囂張禍水 第四章
    如朕親臨

    【向晚意不適,驅車登古原。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登樂游原  李商隱】

    自從寒樂兒被撂牌子之後,寒喜妹整天待在儲秀宮裡,簡直無聊死了。

    她心忖,還是小胤子那裡最好了,不僅睡的地方大而且又舒適,最重要的是,小胤子還可以燙腳,不像她在這裡什麼事都得自己來,真是有點給他累累的。

    「呵--」寒喜妹無聊的打了個呵欠。

    她快要瘋了,她當下決定,她要去找小胤子。

    寒喜妹從床榻上跳下來,趿著繡鞋就要往外跑,可再仔細想一想,這麼晚了,不知道小胤子是否睡下了?

    若他睡了,她又跑去找他,那小胤子不知道會不會很生氣呢?

    「唔……」

    寒喜妹煩惱了一下下,隨後便決定,她才不要管小胤子的心情咧!反正小胤子再怎麼生氣,都嚇不倒她,那她干嘛去在乎他生不生氣啊?笨!

    寒喜妹邊啐罵自己,邊又喜孜孜地暗笑,她偷偷的溜出儲秀宮,找到那條通往小胤子寢房的密道,一路勇闖,直到小胤子的房裡。

    「小胤子,小胤子。」寒喜妹深怕玄胤睡了,便小聲的叫著,她邊叫,腳步邊移往玄胤的龍榻。

    但是--好奇怪喲!小胤子的房裡竟然有女人的聲音耶!而且,那女人的聲音叫得好喘、好急促,就像是生了病一樣,一直在「嗯嗯啊啊」的。

    「小胤子--」

    寒喜妹繼續潛近子龍榻,她瞪大眼睛,看到小胤子赤裸裸精壯的身子竟然壓在一個姑娘的身上,而且好像正在舉矛沖刺似的,不停的用他身上的「寶貝」挺進那個姑娘家的身體裡!

    寒喜妹當然知道他們在干什麼。

    她十三歲那年曾扮成男裝,潛進妓院裡偷看她阿爹與別的商賈在「媚柳院」裡談生意,那時候她偷偷的潛進去,卻找不到她阿爹,於是,她就一間間的撞,看到的全是眼前這副景象。

    她記得當時那些窯姊兒們也跟眼前這位姑娘一樣,把腳舉得高高的,兩腿還張得開開的,讓男人家們置身其中,不斷的挺進。

    因為這景象寒喜妹曾經看過了,所以,她一點都不感到震撼,她比較覺得奇怪的是--小胤子不是太監嗎?那他怎麼還會有命根子、子孫袋?

    寒喜妹不禁瞪大眼睛直看,想看看玄胤下體的「東西」到底是不是真的?

    「哦……嗯……」

    玄胤身下的嬪紀受不了玄胤的勇猛撞擊,如同受傷的小野獸一般,嚶嚀叫饒著。

    她好像很痛、很痛耶!

    「小胤子,你小力一點啦!」寒喜妹出聲好心的提醒玄胤別那麼用力,免得疼死了那位姑娘,到時出了人命,這對小胤子的前途可是大有影響喲!

    她的提醒如同一記悶雷在玄胤的腦中炸開,他側過臉,循著聲音的方向望過去,正好對上寒喜妹咧著嘴角的笑意。

    該死的!她這個時候來干什麼?

    「二順子、二順子!」玄胤氣急敗壞的叫人。

    在宮門外候著的二順子公公連忙推門進來。

    一進來,他便看到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姑奶奶正跪坐在龍榻旁,張著一雙好奇的眼眸,喜孜孜的看著皇上與娘娘行周公之禮。

    天哪!「小祖宗,你怎麼又來了?!」二順子公公連忙沖上前,拖著寒喜妹就要往外走。

    可寒喜妹才不跟他走咧!

    她甩開二順子公公的手,賴在原地,撅著嘴說:「我無聊啊!」她一點也不喜歡小胤子跟二順子公公他們兩人看到她時的表情,那就好像是她來的……不是時候。

    「你無聊!你無聊,也不能在這個時候闖進這裡來啊!」

    「為什麼?」

    為……為什麼?

    二順子公公真的是有口難言。

    想想看,皇上並不想讓這個野丫頭知道他真正的身分,但這個時候正是皇上臨幸嬪妃的時候,她來豈不是大殺風景?!

    二順子公公無奈地望著主子。

    玄胤從他的妃子的身上抽身離開。「送淑妃回去。」

    「是的。」二順子公公領旨,隨後又進來四個小太監,他們拿著一條大毯子,包住赤身裸體的娘娘,抬著走出皇上的寢宮。

    寒喜妹從來沒有見過這等陣仗,這……這實在好稀奇喲!

