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什麼好看的?」帥毅打破沉悶許久的氣氛。
白雲晨無聊地看著路人。「比你那張猙獰的臉好看。」
「我長得很恐布嗎?」有時候,要拉她的話,比玩接龍還困難。
「你自己不會去撒泡尿當鏡子看。」白雲層故意使自己說話低級,好教帥毅打退堂鼓。
「你要不要喝汽水?」當務之急,是得先增加她的「氣」質。
「嫌我沒氣質,你何不趁現在跟我說拜拜!」
「我是心疼你刻意逼自己說話粗俗!」
為什麼他這麼容易看穿她?是他太聰明,還是她太不會掩飾?但最讓她感到煩惱的是,她看不出他深逐的眸子裡,閃閃發亮的是什麼?
或許,她是知道的,而這正她一直看著窗外的原因——她在逃避他,也在逃避她自己。
她相信這世上很少女人能夠抵擋得了他的眼神!她從沒有自視比別的女人高明,畢竟她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孩。
事實上,她甚至覺得自己每多看他一眼,就多一分心蕩神馳。
現在,與其說她懷疑碟仙的可信度,倒不如說她是對自己沒信心。
她全身上下找不到足以匹配他的優點,唯一能讓她引以為傲的長處是她有骨氣,她沒被金錢誘惑;而且她認為就是因為她的平凡,繼而拋棄她。
「我向來如此。」白雲晨決繼續武裝自己。
「說謊鼻子會變長。」帥毅身子向前傾,伸手想捏她的鼻子。
「喂!你放尊重點!」白雲晨避開他上面的攻擊,卻沒防到下面的突襲。
帥毅假裝不小心摩挲她的腿一下,然後一臉無辜地說:「我腿長,不小心的。」
「你下次再這麼不小心,我也會不小心剁斷你的腳。」白雲晨氣到咬牙切齒。
帥毅涼涼地問:「你是昨是晚沒睡好,還是早上吃錯藥?」
本來白雲晨想開口還擊的,視線卻被一個朝他們……
不,應該說是朝著帥毅走來的超級美女,深深吸引住。
俊男配美女,這才是天作之合!在這一瞬間,她的心口彷彿被針錐狠刺了一下,全身幾乎都抽了起來。
帥毅起身和美女熱情地擁抱,顯然他們是熟識的。
她早就知道,他這種人身邊一定是美女如雲,他對她只是出自玩玩的心情。
「帥毅!真的是你!」美女的笑容和聲音一樣甜美,白雲晨想形見絀。
「你什麼時候回國的?怎麼不打電話叫我去接機?」帥毅語帶自責的口吻。
「三天前。我打了好多通電話,你都不在家,也沒開答錄機。」美女不滿地噘嘴,嬌鮮的紅唇像兩朵欲放的紅玫瑰;雖然白雲晨也常噘嘴,可是她的唇卻像兩根瘦不啦嘰的香腸。
「我最近忙得昏頭轉向,你多包涵。」
「今晚要不要到我家來敘敘?」美女主動邀約。
「抱歉,我晚上要顧店。」白雲晨沒想到帥毅居然會回絕。
「你什麼時候變成工作狂?」美女顯然跟白雲晨一樣大感吃驚。「努力掙錢,將來才能討到如花似玉的老婆。」帥毅嘴角努向白雲晨。
因為帥毅是背對著白雲層,所以白雲晨並沒有看見他的暗示,但美女卻已經循著他的動作,看到白雲晨正像只受傷的小兔子,自哀自怨地在舔傷口。
美女大方地坐在白雲晨旁邊的空位上,伸出友好之手。
「瞧你多沒有禮貌,還沒替我們兩個介紹。」
