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安呀,冰歡。」
許景洋扯動著嘴唇,對著剛進房間的宋冰歡溫柔的笑著。
沒想到他已經醒來,而且還用如此溫柔的笑容面對自己,宋冰歡露出羞澀的笑容,不疑有他的走了過去,穿著條紋睡褲的長腿踏在瓷磚地板上,每一步皆對坐在床上的許景洋,形成了一種無形的曖昧挑逗。
然而許景洋的心裡卻充斥著憤怒與被欺騙的黑暗慾望?
此時的他戴上了擅長的和善面具,將走過來的宋冰歡摟入懷抱。
「會痛嗎?冰歡,我做得太過火了……」他煽情的含住宋冰歡一邊的耳垂,閃爍的黑眸中,壓抑著憤怒的火焰。
他在意宋冰歡,卻不曾想過自己在他的心裡到底是什麼地位。
想起兩人初識時,自己曾經侮辱了他的人格,指責他是為了錢才爬上自己的床;但無形之中,宋冰歡那種受傷的眼神,烙印住自己的腦海裡,深深沾據著他的腦海……
因此,他主動靠近宋冰歡、想要瞭解他究竟是怎麼麼樣的人,在這當中的相處過程,更是不時看見他軟弱的一面……
然而,就在他認為宋冰歡不是那般膚淺的人時,卻聽到了剛剛的對話。
那些話有如五雷轟頂,讓許景洋瞬間停止了心跳。
沒錯,宋冰歡是宋氏次子。
許景洋的心急速跳動著,開始懷疑過去的每一天,宋冰歡面對自己時,那無意間散發的魅力是不是都只是他逼真的演技?
昨晚的酒醉、無意的勾引、前陣子在圖書館的脆弱、那日的發燒……該不會也是宋冰歡知道有仇必報的自己會找上門,所以才刻意凍壞身體的吧?
一切一切的景象,有如跑馬燈般在許景洋的腦海不斷流竄。
他心中原本早巳逝去的疑慮,因為聽見方纔的對話而再次產生。
為何宋政剛的一切質疑,宋冰歡都沒有反駁?
許景洋此時已被猜忌和怒意驅使著。
「知道會讓我痛。你還做那麼猛?現在懺悔不覺得於事無補嗎?」宋冰歡轉頭瞪了許景洋一眼,沒有察覺任何不對勁的氣氛。
「是、是、是,我錯了,冰歡,該怎麼麼賠呢?」
「用你老爸的公司,如何?」
宋冰歡咯咯的笑著,無心的玩笑,聽在許景洋的耳裡,卻形成了無形中的導火線。
許景洋的眸光閃爍了一下,唇角邪佞的微笑悄悄的綻放開來。「冰歡,我真的不願意放開你了……」
閃爍著計謀的黑眸,犀利的盯住在自己懷裡的宋冰歡,許景洋決定看他會做到什麼地步。
聽到許景洋的溫柔告白,宋冰歡感動得幾乎要流下眼淚,「許景洋,那你就緊緊抓住我……」
將頭枕在那結實的肩膀,宋冰歡笑了起來,眼中閃爍著快樂的淚珠。
如果此時說出自己真正的心情,是不是就會得到解放?
愛情就是要橫衝直撞,既然平日他拒絕人總是那樣的勇敢,那麼也要有接受被人拒絕的勇敢。
思及此,宋冰歡咬了咬**,猶豫幾分。
「怎麼麼了?冰歡……」許景洋假意的關懷著他。
你又在打什麼主意?該不會要來個告白,好將我迷得神魂顛倒?
哈哈!別開玩笑了,。
我許景洋不可能愛上一個男人!你省省吧!
若你真的說出告白,我絕對要跟你撕破臉,狠狠的踐踏你的尊嚴。
「許景洋……」抬起俊容,宋冰歡彷彿下了畢生最大的決心,羞怯地開口。
望著許景洋臉上的濃情蜜意,他決定說出人生的第一個告白。
「我……我喜歡你……」他低下頭,幾乎不敢看對方的臉色。「從第一眼看到你……就被你吸引……」
房間的空氣,驟然沉靜下來,他完全沒有辦法預測接下來許景洋會說出口的答案。
然而沒有「我也喜歡你」或者「對不起」之類的答案?許景洋只是囂狂的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真、真的說了!這傢伙真的說了!