    「他們要把她抬去哪裡?」寒喜妹轉頭好奇的問玄胤。

    「送她回她該去的地方。」玄胤語氣冷淡地開口。

    「那她該去的地方是哪裡?」寒喜妹絲毫沒有察覺到玄胤的壞臉色,只是一徑地追問。

    欲求不滿的玄胤火大的站起身,赤裸著身子下床榻,自己更衣。

    而寒喜妹可是看到了喲!

    她看到小胤子的胯下有男人家才有的寶貝耶!

    「小胤子、小胤子!」她跑到玄胤跟前,好奇地問:「你不是太監嗎?那你怎麼還會有太監沒有的東西?」

    玄胤知道寒喜妹指的「東西」是什麼,但他干嘛要理她?

    「你這麼晚來我的睡房,到底想做什麼?」

    「就跟你說過了咩!人家很無聊。」寒喜妹垂著兩肩,露出很無聊、很無聊的表情。

    看她這樣,玄胤心中忍不住就有氣,他生氣地吼她道:「你不會自己找事做嗎?」

    「找事做!找什麼事做?這裡是皇宮又不是我家,我如果隨便亂逛,然後逛到不該逛的地方,皇上可是會砍我腦袋的耶!」

    而她寒喜妹什麼都不怕,偏偏就是很怕死。

    玄胤一聽,沒好氣的從他的腰間解下一塊腰牌,丟給寒喜妹。

    寒喜妹接著了。「這是什麼?」

    她定眼一瞧,只見上頭寫了四個大字「如朕親臨」。

    如朕親臨?!朕!朕不就是皇上嗎?

    「小胤子、小胤子,你怎麼會有這個?」寒喜妹拿著那塊腰牌又叫又跳,興奮得不得了。

    「皇上給的。」

    「那你要給我喲?」

    「對啦、對啦!」玄胤頭很痛地點頭。突然間,他懷疑起自己當初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竟然覺得讓寒喜妹待在宮中,當他生活中的調劑品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瞧瞧!她進宮裡還不到五天,就把他的日子攪得一團糟,她愛來就來,愛走就走,甚至連一聲招呼都不打,就直接闖進他的寢宮,撞見他跟他的妃子行房!這--

    玄胤愈想頭愈痛,最後索性不想了。

    「小胤子!」

    「干嘛?」

    「我問你,你給我這塊牌子是干什麼用的啊?」寒喜妹把玩著手中的腰牌,這玩意神氣歸神氣,但拿在手裡卻起不了任何作用,那還不是廢物一個?

    玄胤沒好氣地睨了寒喜妹一眼,告訴她說:「有了這塊腰牌,皇城裡你愛上哪兒就上哪兒,沒人敢攔你。」

    「真的?」寒喜妹倏地雙眼亮了起來,再把手裡的腰牌拿起來看了看。「這玩意真的這麼偉大,可以讓我隨便逛,都不會被人責罵嗎?」

    「這腰牌上寫著如朕親臨,你覺得這普天之下,有誰敢罵皇上的?」玄胤覺得她真的少根筋。

    「也對。」寒喜妹重重的點頭。

    小胤子說的真有道理,這普天之下,皇上愛上哪兒就上哪兒,而她--有了「如朕親臨」的腰牌耶!這就代表她跟皇上一樣偉大,誰還敢攏她?

    呵呵呵呵!

    寒喜妹忍不住雙手扠腰,十分得意起來。

    看到她那副囂張的模樣,玄胤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好了,現在你哪兒都能去,你可以走了吧?」他想歇下了。

    玄胤欲趕寒喜妹走。

    寒喜妹卻嘟著小嘴說:「好嘛、好嘛!我走就是,你別趕我。」寒喜妹被玄胤推到密道前,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折身返回。

    「小胤子!」

    「你又要干嘛?」玄胤氣得大吼。

    寒喜妹嚇了一大跳。「我只是有事問你,你干嘛叫這麼大聲?嚇死我了。」她拍拍胸脯,又很不識相地靠近玄胤問道:「你還沒有回答我剛剛的問題耶!你為什麼會有男人家才有的寶貝?」

    「因為我是男人家。」他沒好氣回道。

    「嚇!你才不是呢!你是個太監耶!你忘了嗎?」而那命根子、子孫袋根本是太監沒有的,小胤子為什麼會有?

