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裝潢得華麗,比起她家實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寬敞的大廳氣勢磅礡,戶外的光線自四周大片玻璃窗射入,將屋內的每一樣物品都染上一層璀璨的光芒。
好美。
她忍不住讚歎,環顧了週遭一圈,想像若不是在這樣的狀況不住進這屋子,她一定會開心幾百萬倍。
可現在……她不但嫁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而且新婚的第一天就成了「棄婦」,獨守空閨。
算了,無所謂,反正他不出現剛好,否則她還得為了扞衛貞操傷透腦筋。
只不過想到新婚之夜,自己的「丈夫」竟然是睡在別的女人房中,她就沒來由的一陣惱火。
想到他會用那張吻過她的唇吻別的女人,想到他原本該擁抱她的雙臂卻是攬著其他女人,她就是無法釋懷。
真該死,她幹麼要不高興?
他們之間又沒有愛情,她幹麼要在意他跟誰睡?
該死!
張灩薔用力的甩甩頭,想要把所有不該冒上心頭的想法全都給甩掉。
「這麼早起來做運動?」
低低的嘲諷聲突地自她身後傳來,嚇了她一大跳。
她倏地轉過身看向他,而他懷中抱著的自然是趙文芳。
「大嫂早安。」趙文芳露出羞怯的笑容,朝她打招呼。
大嫂?張潑薔愣了愣。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昨晚這女人不是說過不會承認她是韋安旭的妻子?
「文芳在跟你道早安,難道你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會嗎?」
責怪的口吻讓她驟地回神。「我——」
「安旭哥。」趙文芳將手放在他胸前,撒嬌似的搖搖頭,然後又朝張灩薔說:「對不起,因為我的腳不方便,所以安旭哥特別疼我,你不要在意。」
看著韋安旭保護似的抱著她的畫面,張灩薔心中有種說不出的複雜。
「他想怎樣都跟我無關,我才不會在意。」她佯裝無所謂的揚高下巴。
這樣的回答讓韋安旭的黑眸微微瞇了起來,唇畔揚起淡淡的笑意,「我看你精神似乎很好,一早就鬥志高昂,既然如此,就幫我跟文芳準備早餐吧。」他抱著懷中人,小心的將她安置在沙發上。
「你說什麼?」她沒有聽錯吧?他竟然要她準備早餐?
「我說話一向不喜歡說兩次。」跟著坐在沙發上,他慵懶一笑。
「那你就該死的永遠不要跟我說話!」她氣炸了,轉身就想回房。
「站住!」站起身,他上前拉住她的手。「你既然嫁給了我,家事自然得由你來做。」
「我嫁給你不代表我是你老婆。」她憤憤的甩開他的手,氣急敗壞的低吼,「別忘了我們根本有名無實!」話聲方落,當她瞥到男人唇畔的曖昧笑容時,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火氣這麼大啊?」湊近她的耳畔,他曖昧的低低私語。「放心,我今天晚上一定會讓你滿意。」
「你——」她臉頰一紅,還想不到反駁的詞句,趙文芳已經出聲。
「安旭哥,我突然很想吃燒餅,你帶我去好嗎?」她一點都不想讓她的安旭哥跟張灩薔有太多的相處時間。
「燒餅?好,我叫司機買回來。」
「不要,我想跟你像小時候一樣,一起窩在店的角落喝一碗豆漿,吃一塊燒餅。」她故意提起往事,然後朝張灩薔呵呵一笑。「我想嫂子應該從來沒有過那種共患難的窮苦滋味吧。」
韋安旭扯扯唇,瞅著新婚妻子。「你要一起去嗎?」
「我一點都不想嘗試那種『共患難』的滋味——尤其是跟你!」朝他做了個鬼臉,她忍著餓得前胸貼後背的肚子,轉身快速的走回房間。
出神的凝視著她的背影,韋安旭微扯唇。
「女旭哥?我們走好嗎?」不甘心他的視線停留在張灩薔消失的方向,趙文芳又出聲要求。
他這才收回視線,輕聲道:「走吧,順便替你嫂子帶一份回來,她剛剛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呢。」
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但她很快又換上純真的模樣,「大哥,我覺得她對你很不好。」
他扯扯唇,眸中有著自己渾然不覺的憐愛。「越難馴服的馬越忠心,有一天,她一定會愛上我的。」
沒錯,一定會有那麼一天的,他相信。
哼,他們去吃燒餅,難道她就不會自己去吃漢堡嗎?