「許景洋?」宋冰歡瞠目結舌的抬頭,有些畏懼地離開他的懷抱,觀察著一瞬間變得陌生的枕邊人。
「你喜歡我?」停止誇張的笑聲,許景洋陰沉著臉,冷淡的說:「哈哈……宋冰歡,你真的以為……交出了自己的身體後,就可以得到我的心?」
「你……」料想不到自己的告白換來的竟是這番惡言,宋冰歡瞬間氣得羞紅了臉。
「我沒想到你真的這麼**,以為仗著醉意便可以抓住我的心?可惜呀,你不是女人,就算我上你一百次、一千次,你也不可能像女人一樣來威脅我,你只是個不能生育的男、同、性、戀!」許景洋陰戾的扯出狠笑,打擊著眼前面色蒼白的宋冰歡。
「男同性戀」四個字有如一把利刃砍出一道深深傷口,許景洋的駭人話語,當場震懾住宋冰歡的心。
「許景洋!你這個差勁的……」
握緊著的拳頭。宋冰歡忍不住衝動的往那正鄙夷看著自己的男人臉上揮去,卻在下一秒,腕骨被反折,癘得全身痙攣,「嗚!」
「冰歡,揍人要講技巧的……」伴隨著許景洋冷冷的口吻,他結實的拳頭頓時隔著薄薄的襯衫,往末冰歡的腹肌擊了過去,「就像這樣!」
那強而有力的勁道,讓宋冰歡當場倒臥在地,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不可饒恕。」
看著宋冰歡緊閉雙眼,蜷伏在地板上痛苦萬分的摸樣,被怒火焚燒的理智,連最後殘餘的一點碎片,也在這拳中只留下灰燼。
「不、不要……」宋冰歡無力的看著許景洋俯視自己的眼神?那冰冷而暴戾的神態,令他只能發出如細蚊般的囁嚅。
只見他全身燃著怒火,朝自己撲了過來……
昏睡了整整一個週末,宋冰歡慢慢的撐開無力的眼皮。
原本英俊的臉上,現任則是佈滿瘀痕·是前天許景洋在瘋狂的佔有他時,因為掙扎而造成的暴行證據。
好痛……
疼、疼……疼死了……
無聲地**著,宋冰歡感覺全身的筋骨傳來陣陣酸痛。
**撕裂的疼痛令他無法起身。
而他也不知道許景洋是何時離開的……
這當中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許景洋的怒吼,依然像耳鳴般不斷的敲擊著他的耳膜。
你這個不要臉的同性戀!以為自己的身體真的有那麼大的魅力?看我把你弄壞!給你一個懲罰!讓你沒辦法繼續用這身體去誘惑其他男人!
宋冰歡渾身顫抖著,閉上眼,纖長的睫毛沾了幾滴晶瑩的淚珠。
這是不是代表……許景洋對他根本只是玩玩?
自己一告白,他馬上變臉,還二話不說的揍了自己,用一剛開始兩人相識時,那種侮辱人的口吻來作踐自己。
「哈哈……哈……」
他忍不住笑了出來,卻感覺到兩道滾燙的淚水滑到了下顎。
「我錯了嗎?」
「我只是……愛上你而已……」
「難道連告白,也是不被允許的事情嗎?」
淚水有如潰堤地止不住。
「該死,我說過不哭的……」
只因為我是個同性戀,許景洋就歧視我的心意嗎?
