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庭,你怎麼會來這兒?”正在踩跑步機的白雲晨眼睛突然一亮。
“這間健身房也是我老板開的,而且規定員工每周至少抽一天來這裡健身。”
夏禹庭穿著無袖的上衣,汗水淋漓中層露出小有成就的胸肌。
他會出現在白雲晨面前,並不是偶然的,而是一路尾隨跟監至此;至於李英英會選擇這間健康休閒中心,也不是偶然的,而是她事前向Moon其他少爺探聽過的結果。
期待和夏禹庭相逢,是李英英的心願,但她感到有一點點失望,因為夏禹庭燦爛如朝陽的笑容是針對白雲晨,對她只是禮貌性地點點頭……
如果不是她知道雲晨對男人沒興趣,連帥毅都打動不了她的心,更何況是夏禹庭,她肯定會傷心地奪門而出!
白雲晨可不是傻子,她看到夏禹庭的笑臉明顯帶著些許不安,她立刻提高警覺,關掉跑步機,以命令式的口吻對李英英說:“英英,我們走。”
“我們才剛來半個小時,算起來只是熱身,還沒達到我要的功效。”
“我們換別家減肥。”白雲晨懷疑待會兒她最不想見到的人會突然現身。
“我已經替我們兩個繳了一年的年費。”李英英堅持不肯。
“叫他們退費。”白雲晨死都不願意跟帥毅牽扯不清。
“這兒沒有退費。”夏禹庭贊同李英英的話而點頭。
白雲晨一意孤行地說:“一年年費多少錢?我還你就是了。”
“三十萬塊。”李英英知道雲晨拿不出這筆錢。
“有沒有搞錯?他應該去搶銀行過對!”
在白雲晨咋舌的同時,帥毅翩然出現,嘴勾著柔笑問:“你指的他是誰?”
果然有陰謀!
白雲晨的視線從夏禹庭移到李英英,最後停留在帥毅臉上,發現他們三人對這次的不期而遇都沒有意外的表情,顯然這一切全是經過精心策劃,只有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裡。“我和英英要退費。”
“我沒有。”李英英急忙劃清界線。
“英英你……”白雲晨氣炸了。
帥毅公事化地問:“你對這裡有什麼不滿意?”
“服務差、設備爛,還有……有蒼蠅。”白雲層雞蛋裡挑骨頭。
不必問也知道白雲晨所說的蒼蠅指的就是他,這對他來說,可是空前絕後的莫大羞辱!堂堂夜店王子,居然被一個女人當成惹人厭的蒼蠅?!就算他的修養再好,也無法不生氣。
但他表面仍維持不動聲色的平靜。“你跟我到辦公室來一趟。”
莫非他想制造孤男寡婦獨處一室的機會?哼!門兒都沒有。
白雲晨直截了當地問:“你想打什麼歪主意?”
“退費給你,要不要隨便你。”帥毅逕自往辦公室走去。
“當然要。”白雲晨明知山有虎,還是得向虎山行。
這是一間以海洋藍色系為主的辦公室,和夜店華麗的風格截然不同,桌椅全是鈉管造型,牆上掛了一系列冰河蘭山的照片,整體氣氛給人一種極冰冷的感覺,再加上他的臉色也是冷冰冰的,房裡又開了冷氣,白雲晨還差點以為自己來到北極冰屋裡。
她的心有種說不出的難受。她已經習慣他百般討好自己態度,實在無法忍受他一百分八十度的轉變,難道他對她死心了嗎?她原本以為自己會高興地放鞭炮,慶祝自己脫離苦海,可是她的心好像沉到太平洋最底層……
帥毅自顧自地坐下,語氣更是降到零度以下。“這是人會說明書。”
白雲晨看到一半就大叫。“什麼?最多只退半費?!”
“你要加入會員前,就該把說明書看清楚。”
“我要去消基會告訴你開黑店。”
“要不要我給你消基會的電話和地址?”帥毅有恃無恐的說。
“我自己會去查。”白雲晨拿著說明書,打算立刻采取行動。
帥毅風涼地說:“順便開場記者會,幫我免費打廣告,增加知名度。”
“我懂了,你一定有收買官員。”白雲晨無憑無據地誣賴。
“小姐,我可是有取得合法經營證書的正派商人。”
“哪個奸商的額頭上會刻奸字?!”
