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一聽到大野俊平的話,香川智久瞬間清醒了過來。
一想起幾分鍾前,自己像個毒癮發作的吸毒犯,毫無廉恥地貼在籐堂靖胸前,不但讓他無禮的侵犯,還讓他長驅直入,貪婪地汲取他口中的滋味,香川智久就覺得那兩個字聽起來特別剌耳,冷不防回頭瞪著一臉無辜的大野俊平。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你以為我是那種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人嗎?他想欺負我,還得看他有沒有那個能耐呢!」
不想在同班同學的面前丟臉,香川智久四兩撥千斤地避開話題:心虛的把頭低下來,不自覺地抿了抿還很有感覺的唇,只覺得心依舊跳得很快。
「可是……」
一看到香川智久紅腫的嘴唇,大野俊平覺得他一點也不像沒事的樣子,甚至腦子裡不禁浮現籐堂靖和香川智久接吻的畫面,讓他倍受打擊。
大野俊平不放心地將香川智久從頭到腳、由正面到反面仔細地打量一番,最後索性把他的頭轉過來面向自己,盯著他的眼睛說話。
「小久,你真的沒事嗎?」
「看什麼看啦!不都跟你說沒事了嗎?」不想臉上殘留的紅潮被發現,香川智久甩開大野俊平的手,沒好氣地說。
那是除了嘴唇上溫熱的觸感和心裡微酸的震撼之外,籐堂靖在香川智久身上留一下、唯一用肉眼看得出來的痕跡。
「不是已經上課了嗎?你來這裡做什麼?」香川智久故意轉移話題。
「我從廁所回來,聽他們說那家伙氣沖沖的把你從教室帶走,我怕他會對你怎麼樣,所以一路追了過來。」大野俊平的口氣裡仍然透露著擔心。
香川智久的眼神飄忽不定,好像被什麼事困擾著。雖然認識的時間不算長,但是大野俊平從沒見過他這麼慌張的樣子。
直覺告訴他,籐堂靖和香川智久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不管香川智久不願意說出來的理由是什麼,打從這一刻開始,籐堂靖在大野俊平心中的地位,已經由眼中釘升格成為敵人了。
「我才不會讓他有機會對我怎麼樣……」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那個吻的影響,連香川智久自己都覺得這句話說起來有些信心不足。
大野俊平當然也發現了。
「走啦,回教室上課了。」香川智久撥了撥劉海,佯裝無事地說。
「等一下……」大野俊平從背後抓住香川智久纖細的肩膀,將他轉過身面向自己,神情嚴肅地注視著他質問:「他吻過你,對不對?」
沒有想到大野俊平會開門見山地說出口,香川智久愕然地瞪大眼睛。
「我說對了,是不是?」大野俊平的聲音裡充滿嫉妒的怒火。
「大野,你腦袋壞掉啦!他干嘛對我做那種事!就算他真的敢,你認為我不會反抗嗎?」說到反抗,香川智久更心虛了。
因為被籐堂靖親吻的時候,他連想要抗拒的意識都沒有。
怎麼會這樣?該不會是他生病了吧?