一等兩人出門,張灩薔就迫不及待的拿起包包往外走,不忘Call馬大衛出來作陪。
「厚,這幾天你跑去哪了啊?每次打給你都跟我說你在忙就掛斷。」馬大衛拿起咖啡啜了口問。
「結婚。」她氣悶的咬了口貝果。什麼燒餅嘛,她就是喜歡西式早餐!
「嗄?」馬大衛登時嚇得拿著杯子的小指頭都翹了起來,忘記掩飾自己私下的習慣。
張灩薔沒好氣的伸手去按下他的小指頭。「什麼都別說,我自己也不相信這件事情會是真的。」
將杯子放下,深吸口氣平復驚嚇的情緒,他旋即好奇的傾過身。「那我問你到底嫁給誰總可以吧?」
「不、行!」
「厚,你這女人,我們好歹也是好朋友,你嫁人竟然沒有請我去?」被拒絕,馬大衛很不諒解的抱怨。
「沒婚禮。」
「沒婚禮?」他的嘴巴又張了開,「天,你到底是結哪門子的婚?」
張灩薔睇了好友誇張的表情一眼,悶不吭聲的低頭喝自己的奶茶。
「太不合常理了,你這個抵死不婚的女人,怎麼會突然莫名其妙的結婚,而且還沒有任何儀式?真的太奇怪了,我真的是百思不得其解耶。」馬大衛自言自語的喃喃道:「難道是你一見鍾情所以才火速結婚?還是你一夜情懷孕了,不得不替孩子找個爸——」
「不用亂猜了,我說就是。」無奈的將奶茶一口氣喝完,她開始娓娓說出結婚事件的始末。
「天吶!」聽完,馬大衛忍不住揚高了聲音,用手拍著自己的胸脯,「難怪,難怪之後那些賣場就不再找我們麻煩,原來背後有這樣的原因啊。」
「現在你知道我的犧牲有多大了吧?」她長歎了口氣。
「這哪是犧牲啊?這表示你們兩個人之間的緣份不是普通的深,所以才會搞到結婚啊。」若寫成小說,該有多浪漫呢。
「對啊,我猜一定是惡緣。」她翻翻白眼。
「有這麼多金又英俊的老公,你還抱怨什麼?」馬大衛譴責似的看了好友一眼,喝了口咖啡。
「我不需要丈夫,況且他娶我根本只是為了整我!」她厭惡的皺皺鼻子,「等著瞧,我一定要找到他的弱點,狠狠的打擊他,然後再勝利的跟他離婚。」
「呃——」拿在手中的咖啡杯突然顫了下,馬大衛眼睛開始拚命朝好友眨啊眨。
「你抽筋啊?」張灩薔自然的搶過他手中的咖啡,「我奶茶喝完了,咖啡給我喝一口。」
「小薔!」馬大衛擠眉弄眼的,真的快抽筋了。
「幹麼?」張灩薔疑惑的喝了口咖啡。
「原來我的老婆一早就背著我會情人,商討著怎麼打擊我啊?」
韋安旭陰惻惻的聲音猛地自她身後傳來,讓她驚得一個岔氣,嗆得直咳嗽,連眼淚都咳出來了。
「小薔,你沒事吧。」馬大衛連忙趨前想要替她拍背,可卻在一道森冷的瞪視下,心驚膽戰的縮手。
張灩薔用力的拍打自己的胸脯,好不容易才順過氣,錯愕的轉身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男人,「你——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你以為我會讓自己的妻子脫離我的掌控嗎?」
張灩薔愣了愣,迅速的環顧四周,剛好對上一雙熟悉的眼——那不是那天帶她去見他的男人嗎?