在他所交往過的女人中,每個對他都是唯唯諾諾,沒有一個敢像她這樣和他唇槍舌戰,而且還有來有往,誰也沒占上風;他欣賞她口齒伶俐,更欣賞她的膽識,這令他心情好轉不少,話鋒隨即一轉。“你那個胖朋友是不是喜歡禹庭?”
“你看出來了?”白雲晨不得不佩服他好眼力。
“她人雖胖,但臉皮薄,沒有你陪伴,她連看都不敢看禹庭一眼。”
自古名言,女人心是海底針,他卻不費吹灰之力找到了。
他不僅看穿了英英,也看穿她對友情的在乎,可見他閱人無數,而且所閱的全是女人的身體;這種仗著自己有幾億的臭錢,和帥到不行的臉蛋就玩世不恭的臭男人,令白雲晨深惡痛絕。
“你對女人真是經驗豐富,一眼就能看穿女人心。”好酸的聲音。
“我是有過很多女人,你吃醋了嗎?”帥毅瞅著她冷笑。
白雲晨裝蒜地說:“我比較喜歡醬油的味道。”
“你忍心讓她希望落空嗎?”帥毅一針見血地戳破。
“一個巴掌拍不響,夏禹庭才是重點。”白雲晨小心地回答。
“還有一個重點,你很想賺她的媒人禮。”帥毅再度一語道破。
“別再拐彎抹角了,有話直說。”這下臉丟大了,狐狸尾巴被捉個正著。
帥毅賣關子地說:“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西天。”
“你有什麼好建議?”白雲晨不明白他葫蘆裝什麼藥;是良藥,還是毒藥?
“由我出面,約你們兩個和禹庭去看場電影,如何?”
“有我們兩個大電燈泡在,這麼做一點用也沒有。”
帥毅了若指掌地說:“你有近視吧?!”
“你該不會找人調查過我?”白雲晨發現破綻。
“你常瞇眼,我猜的,看來是猜對了。”帥毅不慌不忙地回答。
“你應該去參加元宵節的猜燈謎比賽,保證大獎全落在你手上。”
白雲晨才不相信他的說法,銀行的同事中除了夏蓮之外,就連英英都不知道她有近視,她只有上課時和在家裡看電視時才戴眼鏡;像英英知道夏禹庭的行蹤,就是最好的證明——有錢人的作法都一樣,用錢請徽信社調查。
看她嘟著小嘴,帥毅知道她不相信他,真是聰明的女孩!事實上他的情報源自於禹庭。
夏禹庭只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便連她用什麼牌子的衛生棉都調查出來,令人佩服……言歸正傳,撮合禹庭和那個恐龍妹只是障眼法,真正的主角是他們兩個。
“進電影院前,說你忘了戴眼鏡,電燈泡就不在存在了。”
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對勁?她總覺得自己被他牽著鼻子走,大大不妙。
說到白雲晨的家世,只能以平凡兩個字形容。
白爸是鍾表公司的修表員,白媽過去幫人帶小孩,貼補家用,弟弟剛進證券公司,目前只有六個客戶:白家三人,隔壁的王伯王嬸,再加他自己。
白家住的房子是五層樓的老國宅,沒電梯,勉強算是小康家庭,和樂融融是白家最大的財富。
從電影院逃出來之後,帥毅堅持送白雲晨回家,兩個在人行道上拉拉扯扯,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後來來了個未雨綢絞的雞婆,擔心會發生潑硫酸事件,居然拿起手機報警,請警察趕快來擇解糾紛,逼得白雲晨只好乖乖地坐上賊車。
沒想到帥毅以借廁所為由,死皮賴臉地跟著她爬四層樓梯。一進家門,白雲晨隨手從拖鞋上取下兩雙拖鞋,一雙她自己用,一雙扔給帥毅;等她發現這麼做無異是引狼人室時,已經太遲了。
她悶悶不樂地走進客廳,白爸正在看報紙,白媽在看電視。“我回來了,背後這家伙是來借廁所的路人甲。”
白爸和白媽同時回頭,本來想罵女兒不該隨便陌生人回家,可是卻毫無例外地,兩位老人家一見到帥毅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便像遭到電擊一樣,全身僵硬、目不轉晴。這種情形,帥毅不僅司空見慣,還知道該如何討老人家歡心,於是他笑如含糖地打招呼。“伯父伯母兩位好,我叫帥毅,是雲晨的朋友。”
白雲晨沒好氣地糾正。“是我的聞屁蟲才對!”
