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幸福 第二章
    可惜我祈禱的聲音大概太小,神明從來沒有聽到過,早上鬧鐘響起來的時候,我正在做夢,和往常一樣,都是那種不太愉快的夢,真不明白,我覺得我算是很能自我娛樂的人了,怎麼這每天做夢總能做的冷汗直冒呢?

    幸好鬧鐘救了我,我醒過來,茫然的躺了一會,腦中才漸漸清明,從那夢中出來,爬起來打理自己,看看鏡子裡的樣子,還算過得去,便開車去公司。

    在公司的樓下餐廳裡吃過早飯,隨著一群人乘電梯到了頂樓,這裡還靜靜的,一個人也沒有,我坐到位子上喝咖啡,面前堆著一大堆文件,今天一定忙死。

    越看越氣悶,我乾脆轉過椅子對著窗子外面,太陽升起不久,光線十分溫柔,今天是非常明媚的天氣啊,這個冬天天氣一直不好,好難得今天有艷陽呢,真是可惜,這麼好的天氣我得在這辦公室埋首文件。這種天氣其實應該出去的,外頭曬太陽。最舒服是和愛人去公園野餐,開一罐沙丁魚罐頭,吃牛油麵包布甸,然後摟抱在一起睡午覺,做個沾滿野草味道的美夢……

    想像漸漸變質,主人公變成了我和他,我想像著在那草地上他抱著我躺下,我的頭枕著他的胳膊,感覺陽光照在臉上暖暖的,嗯,快要睡著了,他輕輕的親吻我的面頰,我很想回應他,可是懶懶的不想動,只是閉著眼睛笑……

    有陰影檔著了陽光,我不舒服的睜開眼睛,啊,藍天白雲不見了,衛頤站在我跟前冷冷的俯視我。

    我有點尷尬的笑,想站起來表示恭敬,可他站的太近,我猜如果我站起來一定會碰著他,所以衡量再三,沒敢動,只是招呼:「總裁,早。」

    衛頤看了我一會,沒什麼表情,說:「中午你選一家餐廳訂位子,我們去吃飯。」

    咦?大人的心情好了,要和我出去吃飯?

    很想做出受寵若驚的表情來,還是沒敢,只是忙答應下來,他才轉身進了辦公室。

    看著他辦公室的門,我實在想不通,他做了總裁後倒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幾乎不笑了,真是的,不是得償所願了嗎,要什麼有什麼,怎麼整天板著個臉?

    存心嚇人啊。

    想不通我就不再想了,我覺得這個問題若他不說我一直想永遠也不會想通,於是我開始和文件奮鬥,一頭扎進去天昏地暗,立即不知東南西北。

    幸好駕輕就熟,倒不用手忙腳亂。

    等我從文件堆裡抬起頭來喘氣的時候,我發現我竟然忘了訂餐廳了。

    真是百密一疏,怎麼就偏偏忘了這個呢?

    衛頤倒是沒怎麼樣,只是皺皺眉,說:「那乾脆回家吃吧。」

    回家?我眼珠子轉了轉,哪個家?他的還是我的?

    也不必問,反正他去哪裡我就去哪裡,也不擔心他把我賣了,現在的我又不值錢。

    結果是去了他的豪宅,飯是他做的,很簡單的4菜一湯,我是少爺出身,不會做飯只會吃,他也知道,所以自己進了廚房。

    我在客廳裡坐著,他在這裡住了一年多了,卻幾乎沒有什麼改變,和我住著那會差不多,樣樣東西都熟悉的不得了,典型的賓至如歸。

    很簡單的4菜一湯,他的手藝普通,還好我不挑剔,照樣吃。

    他悶的要死,一點也不愛說話,我受不了兩個人坐著吃飯一句話也沒有,便逗他開口:「衛頤,你平時都自己做飯嗎?」

    「外面吃。」

    「外面的東西不好吃,你怎麼不自己做呢。」

    「麻煩。」

    「可惜我不會做飯,不然我才不到外面吃呢。」

    這次沒說話,抬起頭看我一眼。順便夾了一筷子肉絲在我碗裡。

    再接再厲。

    「衛頤,這沙發舊了,你怎麼不換新的呢。」

    「沒注意。」

    「窗簾也舊了,也該換換了,那天看到一個很淡很淡的橙色的,很不錯啊。」

    「囉嗦。」

    「我猜你樓上的床也還是我以前用的那張。」

    「閉嘴。」

    「閉了嘴我怎麼吃飯?」

    衛頤又只是抬頭看我一眼,他差不多吃完了,放下碗坐到沙發上。

    我趕緊吃,吃完了自覺的把碗扔進料理台,拍拍手走回客廳。

    他半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我過去坐在沙發前的地毯上,頭靠著他的腿一起看,無聊,又是新聞,我打個呵欠,開始打瞌睡。

