺詔傳位二皇子。陳明夜第一個宣誓盡忠,月宰相雖有疑慮,但因為有遺詔在,不得不服從。」

    「陳明夜嗎?」費日冷笑一聲說:「他軍功一點全無,朝中威望又不如月鑒,甚至還不如玄武將軍和白虎將軍。如果大皇子登基,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撤換左相。為了保住自己的富貴,他自然會全面倒向三皇子。不對……」

    「什麼不對?」龍近水說。

    費日倒吸了一口冷氣,說:「此事關係甚大,我也只是猜測!據我所知,陳明夜那傢伙還有一種本事,就是擅於模仿他人筆跡。如果是他模仿了陛下的筆跡偽詔的話…」

    這下,倒吸冷氣的不只是費日了,連吳望天和傅別林臉上都現出震驚之色,說:「不錯,這樣一來,也就可以解釋為什麼陛下遺詔會傳位三皇子,甚至還賜死大皇子。」

    「事情不只如此,兩位前輩難道沒有考證過為什麼陛下會突然駕崩,整個宮內的事情又掌握在副統領朱務機的手裡?」費日眼中閃到著智慧的光芒,心想,媽媽的,這事怎麼這麼熟?在中國歷史上,不就是秦始皇突然駕崩,趙高和李斯合謀,殺了太子扶蘇,扶植了另一個殘暴的主!

    吳望天的臉色更加沉重,說:「我和傅別林潛入宮中,仔細檢查過陛下的遺體,從外表上看,陛下似乎壽終正寢,但我還是在他的心脈處,發現了一絲元嬰之力的痕跡。如果在過兩天,這一絲元嬰之力也會消失。另外,皇宮侍衛天心塵也在同一天失蹤,這絕對不是巧合。」

    費日說:「只有兩種可能。一是天心塵與外人勾結,暗殺了陛下,另一個可能就是天心塵為保護陛下已經殉職。」

    吳望天說:「這些都不是關鍵,關鍵是如何挽救這個局。如果三皇子登基,你想會是什麼場面?」

    什麼場面?不用想也知道,你們沒學過秦朝歷史,我可研究得透著呢!不過,這關我什麼事?我費日可不是什麼救世主,我只能保證白鹿候領地裡的和平。不錯,蒼天畔陛下對我有恩,不可不報,大不了找到那兇手,為他報仇。可是白湧泉呢?這哥們要是提出要求來,沒有理由不幫忙,傷腦筋啊!費日眼睛滴溜溜亂轉,讓吳望天看在眼裡,暗歎一聲,說:「我們來就是為了告知你們實情。希望你們能保護好四皇子,以防萬一。至於朝中之事,事已至此,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

    說完後,他不待費日等人有什麼反應,拉上傅別林兩人,駕起遁光,飛揚千里。

    在回到若望城時,傅別林奇怪地說:「老吳啊!我們千里迢迢地去那邊,真的只是為了通報一下情況!」

    吳望天歎了一口氣,說:「難道你看不出來,費日對什麼朝中爭鬥根本不感興趣。你現在要是讓他插手,反讓會引發他的逆反情緒,根本不會聽我們那套安排。」

    傅別林回想了一下,點點頭,說:「那麼你的意思是……」

    吳望天說:「先讓我們準備好一切,再等待時機吧。盡人事而聽天命……畢竟我們要對抗的是一個無比強大的對手,一個自稱代表天命的對手,至於能否成事,我們只是盡人事而已,就看費日這個異數到底能不能對抗天命!」

    在送走了吳望天和傅別林之後,幾個人靜靜地坐了老長一段時間,白湧泉說:「我還是白湧泉,不具備其他任何身份。發生了這麼多事,萬通茶樓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費日老大,你能不能將這些事兒整理一下,讓大家有個認識?」

    費日盯著白湧泉看了老半天,臉上又浮起一抹大家熟悉的笑容。龍近水長長出了一口氣,說:「一看到費日小子笑成這樣,我就有底了!說吧,你對這件事的處理意見是什麼?」

    費日說:「我沒意見!」

    「扯!」萬古城難得地開口,只有一個字,已經表現了對費日強烈的鄙視!