要證明的方法只有一個。
「大野,吻我。」
「什麼!我沒聽錯吧?」大野俊平忽然心花怒放起來。
眉清目秀、五官標致的美少年,大野俊平看過太多,也交往過幾個。
但是像香川智久這種,除了無可挑剔的美貌外,動靜之間都散發著一股貴族氣息讓人忍不住屏息欣賞的少年,大野俊平還是頭一次遇見。
用一見傾心來形容他對香川智久的感覺,絕對不誇張。
加上香川智久的個性比起高不可攀的美貌要來得平易近人,更使得大野俊平對他癡迷到無法自拔的地步。
經過幾個月的主動出擊,雖然他成功地擊退眾多追求者,成為香川智久身邊最親近的同學,但他對這樣的地位並不感到滿足,他要的是更進一步的關系。
但是,只要他想要跨越雷池一步,就會遭到香川智久狠狠的痛擊。
大野俊平認為那是到現在為止,他遲遲無法更進一步拉近彼此距離的主要原因之一。
不過,如果香川智久願意解除防衛的話,那情況可就很值得期待了。
「不要拉倒。」見大野俊平遲疑,香川智久立刻撤消了這個餿主意。
「等等,我只是太震驚了。我是說,真的可以嗎?」大野俊平緊張地拚命用手背擦拭自己的嘴,禁不住露出貪婪的表情。
「我數到三。一……」香川智久不耐煩地開始倒數。
「等一下,我還沒准備好。」
「二……」
「小久,我喜歡你!」用力吞咽了一口口水,大野俊平用力抱住香川智久的肩膀,滿懷期待地邊告白,邊把嘴給湊了上去。
就在香川智久數到三的同時,會議室裡響起巨大的聲響,伴隨而起的是大野俊平痛苦的申吟聲。
「很痛耶……小久,你不是說要讓我吻你的嗎?我連碰都還沒碰到耶!」被香川智久用過肩摔撂倒在地上的大野俊平,發出不平的抱怨。
「我只是要讓你知道,想要吻我的人會有什麼下場。所以不准你再懷疑我跟籐堂靖有什麼曖昧了!」
從上往下俯瞰大野俊平失望的表情,香川智久雖然覺得抱歉,卻不能表現出來。因為要是沒處理好,就會被對方抓住把柄乘機威脅的;而大野俊平死纏爛打的個性,不只是在球場上,在感情上也是一樣的。
「好啦、好啦,我不懷疑你們就是了。不過,每次被你這樣摔來摔去的,我的骨頭要是受傷了,以後還怎麼打籃球啊。小久,看在我可憐的份上,親一下下也不行嗎?」大野俊平祭出哀兵政策,企圖打動眼前的可人兒。
「我要回去上課,沒時間跟你瞎耗。快起來,要不然我先走了!」
見香川智久要離開,躺在地上的大野俊平卻一把抓住他的腳踝,使他往前摔倒,單腳跪了下去。
大野俊平見有機可乘,立刻從背後撲上去抱住他。
由於雙手被大野俊平緊緊從背後抱住,加上身體被他的重量完全壓制住,香川智久被推倒在地上無法動彈。
「大野!」
「是你不好!你不該誘惑我的,我、我……忍不住了……」
粗重的氣息不斷從耳朵後面傳了過來,香川智久後悔自己的鹵莽已經來不及,因為大野俊平濕粘的唇已經吻上他的後頸,使得他雞皮疙瘩都豎立起來。
「大野,放手!聽到沒有!我叫你放手!」
「不放!我死都不會放開!我愛你,小久,你都知道的,不是嗎?你不要再考驗我了,我的心是你的,我愛你、我要你,想到我都快發瘋了。小久,不要再試探我了,我知道你對我也是有相同感覺的。接受我吧!不要再逃避了……小久……我的小久……」
「你別鬧了,誰跟你一樣啊!你再不放開,我要生氣了!大野!」
「生氣也沒關系,等一下讓你舒服,你就會原諒我了。」
陷入自我陶醉的大野俊平完全不理會香川智久的憤怒,只是一個勁兒地舔咬他細白的頸項,並用堅硬的下半身在他的臀部中間淫褻地磨蹭著。
除了厭惡,沒有別的感覺。
對大野俊平完全失控的行為,香川智久再也忍受不下去;趁著他忘我的吸吮自己脖子的時候,他回過頭從大野俊平毫無防備的耳朵上用力的咬了下去。
「啊!嗚哇啊——」發出慘叫的同時,大野俊平痛得縮起身體在地上打滾。
香川智久連回頭多看一眼都沒有,便徑自起身打開會議室的門,用最快的速度狂奔出去。
穿過走廊、校捨,連經過鞋櫃區也沒有停下來更換鞋子,香川智久就像一頭受到驚嚇的野馬,拚命的向前沖。
此時,他的腦海裡除了籐堂靖親吻自己時的臉部特寫外,什麼都容不下。
為什麼會這樣?
同樣都是男人、同樣都是親吻,為什麼自己的態度會有如此大的差別?