    快要睡著的時候他拉我起來,我迷迷糊糊的:「先讓我睡一會,等會再做。」

    他沒說話,只是半拖半抱的把我往樓上弄。

    嗚,真的很想睡覺啊,幹嘛這麼急。

    被扔在床上,我努力的睜眼,想要打起精神來,要是做愛的時候沒反應他會發火的。

    他壓上來,抱著我說:「睡吧。」

    咦?我的臉被他壓在胸前,看不到他的臉,而且也實在沒精神想什麼了,含糊的答應一聲就安心的睡了。

    睡醒的時候不知道是幾點,房間裡拉著窗簾,檔著陽光,落下一地的安靜的陰影,這房間就是以前我的臥室,他在裡面住了這麼久,幾乎和以前一模一樣,剛睜開眼的時候有一霎那的錯覺,覺得好像還是那些年一眼。

    衛頤好像還在睡,我輕輕動了動,微微撐起身子去看他。

    睡得很安穩,臉有點紅潤,嘴唇也紅紅的,很漂亮的一張臉,我呆呆的看著,好像又要流口水了。

    輕輕的親他,額頭,眼角,臉頰,嘴唇,都是那麼軟軟的,而且香噴噴的,真是可口。

    他讓我鬧醒了,有點茫然的睜開眼,嘻嘻,好可愛。

    我一直最喜歡看他剛睡醒的樣子了,彷彿嬰兒第一次睜開眼睛一般,眼神純淨帶點茫然,不像他平時清醒的時候那麼冷冷的。

    等他漸漸清醒了,我便縮在一邊裝乖寶寶。

    他眼睛亮晶晶的看著我,我無辜的微笑著。過了一會,身體向我這邊動了動,把我摟進懷裡。

    咦,奇怪,他不想做麼?

    他找我吃飯的時候通常就是想在床上做,不然就像平時在辦公室解決,我也比較喜歡在床上做,軟軟的又夠寬敞,不像辦公桌那麼硬,總是被壓的很痛,沙發又太窄,兩個人做到激動的時候經常有掉下來的危險。

    不過床上也有不好的地方,太舒服了他就老是做很多次,也不是不喜歡和他做,可是做太久第二天我必然腰酸背痛,申吟連連。實在太操勞了。

    我偷偷抬眼看他,他又閉上了眼睛,面孔上沒什麼表情。

    過了一會,他開口問我:「你在想什麼呢?」

    他剛睡醒的聲音特別慵懶性感,每次聽了我心裡都軟軟的沒個著落,真是舒服的要命,我這輩子只怕都聽不膩。

    我老老實實回答:「在想你怎麼不做呢。」

    他輕輕笑起來,好久沒看到他笑了,真是漂亮。

    他伸手拍一下我的屁股,略帶一絲調笑的問:「怎麼,想要了?」

    我說:「不是想,只是覺得奇怪。」

    他又笑了:「只是覺得不太想動,等會再做。」

    真不舒服,就像你問他:「來吃午飯了。」他說:「等會再吃。」一個語調,好沒意思。

    不過也是怪我,真是被我調教出來了,以前略提到這種問題,他臉飛紅,總是別過臉去一句話也不肯說,如今倒這麼大方了。

    或者是因為現在他是主導者了,所以才這樣?