    莫非--

    寒喜妹的一對眼珠子倏地睜大。「莫非你不是太監?!」不對!不是太監,哪能在宮中?「嚇!莫非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男寵!」她驚訝到一張小嘴張得老大,久久合不攏。

    對啦!他一定就是,不然,小胤子這個沒淨過身的男人怎麼可能出現在宮中?

    「可是,你這樣不會很對不起皇上嗎?他那麼寵你,你卻背地裡偷偷的跟他的女人上床?」這樣好像有點忘恩負義耶!

    「男寵!」玄胤如墨般的劍眉因聽到「男寵」二字而不悅的蹙攏。

    寒喜妹還以為他不懂男寵的意思。

    「男寵就是小白臉,就是平常什麼事都不用做,只需要伺候女人,就像古時候那個很有名的張易之有沒有?他就是武則天跟太平公主的男寵喲!是專門給武則天跟她的女兒玩的。」寒喜妹徹底發揮她的淵博學識。

    玄胤像看怪物似的看著寒喜妹。

    他真不懂她的小腦瓜子裡裝了些什麼鬼東東?為什麼一些常理她不懂,以他的身分來說,憑她跟他幾次相處,她為什麼就不會覺得他的權力簡直大得離譜,為此,有一度他還以為她是腦子有問題呢!

    可是,偏偏有時候她的腦筋又靈活得不似常人,像什麼滾地龍、什麼男寵的,怎麼她就對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像是學有專精似的,清楚得不得了。

    「小胤子,你干嘛這麼看我?」

    「我怎麼看你?」

    「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嚇!你是不是因為我猜對了你的真實身分,所以臉色才會變得這麼難看?哎呀!我們兩個是什麼交情,我才不會因為你的職業而對你有所看輕,不管你是太監還是男寵,我都會把你當作是朋友看的,你別煩心。」

    寒喜妹拍拍玄胤的肩要他寬心,「我再告訴你一個小秘密,這個秘密可是連最疼我的阿爹都不知道喲!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你別跟別人說,來!你蹲下來一點。」

    寒喜妹招招手,要玄胤蹲下來一點,免得她老是昂起頭跟他說話,這樣久了,她的頭有點酸耶!

    玄胤才懶得理她。「你要說就說,干嘛這麼神秘兮兮的?」

    「哎呀!你不懂啦!我要說的是秘密,如果能大聲嚷嚷,這還能算是秘密嗎?來啦!蹲下來一點嘛!」寒喜妹拚命的招手。

    玄胤拗不過她,只好委曲求全的彎下身子與她齊高。

    寒喜妹捱著玄胤的耳朵,小小聲的說:「其實我小時候有一個偉大的夢想,你猜猜看,我的夢想是什麼?」

    「我不要猜。」他可是堂堂的一國之君,干嘛陪她玩這種無聊的游戲?

    「啊!你不要這樣啦!猜猜看嘛!」她向他撒嬌。

    「喂!你知不知道現在是幾更天了?你不想睡覺,我還想早點歇著呢!」玄胤沒好氣地吼她道:「你愛講不講,不講的話,馬上就給我滾出去。」玄胤壞脾氣的指著密道的門。

    寒喜妹拉下他的手,要他別生氣。「好嘛!不猜就不猜,你干嘛這麼火大?我告訴你喲--」

    寒喜妹極為鬼祟地壓低嗓音,玄胤不得不豎起耳朵聽個仔細。

    「我想開一間妓院。」

    「妓、妓院!」玄胤一聽,立刻大驚失色。

    「對啊!妓院啊!」

    「為什麼想開妓院?做別的生意不好嗎?」他完全猜不透她的心思。

    「不好,當然不好。現在是父系掛帥的時代,姑娘家要跟男人們一較長短,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如果我想做生意,就得開妓院。」

    想做生意就得開妓院!

    這是什麼鬼邏輯?玄胤完全不懂。

    「那妳可以不做生意。」他告訴她真正的解決之道。

    「那我要做什麼?」

    「做尋常姑娘家做的事啊!」他大刺刺的說。

    「什麼?尋常姑娘家做的事!你是說--燒飯、洗衣,做做女紅那些事嗎?」

    「嗯!」玄胤點點頭。

    而寒喜妹卻皺緊了小臉。

    「你讓我去做那些,倒不如直接下一道雷劈死我算了,我才不要做那些瑣碎的小事呢!」寒喜妹最討厭做那些女人家做的事了。

    她深皺的眉頭上寫滿了嫌棄,玄胤是看分明了。但--

    「你知道妓院是干什麼的嗎?」

    「知道啊!就跟你一樣,都是在賣的啊!但我可沒有要賣喔!呃--」寒喜妹突然想到小胤子是干什麼行業的,連忙又更正道:「其實我也不是說賣不好啦!只是,像我這種人材天生就是當老板娘的料,哦!我真的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喔!」她再三向他保證,深怕小胤子因她一句無心的話語,心靈受到創傷。

