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山,江南岸邊一座知名山頭,它之所以出名,既不是因為地勢險峻也不為其風景秀麗,而是山上盤據著一幫山賊,時常下山打劫,官府將他們稱之為土匪,屢次圍剿皆因不熟悉地形而大敗,如此反覆幾次,官兵們自然不敢再貿然上山,縣令也只得任由他們佔山為王。
此事應當從幾十年前說起,其實這幫山賊會以打劫為生也是環境被逼、身不由己;江南乃魚米之鄉,本應是富裕之地,可當地父母官為富不仁、剝削老百姓,乃至一幫義士不甘被官府所壓迫,帶著自己的家小上山獨立生存,算來這龍虎寨也有數十年歷史了,為首的以花姓為大,歷任寨主都由花家領導。
現任寨主名叫花奎,雖年僅二十有三,但早已脫去稚氣,滿臉落腮鬍,是個一言九鼎的義氣漢子,性子憨直、倔得令人難以忍受,所幸寨中一起長大的兄弟們都很瞭解他,不甚介意。
雖說那個魚肉百姓的貪官早已卸任,可寨中的人們早已過慣山中生活,不願下山,因為,就算花奎有意下山歸順,皆因寨中眾人反對而作罷;數年來,自給自足的生活他們也算過得很愜意,只是有一些基本生活用品和來源都必須從外界取得,所以在無計可施的情況下他們只好打動商人以獵取錢財來換取生活用品。
花奎生性不愛趕盡殺絕,遇到一般商人只會取其部分錢財,不傷其性命;遇上老弱病殘反倒會主動送上銀兩,並叫人護送他們下山;若是碰到貪官污吏,不僅會收走全部的不義之財,還會毒打他們一頓,丟在山上任由野狼搶食,可謂是善惡分明的性情中人。
這一天,花奎剛從山上打獵回來,滿勝的鬍子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光從他輕快的腳步聲就可以聽得出他的心情很不錯。
「兄弟們,看我今天打到什麼?」
一個彎腰,花奎從肩上甩下一個血淋琳的東兩,那東西身上插著數只長箭,一見,眾人皆是一陣歡呼,齊齊圍在他身邊,好奇那究竟是何巨物?
「花老大,好本領,這東西沒有百來斤也有數十斤吧?」寨中的小兄弟們一臉羨慕地翻看著死去多時的巨大梅花鹿。
聞言,花奎笑咧了嘴,點點頭作為回應。
這東西可是我追了好幾天才獵到的,別看它只不過是一隻野獸,可機伶著呢,要不是我機警,只怕它早就跑掉了!
「樊東呢?怎麼沒看到他?」
平日這時叫得最高興的應該就是樊老二了,觀在竟然沒看到影子,真奇怪?
雖然樊東為人狡猾,是個笑面虎,但終究是自家兄弟,因此花奎還是一直把他常好兄弟看待,一點也不懷疑他的品性如何。
「老人,我在這裡。」
一名年約二十五、六歲,單眼鷹鼻、身材消瘦的青年大步走向花奎,上前把手臂搭在他的肩上以示親熱,再細看此人,不正是送玄玨來江南的車伕嗎?對,正是那人,他的身份在龍虎山上可不低,算是說話有份量的人。
「你到哪裡去了?怎麼現在才來?你看,看我獵到了什麼?」
花奎並不在意樊東的晚到,反手拍拍他的肩膀,拉著他的手臂推開眾人,站到獵物前面,就見他笑得很開心,很是爽朗的大笑著,讓山寨中的每一個人都感受得到他的好心情,並且,純樸的山民們知道他們又可以加菜了,畢竟這麼大的獵物很少見,也只有花奎這樣好身手的首領才獵得到。
「恭喜大哥、賀喜大哥獵到一頭頂級梅花鹿,不過,兄弟有些事想和你商量,能否借一步說話?」樊東自是好話說盡,馬屁拍足,表面上是在為花奎高興,實則嫉妒不已。
要不是姓花的爹是前任首領,現任的寨主論字排輩也輪不到花奎這個傻瓜來坐,山賊就是山賊,不打家劫舍反而自己耕作,為了那麼一點點食物到處奔波,累個半死,倒不如打劫一次富商來的更快!