他從頭到尾,對自己只有佔有與在意,其他剩下的,與愛一點關係也沒有。
前天的暴行中,自己在掙扎的同時,也給了對方不少拳頭……呵呵,難道他以為自己都是罵不還口、打不還手的嗎?宋冰歡強顏歡笑著。
扯著紅腫的嘴唇,宋冰歡努力放輕下床的動作,吃力的拿來被撕裂的衣服遮掩。
既然,前天的一切,就是許景洋給他的答案……
那麼,他也會懂得如何對許景洋死心。
安靜的考場,幾隻剛破蛹而出的春蟬在教室外面的樹梢上,騷擾著正為分數拚命的學生,谷俊放下炭筆,懶洋洋的舒展一下筋骨。
他壓低聲音,淡淡的對旁邊的好友說:「許景洋,你知不知道你那種行為簡直跟強暴犯無異?」
被質問的男人鐵青著臉,看似專心的盯著考卷上的字跡。
足夠讓全校女生尖叫到破音的俊俏臉蛋,此時卻是遮掩不住的瘀痕和抓傷,然而,比起他在宋冰歡身上留下的傷害,顯然是小巫見大巫。
離開宋冰歡已經兩天了,他日日魂不守舍,在谷俊的再三追問下,才將那天發生的事全說了出來。
然而,自己這個被害者的口供,聽在谷俊這旁聽者的耳裡,只換來不屑的鼻哼反應。
「小雷已經被我安排離開了T大,我可不希望另外一個死黨被抓去跟強姦犯關在一起。」
雖然以許景洋家中的財勢,不管是殺了人還是在床上玩死了幾株國家幼苗,都有那個能力脫罪,不過谷俊仍帶著譴責的意味。
許景洋扯扯唇角,神情依然冰冷僵硬,沒有一點動搖。
「許景洋,你別再裝了,你只是不想承認自己愛上宋冰歡,所以才會乘機找借口去恨他、去侮辱他,來表明你根本不喜歡他。」
什麼宋冰歡想利用他?拜託,他許少爺當真以為全世界的人心眼都這麼壞。而且非要繞著他打轉嗎?
所謂「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在他這個旁觀者的眼裡,許景洋和宋冰歡分明就是「兩情相悅」嘛!
頭一次,谷俊終於真正見識到何謂自視非凡的經典大男人了。
他搖了搖頭,實在無法苟同許景洋的行為,「你到底是不是大學生呀?連小學生欺負女孩子都知道是因為自己喜歡那個女生,你都已經是個大學生了,難道連自己的感情都無法掌握?」
仰頭輕歎,許景洋終於有了反應。
「我真的只是覺得他……他也許只是在利用我,而我根本也沒有愛上他,畢竟他是個男人,再說他既然不是為了錢,幹嘛和我上床?」
修長骨感的手指漫不經心的刮著耳鬢旁的短髮,許景洋的瞳眸總算出現了些許波動。
沒錯,我根本不愛他,我只是不甘心被他利用罷了……
「事到如今你還嘴硬?」谷俊眉心輕皺,毫不客氣地說。
「你問他為什麼和你上床?那你又幹嘛跟他上床?在我聽來,宋冰歡跟你告白是真的,而我看你也跟他一樣,從一開始就喜歡上他。我不信你閒閒沒事會去糾纏一個你根本沒興趣的對象!」
這番話有如青天霹靂,許景洋當場一陣錯愕。
「你說……冰歡他是真的喜歡我?」
谷俊翻了一下白眼,覺得怎麼麼會有人真的可以白目到如此地步?「不然,你當他那天的告白是在唱國歌呀?」
「不,我以為那是一種……手段。」俊挺的臉上被慚愧佔據著,許景洋覺得自己真的是個差勁至極的王八蛋。
「許景洋,當你幾年的朋友,我頭一次見識到你真的是個自私的男人!」谷俊不敢置信的望著他,口氣忍不住重了起來,「你從頭到尾,都只隨著自己高不高興、喜不喜歡、想不想要,而來決定要不要靠近宋冰歡,卻沒想過他的心情!天殺的!我真為宋冰歡感到不值!」
許景洋更加沉默了,他沒有辦法推翻谷俊對自己的指控,只能以歉疚的態度來面對好友的指責。
「許大少爺,你少裝作一臉認錯的樣子,你以為自己在任性妄為之後,就可以期望別人對你說景洋乖乖,沒事的,我原諒你嗎?告訴你,你這裝可憐的招式對我谷俊,一、點、都、沒、用!」谷俊嗤笑地說,擺明了清涼大放送,冷水毫不留情的對許景洋潑出一桶又一桶。
講話非要這麼毒、這麼一針見血嗎?