    玄胤才沒那個時間去心靈受創!跟寒喜妹幾次交談下來,他突然發現他們兩個就像是活在兩個世界裡的人一樣,她的腦袋裡所裝的東西絕不是他所能理解的,所以--他隨便她怎麼想、怎麼去,他再也不想理她的思想有多奇怪了。

    「好了,我聽完你的秘密,你可以滾了嗎?」玄胤直接下逐客令趕人。

    寒喜妺還是賴著不走,她在乎一件事,「那你現在心情還會不好嗎?你還會為自己的職業而覺得心煩嗎?」她在乎的是他的心靈是否受到傷害。

    原來她說了這麼一個屬於她的「天大秘密」,就是為了讓他不介意他的「男寵身分」!

    突然間,玄胤的心口又竄過一股怪異的感覺。

    他又用奇怪的表情在看她了!

    「你又怎麼了?」寒喜妹的小腦袋瓜子在玄胤的面前晃來晃去。

    那模樣讓玄胤更覺得心煩。

    他以手掌蓋在寒喜妹的小臉上,推開惹他心煩的俏麗臉蛋。「滾回去!我想睡覺了。」這次玄胤更干脆,他打開密道的門,直接把她丟進去。

    送走了她那只小麻雀,玄胤這才讓二順子公公來服侍他。

    二順子公公見皇上一臉的疲憊,於是小聲的建議道:「皇上不如把密道封了吧?省得寒姑娘三番兩頭的來驚攪皇上歇息。」

    二順子公公邊問邊用目光偷偷的打量玄胤的表情。

    玄胤閉眸沉吟了半晌,最後,他還是決定--「這事過一陣子再說吧!」他還想多玩玩她,等他玩膩了,他便會派人把她送出宮的。

    「對了,二順子。」

    「奴才在。」

    「找個可靠的人看著她,省得她拿著我給的腰牌到處闖禍。」

    「是的,皇上。」

    如朕親臨!

    如朕親臨耶!

    寒喜妹拿著玄胤給她的腰牌,愈看愈覺得自己很偉大。

    為了知道小胤子給她的腰脾有多大的威力,寒喜妹還特地拿出去外頭嚇別人,而那些宮女、太監、侍衛們也真的滿好笑的,看到她大搖大擺的在皇城內四處游蕩,總是先大聲的喝斥她,等她神氣活現的拿出「如朕親臨」的腰脾之後,那群人就像是差點沒嚇得尿褲子,每個人都是匍匐在地上,朝著她喊:萬歲、萬歲、萬萬歲--

    呵呵!這種感覺只能以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爽,好爽,爽呆了,呵呵--

    寒喜妹像是得到一個新玩具似的,拿著如朕親臨的牌子四處招搖,而這一招搖,就招搖到了公主府。

    本來寒喜妹是不打算進去的,但她路過公主府的時候,不小心聽到怒斥聲與哀嚎聲交雜著傳出。

    那哭聲好像還挺悲慘的耶--

    進去看看。

    寒喜妹踏進公主府,馬上就被門外的侍衛給攔下來,她立刻神氣活現的又把她腰間的牌子給亮出來。

    「看到沒有?看到沒有?如朕親臨,如朕親臨耶!」她如同一個女霸王般的大喝道。

    她將如巴掌大的金牌在禁宮侍衛的面前晃來晃去。

    兩名侍衛一看到腰牌上頭的字,馬上單膝點地,口中高呼道:「微臣參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起來,別萬歲、萬歲的喊了,你們兩個只要不攔著我,我就阿彌陀 / · I : :. . ::: ;.

    ;. 1q-.q I-佛,感激不盡了。」

    寒喜妹得了便宜還賣乖,囂張的踏進公主府。

    這一次沒半個人敢攔她,因為,她一路拿著金牌走進去,而沿路竟跪了一地的奴才。

    如意公主聽到一路傳來的萬歲聲。

    她心付,莫非是皇兄來了?

    如意公主一驚,循著高呼的萬歲聲望過去,沒看見皇兄,倒是見到一個走路蹦蹦跳跳的姑娘家。

    「該死的奴才!此處豈容得你如此囂張?」如意公主老羞成怒的喝斥。

    寒喜妹的心裡一驚。

    奴才!

    那是在說誰啊?