「白雲晨,謝湘兒。」帥毅在幫她們互相介紹的同時,兩個女人表現得像是握手言和的情敵。
「你的口味變了!」謝湘兒打量著白雲晨,眼神出奇地充滿欣賞。
帥毅開玩笑地說:「多虧了她,把我從玻璃圈中解救出來。」
「少裝了,你以前都喜歡時髦花俏……」謝湘兒的話被緊急打斷。
「你別說了,她很愛吃醋。」帥毅很技巧地挖苦白雲晨說謊。
「不打擾你們兩個人談情說愛。」謝湘兒留下爛攤子,趕緊拍拍屁股走遠。
看到謝湘兒走遠,白雲晨吃味地問:「她是你過去的女伴之一吧?!」
「我說知道你又胡思亂想了!」帥毅邊回答邊搖頭。
「我懂了,你被她甩了,所以死不承認。」白雲晨一臉的幸災樂禍。
「我們認識時,她已經是我拜把兄弟的老婆。」帥毅乾脆明講。
聞言,白雲晨立刻咬著下唇,不讓雙唇因高與而上揚,洩漏出心中的秘密;雖然他沒有看穿她的秘密,可是她自己知道。
她發現自己越來越在乎他,這表示什麼?她不敢再想下去地深吸一口氣,整理好情緒,故意以貓哭耗子假慈悲的口吻,為他打抱不平。「你當時一定有相見恨晚的心情。」
誰說帥毅看不出她緊咬下唇是什麼原因?他不否認過去他曾交往過不少女人,但多半都是抱著玩玩的心情,只有少數幾個是認真的,但是這個是認真的,但是這一次卻是他有生以來最認真的一次。「應該是你才對吧!我真巴不得在我沒交女朋友前說認識你。」「我卻是巴不得沒去過Moon。」白雲唇嘴硬心虛。
「你鼻子越長越長,可別怪我沒警告你。」
「我要回家了。」白雲晨站起身。
「時間還早,我們去抓娃娃。」帥毅跟著她一起站起身。
心情有如撥雲見日般的白雲晨,完全忘了她的原則是一跟他唱反調。
望著今天的戰利品,白雲晨心中五味雜陳。
虧她還自誇是抓娃娃高手,結果,簡直是在他面前班門弄斧。
算一算,她花了三百塊(因為她堅持不用他一毛錢),只抓到兩個巴掌大的布娃娃,實在有夠漏氣;而他卻只用了一百塊,就抓到三個有半個手臂長的布娃娃!後來他們還像小孩子一樣,跑去玩碰碰車、打靶、投籃……總之,她玩得好開心,耳畔隱約還可以聽到自己如銀鈴般的笑聲了繞。
在他面前,她好像越來越難掩飾她的心情,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出來?如果他看出來了,他會不會偷偷嘲笑她逃不出他手掌心?如果他沒看出來,她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好複雜、好混亂的心情啊!現在都已經晚上十點了,她居然還毫無睡意?!難道她失眠了嗎?
刺耳的電話鈴聲突然響起,嚇了她一跳,明知不會是找她的,可是心裡卻偷偷期望著……
輕輕的敲門聲傳了進來,白媽小聲地探問。「雲晨,你睡著了沒?」
白雲晨心裡抱著莫大的期望。「還沒有,有什麼事嗎?」
「有個自稱是你同學的老公,打電話找你。」
「跟他說我睡了。」白雲晨顯得意興藍珊。
「可是他說有十萬火急的事。」白媽有一副豆腐做的心腸。
「我知道了。」白雲晨拿起桌上的分機。「我是白雲晨,請問你是?」
「我是夏蓮的老公,周佑文。」從電話彼端傳來充滿火藥味的聲音。
