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學校辦公室,木向校方提出晚歸的申請得到了批准。學校規定學生必須在晚上零點以前回到宿舍,過時大門就會上鎖禁止再出入。
「演員找的怎麼樣了?」化妝教室裡段薇問木。
「別提了,餐廳自己找了,我本來想讓呂童他們去的。」
「沒信用啊。」
「算了,週末開始我們兩個去吧,以後每天下課我們就要工作,請你作好準備了。」
「嗯!」
晚上,木完成了老師佈置下的作業,準備回寢室休息。在樓梯口前的空間,看到呂童又在和他們班上的幾個同學打拳,木想反正一時也無事可做,就在椅子上坐下來,饒有興趣的觀看起來。他發現呂童在臉上中拳的時候,完全不眨眼睛,或者說呂童故意中拳來提高自己的能力,若非如此,對手的水平不足以打到他,他似乎具有專業拳手的素質。
呂童發現了坐在那裡的木,衝他招呼道:「過來玩一會。」
木微笑:「我只是從這兒路過,你打吧,我看看。」
旁邊觀看的一個表演班的男生接口道:「戴著拳套是不會打疼你的,化妝班的!」
「哈哈!」另幾個人跟著狂笑。
木看到正是開學時就讓他很不愉快的那群男生,不過他們的隊伍好像又壯大了。木站起來笑了笑,向呂童說道:「還是算了吧,我不習慣戴拳套。」說完向寢室走去。
呂童向木的面前跨了一步,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沒有開口,默默的讓到了一邊,兩人對視著,木已經讀懂了呂童沒有說出口的話,他向呂童點了下頭。
呂童知道木答應了自己的請求,心想,如果木被打倒,自己就摘下拳套痛揍在場的所有表演班眾人,為了寢室的榮譽。
木看到邵岑環抱雙臂倚在寢室門口的牆壁上,靜靜的看著他,鄭思站在邵岑的身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為了朋友的信任,木知道只有教訓一下這幫愚蠢的傢伙,才能徹底打消他們那不知疲倦的挑釁。他彎下腰又猛的揚起,用腕上的皮筋把頭髮高高束起,說道:「不戴拳套的,誰來。」
剛才說話的男生猶豫了一下,走到了木的對面,道:「我來。」
「好樣的,魁虎!」表演班眾人大聲叫著。
木的對手和他身高相差無幾,但像他的名字一樣,十分魁梧。魁虎雙手握拳擺了一個標準的拳擊架勢,木右腳在前,雙手微張。
「這地方太窄了,去會議室吧。」呂童拉開了會議室的門,他看出木在身體方面完全處於劣勢,只能是採用閃避類的戰術才有勝算,在狹窄的樓道裡對木很不利。
所有人都跟進了寬敞的會議室,眾人把桌椅搬到了周圍,木和魁虎站在房間正中央剛騰出來的空地上。聞訊趕來了更多學校裡的男女學生,化妝班的同學也來了,他們聽說有人要不戴拳擊手套打拳,沒想到居然會是木在那裡。
「開始了!」
「魁虎,加油!」
「魁虎,揍他!」表演班眾像是在看演出一樣。
魁虎的拳很快,頻頻出擊。木微張的雙手在面前交錯揮舞,劃出的每道軌跡都恰好能封擋住對手的拳頭。兩個回合過後,木已經看透了魁虎的每一拳,他決定結束這場無聊的比賽了,他巧妙的把魁虎的前手拳撥引到內側,使對方的雙拳自己撞到一起,魁虎整個身體暫時失去了平衡,木用右手掌緣在他的太陽穴上輕輕的觸了一下,如果是真正搏鬥的話,魁虎應該已經倒下了,木收拳後退。魁虎卻趁木後退的瞬間跟進,從下而上用剛才被木引到同一邊的拳反手撩向木的臉頰,木沒想到對方會不顧自己手下留情而趁機反撲,雖然堪堪躲過,嘴唇還是被擦出了血。
