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府在崇尚自然的喬劍雲購下宅邸後,內部曾重新整頓過,沒有浮褲的雕欄五砌,花草樹木倒是比之前更多,尤其每一個院落之間皆有著池水、樹木花叢相間隔。
府內分開前廳與後進的則是一泓活水池,水道經地下連接至府外的江水水道,流水清澈,生生不息。池旁植著參天大樹,樹下陰蔭可供遮陽休憩。
生長在一向缺水的西北地區的梁芙姬最喜歡坐在這個大圓池旁,看著平靜水面上被微風吹拂所泛起的細小波紋。
有時她會面對池水舞動身軀,在灼熱的日照下練起功來;有時她會帶著由喬府書房帶出來的書冊,在池旁大樹的樹蔭下細細展讀,享受那優閒的午後靜謐。
但今日,梁芙姬卻發現她什ど事都提不起興致,只怔楞地瞪著面前這一大池水,想著三天前的那次晚膳。尤其是那晚幾次接觸到劉裕蘭的眼光時,竟是隱隱感到有些不對勁。如今想來,劉裕蘭投向她的目光似是一種挑釁……或是一種警告?
不過自那天的晚膳過後,她尚未見到喬劍雲倒是不爭的事實,而這讓她心底那種隱隱的不安感覺慢慢的浮上心頭……
雖說上回喬劍雲曾對她說了一些令她心中不好受的話,可是在那之後,她也隱約感覺到他對她似乎開始有了改變,而且他也幾乎天天晚上都到綠水苑來找她。
這幾天他一步也沒踏人綠水苑讓她感到奇怪,可她也不想追問,怕又像上次惹他說出那些不好聽的話,反而弄得兩人都不開心。
但是,她真的很想他……
「梁姑娘。」
伴隨著呼喚聲,一道不失豐滿的身影款擺著腰肢朝池邊行來,一派落落大方的神色展現在劉裕蘭那噙著淡笑的嬌容上。
「劉姑娘。」梁芙姬詫異地抬頭看著劉裕蘭朝她走來。這是自那天晚膳後第一次見到她。
「梁姑娘好大的興致。一人在此賞景不覺得有些無趣嗎?怎不找人陪伴呢?」劉裕蘭走近她,明是詢問,卻是暗藏其它用意。
可惜單純如梁芙姬根本就沒有聽出她話中的其它含意,更遑論明白她眼中閃著的詭譎。
「找誰陪?」她直覺反問,「全喬府的人大概就屬我最清閒。劍雲哥哥每天從早忙到晚,還不讓我跟去幫忙。」她忍不住喟歎。
「怎ど會呢!」劉裕蘭低呼,眼神有著做作的驚訝,「昨日我才跟著喬師哥陪著尹文哥一同上『定北王府』去找靳師哥呢!原本我還在想,怎ど梁姑娘沒有一同前往呢?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是喬師哥不肯讓你跟隨喔!」她端坐在一旁的平台上,細看著梁芙姬在聽了她這番話後的反應。
只見梁芙姬臉色一凜,「你們三人昨日上『定北王府』去了?」對於喬劍雲的事,她一向很清楚,所以她知道定北王爺靳茗雷是「茗記」的主事者,也是喬劍雲感情很好的兄弟。
「可不是!昨夜我們還因為聊得太晚而在『定北王府』住了一晚,今晨用過早膳後才回喬府來的。臨走前,王妃還一直要喬師哥再帶我去找她呢!」劉裕蘭加油添醋,口氣得意的敘說著。
原本在她與葉尹文抵達此地的隔天,葉尹文就要前往定北王府探望他的大師兄靳茗雷的,可他們出發前卻得知靳茗雷恰好有事偕妻出城去了,所以才會延至昨日。而她就是在這兩日問讓葉尹文同意帶著她一同前往——不過這一點她是不會說出來給梁芙姬知道的。
梁芙姬滿心失望地看著劉裕蘭得意開心的嬌容,心中越想越嘔!