「有什麼事嗎?」白雲晨對周佑文在保險套上戳洞的惡行,一直心存芥蒂。
周佑文像法官在質問犯人似地問:「夏蓮有沒有來找你?」
「沒有,我記得她下班後就直接回家了。」白雲晨實話實說。
「她回來之後又出去了。」周佑文顯得很不高興。
「我不知道她去哪裡。」白雲晨對著話筒吐舌。
周佑文刺探地問:「會不會是去Moon?」
一陣窒息的感覺使白雲晨無法說話,但她依然保持著頭腦清晰。
周佑文這個人她總共只見過他一次面,就是在夏蓮的婚禮上,他的長相還算不錯,但是看得出來是那種不苟言笑的男人,所以她和他從沒說過一個字,對他雖然說不上瞭解,但也不能說完全不瞭解,至少他醋名遠播,是個不爭的事實。
所以她明白夏蓮絕對不會親口告訴他有關Moon的事,但她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得知的消息?不過從他的語氣聽來,白雲晨必須非常非常小心的應答,免得不小心掉人陷阱裡。
雖然他是不能對她怎樣,可是她並不知道他會不會對夏蓮採取什麼行動。
「不知道。」白雲層決定不論他問什麼,以一問三不知作答。
「Moon是什麼樣的地方?」周佑文毫不放棄,認定白雲晨是共犯。
一股怒火竄升到喉嚨,白雲晨不屑地反問:「你想從我嘴裡套出什麼東西?」
「我懷疑夏蓮背著我在外面搞七拈三。」周佑文按捺不住地露出狐狸尾巴。
「你很無聊!」喀地一聲,白雲晨不客氣地掛斷電話。
懷疑就代表他沒有真憑實據,完全是醋意作祟。
那麼愛吃醋,算不算是愛之人骨的表現?
就算是,夏蓮非但不會快樂,反而很可憐,有誰能夠忍受老公天天疑神疑鬼?
但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夏蓮人在哪裡?聽他的口氣,她好像離家出走了……但夏蓮的娘家在南部,以她熱愛工作的態度看來,她應該不會回娘家去避難一陣子,因為凡是請長假的行員,最後都會被襄理以莫須有的罪名開除!
一聲微弱的門鈴聲響起,白雲晨趕緊跳下床。
如她所料,夏蓮能夠投靠的只有她,她立刻展開雙臂歡迎她。
夏蓮身上穿著銀行的制服,手上提著公事包,看來她走得十分匆忙而且堅決。
白雲晨拉著夏蓮的手來到她的房間,坐在床上。白雲晨心疼地看著一臉憔悴的夏蓮,眼睛雖沒有哭過的痕跡,但是卻有淚光閃動;她將夏蓮拉進懷中,輕拍她削瘦的肩,幽幽歎口氣。「想哭就放聲大哭吧!」
夏蓮顫抖著肩膀,強忍地說:「我怎麼好意思打擾伯父伯母睡覺!」「他怎麼會知道Moon?」白雲晨伸手把桌上的面紙盒遞上。
「我那天喝得有點醉,不小心把家裡的電話給人。」「那他豈不是氣爆了?他有沒有打你?」「沒有,他一直打牆壁。」
「那還好。」白雲晨詛咒地說:「我真希望他的手打成殘廢。」「我真搞不懂,他處心積慮說是想要得到我,難道並不是因為他愛我?」
「男人就是這點賤,到手之後就不懂得珍惜。」「說他不珍惜也不完全對,大部分的時間他都對我呵護備至。」
愛就像水,能載舟,也能覆舟,周佑文就是屬於後者,他的愛具有強烈的毀滅性!