「無賴!」呂童罵道。
大多數人根本沒看清木剛才的動作,都大聲為魁虎喝彩。
「木快怒了。」鄭思在木的臉上看到了和那天同樣的臉色。
「那傢伙真是無恥啊!」邵岑很是氣憤。
「木,加油!」段薇叫著,她回到寢室看到房間裡沒人,走到樓道時被另一個女孩拉來了。
「加油啊,木!」
「太帥了!」表演班居然有不少女生在為木打氣。
木交換著雙腳的位置,步伐輕盈而迅疾,魁虎的拳雖重,但已經不能奏效了。魁虎的後手重拳再次襲來,木用左手向內拍落這一拳,身體快速的閃到了對手的身側,右手重重的兜在了魁虎的小腹上,魁虎捂著肚子躺倒在地。
「真快!」鄭思興高采烈的大叫道。
「好拳!」呂童實在沒法將這一拳和平時溫文爾雅的木聯繫到一起,化妝班的學生們也有同感。
「真厲害!」邵岑張大了嘴。「好像還是手下留情了……」
呂童三人走到了木的身邊,看到木大口的喘著氣。
「好久沒運動了。」木用手背擦著流血的嘴角。
「謝謝。」呂童看著木說道,木笑著搖頭。
身邊表演班眾人扶起了魁虎,他彎著腰手捂在肚子上。
「好拳。」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木,魁虎勉強說出這兩個字。
木點了點頭。
「上次我們不知道那是你女朋友。」
「沒關係。」木笑了一下,那幾個男生也跟著笑了起來,只是笑容裡彷彿夾雜著魁虎那拳的痛苦。
「木,改天幫我化妝吧!」
「木,你們還需要模特嗎?」
「木,真棒!」表演班女生們七嘴八舌的圍到木的身邊。
「看來他的拳頭不光打倒了魁虎。」608寢室眾總結道。
像影院散場一樣,大家紛紛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木,你出拳真快啊。」鄭思還意猶未盡的沉浸在剛剛比賽帶來的興奮中。
「你以前接受過專門的訓練嗎?」呂童一樣興奮。
「談不上,只是原來上學時一直都喜歡互搏式的運動,單純的器械鍛煉太枯燥了。」
「以後晚上和我們一起練習吧,看得出你確實好久沒鍛煉過了。」邵岑對還有點喘息的木邀請道。
「好,等我打工結束的。」木把臉轉向呂童問道:「你才是真正接受過正規訓練的吧?」
「呵,我原來是我們那兒體校的。」
「怪不得呢。」
「我也是我們那兒體校的。」鄭思插話進來,好像終於找到了和他們的共同之處。
「哦?沒看出來,明天切磋一下。」呂童一副有眼未識泰山的表情。
「我是體校長跑隊的……」
「……去!」
幾周時間的學習使木對化妝這門藝術有了不少的瞭解,他的化妝水平也漸漸有了提高。呂童他們在表演方面的進步也很顯著,大家都在為今後的道路辛勤的努力著。
週五,木和段薇來到餐廳,開始了課外打工。傍晚六點三十分,這個時間餐廳還沒有太多客人,他們先被招待老闆承諾過的晚餐。兩人今天的晚餐是一張餐廳自製的比薩餅,木去吧檯拿了兩杯飲料,他們用餐時發現,餐廳老闆為了這次活動可謂是投入了不少心思。所有的服務人員都換上了黑色的及地長袍,每個人的臉上都戴著各式各樣的面具,有的陰森恐怖,有的滑稽好笑。門口擺放著的那具全身纏滿白紗布的木乃伊,還在等著過一會兒,木在它身上滴灑一些代表鮮血的紅色。除了用餐區有燈,其餘地方一律燃著蠟燭,燭火隨著人們的走動忽明忽暗,木不得不承認,這家餐廳老闆把詭異的氣氛營造的十分到位。