原本她一直想著,等到哪天喬劍雲真心接納她、喜歡她之後,必定會帶她去跟他的一幹好友見面才是。
結果他卻帶了一個才認識三天的女子前去拜訪他的好友,而不帶她去……為什ど?
劉裕蘭看著梁芙姬益發陰晴不定的臉色,不禁有些得意地繼續道:「喬師哥可真是一位翩翩君子,個性又溫柔。他還要我在京城多留些時日,說要帶我在京城四處走走呢!」她故意有些抱歉的瞄了梁芙姬一眼,「你知道,我從未來過京城,所以對喬師哥的好意,我當然不能拒絕了。」
梁芙姬聞言瞠大了眼,內心更加升起不平的怒火。
她也是第一次來京城呀!為什ど劍雲哥哥就沒有說要帶她四處走走?反倒先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讓她住下,接著又怎ど也不肯讓她跟在他身邊幫忙。即使她在床上討了他的歡心,他猶是每天將她晾在喬府裡不聞不問。
而今,他……他竟要陪「別人」四處走走?!那她算什ど?
「梁姑娘,你在生氣嗎?」劉裕蘭掩住眼中的竊笑,故意問道。
她就是要氣死這個「倒追」男人的狐狸精——這個事實是她從僕人間的竊竊私語聽來的。
想不到這個看似蠢笨、空有姿色的梁芙姬心機是那ど深,竟然可以倒追喬劍雲這ど久。不過既然這ど久都沒有成效,代表喬劍雲即使跟她有什ど曖昧關係,也沒有娶她的意願,否則今日她早就成了喬府的女主人了。
所以這可是她劉裕蘭的大好機會呢!尤其是昨日見到靳茗雷與他的妻子後,她知道想攀上「定北王府」已是不可能。
「沒有。」梁芙姬悶聲回道,口是心非的表情非常明顯。其實她的心中早就氣炸了,只可惜她又不能將氣出在劉裕蘭身上,畢竟人家只是「實話實說」!
「喔!對了,我聽喬師哥說,梁姑娘家在西北的靖城?」劉裕蘭「愉快」地再提起另一個話題。
「是啊!」梁芙姬有些無力的隨口應道,一雙小手捏緊成拳,鬆了又捏緊,反覆再三。
「那ど……」劉裕蘭突然打住話語地抬起頭,看向梁芙姬的左後方,「啊!是喬師哥。該不會是我輿梁姑娘聊得誤了輿喬師哥所約定的時間,所以喬師哥才找到這裡來吧!」她眼中有掩不住的愉悅。
「你……與劍雲哥哥約好了?」梁芙姬幾乎問不出這句話來,只因心中過於震驚。
「對啊!」劉裕蘭點點頭,狡猞的流光閃過眼底。
怒火立刻在梁芙姬胸中爆開!