“你就煙斗啊!”白媽從沙發上彈起來,飛奔到帥毅面前細看。
“媽,你別一副老牛吃嫩草的表情!”白雲晨看了差點沒暈倒。
“你跟小女真的只有朋友關系嗎?”白爸故作嚴肅狀。
“我很想有更進一步的發展,但令嬡不肯。”帥毅幽幽地歎了口氣。
白雲晨潑辣地說:“廁所在那,你快去撒尿,免得撒到我家地板上。”“都怪我教女無方,讓帥先生見笑了。”白爸和白媽搶著說。
“不會的,我了解雲晨,她很幽默。”帥毅平易近人地微笑。“誰說你可以這樣叫我的名字?”白雲晨杏眼圓瞪。
“我去洗手間了。”帥毅趕緊躲進洗手間避難。
白爸以充滿溫柔的語氣問:“老婆,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場面很眼熟?”
一聲嬌笑,白媽臉上浮現少女般的羞怯和光彩。“想當年,你也是以借廁所為由,強行進入我家,我媽一見你就歡喜,在我面前直誇你好,我故意唱反調,就像咱們女兒現在這個樣子,其實暗爽在心裡。”
有什麼好爽的?活了二十五年,白雲晨第一次看到爸媽膚淺的一面。他們只因為帥毅穿得衣冠楚楚,就認定他是好男人,卻不知道他其實是玩弄女人的衣冠禽獸!
白雲晨不無感歎的嗤鼻。“你們搞清楚,胳臂向外彎,很容易骨折的。”
“我咧!我們家樓下停了一輛法拉利!”白雲昱一進門就大聲嚷嚷。
“是你未來姐夫的。”白爸和白媽再次異口同聲地說。
“姐夫人在哪裡?”白雲昱迫不及待地想和他見面。
“閉嘴。”白雲晨使出如來神掌。
“姐!你干麼打我?”白雲昱摸著臉上的浮腫。
打從帥毅踏進大門的第一步開始,這個家就完全變了樣,不再溫馨可人,不再安貧樂道,空氣中充滿了濃濃的銅臭味,令白雲晨感到難以忍受,“你們給我聽清楚了,再亂講話,我就離家出走。”
在白雲昱眼中,唯一改變的人是姐姐,雖然他們姐弟偶爾會打打鬧鬧,不過姐姐從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次下手狠毒;他沒回手,完全是看在未來姐夫的面子上,才會這樣忍氣吞聲。“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裡自古名言,姐你不能不顧我們。”
“你別妄想賣姐求榮!”白雲晨板著臉,戳破弟弟的心思。
“不好意思,第一次來府上就借廁所。”帥毅走了出來。
“你可以滾了!”白雲晨近乎無禮地下逐客令。
白媽拉著帥毅的手臂,押坐到沙發上。“別急著走,我去泡杯咖啡。”
“媽,你秀逗了,咱們家沒人喝咖啡。”白雲晨忍無可忍地諷刺。
“你立刻到便利商店買三合一咖啡包回來。”白媽發起母威來。
“我喝白開水就行了。”帥毅適時地扮演和事佬。
白爸眼睛突然一亮,盯著帥毅的手腕。“手表方便借我一下嗎?”
從帥毅手上接過手表,白爸戴起眼鏡,以死而無憾的聲音說:“這裡愛彼得出品,皇家橡樹三十周年紀念表,表殼是用alacirte602合金,表面造型深具未來感,一只價值五百萬。”
帥毅之所以會戴這麼名貴的表,當然是因為從禹庭口中得知白爸是個表癡。
白雲昱見錢眼開。“讓我瞧瞧,我生平還沒看過五百萬是什麼樣子!”
就在父子倆評頭論足之際,白媽在廚房裡擠擰檬,她此刻的心情有如丈母娘見女婿,越見越歡喜。
她突然靈機一動,溜進女兒的房裡,把擠好的檸檬汁倒人懷中,加蜂蜜和冰水攪拌均勻。“帥先生,家裡沒有多余的杯子,委屈你用雲晨的專用懷。”
白雲晨先是一愣,想搶回杯子已經來不及了,看著帥毅以杯就口,等於是間接奪走她的初吻,氣得她對白媽大表不滿。“櫃子裡明明有很多紙杯,你干麼溜到我房裡偷我的杯子來給他用?”