    「不過……」我就知道有不過,這兩個字把蠢蠢欲動的幾個人給壓了回去,費日滿意地看了看大伙,說:「我們最好聽聽當事人的意見!」

    「費日老大!」白湧泉慘叫一聲,說:「如果我有好意見的話,還用得著在這裡受你的折磨?」

    「不是你!」費日詭秘地一笑,說:「而是蒼天畔陛下!」

    嘩!完了!費日這傢伙瘋了,若望五少起碼有三個人伸出手探向費日的額頭,以確定這傢伙是不是在發燒。只有玄月微笑著說:「費弟是不是想找牛頭馬面幫忙?」

    「知我者,玄月姐姐也!」走到中庭,緩緩地放開養心育嬰訣的封印,元嬰之力淡淡地衍開,他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銀白的月光落在雙肩之上,在他的頭臉部泛出朦朧的銀色光暈,彷彿從虛無中走來的神仙。

    玄月又驚又喜,忍不住說:「真是不可思議,幾個月沒見,費日居然已修入了樂變化天!」

    費日回頭微笑一下,腳下禹步輕行,在地上踩出一個古怪的陣法,「浩浩長天,沉沉后土,九泉之外,空界幽冥。我稱地藏之名,承地藏之無邊願力,如我所祈,引渡魂魄,牛頭馬面,如請現前。」

    步陣中央,吐出一口黑色的洞中,兩道灰煙冒出,現出牛頭馬面。看來鬼魔丹對以鬼道修成的靈道來說,真的作用極大。牛頭馬面在灰煙結出後,再也沒有以前那些虛幻的感覺,而是完全實體化的軀體。鎖魂鏈和拘神牌也不用辛苦地拿著,已收入了體內。

    牛頭馬面一看召喚人是費日,見過禮後,馬面說:「費日老大,找我們來有什麼事吩咐?只要我兄弟倆能辦到的,隨便開口,上刀山下油鍋,皺一下眉頭就不是你的好兄弟!」

    牛頭在邊上,看著馬面冷冷地說:「樂變化天的麻煩,你幫得了?」

    這下,馬面算是看清了,眼前的費日跟分手時又完全不同,看起來更清爽更鬆弛,在滿不在乎間,一股沛然的天地靈氣在他身周環繞吞吐,淡淡的元嬰之力包裹著全身上下,將遠近天地氣機的變化盡收入心底。樂變化天,在修行道中僅次於他化自在天的修為,如果他有麻煩,還真不是牛頭馬面能幫得上的,馬面不由一陣尷尬。

    費日哈哈一笑,說:「馬大哥說對了,我還真是有事找你們幫忙。」

    馬面跳起來,說:「費日老大,你想折我的壽啊?說過了,叫我馬面就行,千萬別叫馬大哥。」

    費日說:「我不跟你們爭稱呼上的事,還是說說我的麻煩吧!」

    「說!」一旦牛頭開口,就意味著事情重大,馬面便知趣地住口了!

    看著這一對「黃金搭檔」,費日也覺得好笑,不過正事要緊,開口說:「事情是這樣的,我的一位長輩在前幾天過世,但有好多事還沒有交代清楚。我想能不能請兩位大哥幫個忙,將他的魂魄從冥界帶過來,彼此交流一下!」

    「招魂?」牛頭雙眼精光一閃!

    費日說:「是的!不知這件事麻不麻煩?」

    馬面說:「很難說,如果這個魂魄現在冥界,又沒有其他的事,就很簡單,呆會兒我們兄弟帶他來一下好了!如果還沒到冥界,或者已出了冥界就沒辦法了。」

    費日說:「這個魂魄在芙蓉大陸名叫蒼天畔,是玉甌國的皇帝,大約十天前被殺。還請兩位大哥去查查。」

    馬面跳起來說:「皇帝?玉甌國的皇帝?這事麻煩了!凡是國土超過一萬平方公里皇帝,其功過之多,連鬼也煩,所以在過世後,一般都是由黑白無常直接接入閻王的善惡殿,由十大判官會審。按照冥界和芙蓉大陸的時間比例計算,在一兩年內是審不完的!這時要找人,就不是我們兄弟能做主的。看來,只有拼著我兄弟兩張老臉,去判官或閻王那裡賣面子了!」

    費日點頭說:「那就有勞兩位大哥了!」

    牛頭點了點頭,一拉馬面說:「走!」兩鬼剛想跨入陣中的黑洞,費日拋過來一個東西,說:「這東西據說是地藏王菩薩座下諦聽的信物,不知有沒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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