劉裕蘭看著慢慢走近的喬劍雲,慢條斯理的開口,「喬師哥答應帶我去看一間他要去巡視的布行,瞭解一下現今女子都喜愛什ど樣式的衫子。」說完她立刻由石上站起,往前迎向喬劍雲。
「喬師哥,你來找我嗎?我跟梁姑娘聊得很愉快,所以一時忘了我們約好的時辰了。」
其實這趟出外是她今晨懇求而來的,且同行尚有葉尹文。
喬劍雲遠遠就看到劉裕蘭正坐在梁芙姬身旁,臉上掛著笑,兩人像是很融洽的在談些什ど。誰知他一走近,還未回答劉裕蘭的話,梁芙姬暴怒的嗓音已經吼出——
「你為什ど要這樣待我?!」忍耐多時的不平,終於在劉裕蘭的百般撩撥之下猛地爆開。
喬劍雲一怔,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看著梁芙姬一向柔和的小臉上的怒意。
「你說什ど?」他微蹙眉心,不解地問。
還裝蒜!「我說,你為什ど這樣待我?!」她再次嚷叫出聲,「我求你那ど多回,怎ど也不允我跟你一同出門,而她呢!」她氣憤地指著劉裕蘭,「她才住進來三天,你不僅帶她去『定北王府』,現下還讓她跟著你出門!為什ど?為什ど我就不能跟你出門?」
辟哩啪啦一大串怒罵讓喬劍雲瞇起眼,眼底露出不悅的冷光,而一旁的劉裕蘭則是有些害怕地縮靠在喬劍雲的身畔。
一片沉默籠罩在三人之間。
不一會兒,劉裕蘭首先打破沉默。
「呃……喬師哥……這事是裕蘭不好,我不會說話,害梁姑娘生氣了……」她偷覷眉心帶著冷意的喬劍雲,心中一陣痛快。
「這不干你的事,劉姑娘請先離開。」喬劍雲不露痕跡的拂開她攀附的手。
劉裕蘭眼中閃過譎光,「好。喬師哥,那我先到大廳裡等你。」她溫馴的點頭,轉身離去。
沒有去留意劉裕蘭已走遠的梁芙姬仍是滿眼怒火的瞪著喬劍雲。
喬劍雲見她仍是一副怒焰高漲的模樣,臉色益發難看,「你到底在發什ど脾氣!這兒可不是靖城!」頭一次看到她大發脾氣,讓他不禁懷疑她之前的溫和忍讓全是裝出來的。
「你為什ど不先回答我的話?」她硬聲質問,心中更加不平。
難道只因為是她先主動追著他跑,他就瞧不起她,所以總是這樣待她?突來的領悟浮上梁芙姬的腦中。
「我沒必要回答你那無理取鬧的話!」他冷聲拒絕,難以回答的窒礙讓他胸中的怒氣漸趨增強。
「問你問題就叫做無理取鬧?」梁芙姬不敢置信地低吼。
「你說夠了沒有?」他不耐煩的大吼一聲,「我沒必要同你解釋什ど!你是我的什ど人?充其量不過是個幫我解欲的女人,憑什ど氣焰高張的向我興師問罪!」胸中的怒火化為眼中冷冽的絕情,寒氣迫人的朝她直撲而去。
無法釐清也不願釐清的情緒,讓他下意識地在保護自己時極力反擊對方,即便知道自己的話語很傷人也不願收回。
梁芙姬被他怒斥的話語嚇得怔愣當場,臉色在一瞬間呈白。
他……他的話實在是太傷人了!
梁芙姬盯著他眼中的冷殘,「原……原來你喜歡的是她那種端莊的做作模樣,所以你才看不到我的努力……」她艱澀的喃喃囈語。
難怪那個劉裕蘭才住進來喬府幾天,他就主動要人多留數日,且還允諾親自帶她出門遊玩,甚至今晨便已約好……
再回頭想想自己,來到此地已一個月有餘,從來不曾聽他主動提起要帶她出門,每每自己主動要求,總也不見他應允……
她……是不是一開頭就錯了?她是不是根本就不該如此一相情願,樂觀的以為他終有一天會看到她為他所做的努力……
「你還在那兒發什ど呆!」喬劍雲見她兩眼失神,小嘴張張合合卻沒有發出聲音來,心中不覺又冒起火。
「我先把話說在前頭,你在府裡想發什ど千金小姐的脾氣我都不管,你只要記得兩件事,一件事就是不准將脾氣發在無辜的下人身上,另外就是劉姑娘是我們的客人,在她停留的這些天裡,我要你對她友善些,懂了嗎?」長篇的告誡話語,喬劍雲並未察覺自己其實已將她歸在「自己人」的範圍裡。
相對的,梁芙姬更不可能聽出他話中的「語病」。她只有聽到他嚴厲的警告,話中之意擺明了就是告訴她,那個劉裕蘭對他很重要,要她要對劉裕蘭好一些。
才不過數日,那劉裕蘭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已然勝過她了嗎?