稱讚餐廳經營有方的同時,木又不得不感歎那老闆在給予晚餐上面的「細心」。他大概是根據木和段薇優雅的舉止來判斷他們的食慾的,食物看著很精緻,就是太少了。
木在那張同樣「優雅」的比薩餅,還剩下最後兩角的時候放下了刀叉,點燃了一支香煙,靠在椅背上,在聲音裡加了點不滿,道:「真是難吃啊。」
段薇停下來看著他說:「挺好吃的啊。」
「好吃嗎,那就都吃掉吧。」
化妝間在一個顯眼的位置,餐廳專門為他們打了燈光,這樣他們的操作就會很直觀,顧客很容易就會產生加入進來的衝動。木和段薇在老闆的暗示下,分別先給對方裝扮了一下。段薇的紅色眼影在金粉的襯托下,讓她更像一個艷麗的洋娃娃。而她塗在木嘴唇上的一點漆黑,配合著木垂在肩頭的黑色長髮,竟然讓木更顯白皙的臉上,透出一種近乎妖冶的神態,和餐廳裡的詭異氣氛十分融合。段薇欣賞的看著變化了一般的木,說他看起來很「歌特」,木笑著說工作的時候允許變身。為此老闆大加讚揚了兩人的敬業精神。
隨著用餐高峰到來的顧客們,也都被這裡的氣氛感染,紛紛來到化妝間要求加入這場狂歡。一時之間木和段薇忙的不亦樂乎,在被詢問是否需要付費時,木笑著搖頭,同時不經意的用筆尖指了指檯面上,一個空著的扎啤杯。
化過各種顏色的臉,擁在餐廳的各個角落。追隨著,身穿緊身連體骷髏骨架服飾的樂手們,製造出來的超重節奏。舞池裡人頭攢動,髮絲飛舞,吧檯邊老闆臉上的笑容久久難以褪去。
晚上十一點三十分,狂歡繼續,不過應該已經沒有人需要化妝了。木讓段薇收拾好東西後去卸妝,自己找到餐廳的經理報銷了車票,並拿到了當天的報酬。
孟菲前幾天告訴木,她有個同事化妝很不錯,太忙的話可以過來做幫手,木估計明天人會更多,在經理的肯定下,木提出希望週末再加一個化妝師。
回到化妝間,段薇已經收拾好所有用品,木遞給她當天的報酬,和她平分了扎啤杯裡的小費。他在化妝台上放了一大盒卸妝用的凡士林油,然後和負責營造氣氛的演員們微笑告別。
穿過嘈雜的人群,木看到一張張經過裝扮的臉孔後面,那彷彿掩蓋不住的空虛。
木和段薇子夜零點三十分,按響了學校宿舍大門的門鈴。許久,一個披著大衣的服務員皺著眉頭走了出來。
「對不起,麻煩你開一下門,我們是樓上的學生。」
「這麼晚不能開門,規定零點就必須鎖門。」
「我們和學校請過假了。」
「你等著,我給你們老師打電話問一下。」服務員打著哈欠走去前台。
「怎麼辦,不會真不讓咱們進吧?」段薇有點擔心。
「不會的。」木笑著安慰她。
一會兒,教務處的張老師下樓了。
「現在幾點了?學校規定幾點回宿舍?」老師質問道。
「我們已經和學校請過假了,教務處的趙老師批准了。」木解釋。
「趙老師?她沒和我們說過,你們是幾班的?」
「我們是化裝班的,出去實習了。」
「你們屬於違反校規,不能讓你們進來。」張老師態度堅決。
「開什麼玩笑,這麼晚了讓我們去哪兒啊?」木也毫不讓步。
「這是紀律,這樣你們下次就記住了。」老師說完就要回頭。
「好。」木隔著玻璃門沖老師笑了。
老師向服務員做了個回去休息的手勢。
木又按響了門鈴,聲音在夜晚聽來有點刺耳。
老師和服務員同時轉過身來看著他們。
「我保證以後零點之前回來,讓我們進去吧。」木一臉誠懇。
「你——」張老師看著他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