花奎愣了一下,旋即又點點頭,大手一揮,讓其他人去分鹿肉,自己則是跟著樊東來到一處僻靜所在。
「大哥,昨大我到山下巡視時遇到了一個富家子弟,看其模樣敗家的很,我們不如找個機會……」樊東眼中精光一閃,昨天就編好的話已然順利說出口。
花奎摸著下巴深思片刻,回道:「既是富家子弟必然敗家,但是我們已經很久不曾打劫有錢人了。」
在花奎的印象中,有錢愛玩的富家子弟均是敗家子,細想上次打動商旅行已經是好幾個月之前的事了。
「大哥,別忘了寨中的房舍已經很老舊了,需要錢修建,寨中的兄弟們都還在等著呢!」樊東有點急了。
也是,寨中的房舍已經用了數十年,每次一下雨屋頂就會漏雨、再算算兄弟們的妻室有的也快臨盤了,若不多存些銀兩,只怕過不了多久,寨中會連立足之地也沒有!
「那好,只此一次,下不為例,記得只取其錢財,不可傷其性命。」花奎厲聲說道。
***
在龍虎山的另一條道上,有一道急速身影在山頭間飛快的穿梭,一刻也不得停歇。
耳邊儘是呼呼風聲,連欣賞風景的心情都沒有,玄玨一個勁的往前狂奔,直到真的跑不動了才停下來喘息;待他喘過氣來、方才發現他正置身於一陌生所在,周圍杳無人煙,連個歇腳的地兒是沒有,只好無奈席地而坐。
也不知母后的身體好不好?母后向來對我寵愛有加,就怕她會為了我的失蹤而煩心,若不是這趟旅行還未盡興,我還真的想回宮去看望母后!
想著,玄玨搖了搖頭。
皇宮只不過是一個精緻的牢籠,哪有外面自由自在,再加上父皇有意為我納妃,哪還有時間玩耍?還是不回去的好!
不知不覺,倦意漸漸襲上大腦,玄玨開始慢慢閉上雙眼,呼吸著清新的空氣,靠在樹上睡了過去……
「就是這裡,大家要小心,千萬不要傷到太子殿下!」縣太爺滿頭大汗地揮舞著寬大的衣袖指揮著眾人。
「是,老爺!」
官兵們圍著龍虎山的山腳四處尋找,盡量放輕腳步進行搜尋,眾所皆知,龍虎山中有山賊,所以他們並不想驚擾他們,倒不是說官兵怕他們,而是擔心太子要是落入山賊手中成了人質就麻煩了。
聽見聲響,玄玨抬眼望去,在心中大叫一聲槽。
不好!八成是追兵趕到了,先走為妙!