凌厲的瞪了谷陵-眼後。許景洋又心虛的收回視線。
看著低頭不語的許景洋,谷俊明白多說無益,而且不管自己再怎麼麼說,也不可能介入他們兩人之間的感情,該說的、該做的,他都已經做到身為朋友的責任了,接下來的發展,就要看許景洋自己的造化。
再說,那個宋冰歡應該也不是省油的燈。
畢竟從許景洋臉上受傷的程度看來,那宋冰歡的拳頭硬度起碼也夠打碎別人的幾顆牙了。
隨著考試時間結束,鈴聲大響,一直沉默不語的許景洋似乎有了決定……
晚風徐徐。開著白色雅哥,許景洋拐過幾條街道,最後左轉,總算再次出現在靠近山腰的小公寓,他不安的在附近徘徊許久,終於下定決心按了電鈴。然而,來應門的不是宋冰歡、而是一個頗眼熟的少年。
許景洋記得,這傢伙是上次去宋冰歡的學校時,和宋冰歡看起來很要好的男同學。
「你這隊伙來幹什麼?」一看到許景洋,餘光天怒極的嘶吼。
前兩天接到宋冰歡的電話,居然是他虛弱的求救聲,餘光天二話不說馬上收拾幾件衣物。趕到這間公寓。
那時候……見到的景象簡直像是犯罪現場。
一地凌亂的衣物碎片,宋冰歡無力的靠在牆邊,身上青紅交錯的痕跡七橫八豎,兩褪間更是淒慘得讓他看了都覺得痛。
畢竟沒汁麼經驗,餘光天只能為他做緊急處理,並從宋冰歡的口中,有一句、沒一句的問出事情的大約經過。
當下,看見登門造訪的人是許景洋,餘光天馬上橫眉豎目的擺出攻擊的架式;然而,扣著門把的手腕終究比不過許景洋的勁道,讓對方破門而入。
在客廳裡張望了一下,沒見到宋冰歡的影子,許景洋困惑的皺起眉頭。
他瞥了張牙舞爪的餘光天一眼。
餘光天接收到他的質問眼神,忍不住粗氣的怒吼:「你少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可沒對冰歡做什麼,相對的,你這傢伙才是真正的畜生!你知不知道這兩天我一放學就來照顧冰歡,學校那裡我用冰歡出車禍來替他請假,以掩過大家的耳目!」
餘光天萬萬沒想到,這個傢伙居然……居然強暴了宋冰歡,甚至還把他那張俊俏的臉蛋打成那樣,簡直跟野獸無異!
該死的!要是知道這傢伙這麼差勁,自己絕對不會讓他靠近宋冰歡半步!
「冰歡過去不管誰追求,永遠都是冷冰冰的拒絕,那天學校有個叫作嚴商惟的傢伙跟他告白,他也說他喜歡的人是你,還說不管你對他有沒有回應,他都沒有遺憾!這樣一個癡心的人,你卻這樣對待他?」
聞言,許景洋震懾住了,沒料到居然有這樣的內幕,感覺內心對宋冰歡的愧疚更加深重。
他……會原諒我嗎?
我是個這麼自私、這麼差勁的男人……
他還會對我有感情嗎?
現任對他說我愛他,他還會接受我的感情嗎?
「我……」許景洋戰戰兢兢的開口,向來以自我中心,生平第一次明白「難堪」二字的意義和感受,「我是來道歉的……」
餘光天不屑的挑眉。
「道歉?我告訴你,你現在道歉,冰歡也不會原諒你的,他現在還住房間裡睡覺。要是……」
「他在房裡是嗎?謝了。」
說罷。許景洋邁開步伐,往寢室走了過去。
「喂、喂!你……」
糟糕!自己這張嘴真的是關不住秘密呀!