不過,都這種時候了,夏蓮還替他說好話,由此可見,她仍然愛著他。女人就是這點傻,以為只要有愛,所有的痛苦都能迎刃而解。
「那少部分時間呢?」白雲晨潑冷水地問。
「一出門,只要有男人多看我一眼,他就無緣無故生氣。」
白雲晨一針見血地說:「你打算怎麼辦?離婚?還是……」
「我不曉得,我必須考慮到我女兒。」夏蓮以女兒為擋箭牌,顯得有些猶豫不決。
「如果要考慮女兒,你心裡要有破鏡重圓的準備。」白雲晨毫不意外。
「除非他向我下跪認錯,否則我絕不回家。」夏蓮要的是面子。
「你想跟我擠一張床擠多久都沒問題。」白雲晨不再多嘴。夏蓮深表感激地握著白雲晨的手。「謝謝……」
「老朋友了,用不著客氣。」白雲晨的笑容有如冬天的太陽。
「看在老朋友分上,勸你在婚前一定要睜大眼睛。」夏蓮好意提醒。
白雲晨虔誠地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應該知道,貧尼是出家人。」
夏蓮突然發出譏笑聲。「看來帥毅並不如傳聞中那麼厲害!一傳聞是什麼?」明知不該問,但白雲晨的嘴不聽使喚。
夏蓮微啟著唇,不過卻沒有出聲,遲疑了一陣子,她決定保留答案。
只要是看過八卦或者流行雜誌的人都知道,夜店王於是何等的獵艷高手,原本她信以為真,但是自從去Moon到現在,已經超個兩星期,雲晨還是原封未動,看來獵艷高手的封號只是名過其實。
「阿彌陀佛,出家人怎麼可以關心紅塵俗事!」夏蓮故意扯開話題。
「時間不早於,我去替你準備牙刷和毛巾,早點梳洗後睡覺。」白雲晨受不了夏蓮瞅著她的眼神活像抓到她的狐狸尾巴,於是她趕緊溜之大吉。
「我們真有緣,居然連在路上都能偶遇!」帥毅將車子停在路邊。
「你別來煩我!」白雲晨像只吸不到血的蚊子,見到就咬。
「你怎麼一會兒熱?一會兒冷?」帥毅拿她實在沒轍。」
「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少惹我為妙。」白雲晨扭頭就走。
讓她心情不好的原因有三,一是周佑文死不認錯,害她睡覺睡到半夜常會聽到啜泣聲;二是她這兩天上班心不在焉,被襄理找碴,從內勤調到跑業務;三是最主要的原因,因為帥毅這兩天沒來找她,讓她有說不出來失落感……
「你是不是氣我這兩天沒跟你聯絡?」帥毅一個箭步地衝下車。
「我高興都來不及。」白雲晨突然停下腳步,顯然是想聽他如何解釋。
帥毅老實地說:「我到台中去找適合開夜店的地點。」
「你用不著跟我解釋。」白雲晨口是心非地說。
在得知他不是另結新歡,她猶如放下心頭最大一顆大石頭,但是還有兩顆小石頭還沒解決……夏蓮的事,解鈴還需繫鈴人,只有周何文出現才能化解;至於混蛋襄理丟給她的難題,一想到她就忍不住唉聲歎氣起來!
帥毅體貼地建議。「上車吧!我載你去兜風散心。」
「我要去拼業績,不然就要回家當米蟲。」白雲晨面露掙扎地搖頭。
「你被調職了?」帥毅顯得十分驚訝,不過表情有點不太自然。
「諸葛亮都不如你神機妙算!」白雲晨總覺得自己身邊有間諜。
帥毅關心地問:「你要做什麼業績?」
「這個月要抓一百名客戶來銀行辦現金卡。」
「包在我身上,三天之內保證讓你回復原職。」
「若是你達不成任成務呢?」白雲晨需要更強而有力的保證。
「我的頭剁下來,給你當足球踢。」帥毅以開玩笑的語氣發毒誓。
白雲層突然抓起他的手,擊掌為盟。「一言為定。」
「你真不是普通的殘忍。」此時的帥毅也只能苦笑以對。
「快開車,我想去淡水吹風。」白雲晨主動鑽進車裡。
看在她自投羅網的分上,帥毅樂天聽命行事。「遵命,大小姐。」
在淡水捷連站的後方,沿著淡水河,修建了一條長長的步道,步道上有不少賣小吃的攤位,多半是以零嘴為主,像是烤魷魚、烤蠑螺、熱狗、臭豆腐、泡沫紅茶……等等。白雲晨簡直像剛從衣索匹亞下飛機,不管冷熱,幾乎每樣東西都吃。
一般而言,在紳士的面前,淑女是絕對不會像她這樣不在乎形象,痛快地又吃又喝;但是她毫不矯揉造作的性情,正是他是欣賞她的地方!