「你派人跟蹤我?」他竟然這樣做?
「我只是在保護我的妻子,只是沒想到也有抓奸的功效。」他冷嘲,一想到她竟然結婚隔天一大早就迫不及待跟別的男人見面,他就有說不出的惱怒。
她氣惱的站起身,「抓奸?你竟然有臉惡人先告狀?」
「什麼意思?」韋安旭皺皺眉。
「你心裡有數!」竟然把妻子跟情人放在同一間屋內,他才大膽呢。
想到他對待趙文芳溫柔又輕聲細語的模樣,她的胸口就……很不舒坦。
「我以為你只是個驕縱的千金女,沒想到你還很會先聲奪人。」眸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他一把扯住她的手腕往外走。「走,跟我回家。」
「我不走那不是我的家,大衛,救我!」張灩薔邊掙扎邊喊,拖著她手的力道卻更加重。
她竟然當著他的面跟別的男人求救?韋安旭殺人似的目光直射向那個遲疑的男人。
馬大衛乾笑的聳聳肩,只得做了個請便的手勢。人家老公帶老婆回家,他能怎麼辦呢?更何況他已經被誤會是姦夫了,再插手不是找死?
「馬大衛,你見死不救,你這膽小鬼——」張灩薔尖叫的聲音直到被拖進了車內都還隱隱聽得見。
被留在店內的馬大衛也不好過,連剩下的早餐都還沒吃完就趕緊閃人,免得被週遭的「注目禮」給刺死。
姦夫?拜託,他的內心可是貨真價實的女人耶。
真是沒眼光,討厭啦!
他邊走邊不自覺的跺了跺腳。
「你發什麼神經?你沒資格這樣對我!」被拋在床上,凌亂的長髮披散在臉頰旁,張灩薔黑色的瞳眸因為怒氣而異常發亮。
韋安旭冷凝著神色。「沒資格?你可能忘記你已經嫁給我了。」
「嫁給你又怎樣?我不能交朋友嗎?」
「男人就不行。」他很懷疑會有男人只想當她朋友而不想招惹她的。
「你——你自己就可以有『妹妹』,為什麼我不能有異性朋友?」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況且,她跟馬大衛根本就是清清白白的,哪像他?
「你這女人就是不懂得什麼叫做順服是嗎?」她的據理力爭看在他眼裡無異是為了與別的男人在一起所做的反抗,韋安旭只覺怒火攻心,幽深的黑眸闋黑無底,一手扯開了自己的襯衫,朝著床上的人兒逼近。
「你想做什麼?」看著他的舉動,她自背脊發冷了起來。
他扯扯唇,「做任何丈夫都會做的事情。」
「你不要過來,否則我對你不客氣了。」張灩薔邊警告邊將身子往床的另一邊退去。
「果然是只豹女,我今天就要馴服你。」他將上衣拋在一旁,露出了結實的古銅色胸肌。
「不要過來,走開,我永遠都不會臣服於你。」她將視線撇開,心臟快速的跳動,彷彿下一刻就要自胸腔蹦出來似的。
「你會的,當你愛上我時,你會心甘情願的當我的僕人。」勾起唇,他跨上了床,雙臂撐起將她困在自己與床頭櫃之間。
「你別作夢了,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我也不會愛你!」她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不讓他聽見她內心的驚惶。
心一抽,他譏誚的反駁,「當初你也說過我買不到你,你不可能嫁我,不過……現在呢?」
「你——可惡!」被這一激,她掄起拳頭就想往他打去,可手才舉起,就被他厚實的大掌給攫住,還來不及反抗,唇已經被他覆住。
「嗚——奉——開——偶——」她不斷晃動著腦袋,想要甩開他的碰觸。
韋安旭哪可能聽她的,手一扯,將她壓到了身下,用雙腿固定住她亂踢的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