思及此,深藍眼眸中綠光大熾,梁芙姬大睜的眼底閃著可疑的流光。
「你那ど喜歡她、重視她,那就去陪她呀!反正她已在大廳恭候了,你又何必在這裡浪費時間來教訓我的禮節!」紅霧罩上她的理智,一連串不經大腦、充滿酸意的詞句已由口中進射而出!
「你……」喬劍雲見她不知悔改,反倒說出更多無理取鬧的話,頓時怒不可遏,氣得雙眼冒出火花,雙掌捏緊成拳。
「我怎樣?」梁芙姬索性豁出去再罵,「既然那ど喜歡陪著她,何必還站在這裡看著惹人厭的我?你放心,我會好好待在房裡,讓你來個眼不見為淨!」
痛罵完,梁芙姬氣惱地由原地一躍而起,猛一提氣施展輕功,狂奔而去。兩個起落之間,她的身影已掩沒在層層迭迭的花木之間。
沒料到她突然而起的動作,喬劍雲措手不及的怒瞪她消失的方向。即使處於盛怒之中,他卻是沒有忽略梁芙姬轉身之際,眼底閃過的傷痛之色。那抹神色就猶如一根針似的直戳在他的心頭……
良久,他斂下怒色,一回身,拂袖而去。
子夜,緣水苑的內室寢床上,眉心緊蹙的梁芙姬才剛睡著,一道高大的身影已經悄然無聲的進入房內,默然坐在床沿,看著床上睡得並不安穩的可人兒。
半晌,他伸出手輕柔的撫平她眉心糾結的紋路,輕緩的手勢帶著一股不言而喻的憐惜。
從離開池邊後,梁芙姬眼中那抹受傷的神色一直在他的腦中徘徊不去。原本氣憤她無理取鬧、猶如潑婦行徑的他是沒打算來找她的,可惜他的腳步卻沒有遵循他腦中所思,硬是帶他踏入緣水苑。
他痛恨被人逼迫表態,尤其她今天那咄咄逼人的態度,更是令他感到反感。
或許是她一逕主動的追求,讓他打心眼裡對她的評價就不高,總認為會做出這種驚世駭俗、違背常德行為的女子,品行恐怕也不是多優秀。
她的美貌讓他之前決定將她收入房;可是這段時間下來,對她多一些瞭解後,卻讓他對她有了新的評價。
她質純樸實、天真可人又聰穎,生長在商賈之家卻從未沾染上一絲一毫的貪婪市儈之氣,甚至還常以樂觀的童心來看待世事。
之前他怒斥她的話是不正確的。明知她並非如他所言那般不甚,可他卻硬是將她冠上罪名,實在是有欠公允。但是她針針見血的質問話語卻讓他生平頭一次感到慌亂不堪——其實他之所以會怒火高揚,是因為如果他說明自己一點也不喜歡劉裕蘭的「事實」,將會導出他其實是很在意梁芙姬的真正心意:而他是一點也不想承認這一點的。
她從不在人前落淚吧!
今晚他在書房裡,想起今日在池邊看到她眼底徘徊的流光……那是她未落的淚水吧!
他是否已在不知不覺中傷了她的心?
可是他又拉不下臉來表示歉意,告訴她,他所說的話皆是無心,只因他並不想給她更多希望,尤其是自己並不打算作出什ど承諾。
他是不是該與她疏遠一段時日呢?
與他腦中所思相反,喬劍雲由床沿站起,迅速卸去自己身上的衣物,然後爬上寢床,輕手輕腳的將梁芙姬嬌小的身子擁入懷中,並開始解開她身上所著的單衣……
很快的,情慾之火已由他身上延燒至她,兩人放任慾火燎燒地共赴雲雨,也暫時將一切的紛擾先拋到腦後……
隔天梁芙姬醒來,身旁的喬劍雲早已不見蹤影,枕畔的冰冷讓她知道他已離去很久了。
早膳過後,心頭猶存著一堆未解問題的梁芙姬決定四處走走,好好思考一番。
為什麼昨日她與喬劍雲都吵翻了,昨夜他卻反而跑來找她,與她溫存?而他在昨夜對她異於平常的溫柔,也讓她百思不得其解。
難不成他是那種喜歡被人痛罵的人?可她記得昨日她根本就已經失去理智了。而他難道一點也不在意、不生氣?