    想來是吧,果然換了角色也就換了感覺。

    他沒有起來的意思,我也就窩在他懷裡不動,真好,下午的班不用上了,雖然不是在外面曬暖暖的太陽,可他的懷裡也很溫暖,我覺得比曬太陽還舒服,何況……他的肌膚滑滑的,觸感十分好,我滿足的在他懷裡蹭了蹭,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式,享受這種懶洋洋的舒服感覺。

    其實就這樣天長地久下去也不錯,偶爾有些瞬間也能覺得有點幸福的味道呢,就像很久以前我看到不知哪位作家說的:「幾分鐘的快樂賺我們活了一世。」

    那個時候我還嗤之以鼻呢,和朋友笑:「覺得被賺了怎麼不去死?」

    現在想起來,可不是,真真正正是被賺了,那個字才叫用的好呢,果然是名家,看透世情。最慘的是明明知道是被賺了,偏偏還這麼捨不得,只想著說不定什麼時候又有那種快樂了呢?也就捨不得走,咬牙死撐也要撐下去,什麼都捨得,就是他捨不得。

    多少人就這麼過了一輩子呢。

    我肯定不是第一個,想來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暖暖的氣息熏得我又想睡覺了,合上眼睛,迷迷糊糊中不知怎麼竟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到衛頤的那一天。

    大概是因為那天也是很暖和吧,雖然不是冬天,初春的太陽也是十分誘人的,外面剛剛見了點綠,白玉蘭才開花,一樹的雪白,我從落地的大玻璃窗看出去,十分漂亮。

    打算出去走走,曬曬太陽,剛走到電梯門口,電梯門開了,一個人急急的走出來,我沒來得及讓開,他撞到我身上。

    那人抬起頭很抱歉的笑著道歉,頎長的身材,細長的眼睛,我最喜歡的性感薄唇,我忙說沒關係,然後看著他走進我公司的企化部的辦公室。

    大概這就是才被獵頭公司挖角過來的我的新的企化部經理,哈佛的MBA,據說十分有才幹的青年俊傑。我輕輕笑起來。坐電梯下去,一個人在初春的溫柔陽光中閒閒的走著,越走越高興,簡直愉快的不得了。

    真的,沒想到過有這樣子的艷遇,辦公室裡都能看到如此養眼的人物,實在好運氣。這麼平淡灰暗的辦公室生涯,竟然照進來一縷如此燦爛的陽光。

    過了很久很久,我才知道,原來這叫一見鍾情。

    原來一見鍾情就是覺得終於看到了灰暗人生中的陽光。

    衛頤實在是個非常優秀的人物,學識能力都是一等一的,這獵頭公司果然十分有眼光,難得的是長的好又並不持才傲物,性子溫和大方,那面上的一絲微笑我簡直愛不釋手……

    「你想什麼笑得這麼古怪?」

    衛頤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來,我嚇一跳,立即從風花雪月的回憶回到現實,睜開眼睛說:「我只是在想今天運氣好,居然下午可以不上班。」

    當然不敢說是在想我是怎麼對他一見鍾情的,保證他立刻變了臉色要我好看。

    衛頤輕輕笑起來:「明日我會叫財務部扣你半天工資的。」

    「阿!」我連忙求饒:「總裁,我這算是出公差吧?」

    這反應果然讓他舒服了,笑的越發愉快,好難得他今日心情如此好,真的,好久沒見過他開懷暢笑了,平日總是黑口黑面,也不知道在煩些什麼。

    我真的已經盡力想讓他愉快了。付出的代價也不算小。

    可是明顯我做的不成功。

    只有今天他倒是很開心的樣子。

    他翻身把我壓在下面,這麼熟悉的套路,我便閉上眼睛,略揚起下巴等他親吻,可是遲遲沒有動靜,我疑惑的睜開眼睛,他微笑的看著我說:「你知道嗎,申氏的合約批下來了。」

    我立刻做出反應:「太好了。」

    怪不得他這麼愉快呢,畢竟男人需要的是成功的感覺。

    我把臉埋在他的脖子上掩飾這一霎那無由的心酸,原來他這麼愉快的叫我來只是為了示威,為了告訴我他一樣做的到,告訴我有點自知之明永遠別想翻身……

    演技再爐火純青也難以掩飾那一刻心裡針刺般的痛,我只好湊過去親吻他的脖子,在他懷裡輕輕扭動身子勾引他……

    我會告訴他這只是激情的汗水……

    晚上衛頤並沒有留我吃晚飯,天快黑的時候我便出去,剛走到大門口,一輛紅色的小車子開過來直接開進去,我眼睛實在尖,一下子便看得清清楚楚:白晶!

    哈,衛頤實在忙,才和我鬼混了一下午,這晚飯時間女朋友就來接班了,他也不怕我晚出來一步讓他女朋友碰到?