“用紙杯招待客人,有失禮貌。”
“舅舅和爸公司的同事來家裡,不也都是用紙杯子?”
“雲晨,在客人面前,別一直跟你媽斗嘴。”白爸厲聲制止。
“我回房去敲木魚。”面臨四面楚歌的處境,白雲晨咬牙切齒地回房。
“敲木魚?”帥毅百思不解地喃喃自語。
白媽哀怨地歎息。“都怪碟仙說她是尼姑命。”
“我還真擔心,她哪天想不開出家當尼姑呢!”白爸愁容滿面。
咚、咚、咚的木魚聲,伴隨著聲調簡潔有力的佛語,聲聲催人心煩。
看到爸媽臉上烏雲密布,白雲昱覺得他們是白擔心了,眼前這姓柳的先生,英俊到連他都恨不得去做變性手術,何況姐姐只是在家閒閒沒敲敲木魚玩而已!
“自古名言,人定勝天,各位先生,姐姐遲早會明白碟仙說錯了。”
“原來是因為迷信,她才拒我於千裡之外呀!”帥毅恍然大悟。
“雲晨不曾交過男朋友,保持處子之身。”白媽透露道。
“懂得潔身自愛的女孩,這年頭已經很少見了。”白爸拉著自誇。
白雲昱充滿好奇地問:“帥先生,請問你是做什麼行業?”
“我開了一間夜店……”帥毅的話突然被打斷。
“夜店!哇塞!我一直好想去見識一下。”白雲昱驚呼。
“若是你們不嫌棄,歡迎你們今晚來Moon玩,我請客。”
“我咧!原來帥先生就是鼎鼎大名的夜店王子!”白雲昱略有耳聞。
在白爸和白媽的眼中,帥毅則是有如從天而降的白馬王子,為他們女兒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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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該回家了吧?”白雲晨上眼皮又開始親下眼皮。
“時間還早,我還沒玩盡興。”白媽是回座位來補充水分的。
“已經十點多了,我快睡著了。”白雲晨拉著白媽的手,不讓她回舞池。
白媽無動於衷地說:“沙發那麼大,足夠躺下來睡。”
“你難道不但心我睡著,被人乘機非禮?”白雲晨有點惱怒。
“那你不會叫計程車回家去睡!”白媽用力甩開糾纏不清的纖手。
白雲晨言之鑿鑿地說:“萬一我在車上睡著,引起計程車司機歹念怎麼辦?”
白媽突然靈機一動。“我去找帥先生,拜托他送你回去。”
“不許麻煩他,弟弟呢?”此時的白雲晨已是氣若游絲了。
白媽的視力跟貓頭鷹一樣好,東張西望了一下,看到白雲昱正在櫃台前,杖著今晚的消費全記在帥毅的頭上,佯裝自己是有錢的闊少爺,要酒保調酒給一群女孩子喝,還說自己請客。“在把馬子。”
“你幫我叫他滾過來,帶我回家。”
“他不會理你的,我看還是請帥先生幫忙好了。”
白雲晨吃力地站起身。“免談,我自己想辦法回家。”
“你爸在向我招手了,我得趕快去陪他。”白媽自顧自地離去。
“當心!你跟爸別一身的老骨頭給跳散了!”白雲晨惡狠狠地詛咒。
在人群中被撞來撞去的白雲晨,撞者頭暈目眩,渾身無力,一個不小心,跌坐在地上,身體跟著滑落,不知不覺地進入夢鄉。
一直負責跟監她的夏禹庭,,趕緊派幾名少爺圍著她,免得她被人踐踏,然後再去通報帥毅來處理。
帥毅輕輕搖晃著她的肩膀。“喂!醒醒!”