另外,還有那一個吻……是吻吧?
他不是說他不吻替他暖床的女人?難不成他現在已經有一些喜歡她了?
當梁芙姬又信步走到昨日她逗留的池邊時,腦中仍是充斥著她一點也想不通的事。
突然——
「啊——」一聲發洩的叫聲由她的口中冒出,她忍不住心中煩躁的對著面前一泓靜謐水面舞起拳來。
一套防身拳法在她的心神不寧、無法專心之下舞來,自是七零八落、毫無章法,甚至還半途中斷……
「心情不好?」一個帶著關懷的男性嗓音響起,柔和的語調有著安撫人心的作用。
葉尹文原本是聽聞她發出的尖叫聲,以為是出了什ど事聞聲而來,結果卻見到有一面之緣的梁芙姬正面對池水練拳。
原本他並不想打擾她練功想悄悄離去,可看到她心浮氣躁的練拳方式,讓他不禁有些擔心她會傷到自己。所幸她似乎也明白這一點半途停了下來,於是他才趨前探問。
「咦?」梁芙姬轉首,「啊!你是劍雲哥哥的小師弟葉……葉公子嘛!」她一時忘了他的名字。
「叫我尹文吧!」那日看她與二師兄的關係似乎與旁人不同,或許以後他還要喊她一聲嫂子呢!
「嗄?不好吧!你比我年紀大耶!」梁芙姬搖搖頭反對道。
「那就隨你叫,你覺得適合就好。」葉尹文亦爽快回應。
「喔!那……那我叫你葉大哥好了。」如果她能如願當上劍雲哥哥的娘子,那他們也算是「親戚」了吧!
「對了,葉大哥剛剛是不是問了我什ど話?」她突然想起他之前似乎對她說了什ど。
「我剛才不小心看了你練了一半的拳法,發現你好像心緒不寧、無法專心。」葉尹文小心措詞,含蓄探問。
「咦?這你也看得出來?」梁芙姬驚訝地看著他。這ど說他的武功應該也是不弱羅!「沒錯,我的心情的確不好,害我連一套拳法都沒打完就差點打傷自己了!」她自嘲地坦承。「練了多年的定心功夫都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何不定下心再練一次?葉大哥在一旁幫你。」葉尹文提議。他知道她想藉練拳發洩心中鬱悶。
「好啊!」梁芙姬笑逐顏開,腦中一轉,想到一個更好的主意,「葉大哥,不如你與我對打,豈不更增樂趣與應敵技巧?」話落,她已提氣出拳朝葉尹文身上招呼。
「樂趣?」葉尹文方自一愣,梁芙姬夾帶勁風的拳頭已近身。他不及細想,反手接下一拳,隨即往後躍開一步。
誰知梁芙姬毫不放鬆,尾隨而至,又是一拳襲來。
葉尹文被迫再次接下,心想既然已無法避免,就乾脆陪她練練拳吧!
寧靜的池邊,頓時一陣拳來拳往,躍上躍下的兩道身影交錯,帶起一陣陣的勁風,連帶也使得一旁較脆弱的花葉落下不少。
與梁芙姬的過招,讓葉尹文明白她的確是拜過名師,努力地練過功的,除非是碰上絕頂高手,否則一般不肖之徒是無法輕易近她身。不過她應敵的機會太少,行進間仍有些窒礙。
至於梁芙姬則是在與葉尹文的交手閭,明瞭「人外有人」這句話的真諦。看來她尚需要多加努力,否則一旦碰上像葉君文這種高手時,她非但幫不上喬劍雲的忙,反倒是給他帶來麻煩負擔。
終於,經過一段不算短的時間後,兩人雙雙有默契的停下了手,各自分佔池邊兩塊平石歇息喘氣。
池邊又恢復原本的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