不知道,他不知道,他怎麼想也想不出來。
面對籐堂靖的時候,他只覺得自己都快要不像自己了。
一路跑到河堤旁的香川智久,成大字形地倒臥在草地上。
看著天上的雲朵,他全身放松的大口大口的喘息著,彷佛要將所有的空氣都吸進肺裡。
凌晨一點三十五分,大地籠罩在漆黑的夜幕中,偶爾聽得見街上酒醉夜歸的蹣跚腳步,或是遠處傳來幾聲狗吠,但仍算是非常安靜的夜晚。
香川智久之所以清醒過來,是因為殺手好像被硬扯開來一樣,感覺非常不舒服。他微微睜開惺忪的雙眼,意識尚未從沉睡狀態中恢復,他眨了眨雙眼,才漸漸清醒過來,卻不禁瞠目結舌著;此時的他不但全身赤裸,雙手還分別被繩子固定在床頭的兩側,無法動彈。
意識到危險的香川智久反射性地想要跳起來,卻由於雙手被綁住,反而將身體又拉回了床上,而且還陷得更深。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香川智久完全不知道。
該不會是家裡遭小偷了吧?
他轉頭觀察一下四周,映入眼簾的是和入睡前一模一樣的情景,就連窗外的夜色都沒有改變。
定下心來,香川智久豎起耳朵傾聽房間外面有無動靜……什麼聲音都沒有。
難不成小偷已經滿載而歸,忘了幫自己松綁?
老媽在安頓好自己的轉學手續後,只住了兩個月,就飛回美國協助老爸處理牧場遷移的手續。
幸運的是,他現在並不需要擔心母親的安危;不幸的是,要是好幾天都沒人發現的話,他可能因此而餓死在自己的床上。
「開什麼玩笑!這種死法會被前來參加喪禮的同學笑死的……」香川智久自言自語,使勁用力扯動綁住自己的繩索,想要掙脫開來。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了。
「你總算醒了。」
香川智久見出現在自己床邊、用輕松的口吻揶揄著自己的人,居然會是籐堂靖。穿著一件前襟敞開的黑色襯衫,使他看起來更具備了無可違抗的威嚴。
「你在這裡做什麼?你怎麼會有我家的鑰匙?你把我綁起來干嘛?還有,你為什麼要脫……」一口氣問了好幾個問題的香川智久,最後一個問題才到了嘴邊,又急急地把它吞了回去。
「你是要問我,為什麼要脫掉你的衣服對吧?」走到床邊,籐堂靖神情自若地替香川智久說出難以啟齒的疑問,那嗓音低沉得像是地獄來的王子。
全身上下散發著一股危險魅力的籐堂靖,令香川智久害怕到想逃,然而雙手被固定在床頭兩側,他不管怎麼掙扎都是徒勞無功。
男人的身體比起女人,應該是比較習慣裸露或被人直視的。
但是,被籐堂靖那雙充滿某種渴望的眼眸凝視著,任何人都會產生一種自己成了獵物的幻覺,而感到渾身不安的。至少香川智久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來這裡做什麼?你最好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不然我要叫人了。」香川智久紅著臉,氣呼呼的威脅籐堂靖。
「鑰匙是伯母前往美國之前交給我的,她要我代替她照顧你、管教你。」
「就算是這樣好了,問題是我老媽可沒要你把我綁起來吧!」
「我說過,我要用我的方法讓你恢復記憶。」籐堂靖冷冷的回答,雙手環抱在胸前,從上往下凝視著香川智久。
「三更半夜闖入民宅,把人脫光光綁在床上,這算哪門子的治療!趕快幫我解開!」香川智久有點不悅的大聲命令。
「如果這麼輕易就解開,我就不用特地大半夜跑來把你綁起來了。」坐在床沿的籐堂靖,用指腹在香川智久紅潤的嘴唇上輕撫著。
籐堂靖的手指越輕盈的移動,在香川智久體內引起的反應就益發激烈。
那是一股不斷往下腹集中的酥麻電流,在它通過的千分之一秒,香川智久覺得自己整個腰部會忍不住顫抖起來。
籐堂靖的手指輕巧的越過臉頰移動到他的耳廓,彷佛知道他的弱點似的,每一次觸摸,都能引起他無法形容的愉悅;那是連香川智久自己都不清楚、身體卻極為熟悉的感覺。
「舒服嗎?有沒有想起什麼?」
「一點都不舒服!你再不把我放開,我真的要叫人了!」
聽見香川智久的抗議,籐堂靖的眼睛稍微瞇了一下,隨即他動作利落地脫光自己的衣服,露出如同游泳選手般勻稱健壯的身材。
「既然這樣,那我只好下猛藥了,小智……」籐堂靖的話還沒說完,唇瓣已吻上香川智久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