「老師,趕緊讓他們進來吧,要不我也睡不了覺。」服務員看來真是睏了。
「好吧,今天讓你們進來,下不為例!」老師示意開門。
「謝謝。」木沖段薇眨了眨眼。
老師和服務員忙著鎖門,木在前台桌子上放了一聽飲料,和段薇向樓上跑去。
兩人回到了各自的寢室,木輕手輕腳的打開了洗手間的燈,藉著燈光走進屋裡,大家好像都睡著了。他從塑料袋裡掏出在門口小鋪子買的啤酒,輕輕的放在每個人的床頭。
突然燈光大亮,並伴隨著笑聲,木站在屋子中央看著從床上躍起的眾人。
「把你們吵醒了?」
「本來就沒睡呢,我們聽見你在樓道裡說話了。」鄭思裹在被子裡只露出頭來。
「哈,今天週五你怎麼不回家?」呂童穿戴倒整齊,一看就是剛鑽進被窩裡裝樣子的。
「今天第一天做活動,結束的太晚,我怕學校不給開門,我同學進不來,就一起回來了,明天我再回家。」
「那我們可以一起乾一杯了,祝你工作愉快。」邵岑開啟了瓶蓋。
「恭喜發財!」鄭思。
「一切順利!」呂童。
「你們也一樣,大家一起努力吧!」
「乾杯!」
宋禮忠面沖牆好像已經睡著了。
第二天,木和段薇早早的來到了餐廳,一會兒,孟菲領著一個女孩兒也來了,大家做了自我介紹。
「這是我的同事樸璐,化妝挺好的,肯定能幫上你們。」
「沒那麼好,和你們專業的可比不了。」叫樸璐的女孩謙虛道。
「別客氣,我剛開始學習,段薇化的才好呢。」
「呵呵,別說的那麼誇張啊。」段薇笑著說。
樸璐對木說:「孟菲老誇你,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
「哈,臉上寫著失望呢!」孟菲接口。
「恰恰相反啊!」樸璐衝著孟菲做鬼臉。
「……」木無言以對。「你們先聊,我去找經理。」他實在和女孩子們插不上話,正好去告訴經理今天加了一個人手。
木為女孩子們叫了晚餐,自己則到化妝間做準備,他出來前已經和呂童幾個人吃過了晚飯。孟菲在他們工作前離開了,今天的人果然比昨天還要多,看來餐廳已經做了大力的宣傳。
樸璐的化妝技術果然不錯,和現在的段薇比起來也不遑多讓。兩個女孩兒幹活毫不惜力,盡可能多的搶著幫木化妝。
又是忙碌的一晚,木把當天的薪水提早領了出來,並在十一點之前讓段薇先走了。扎啤杯裡的小費不夠三個人平分的,他把錢分成兩份塞到兩個女孩手裡,示意她們不要推讓。
十一點三十分,木幫樸璐叫了出租車,自己走上過街天橋到馬路對面坐車。天橋這邊居然沒有等在路邊的出租車,木沿著車道慢慢的向前走著。他聽到身後有車子開過來的聲音,車燈很亮,照在回過頭來木的臉上,讓他不得不伸手遮在眼前。不是出租車,他繼續走著。木知道那輛車不緊不慢的跟在他身後,他走上了便道,那輛車索性開過來和他並行。
「去哪兒啊?要不要送你一段兒。」一個動聽的女聲問道。
「不用付錢的話,可以考慮。」木停了下來,轉身繼續面對那耀眼的車燈。
「不用,請吃宵夜就行了。」
於是,木拉開後車門坐了進去。「哎,真服了你們倆了,這麼晚了不睡覺,跑過來捉弄我。」
孟菲和雅枚回過身來看著他大笑。
「想吃什麼我來請。」
「真要請等明天吧,孟菲剛做好了夜宵等你回去吃呢。」
「謝了,那我去買酒。」
「上班累不累?」孟菲從後視鏡看著木的眼睛問道。
「還好,那兩個女孩兒都很能幹。」
「嗯。」
月光溫柔的灑在木的臉上,孟菲卻把從木臉上看到的溫柔,帶到了自己的嘴角。
雅枚頭靠在椅背上,望著窗外的夜色。