“干什麼?”一聽到他的聲音,白雲晨立刻打起精神。
“你睡在地上,對身體不好。”帥毅一片好心好意。
“哦……”白雲晨很想站起來,但雙腳像麻繩捆綁住。
看她一動也不動,帥毅不免擔憂了起來。“你是不是不舒服?”“我困到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白雲晨心有余而力不足地聳肩。
“我扶你。”不待她回答。帥毅一手繞到她腋下,一手扶在她腰上。
兩道強烈的電波,從被他的手接觸的地方傳來,某種酥麻的感覺使白雲晨渾身一顫,雙腿接著發軟,整個人搖搖欲墜地撲向他……柔軟的胸部壓在他強而有彈性的胸膛上,彼此都陶醉在這種肉體相擁之中,一時無法回過神來。
透過他寬厚的肩膀,白雲晨從朦朧的眼神裡,看到一雙雙像黑夜業林裡晶亮而恐怖的眼神——一堆時髦的女子站在他背後,正用充滿恨意的目光瞪著她!
白雲晨急忙推開他貼緊的胸膛,大聲地解釋:“你別誤會,我不是故意在貼在你身上。”
“我了解,我扶你走。”帥毅像偷吃了金絲雀的貓,一臉滿足。看到方向不對,白雲晨不安地問:“你要扶我去哪裡?
“我沒時間送你回家,委屈你到我辦公室睡。”
“記得跟我爸我媽說,回家時別忘了我。”
“我會的。”帥毅以人格保證。
“還有,不准趁我熟睡時,偷吃我豆腐。”白雲晨提心吊膽地說。
“這個嗎……”在考慮期間,帥毅發現她的頭軟弱無力地靠在他肩上,她顯然是睡著了。“我無法保證。”
他勾著薄唇微笑,他最愛吃又滑又嫩的豆腐,原本他還沒想到這點,多謝她提醒他這個難得的大好機會。
進人辦公室後,他將她平放至沙發上,然後把百葉窗關上,陰絕外面偷窺的眼神。
看著她微紅的雙唇,他聯想起先前在她家時,她死都不肯打開房門跟家人來夜店,直到白爸發威脅迫要把門板給拆了,她才臭著臉走出房門的情景。
現在他才發現,她的唇上早已經塗了淡淡的口紅。
她的唇彷佛渴望他吃一口似的,令他身不由已地垂低了頭……四片唇瓣緊緊地密合,他很有技巧地以舌尖撥開她唇瓣,品嘗她的美味。
突然,她的身體輕輕地顫抖起來,他趕緊結束小小的快樂,佯裝若無其事。
“剛才好像有人偷親我……”白雲晨半夢半醒似地睜開眼皮。
“你在作夢。”帥毅攤了攤手,臉上有作賊心虛的痕跡。
“好熱!”白雲晨感到體內有一團熱火在燃燒。
“你在干什麼?”帥毅眼裡進出火花。
“脫衣睡覺。”白雲晨將手吃力地繞到身後。
帥毅以口干舌燥的沙啞聲音問:“需不需要我幫忙?”
“好……”白雲晨翻過身子,看來她是在夢中。
“你的皮膚好柔軟。”帥毅溫柔地撫著她的背脊。“嗯……”白雲晨模糊應聲的同時,身體又翻了回來。
雖然偷襲一個毫無意義的睡美人是下流的,但他顧不了這麼多了。
偏偏在這個時候,門外響起啄的敲門聲。“老板,樂團來了!”
“我馬上就出來。”帥毅無奈地替她整理儀容,失望而黯然地走出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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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什麼?”白媽盛了碗稀飯放在桌上。
“昨晚我作了一個好奇怪的夢。”白雲晨感到頭痛欲裂。
但她明明昨晚一夜無夢,為何她的身體卻好像跟什麼東西接觸過、纏繞過?
難不成帥毅的辦公室有鬼?!一種不寒而立的冷冽使她肩膀一震。
“趕快把早點吃完,待會兒帥先生要來。”白媽催促地命令。“他來干什麼?”白雲晨放下筷子,一點食欲都沒有。
“跟你約會。”白媽拉開她身旁的椅子坐下。
“我什麼時候答應他的?”白雲晨不記得自己曾經說出這種蠢話。
“昨晚,你爸和我替你作主的。”白媽一手托著下巴打量女兒。
雖然說她不姓王,也不賣瓜,但她覺得女兒真是越看越美。再加上她昨晚沒洗澡就上床,剛才才去淋浴,身上散發著休浴乳的香味,雙頰紅撲撲的,使她整個人看起來清新可人,簡直就像出水芙蓉般……
“那你們自己去跟他約會。”白雲晨沒好氣地噘嘴。
“我跟你爸去北投泡湯。”白媽臉上掛著甜蜜的媚笑。
白雲晨不勝厭煩地說:“你們可以帶他一起去,人多比較好玩。”
“我們要泡鴛鴦浴,要電燈泡做什麼?”