    碰到也沒什麼,反正我是男人,她不過只會以為我是來匯報工作的而已。

    只是不明白,這個女人有什麼好,當年為了那麼點錢就拋棄他,如今衛頤怎麼還和她混在一起?我倒真有點為他不值了。

    我靠在門口陰暗裡的柱子上,看著裡面燈火輝煌的大宅,這個女人可真是好命,豪宅、美金、遊艇、跑車竟能坐享其成。當年我也只不過花了100萬就成功了,衛頤也不是不知道,為什麼非要吃這回頭草?說實話,只要不是這女人,換成別的任何一個我都不會像現在一樣不平。

    又不是國色天香。

    靠在那裡有點冷,可我一點也不想動,回去也沒什麼好做,留在這裡看看風景好了。

    真是懶的要死了。

    想摸煙來抽,可是怎麼也找不到打火機,嗚,我的zippo純係列限量版最後一隻也掉了,真是倒霉,最近老掉東西,這一系列打火機從第一隻開始掉到現在,十隻都沒了。

    只好不抽煙,把煙放回去,裹緊衣服繼續看著那大宅風景。

    燈火輝煌,想像應該還有郎情妾意吧。

    這種時候實在是太容易勾起往事了。

    想起我還是這大宅子的主人的時候,總喜歡把衛頤帶回來,吃飯、聊天、做愛,我家那廚子是一流的,中餐西餐都上佳,他很欣賞,說比外頭的有名館子還好。那三個月他還略長胖了一點呢。

    可惜好景不再,等他知道一切之後,再好的美食他也不肯吃了,倔強的要命。

    其實……其實我不過是因為愛他……

    我知道我做了許多錯事,我知道我對他傷害很大,可是直到現在我也不後悔……

    車子的聲音傳過來,我伸腦袋去看,白晶那輛小小的紅車子開了出來,咦,這麼快就走了?好無趣,衛頤真不懂什麼叫浪漫情懷阿?

    等白小姐車子開過,我也打算走了,還沒來得及動,已經聽到有腳步聲從後面過來,我轉頭一看——衛頤!

    現在再做縮頭烏龜已經來不及,我只好硬著頭皮尷尬的說:「總裁,您還沒睡呢?」

    衛頤似笑非笑的望著我,對我勾勾手指頭。

    我規規矩矩走過去,衛頤抓住我的手,皺起了眉頭:「冷?」

    我忙搖頭:「不冷。」

    衛頤還是皺著眉頭,把我抓過去擁著我往裡走,呵,好暖和,剛從有暖氣的房子裡出來的人果然不一樣,我偷偷看他臉色,看不出所以然來。

    進了房子,他把我扔在沙發上,自己去樓上臥室拿了毯子把我包起來,我差點感動的哭出來,一把摟住他:「衛頤,我愛死你了。」

    他一下子笑出來,今天豈止我不正常,這人才叫讓人搞不懂呢。

    他說:「你都快凍僵了,還站在那裡幹什麼?偷看我?」

    我尷尬的笑,他瞪我一眼。

    然後放開我去了廚房,過一會端碗滾燙的雞湯出來,黃橙橙的一層油,散發著熱熱的香氣遞到我跟前。

    我真的哭出來了,眼淚怎麼也忍不住,差點落到碗裡去。

    他把碗放在桌子上,伸手抬起我的臉給我擦眼淚,笑著說:「哪有這樣容易哭的人?乖乖的別哭了,我又沒有欺負你。」

    他欺負我的時候我倒沒哭過,這會子哭得這樣,簡直沒出息。

    可是……沒出息就沒出息,這千年難遇的一次,沒出息也罷了。

    衛頤說:「來,把湯喝了就暖和了。」

    我抽噎著接過來,正要喝,突然想起:「不要,這湯是不是那個女人來燉的?我才不要喝她煮的。」

    衛頤又笑了:「真是小孩子,這是我燉的呢,昨天就燉好了。」

    我似信非信看著他。

    他說:「她在這裡有多久,哪裡就能燉好雞湯?快喝。」

    我想想也是,這才慢慢的喝湯,真是鮮美,喝下去熱氣慢慢流向四肢百骸,舒服的要命。

    他看我喝完了,坐到我身邊,我就勢倒進他懷裡,他伸手纜著我,我們就這麼默默的抱在一起。

    很舒服的沉默著,好久沒這麼舒服了,這種和平的氣氛實在難得。

    過了一會我小聲說:「衛頤,那個女人不是什麼好的,你不要和她在一起吧。」

    他沒說話,只是摟著我換了個姿式。

    我扁扁嘴,雖然知道衛頤最不會聽的就是我說的話,可還是忍不住犯賤。

    真的是想為他好,那個女人哪裡配的上他。

    到了我快要被那溫暖熏的睡著的時候,衛頤說話了:「我和她已經說清楚了,不是那種關係。」

    咦?