只不過,他還是有點擔心她樂極生悲。「吃這麼多,你不怕把裙子撐破?」
「能吃就是福。」剛吃完石頭玉米,白雲晨又來一碗刨冰。
「亂吃很容易拉肚子。」帥毅不敢苟同她連吃都有忽冷熱的毛病。
「呸呸呸!烏鴉嘴!」
吃完刨冰,白雲晨的胃發出抗議她暴飲暴食的怒吼。
「我們再去抓娃娃好不好?」帥毅覺得她需要運動,幫助消化。
「我沒你那麼幼稚。」白雲晨又看上紅豆餅。
帥毅突然脫下薄外套。「雲晨,把我的外套綁在你腰上。」
「為什麼?」白雲層對他身體幾乎貼在她後背的動作,感到異常緊張。
「你的裙子後面紅紅的。」帥毅小聲指出。
「啊!」這時,白雲晨才感覺到自己兩腿之間怪怪的。
「你站在這兒別動。」最近她睡眠情況簡直糟透了,害得她大姨媽毫無預警地提早三天來拜訪!
很快地,帥毅提了一大包的塑膠袋,裡頭不僅有各種牌子的衛生棉,還有紙褲,然後假裝若無其事地牽著她去麥當勞。
她緊張得簡直不敢呼吸,深怕會洩漏出自己心跳加速的秘密!藉由雙手的接觸,她知道自己被他的一舉一動深深感動……她想,她還是可以欺騙他,但她卻已經無法繼續欺騙自己,因為她真的已經愛上他了!
該怎麼辦呢?碟仙說她是尼姑命,可見他們是無法開花結果……
而且他曾經說過,他將來要娶如花似玉的老婆,她也有自知之明,她的容貌只能算得上是清秀,還不到美麗的境界,所以將來她一定會因為失戀而傷心過度,最終還是步上出家一途……
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她做得到嗎?
實在是好煩惱喔!在洗手間磨蹭了好一會兒,她才鼓起勇氣步出,迎面而來的卻是帥毅的笑容,和一杯冒著白煙和濃香的可可。「喝杯熱可可。」
怒氣又上心頭。「不簡單,你連減輕女人經痛的知識都這麼豐富。」
「你這個小腦袋,裡面裝的全是醋!」吃他醋是好事,所以帥毅笑得更加開心了。
白雲晨酸溜溜地說:「我是讚美你博學多問。」
「是我姐,她每次大姨媽來,都叫我去買熱可可給她喝。」
「謝謝你的外套。」白雲晨顧左右而言他,心裡由衷感激他對她所做的一切。
「夏蓮,你有過失戀的感覺嗎?」白雲晨看著躺在身邊的夏蓮。
「生不如死。」從窗外投射進來的月光,隱約可以看見夏蓮的眸裡蒙上一層陰影。
「有這麼嚴重啊!」白雲晨感到不寒而慄。
夏蓮從傷痛中回神過似地問:「嗯,你問這個做什麼?」
「隨便問問。」白雲晨轉移焦點。「不過我怎麼沒見過你痛不欲生的表情?」
「因為那是高中時的事情,當時我們還不認識。」夏蓮神情落寞地聳聳肩。
從種種表情和動作,看得出來夏蓮到現在還深愛著某人;但白雲晨不懂,她怎麼能懷著一顆愛別的心,而跟周佑文婚?
如果是她,除了帥毅,其他男人她都不要……老天!她的愛意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深了?