“想泡鴛鴦浴,在家泡就行了,還可以省點錢。”
“嗚嗚……”白媽眼眶突然一紅,小聲地啜泣起來。
白雲晨一臉的百思不解,“媽你哭什麼?我說錯了什麼話?”
“沒有,媽是喜極而泣,高興自己肚皮爭氣,生了個好女兒。”
“我有這麼好嗎?”突如其來的贊美,讓白雲晨懷疑其中有詐。”
白媽試了試眼角假惺惺的淚珠。“你爸總算可以退休了。”
“媽的意思是,要我和弟弟擔起養家的責任?”
“我指望的是——我未來的女婿。”
“誰呀?”白雲晨其實已經了然於心。
“你別裝蒜了,當然是夜店王子,帥毅。”白媽喜不自勝。
“我還裝洋蔥呢!我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白雲晨則是火冒三丈。
白媽使壞地說:“那你可要加把勁,就先上車後補票,媽也不會怪你。”
這是哪門子的媽?白雲晨緊握拳頭,指甲刺進掌心裡,非常的生氣。
打從帥毅硬闖入她的世界裡,她周遭的人全部露出狐狸尾巴,襄理、英英、爸媽和弟弟,每個人都巴不得趕快把她給帥毅,分一杯榮華富貴的羹來喝。
為此,她決定要更討厭帥毅,不讓他們如願以償。
門鈴突然晌起,聲聲如戰鼓催人去死。
白雲晨急忙起身,“我回房去敲木魚,請求菩薩原諒你的口誤。
“快去開門!”白媽大聲指使,但白雲晨當是耳邊風吹過,恍若未聞。咚、咚、咚的敲木魚聲,不像往常那樣有節奏,顯示出敲的人心浮氣躁。
“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白雲晨口中喃喃念,耳朵卻像長耳兔般豎了起來,傾聽門外的動靜。
真是破天荒!每到假日都睡到太陽公公打屁股的白雲昱,今天居早早就下床,加入迎財神爺的行列!?
一陣陣笑聲如長中的鞭炮炸,吵得她根本無法專心修佛。咦?!笑聲怎麼突然停了?
她猛一回頭,就看到帥毅安安穩穩地坐在她床上。
“你敲完啦!”
“你怎麼進來的?”白雲晨有如見到鬼般臉色蒼白。
帥毅老實地說:“伯母拿鑰匙把門打開的。”
“你進來多久了?”原來那些笑聲是要掩護他溜進她房裡!“大約五公鍾。”帥毅站起身,恣意參觀她的房間。
“快滾出本姑娘的閨房!”白雲晨大吼大叫,帥毅卻是置之不理。
要趕他出去,除非她有足夠的力氣推他出去,不過他了解她的手連碰他一下都不敢。
他去過不少名嬡淑女的房間,過度華麗的裝飾,只顯示出她們愛慕虛榮的本性,不像她的房間雖沒花俏的擺設,卻不失女人味。
從靠著牆的床邊,一直到牆上的架子,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布娃娃,少說有五十個,其中沒有一個是名牌娃娃。
從夏禹庭的報告中,他知道她假日有去士林夜市的習慣,但他佯裝毫不知情。“這麼多娃娃,看不出來你還挺孩子氣的呢!”
“這些是戰利品,全是從抓娃娃機裡抓到的。”
“我也喜歡玩抓娃娃,可惜我到現在連一只蚊子也沒抓到。”
“抓娃娃有決竅,不過我不會告訴你。”白雲晨朝他吐出如雀的小舌。
“原來你是小器鬼投胎轉世!”帥毅渾身一陣熱,思緒飄到昨晚的歡愉上。
白雲晨不可一世地抬高下巴。“我不會被你激怒的。”
“我們出門了,你們走時別忘了鎖門。”白媽趕在大家出門前先出門。“我才不會上當呢!”白雲晨冷哼一聲,想要趕在大家出門前先出門。
知女莫若母,還是白媽媽懂得對付女兒的辦法,誰教她是她奶水長大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