「快看,太子殿下在那邊!」
也不知是誰多長了一隻眼,正好發現玄玨的身影,大叫著朝某一個方向一指,所有的人馬上就看見他所在的位置,朝他直追而去。
「真該死!」輕咬下唇,氣得瞞臉通紅的玄玨拔腿就跑。
淙淙綠野,前面跑著一個人,身後跟著一群人,那陣勢說是皇帝出巡也不為過,只是跑的人和追的人都無心自己所造成的影響,努力往前奔跑。
山腰處,花奎正帶著一幫兄弟往山下進發,其中一人用手掩在額頭嚷道:
「老大,那邊好像有個人影。」
一聽,花奎立刻命令大家停下腳步,自己站在一塊大石遠遠眺望,的確是看到一個人正朝他們飛奔而來,再仔細一看,那人和樊東所形容的人還頗為相似。
「樊東,你過來看看此人是否就是你所提及的那個執褲子弟?」花奎從大石上一躍而下,走到樊東面前,指著遠處說道。
樊東有點意外,舉目望去還當真看到他口中所謂的肥羊,眼見大好機會自動送上門來,他當然不會放過,立刻點頭表示肯定。
「來得正好,兄弟們,跟我走!」
豪氣翻湧,花奎虎掌一揮,帶頭朝山下進發,而他身後整齊的大吼聽來倒也有些氣勢,只是他們完全忽略了緊追在玄玨身後的官兵們,逕直朝玄玨所在的位置前進。
一個勁往前跑的玄玨跟往下衝的山賊們很快就過上了,就見花奎首當其衝的站出來叫道: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若要由此過,留下買路財。」
花奎的氣勢直逼一人當關,萬人莫敵,一雙銅鈴似的眼睛瞪得又圓又大,只是生性憨直的他卻沒有發現玄玨奔跑的速度遠比常人還要快,就算跑了許久呼吸依然很平穩。
正在氣頭上的玄玨沒好氣的停下腳步,怒視著擋在眼前的一干人等,俊臉煞白,雙手握成拳狀,恨不得能一拳打過去,好掃盡眼前一堆礙事的人。
「讓開!」
兩個字代表玄玨已經在盡量壓抑怒火了,他並不想波及無辜,可花奎卻不領他的情,反而往前邁出一大步。
「這龍虎山是我的地頭,憑什麼你說讓就讓!」
花奎現在的狀況已經算是有點騎虎難下了,就算他有意放玄玨走也不能在眾人面前失去威信,再說,如果對方肯低聲下氣求他幾句,或許他就可以不為難對方,可玄玨的態度卻是如此囂張,逼得他不但不能輕易放他走,還得好好教訓他,讓他見識一下他的厲害。
「這可是你說的,不要後悔。」玄玨倒也不氣,反而笑了起來,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
真是可笑,從來沒有人敢不把我的話放在心上,只有眼前這個大個子,凶巴巴的樣子看起來好像很有氣勢,我創要看看他能陪我玩個幾回合?
花奎不禁傻了,眼見剛才衣著華麗的少年還滿臉怒氣呢,結果,只不過是說了幾句話他就換上了一張笑臉,這種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快把錢交出來!」
此時,樊東開口了,站在花奎身後平地一聲大吼,只可惜,對於見過大世面的玄玨壓根起不了半點威攝力,理也不理他,只是興味地望著一臉呆滯的花奎,於是自覺沒趣的樊東只得退回原位。
然而,樊東的一聲大吼雖然沒有嚇到玄玨,倒是讓花奎趁機回過神來,虎著一張臉,似是不太高興的樣子,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在眾兄弟面前失了態,面子難免掛不太住,卻也將怒氣給忍了下來。
「小兄弟,只要你留下身上一半的財物我們就放你離開。」花奎走了過去,對比他矮大半個頭的玄玨好聲好氣說道。
「哦,只要我身上一半的東西?」玄玨故作懼怕,低著頭,只用眼角的餘光看人。
一聽,花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歪了歪嘴。
我好像真的嚇到這個少年了!
「別怕,我們是好人,除了錢我們什麼都不要。」
為了表示自己沒有壞心思,花奎還故意拍拍胸膛示意自己是條真漢子,說話絕不食言,而眾人眼見他如此表態,也都跟著一起點點頭,唯有心轉迥異的樊東,他那張陰沉的瘦臉頓時黑了不少,好像這一切都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玄玨裝出一臉懷疑模樣看了花奎一眼,先是驚喘一聲,復又低下頭去,身體往後退去一小步。
「你們是好人……」
搶劫的是好人?耶被搶的是什麼?難道是壞人?
作此一想,玄玨的一張小臉是憋得通紅,想笑又強忍著不笑出聲,雙手緊緊交握在一起,害花奎以為他這個動作是因為害怕而造成的,還特地靠近他,好心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作為安撫。
「嗯,你們是好人,那我就把東西交給你們。」
在花奎的鼓舞下,玄玨終於堅強的抬起頭來,眾人也同時都鬆出一口氣,只因剛剛他們竟有種人人仗著人多勢眾在欺負一個小孩子的感覺,畫面非常難看。
玄玨慢慢把手伸入懷中,數十雙眼睛都盯著他的那隻手,直到他把握成拳狀的手拿出來放在花奎手中,霎時,所有的眼睛瞬間全都亮了起來。
金子,是真金打造的鎖片!