剪不斷理還亂的思緒,逼得她快喘不過氣來。
「他為什麼拋棄你?」白雲晨不得不延續剛才的話題。
「他被死神帶走。」清澈豆大的淚珠在夏蓮的眸裡閃閃發亮。
「對不起,讓你想起傷心往事。」白雲晨自責甚深。
夏蓮吸了吸鼻。「雖然我現在結了婚,不過我永遠不會忘記他。」
「時間不早了……」該是停住話題的時候,白雲晨作勢打了個大號呵欠。
「在沒回答我的問題以前,你休想睡覺。」夏蓮猛力搖晃她的肩膀。
「小姐,你要懂得寄人籬下的規矩。」白雲晨惡意地提醒。
夏蓮冷哼了一聲。「我跟帥毅不同,別以為這樣就能讓我閉嘴。」
「請你不要提到他的名字,否則會害我作噩夢!」白雲晨為時已晚地摀住耳朵。
「少來了,你在夢中喊他的名字時,明明就一臉甜蜜。」
「你也別以為這樣就能騙得了我,我可是從不說夢話的。」
在大學時代,兩人就像連體嬰似的,不論上課或下課,兩人總是形影不離,直到放學後,夏蓮才會忙著周旋在眾男友之間,白雲晨則是乖乖地搭公車回家。等到了第二天,夏蓮總會向她炫耀約會的種種,雖然白雲晨自己本身乏善可陳,但她會給她意見。
兩人對男女關係的態度固然大不相同,但藉由討論,彼此都知道對方有幾兩重。
如今角色易拉,夏蓮迫切想知道白雲晨的愛情順不順利。「你跟帥毅進展得如何?」
白雲晨不帶任何感情地說:「算是普通朋友吧!」
「我懂了,你怕失戀所以才不敢跟他深交。」
「他是愛情玩家,我不想為他掉一滴眼淚。」
「很明顯,你已經對他動了心。」夏蓮一口咬定。
「我才沒有!」白雲晨大聲否認,激動到滿臉通紅。
夏蓮百分百確定地說:「我也曾經是愛情玩家,你瞞不了我的。」
「我好睏,眼皮越來越重了……」白雲晨趕緊表演進入昏睡狀態。
「你應該放開心胸,大膽地去品嚐戀愛的滋味。」夏蓮衷心地勸告。
「我才不會讓他看我的胸部!」一聽到胸字,白雲晨莫名其妙地敏感起來。
在被家人強押到Moon的那一晚,她曾經到他的辦公室睡覺,如今回想起來,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尤其是胸部……雖然感覺有點像在作夢,但是卻又令人感到那麼的真實!
夏蓮邊打量她邊問:「你怎麼表情怪怪的?」
「你有投有過早上醒來,乳頭脹起來的經驗?」
夏蓮經驗老道地說:「有,那是因為晚上做愛過的後遺症。」
「難道……」如魚刺鯁在喉嚨裡,「你被帥毅侵犯過了?!」
「該死的大色狼!」白雲晨又氣又羞。
「搞不好你已經不是處於之身了。」夏蓮唯恐天下不亂地說。
「你別嚇我!」白雲晨慌了,不知道該向誰求證?帥毅?還是婦科醫生?
夏蓮一旁事不關已地納涼說道:「我是好心提醒你,記得要去找帥毅算帳。」
白雲晨衝動地點頭。「對!狠狠地敲他一筆遮羞費!」
「是一輩子的贍養費才對!」夏蓮獅子大開口。
冷靜之後,白雲晨立刻改變主意。
她不該受到夏蓮的影響,隨著她聞雞起舞。用錢擺平失身的問題,無異默許自己賣身,再說她並不記得有到失身的地步,頂多只是上半身被輕薄,而且還無憑無據。
她總不能跑去質問他吧?萬一他學她死不承認,她豈不是自取其辱?!
經過再三的考虛,白雲晨反悔地搖頭。「我開不了口。」
「我去說,咱們三七分帳。」夏蓮說得比唱得好聽。
白雲晨板著臉說:「你休想拿我當搖錢樹!」
「就當是你這個做乾媽的,送給我女兒的教育基金。」
「你去找周佑文討……」一聲歎氣之後,兩人都不再作聲。
今晚的話題,沒有不愉快,也沒有愉快,只有讓兩人同時陷入更深的泥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