回到家裡,孟菲重新把做好的菜,用微波爐打熱。雅枚懶洋洋的偎在柔軟的沙發裡,打開了電視,木趁這時間手拿睡衣走進盥洗室。
一刻鐘後,木坐在熱騰騰的飯菜前開始美餐。雅枚繼續習慣性的,一個接一個的換著頻道,只是手裡多了一杯紅酒。孟菲陪在木的身旁,象徵性的小口夾著菜。
飯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木隨手拿起。
「你好,請問木雅枚在家嗎?」一個陌生的男聲禮貌的詢問。
「在,請稍等。」
「謝謝,打擾了。」
「不客氣。」木用手摀住話筒叫雅枚:「電話。」
「誰啊,這麼晚。」看到雅枚拿起無繩分機,木掛上了這邊的座機。
「喂,你好。」
「雅枚。」
「你是……」雅枚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我,已經聽不出來了嗎?」
「怎麼會呢,你回來了?」
「下午的飛機,本來想明天打給你的,但還是……這麼晚了又打擾你……」
「別這麼說,謝謝你還記得我。」
「怎麼能忘記呢……嗯,那個……」
「什麼?」
「剛才接電話的是你男朋友嗎?」
「你不記得我還有個弟弟的麼?」
「噢!呵呵,一時沒想起來,你還沒交男朋友?」
「我已經有男朋友了,你呢,在國外也有交往的女友了吧?」
「……我……還沒交女朋友,又打工又上學的實在是沒有時間,哈哈,這麼晚了打擾你真是不好意思,改天一起吃個飯好嗎?」
「好,你再打給我吧。」
收線後,雅枚隨手把電話往沙發上一丟,站起身來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你已經有男朋友了?」木忍不住問道。
「傻瓜,當然沒有了。」雅枚走到飯桌前,把空酒杯往桌上一放,又拿起酒瓶作勢欲倒。
「我來吧,不是好像說自己不能喝酒的嗎?」木接過酒瓶。
「就再喝一點兒,紅酒有助睡眠呢。」雅枚把頭髮捋到耳後,白皙的臉頰上泛著淡淡的紅暈。
「你忘了自己說過的話了麼?」木笑著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
雅枚也笑著按下他的手指道:「我才發現,真正要做到比說起來困難的多。」
雅枚讓孟菲留下來睡在自己的房間,兩人在透過窗簾的月光裡低語。
「剛才電話裡的就是讓你念念不忘的人吧?」
「嗯,他從國外回來了,這之前我們一直沒有聯繫過。」
「你還喜歡著他吧?」
「已經過了這麼久,現在我也說不清,對他存在著的是什麼樣的感情。」
「當初你們為了什麼分開?」
「我們在同一家公司工作,彼此也很欣賞對方。後來他要出國深造學習,希望我和他一起去。可我那時候的工作剛剛走入正軌,實在不能就那樣的放棄,於是他選擇了自己離開。對此,長久以來我一直難以釋懷。現在想想,要一個人為了另一個人放棄自己多年的理想,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當時我想,如果他真的愛我,會願意留下來陪我的。」
「他當時想的一定是,如果你真愛他的話,就會放棄一切,陪伴他一起走的。」
「也許吧,總之時間的列車是不會再開回去了。」
「那就停下來等下一班吧。」
也許為了某日再邂逅新的夢想,兩人中必須要有一人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