    寒喜妹趕快左右張望,只見是奴才的都跪成一地,現在唯一站著的只有兩個人耶!一個是她,一個就是那個囂張得不得了的什麼碗糕公主了,所以,她口中說的那個該死的奴才,莫非就是--

    「我?!」寒喜妹指著自己的鼻子問。

    「對!就是妳。」

    「你搞錯了吧?我不是奴才,我是『如朕親臨』,哪!你看到了沒有?」寒喜妹又把玄胤給她的腰牌拿在手裡現寶,她深怕別人不知道她有這塊免死金牌。

    如意公主一看到她皇兄的東西,先是一驚,接著就勃然大怒。

    「該死的奴才,你竟敢偷我皇兄的東西。」

    「什麼偷!你講話怎麼這麼難聽?我寒喜妹長到這麼大,可從來沒有覬覦過任何一件不屬於我的東西,更別說是偷了。」寒喜妹趕快將她清高的品行公諸於世。

    「你沒偷,你沒覬覦,那你說,你手裡頭拿的金牌是打哪兒來的?」

    「小胤子給我的啊!」寒喜妹老實說。

    「誰是小胤子?」

    「什麼?你竟連小胤子是誰都不知道?」寒喜妹先是一楞,後來終於弄懂了。「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個不得寵的公主,對不對?所以,你才會連皇上跟前的大紅人小胤子是誰都不知道。」

    寒喜妹大膽的推測,而她好死不死的,還真的猜對了。

    如意公主她真的是個不得寵的公主,不!實際上,如意公主根本就不該在這個宮中,她的母親--平宜妃生前與玄胤的親娘是爭後位的死對頭,如意公主的娘幾次欲陷害皇太後不得逞,反而讓現今的皇太後反制,被打入冷宮,而當時還在娘胎裡的如意公主便跟著娘親遷進冷宮,所以,她等於是在冷宮裡長大的。

    直到玄胤登基的那一天,進行大赦天下,連帶的,他也將冷宮中的女眷全部赦放出宮,但因如意公主的身分特殊,所以,玄胤便破例讓她繼續留在宮中,擁有公主之名,卻無公主之實。

    而寒喜妹這一猜,正中如意公主心中的痛處。

    她是個不得寵的公主!

    「你該死!」如意公主的脾氣一被挑釁便怒不可抑,她立刻一個巴掌摑向寒喜妹。

    「妳打我!」寒喜妹是個千金女,從小嬌生慣養,她阿爹、阿娘都將她捧在手掌心中呵護,從來沒人敢動她一根寒毛,這個什麼碗糕的公主竟敢對她動手,可惡!「妳竟然打我!」

    「打你就打你,難不成本公主還會怕你?」如意公主嫌一個巴掌不夠,更甩著手上的長鞭,寒喜妹硬生生的讓鞭子抽了一下,她細皮嫩肉的手臂立刻被鞭得皮開肉綻。

    「流血了啦!」寒喜妹一看見自己的手流著血,便大呼小叫的叫救命,除此之外,她還像個小潑婦般,整個人跳到如意公主的身上又捶又打的。

    「我打死你這個壞心眼的公主,我又沒有得罪你,你犯得著對我下這麼重的手嗎?」

    「你下來,你這個野姑娘,村姑、野婦。」如意公主張牙舞爪的想把跳到她背上的寒喜妹給抓下來。

    於是,兩個人是一個打、一個叫,一個喊、一個跳,扭成一團,跪在地上的奴才們勸也不敢勸一聲,直到宮外傳來一聲--

    「皇上駕到--」

    皇上來了!

    如意公主連忙跪在地上迎接,連同一干奴才們高喊:「皇上吉祥。」

    一顆顆黑壓壓的頭顱均低垂著,不敢正視龍顏,只有寒喜妹還騎在如意公主的身上,不停的將她的拳頭賞給如意公主。

    「打死你、打死你,你這個壞心眼的公主,竟然敢抽我鞭子,打得我皮開肉綻,鮮血一直流,我打死你、打死你--」

    「喜妹!」聞訊趕來的玄胤叫住寒喜妹。

    「干嘛?」寒喜妹這才抬起頭。

    而她頭一抬,立刻看到穿著龍袍的玄胤。

    「小胤子!」寒喜妹連忙從如意公主的背上跳下來,奔到玄胤跟前,小小聲的對他說:「你怎麼偷皇上的龍袍穿?」難道他不怕皇上砍他腦袋啊!

    咦?不對!

    寒喜妹突然想到,剛剛這些人叫他什麼來著?

    寒喜妹把頭轉過去,回頭看著那跪了一地的奴才以及那個打她的驕傲公主。

    嚇!連公主都下跪了耶!那麼--

    她又把頭給轉了回來。

    「你就是皇上?!」她終於頓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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