睡夢中,宋冰歡痛苦的擰著眉頭。
異常的高溫已經連續折磨了他三天,數日沒有進食,讓他整個人明顯瘦了一圈,看起來更加纖細。
許景洋看著這樣的他,心疼的撫上那蒼白的臉蛋。
尾隨進入房間的餘光天,看著許景洋臉上的懊悔,多少也有點放軟姿態,加上不願意吵醒宋冰歡,也沒有要求他離開的意思。
「冰歡……」許景洋呢喃著,用冰涼的手輕輕地滑過躺在床上的可人兒那蒼白的嘴唇。
宋冰歡臉上的瘀青已經消了大半,然而,遭受了粗魯的對待以及受寒,讓他依然脆弱得避免不了病魔的侵襲,此時禁不住地渾身顫抖著……
感覺一片黑暗中,熟悉的冰涼摸上自己的額頭,宋冰歡蹙起了眉心。
他慢慢地撐開疲勞的眼皮,出現在模糊視線中的,赫然是許景洋充滿歉意的俊臉。
「不……」
當下他的反應便是抗拒,宋冰歡強力的揮開許景洋停留正自己臉上的手,充滿恐懼的望著他怔忡的模樣。
「不要碰我!」
乾啞的嗓音嘶吼著,宋冰歡退到牆角,企圖用棉被遮掩自己的身體。
「冰歡,你聽我說,我不會再怎麼麼樣了……我這次來……」
「住口,你滾出去!光光,幫我把他趕出去……我不要見他!」
既然你不愛我,就不要再來傷害我!
歇斯底里的抱頭大吼,宋冰歡沒料到心裡尚未痊癒的傷口,因為他的出現,居然又輕易地扯開了?
一旁的餘光天見狀,頓時不忍地上前,企圖拉開造成好友如此驚慌失措的男人。
然而,許景洋一動也不動的站在宋冰歡面前,顯示出他堅定的意志?
「不、不要碰我……不要!」宋冰歡驚恐地看著他。
「冰歡……冰歡!冰歡!」
看著宋冰歡拒自己於千里之外的模樣,許景洋忍不住動了火氣,卻又努力按捺住性子。想要好好的和他溝通;然而,靠近的身體一再被推開,看到宋冰歡失去自制力發狂掙扎的樣子,一陣心疼湧上心頭,他再也克制不了的抱住那欲發狂的人兒。
「冰歡,對不起、對不起……」將那不斷挑動的身體揉入壞裡,向來甚少低頭認錯的許景洋不停地道歉著。
從小他就是目中無人、高高在上的,在遇到宋冰歡之前、從來沒有嘗過被拒絕、挫敗的滋味;連日來的波折,總算讓他嘗遍了酸甜苦辣。
「好痛……」
強力的擁抱牽動了身上的傷口,卻讓宋冰歡稍微安靜下來。
聽見懷裡的人兒呼疼,許景洋趕緊稍微鬆開手上的力道,然後看著平靜下來、又恢復冰冷神情的宋冰歡。
深深吸了一口氣,許景汗難堪的開口:「冰歡……我錯了,我真的該死!」
「既然你自己都知道該死了,那還不快揮刀自宮!」咬著下唇幾秒,宋冰歡冷淡的說。
無法逃開他的懷抱,他只能以冰冷的態度面對許景洋。
「好,我甚至可以為你而死,但是你一定要聽我解釋。」許景洋握住他欲逃避的肩膀,企圖表現自己的誠意。
宋冰歡不以為然的挑起劍眉,哈哈!為自己而死?他以為他們在拍什麼青春偶像劇嗎?
依他看來,動不動拿生命來威脅的男人,其實是最怕死的那一個!
「你要死不必跟我報備,我可不想因此造孽,人家開車不小心壓死一隻貓都懂得愧疚了,我這個同性戀怎麼麼擔當得起你許少爺尊貴的性命?」宋冰歡慼然的笑著,覺得自己居然曾經為這種懦夫心動,不禁感到可恥。
他曾經認為許景洋是勇敢的,到頭來,他只是一個犯了錯、想用借口和解釋來填補他人受傷心靈的爛人。
簡直就是個畏罪的殺人者!
