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之城 第58章 輕易取勝 (3)
    然後,我對醜八怪說:「我現在要帶你去你們的營地,那裡現在已經被我們包圍了。到了那裡,你就對你們的人說,這裡被包圍了,不要反抗,立刻投降,或許能得到寬大處理。我已經下令,一旦發現冒險突圍的人,便立即開槍打死。」

    我和本尼羅押著醜八怪,到了我們的包圍圈時把他放開了,他立即跑到對面的營地去。我們現在得等待,看看獵奴匪們會採取什麼行動。士兵們都臥倒在地,從這個姿勢向上可以看見一切活動的物體。我把我的長槍交給本尼羅拿著,便向敵營爬去,在第一個帳篷附近,我停了下來。帳篷裡站著一群獵奴匪,我聽到了醜八怪的聲音,他們正在商量著什麼。我聽到他們在說:一部分人到本卡薩沃躺著的地方去把他救出來,另一部分人留在營地裡。假如他們真把本卡薩沃救出來,我拿什麼來要挾匪幫!

    我趕快讓一半士兵集中到他們準備去救人的路上,讓他們做好一切準備。士兵們剛把子彈上膛就聽見敵人過來的聲音。他們是爬著來的,我們的槍口瞄準了他們。我發出了射擊的命令,槍聲響過,他們那邊接連傳來中彈者的號叫聲和逃跑的腳步聲。

    他們失去了勇氣,只能逃跑、退卻,我估計他們這次的損失很大。我的士兵們又退了回來,在原來的陣地上依然保持著完整的半圓形包圍圈。

    這時,後面一個人向這邊跑來。我剛要迎上去,就聽到他高聲喊道:「先生,你在哪裡?」

    這個可憐的笨蛋賽利姆,他要把一切都弄糟嗎!

    「你的嘴就不能閉好嗎!」我壓低了聲音對他吼道,「為什麼這樣大聲的喊叫?」

    「先生,這樣你才能聽見啊。」

    「你為什麼不動你的豬腦子想想,敵人也能聽見這聲音!」

    「我的聲音能讓敵人發抖,他們聽見也沒關係。」

    「還在吹牛!我們的事情差一點兒就被你的喊叫聲給搞砸了。現在發生的流血也完全是你的責任。」

    「安拉啊!可憐我吧!我剛才聽到了槍聲,我們的士兵還好嗎,沒被打死吧?」

    「真是個笨蛋!是敵人被我們打退了。」

    「好啊!是不是我的聲音把他們嚇退了?我的聲音是惠特他部族中最偉大的勇士的吼聲。別說是他們,就是所有的猛獸和飛鳥聽到我的聲音也會躲起來。」

    「『吼聲』?你的聲音就是天下最蠢的驢叫。就算是一隻青蛙或一隻老鼠在你這樣一頭蠢驢的面前也是能跑掉。賽利姆,你好像一件事都辦不了,做什麼都失敗。俘虜跑了?」

    「這和我沒關係啊!他們是酋長放走的。」

    「我是把他們交給你看管的,梅內利克酋長怎麼會放走他們呢?」

    「我現在就告訴你事情的經過。你從中可以看出,這不是我的過錯,正相反,是我採取了一切措施,讓敵人始終處在恐懼之中的。當時,我和酋長坐在俘虜旁邊。在這責任重大的時刻,我作為一個勇敢的戰士應該做些什麼呢?我不禁這樣想。你們都去攻打他們的營地去了,在這種情況下,我的兩個俘虜很有可能想辦法逃跑,為此我必須嚴陣以待。為了看住兩個俘虜和對付下面山谷裡可能來犯的敵人,我在手槍和長槍裡分別裝好了子彈。」