花奎的眼眸幾乎快要因為手中的東西而燃燒起來,可就在他仔細打量鎖片的時候,就見玄玨眼中光芒閃爍,夾袖微揚,一把鋒利的匕首剎那間便橫在他的脖子上面,輕輕劃出一條細細血痕。
「老大!」
「你要幹什麼?快放開老大!」
眾人齊聲喝斥,卻為時已晚,花奎的性命已經落住玄玨手中了。
玄玨對著所有的人微微一笑,伸手從花奎手中輕易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並且不見刀鋒有移開的意思,反而更加壓向花奎的脖子。
也不知道是這些人太傻,還是我太聰明,這麼簡單的計策都看不穿!
「老大,我們來救你了!」
隨著話音—落,眾人紛紛躁動起來,有的已經挽起衣袖,準備操傢伙幹架了。
但見眼前這架勢有些不太妙,玄玨便把嘴靠在花奎耳邊,輕聲道:
「看來你是他們的老人,叫他們安靜下來。」
「土可殺不可辱,既然我花奎落在你手中,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花奎自認是一條硬漢子,當然不會聽從玄玨的命令,反倒是很瀟灑的兩眼一閉,那副英勇就義的模樣但教看的人忍不住發噓。
哈哈哈……原來這個大鬍子竟然有『花魁』這樣有傷風雅的名字,好玩,真的非常好玩,看來不虛此行了!
「老大,你千萬不要死啊!」
在一片驚慌失措、無人帶領的情況下,眾人完全不敢貿然前去救人,只能借助吶喊來表達他們心急如焚的擔憂。
「喂,我什麼時候說要取他性命了?」玄玨有些不悅的高聲說道。
聞言,眾人不禁聽傻了眼,趕忙收起不要命的表情,齊刷刷的往後退去,直到看不見為止。
「快放開我!」花奎有些氣憤,瞪眼斜視著正住算計著什麼的玄玨。
「放了你也沒問題,只要吃下這個,保證不傷你一根毫髮。」
玩心一起,玄玨從懷中掏出本想帶回皇宮送給玄青的糖丸,快速丟進花奎嘴裡,不顧他的意願想強行逼他吞下去,而花奎自是不會甘心就範,可哪知他滿臉的鬍子剌得玄玨的玉手是痛得要死,當場氣得刀把一沉,血痕又深了幾分,一時吃痛,一不小心就將糖丸吞下肚去,與此同時玄玨也收起了匕首,移步退到旁邊去。
「你給我吃了什麼?」
囫圇吞棗,根本就不知道吞下去的是什麼,花奎的臉色痛苦的捂著脖子,用手拚命往嘴裡摳,想把吞下去的東西給吐出來,卻於事無補。
蹦了兩蹦,玄玨拍拍手站在花奎身邊,得意道:「沒什麼,只不過是我獨門秘製的毒藥!」他故意把『毒藥』兩個字的音說得特別重。
毒藥?
晴天霹靂一聲雷直直打在花奎的腦袋上,當場震得他呆若木雞。
不好,追兵真的趕來了!