「冰歡,你聽我說。」
望見餘光天已經識相的離開房間,給了兩人談話的空間,許景洋放開膽子,緊緊的抓住他的手臂,「你知道嗎?我是個幼稚、自私的男人,我曾經幾度迷惘著,懷疑自己為何會再三找上你……」
因為你迷惘。所以你再三找上我,以傷害我為樂嗎?
宋冰歡覺得可笑,搖著頭苦笑,露出輕視的目光看著許景洋的懺悔眼神。
「我不斷在心裡否認。否認自己愛上你的感覺,並且以佔有、自尊心、自私的情緒取代,不願意承認自己對你動心……然而,我心中越是解釋、逃避,身體卻總是不自覺地去靠近你。你喝醉的那天,你可知道你震懾了我……
隔天早上,我幾乎要承認自己愛上了你,可我又那麼的害怕,因此在聽到宋政剛和你的對話時,我便忍不住猜忌你,讓自己有理由不去愛上你,然後把一切一切的罪過,全推到你身上。」
聽到這裡,宋冰歡訝異的瞠圓了眸子。
喂、喂、喂!他該不是要說,他已經愛上我了吧?
別開玩笑了!只因為害怕愛上一個男人,所以他就找借口,用那些侮辱人的手段來傷害人嗎?
到頭來,他都在為自己的罪過逃避責任。
宋冰歡冷冰冰的開口:「你說完了嗎?已經覺得沒有罪惡感了嗎?那就請你出去,這裡可不是專門給人懺悔的教堂。」
許景洋頓時又驚訝又心急的抬頭望著他。
「許景洋,你真是個自私自利的王八蛋。」宋冰歡冷冷的笑著,漂亮的容貌上有著濃濃地嘲諷。
「你剛才的那些道歉,不過是想表示你不是同性戀,也不想當同性戀,但是如果對象是我的話,那你願意放下身段來當那種骯髒的人。」
掙脫對方不算牽制的雙手,宋冰歡回到床上,用棉被蓋住虛弱的身體,「許景洋,你知道嗎?我們相遇的那個晚上,根本沒有發生過性關係。」
許景洋頓時一陣錯愕。
「然而,你卻在第二天一早不分青紅皂白的侮辱人。」雖然宋冰歡平靜的微笑著,可他眼中卻閃爍著受傷的目光。
「還有我喝醉那晚,我的確是勾引你,卻不是為了我大哥宋政剛口中的資金,沒想到你聽到我大哥的胡亂推測。正好也給了你一個來糟蹋我的機會。」
臉上寫滿了灰心和悲哀,宋冰歡淡淡的接著道:「從一開始,我就應該要看清楚你了,你不過是個自私的大少爺,可我卻那麼的愚笨,居然會對你動心;所以,這次也有一半是我的不對,是我太不會看人!」
「冰歡……我只是……」許景洋握緊拳頭,幾度欲開口,但面對宋冰歡的指證歷歷,卻不知從何解釋。
「夠了,你走吧!」
宋冰歡虛弱的閉上雙眼,聲色俱厲地說:「許景洋,你面對的是現實社會,可不是什麼偶像劇,別以為自己把愛字掛上嘴邊,我就會感激涕零的投入你的懷抱、原諒你所做的一切了。」
許景洋沉默的看著他,幽黑的眼中閃過無數的複雜光芒。
還是……沒有辦法嗎?
終究是太遲了……是嗎?
等宋冰歡再次張開雙眼,床邊的男人已經離開。
即使知道餘光天已經走進房裡,正用擔憂的目光看著自己,宋冰歡仍無法克制的苦笑了兩聲。
結束了,我的初戀。
該怪我,迷戀上不該迷戀的人。
我應該要堅守自己的原則,不該對圈外人動心才是,才不會傷得這麼重、這麼痛。
他與許景洋的相遇,從一開始根本就是個錯誤。
錯誤的愛情,又怎麼麼要求會有個圓滿的結果?
意識逐漸朦朧,睡意襲上,不久,宋冰歡再次進入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