    「你裝了雙倍的火藥嗎?」

    「不止呢,裝的火藥比這還要多。這是英雄的老規矩了:子彈越多,火藥也得越多。」

    「真是個蠢貨,在這種情況下,你那支破槍如果射擊是會破裂的,甚至會震傷你自己。」

    「酋長也是這麼說的,但我不這麼認為。」

    「在什麼情況下,梅內利克說了這樣的話?」

    「在俘虜要逃跑,我準備開槍射擊的時候。」

    「俘虜不是被綁著嗎?怎麼會跑呢?」

    「不錯,俘虜一直是綁著的。但我十分小心,我怕他們跑了,隔一會兒便會檢查捆綁他們的繩索。可是,這兩個壞蛋俘虜不斷地嘲笑我,我受不了他們的嘲諷,只好不說話了。但是,他們卻一直和酋長說著什麼。」

    「他們談話的聲音大不大?」

    「聲音很小。你說過的,讓下面的敵人聽到大聲說話會破壞你的計劃,因此,我只好讓他們不要大聲說話,但我默許了他們小聲說話。我覺得這樣對你的計劃有利!」

    「別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你就說他們是怎麼逃跑的,我現在很想知道這個。」

    「酋長抽出匕首割斷了俘虜的繩索,他們動作很快,跳起來就跑,我根本來不及阻止。」

    「酋長也跑了嗎?他為什麼這麼做呢?」

    「他還坐在原來的地方,他沒有跑。」

    「梅內利克為什麼這樣做,他告訴你了嗎?」

    「他沒告訴我,也許會告訴你吧。兩個壞蛋逃跑時我舉起了槍,想打死他們。但是,酋長奪走了我的槍,他說槍膛有裂痕,開槍會破裂的。我只好同意了他的意見,跑來向你報告。」

    「他們逃跑了,你有沒有注意是向哪個方向跑的?」

    「天太黑了,看不清方向,反正是逃跑了,也許只有安拉和先知才知道他們跑到哪裡去了。在我銳利的眼睛的監督下,他們本來是不會逃跑的,但酋長卻割斷了他們的繩索。現在,你要我做什麼呢,是不是去攻擊獵奴匪幫?」

    「不用!你做的事全部是失敗的,你還是什麼都別做的好,去看守駱駝的士兵那裡去吧!你是在什麼星相下出生的?怎麼會這麼蠢!」

    「先生,我是天獅座。」

    「要我說啊,你肯定是蠢貓座!」我不想再和他囉嗦,向他重複道,「趕緊跑回去找看守駱駝的士兵!真希望這次你不會給這些駱駝帶來厄運。」

    我不再聽賽利姆的辯解,把他一個人留在了那兒離開了。現在該怎麼做呢?首先得派三個人到賽利姆那裡去。雖然那兩人逃跑了,但不排除他們還在附近逗留的可能性。如果他們想跑的快一些,就一定會想辦法找到兩頭駱駝,所以那裡的守衛必須要加強。做好了這些安排,我到法立德那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主持人和賣藝人的逃跑,令他極為憤怒。但是,我們現在又急需人手,不能再派人出去四處搜尋了,更何況又是在無邊的黑暗中。

    天快亮了,被包圍的敵人整個晚上都沒有****。天空開始出現朦朧的白色,我們注意到,那些人都聚集在帳篷附近。從他們臉上疲倦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他們一整夜都在這裡,一直等待著我們的攻擊。

    他們有更多的屏障,但還是要失敗,因為他們已經沒有槍支了。就目前的形勢而言,我們具有壓倒性的優勢。我準備同本卡薩沃談判,便讓人把他帶來了。仇恨和陰鬱的表情出現在他的臉上,我把當前的這種形勢對他說了,他臉上的表情就更陰鬱了。

    「看到這樣的情況,你想說什麼嗎?」我問他,「你覺得我們雙方誰會失敗呢?」

    他看了看我們的人,又看了看他們的武器。最後,他抬起了頭,打量了一下周圍的山谷。

    「你是在尋找伊本赫提嗎?他現在還沒到。你也別指望巴拉克和賣藝人會來救你,他們現在自身難保,無法幫助你們。他們雖然逃走了,但卻沒有武器也沒有駱駝。我已經派人去追了,估計趕上他們是早晚的事。」