玄玨回過頭一看,樹林間已經出現無數個穿梭身影,於是說時遲,那時快,他拉起花奎的手就把匕首塞到他手中,自己主動靠在他懷中,把刀鋒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脅道:「記得你剛才吃了什麼吧?等一下我說什麼你就說什麼。」為了把花奎敲醒,他還故意用手頂了他的胸部一下。
「快、快,大家快圍住這裡!」身材圓胖的縣太爺,此時已經瘦了一大圈,滿頭大汗的落後在一大堆官兵後面下達命令。
「快跟他們說要他們全部都退走,否則就要我的命。」玄玨低聲對花奎說道。
聞言,花奎不傻,自己的性命正掌握在他人手中,自然是乖乖聽話的好,於是便將玄玨的話對著官兵們重述一遍,只見他們瞬間變了臉色,揮舞著武器不敢前進又不肯離去,而面對如此險狀,臉都嚇青了的縣太爺只得立刻鳴金收兵,臨走前還時不時往玄玨所在的位置觀望,恰好被有氣沒處發的花奎用殺人目光瞪離開現場。
見狀,玄玨終於鬆出一門氣來,心想,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內,只是縣太爺有些討厭,長得那麼胖還對我窮追不捨,就那麼堅持要抓我回去換賞金嗎?
玄玨哪裡知道皇帝的聖旨上並不只賞金千兩,還有官升三級,所以縣太爺會對他窮追不捨也屬合情合理呢!
「解藥拿來!」
眼見官兵們已經離去,花奎立刻朝玄玨伸出大手,雖說他還是不明白玄玨為什麼要這樣做,但那些已經都不重要了,現在最重要的是解藥。
「解藥?沒問題,剛才你也看到了,有官兵在追我,我現在已經沒立足之處,不如就在你們那裡借住—些時日,等風聲沒那麼緊我再走人。」玄玨嘻皮笑臉的圍著花奎轉了一圈,壓根不提剛才承諾過的事。
「什麼?不行,山寨不收留外來人!」花奎將頭搖得像是波浪鼓,神情非常不悅。
早知道就不聽他的話了,既然他不肯交出解藥,那就怪不得我心狠,要用武力來解決事情!
花奎倒也不屑用玄玨的匕首,就這麼赤手空拳撲了上去,他就不相信他搶不到解藥。
「喂,你幹什麼?」玄玨人喝道。
本以為一切都可以順水推舟,沒想到這傻瓜的個性倒挺倔的,想來硬的,沒問題,不管軟硬我都奉陪,算來也有好些日子沒練過身手了,這倒是個好機會!
出乎花奎的意料,玄玨並沒有那麼好對付,數擊皆不中,不由開始懷疑眼前的對手實力深厚,於是他便強打起十二萬分精神,兩眼炯炯有神,有如老鷹在盯著獵物一樣。
左閃,右躲,再—彎腰,反身一旋,花奎已經有些不耐煩了,無論他如何努力,拳頭就是無法順利攻擊到玄玨,反觀玄玨倒是一臉無所謂,悠悠哉哉的陪他練武,其間,他還趁花奎疲憊之際執起匕首刮起他的鬍子,而眼見自己最寶貝的鬍子就快要被剔光了,花奎當下便停住手腳,和玄玨拉開一段不小的距離。
「喂,怎麼不打了?我還沒盡興呢!」玄玨嘻笑著朝花奎招招手。
「老大,別打了,還是讓他上山吧……」躲在兩旁的眾山賊忽然一擁而上,紛紛勸道。
花奎和玄玨的比試眾山賊都看在眼裡,心知他明顯處於下風,再打下去只會更丟人,認為倒不如遂了玄玨的心意,反正讓他在山上住幾天也礙不了什麼事。
「不行,我一定要把這口氣爭回來!」聽不進眾人的勸,花奎挽起衣袖又準備繼續進攻。
「喂,你們夠了沒,煩不煩啊?我說那個……那個滿臉大鬍子的花什麼,跟你說實話,剛才給你吃的不是什麼毒藥,只不過是普通的糖丸,現在我就要到你們寨裡住一段日子,你要是不服氣就過來打敗我吧!」
「你、你……」花奎被氣得說不出來話來,一張臉漲得通紅。
原來我剛才的努力都是一場鬧劇,氣死我了!
玄玨決定不再理會氣紅臉的花奎,在人群中隨意找了個和他年紀相仿的少年相偕離去,而花奎也在眾人的勸說聲中勉強平息怒氣,跟著大家一起往回走,當中,唯一對這一切只是觀看的人只有心懷鬼胎的樊東,他又在密謀著下一步棋該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