    我以為我神經錯亂了。

    有點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了,不過看這樣子問也問不出什麼來,於是我閉上眼睛又睡覺。

    衛頤好像精神好的很,平日不愛說話的人這時候倒有話說了:「白晶哪裡不好了?」

    我在他懷裡翻個身,含含糊糊的說:「太廉價了,配不上你。」

    他大有興趣,捏著我的臉要我睜開眼睛:「說說看,怎麼回事?」

    我睜開眼正對著他帶著笑的眼睛,躊躇半響,不太敢說,雖然他早已知道,可是此刻舊事重提難保不又惹火他,好難得有一次他心情這麼好,待我這麼溫柔,萬一又惹了他還不是我吃虧。

    他看我不說話便催促我,非要我說出來。

    我實在無法,只好別開眼睛含糊的說:「以前的事嘛,你知道的。」

    又是好一會沒回音,我偷偷的轉過眼睛看他,他的表情沒怎麼變,也看不出發火的徵兆,可是我心裡還是跳的好緊張,這麼久以來我一直想方設法不提到以前,天天得過且過,實在是那一次他得知一切的時候那暴怒的樣子太恐怖了。

    我不敢想經歷第二次。

    過了一會他才淡淡的說:「100萬是不多,如果是現在她就可以要更多了。」

    沒什麼火氣,真好!

    我放心的又在他懷裡翻個身,聰明的沒敢接下話頭。

    衛頤看我不說話,淡淡的歎了口氣:「其實當年她也不算有錯,畢竟大家不過是談婚論嫁的對象而已,隨時可以再選擇的,100萬的確是大誘惑。」

    我迷惑的看看他:「怎麼回事?」

    衛頤說:「其實不過是在結婚年齡之前的交往對象,為了今後該結婚的時候能結婚,所以遲早得找一個年齡品貌學識基本相當的伴侶,和感情沒什麼大關係的。」

    我睜大了眼睛,原來不止上流社會,竟是各個階層都這樣的阿。

    我見得多了,多少夫妻真正是相敬如賓呢。

    真是悲哀,所以若是有了愛人,一定要抓緊不放,用再卑鄙的手段也沒關係,先到了手再說,嘿嘿,我簡直可以開班授課了。

    他又捏我的臉:「在打什麼鬼主意呢?」

    我忙笑:「沒有沒有,我幫你高興呢。」

    「高興什麼?」

    我眼珠子一陣亂轉,卻覺得說什麼也好像不對,只好可憐兮兮望著他,希望他不要繼續逼問。

    過了一會我才後知後覺的問他:「那今天白晶來做什麼?」

    他笑了笑:「想和我結婚。」

    「阿?」我大叫,這女人怎麼說得出口?

    真難想像,第一次聽到這麼匪夷所思的事情呢,我從來接觸的女人都十分講究姿式的,別說這種事情,便是丈夫和別人一起出遊當面碰到還能裝看不見呢,對旁邊的人淡淡說:「只是長得像而已,外子在法國公幹呢。」

    回去再悄沒聲息的離婚算數,半點不肯叫人看熱鬧。

    我是最佩服的了,有個表姐說的:「遇到老公和情人一起,尷尬的不是他們,是我呢,只管埋怨自己這麼在這裡吃飯,大家下不了台。」

    看看,如今的女人多瀟灑。

    哪裡來這麼個不入流的角色,拿了100萬不在家裡埋怨自己眼光短淺,竟敢找上門來,真是服了她了,做到這一步可真不容易。

    若是我,再作不出來的。

    除了為他,這世界上也只有這一個人值得我為他做了。

    別說這種厚臉皮的事,就是全天下人都嗤笑我也沒關係,統統只要他開心。

    不過,現在我真是開心,今天他像吃錯了藥一般,對我好就罷了,還給我說這種事情,真真受寵若驚。

    我笑起來,把臉在他身上挨挨擦擦,明目張膽勾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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