    「安拉呀!難道我就注定失敗了嗎!」他感歎道。

    「接受吧,你已經失敗了。你的命運就是死亡。」

    「你們打算怎樣處置我呢?難道你要槍斃我嗎?」

    「對你這樣的人來說,一根繩索就足夠了,寶貴的子彈你是不配用的。再過一刻鐘,我們就會把繩索的一頭套在你的脖子上,然後把繩索的另一頭繫在駱駝身上,把你拖死。」

    「噢,先知!噢,安拉!你們怎麼能這樣絞死一個信徒呢!」

    「這是你咎由自取,別再怨天尤人了!」

    「沒有人能夠改變命運,每個人都只能走命運注定的道路,我們要走的路已經被命運安排好了。這是注定的,並不是誰有罪過的問題,更不能怪我啊!」

    「別再狡辯了,絞索會讓你徹底解脫命運的安排。按你剛才說的,你過去的命運是享受一個獵奴者的歡樂和富有,那麼你現在的命運就是要接受作為一個壞蛋接受你應有的下場。剛剛過去了五分鐘的時間,你活在世上的時間還剩下十分鐘。」

    「不要這麼快,我願意把女奴們送給你!不要這麼快!把我的生命還給我啊!」他歇斯底里地喊道。

    「人類是上帝的財富,你無權拿人來買賣或贈送。」

    「我把我的駱駝給你,你看怎麼樣!」

    「不用你給,它們馬上就是我的了。你們失敗後,它們自動就成為我的了。」

    「我願意做你要求的一切,只求你饒我一條性命。我真的想繼續活下去!」這個壞蛋哀叫著說。他現在這一副害怕死亡的面孔極為醜陋,讓我對他很是鄙視。

    「願意做一切,你做不做得到啊?」

    「我可以發誓,只要是我有能力做的都可以!」

    「好!我可以再給你一個機會,但你得按我的命令去做。如果你做得讓我滿意,我可以滿足你的要求,把你們交給艾赫邁德處理。」

    「先生!說吧,我一定做好!」

    「如果我們兩方相互攻擊的話,就會有許多人受傷或死去,我不想看到這些。主動投降可以保全你們的生命,那麼我便會把你們交到艾赫邁德那裡。」

    我看到他的臉上立刻閃現出一片光彩。在這個地區,埃及的法律是欠缺的,在這裡被交給法官,就等於可以交款獲釋一樣。對這一點他是瞭解的,所以他才會這麼高興。他一定認為艾赫邁德和這裡的法官一樣,可以用金錢買通。所以他對此立即就同意了。

    「我接受這個條件。」他一掃前面的陰鬱說。

    「他們能服從你的命令嗎?你在這裡有很高的聲望嗎?」

    「他們一定會服從我的。因為我們這裡紀律森嚴,不能違反規定,只要稍有違抗就會被處死!」

    「這個命令你怎麼向他們下達呢?」

    「我能過去和他們說嗎?」

    「不行,萬一你不回來了怎麼辦。」

    「那喊一個人過來,我和他說話行嗎?」

    「好吧。但是,我必須知道你們講了什麼,也就是說,我必須在場。」

    我派一個人去了我們的駱駝那裡,讓他把那裡的鐐銬取來。

    本卡薩沃向營地那邊喊話,一個匪徒聽到了,過來坐到了他身邊。本卡薩沃和這個匪徒說了他自己的決定,並對他解釋了為什麼要這樣做。那人聽完後,臉色陰沉地盯著我。他站起身來,對我說:「先生,我們全部的長槍都被你拿走了。你們隨時可以要我們的命,這個情況我們很清楚,因此只要你保證把我們交到上面去,我們願意投降。但是,你不要為此而高興,埃及的法官是不會殺死我們的。說不定我們以後還能見面,假如真是這樣,我們一定不會放過你。」說完,他便向自己的營地走去。

    去取鐐銬的士兵回來了,他牽著駱駝向這裡走來。一副腳鐐和一副手銬組成了一套鐐銬。在沙漠裡,戴著這樣的鎖鏈是不可能逃跑的。我們從駱駝上搬下鐐銬,準備給即將投降的獵奴匪徒們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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