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王天屋。」他陰聲的打了個招呼,准備要讓這幸福的一家人苦不堪言。
王天屋略微驚訝的表情一閃而過,隨即扭嘴一笑,並不因賀極在他家,而有絲毫的不悅。
「嗨,賀極,真是稀客,你來我這裡坐。」
賀極冷冷笑著,「我連你家的床都上過了,不只是到你家坐坐而已。」
他講的別有所指,丁宗儒臉色一下黯沉下去,王天屋呆了一秒後,隨即望向丁宗儒,好像要丁宗儒解釋。
丁宗儒低下頭簡單地解釋,盡量把一些細節淡化,「前兩個晚上,賀極半夜來,我看他臉色不太好,所以留他在這裡睡覺,他睡到剛剛才起來。」
王天屋聽了解釋後,嘴角往上彎,他說得很大方。
「只是睡覺而已嘛!賀極,我這個人大方又好客,你如果想來我家裡睡,我隨時可以准備客房給你睡。」
賀極走到王天屋面前,笑容絲毫沒變,要怎麼讓別人痛不欲生,他非常了解。
「小儒也一起陪我睡覺,王天屋,我不曉得你這麼大方,連你的老婆都可以陪客人睡覺的。」
他說得太白,丁宗儒難堪了,他低語道:「賀極,我們找個地方談好嗎?這跟天屋沒有關系。」
賀極一手摟上他的腰部,完全不顧王天屋在場,「為什麼沒關系,他總要知道他的小甜心跟小寶貝,前天晚上有多麼放浪跟我在一起。王天屋,這就是你的不對,你讓他太饑渴了,我摸他下面時,他內褲都濕透了,還有他叫床的聲音,更別說他緊緊包含住我的小洞有多饑餓,像要把我的東西吃掉一樣。」
聽到如此坦白描繪他們床上的景況,讓丁宗儒臉色轉青,王天屋好像有點想笑,他剛說的小寶貝、小甜心,根本就是丁宗儒的小兒子,但是這場誤會來得好。
他不但不作解釋,還興沖沖道:「等一下,賀極,等我一下,不要離開,我們兩個好好聊聊。」
「我非常樂意聊天。」賀極冷眼看著他無法預計的動作。
王天屋將小嬰兒丟給丁宗儒,自己三步並成兩步的跑到房間裡,然後再出來時,他手裡拿的是專業的攝影機,他敔動後,放在照得到賀極的地方,滿臉喜孜孜的道:「你再說下去,沒關系。」
丁宗儒卻扳開賀極摟住他腰身的手,「不要這樣,賀極,這跟王天屋沒關系,你別再說下去了。」
賀極卻死也不肯放手似的,他手掌使力,甚至另外一手強鎖住丁宗儒的手臂,他聲音愈來愈冷,語調卻越變越高昂。
「為什麼不能說,我想王天屋很了解我們之前的交往情況,你幫我生了賀羅匯,再怎麼說我們早就上床過了,王天屋又不是白癡,他早就知道你曾經是我的人,我喜歡你床上的表現,勝過於任何人。」
「沒錯,賀極說得完全沒錯。」王天屋一臉樂不自勝的表情,還連連點頭,贊同賀極的話。
見王天屋一臉不在意,賀極帶笑的臉則越來越陰暗,他就不信任何話都打擊不了王天屋跟丁宗儒的感情。
「王天屋,你老婆的技巧跟我以前睡他時沒什麼變,我想是因為你沒教他什麼新花招,縱然小儒是我以前穿過的破鞋,但是你這樣未免也太冷落他了。」
王天屋還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模樣,說得越來越誇張。
「破鞋有破鞋的好處,至少就不會像處男一樣痛得哇味大叫,賀極,其實我滿感謝你教了小儒這些事,讓我一上床就能馬上享受魚水之歡,又不用怕會讓他疼痛,流得滿床血,所以破鞋也滿不賴的,我現在就喜歡破鞋。」
丁宗儒不敢置信的望著滿口謊言的王天屋,他根本就沒跟王天屋上床過,他說這些話是什麼居心。
「你……你說什麼?」
王天屋機伶的擋住他的話,「還有,你不用太認真,小儒就是這樣,他心軟,看到一個現在已經一無是處的舊情人來這裡跟他可憐兮兮地求助,他怎麼可能會不幫他?所以賀極,你不用太認真,小儒就是這一點好,所以我才愛他。」
賀極不知心裡湧起那團烏黑的瘴氣是什麼,但是他眼裡馬上燃起熊熊的火花,而且越燒越旺。
「王天屋,你懂什麼!小儒他愛我,我知道不管我怎麼對待他,他都會愛我一輩子,我隨時想上床,一通電話他就會隨傳隨到,縱然我再怎麼傷他的心,只要我對他動動小指頭,他就會飛奔過來。」
丁宗儒眼裡盈滿了淒傷,這就是賀極對他的想法,他對他的愛不屑一顧,卻知道如何傷他的心。
王天屋哈哈大笑,「賀極你說的話很有趣,小儒如果愛你的話,他為什麼住在我家,為什麼替我生了個兒子?其實他不再愛你了,他前兩天跟你上床,也不過是因為同情你而已,事實上,任誰見了你現在的模樣,都會同情你的,我一點也不怪小儒。」
他說得意有所指,擺明他現在演藝生涯跌到谷底,對比他現在是知名導演,賀極一點也不是他的敵手,他輕松的反擊,讓賀極無話可說。
丁宗儒將賀極捉住他的手指用力扳開,他抱著嬰兒走向王天屋,雖然王天屋說了他現在跟他有關系的謊言,但是他忽然很感謝王天屋這麼做,聽了賀極此刻真心的話,讓他終於可以從對賀極的愛裡解脫。
「賀極,你回去吧,我已經不再愛你了。」
他說得很沉重也很緩慢,但是唇邊卻展現了如釋重負的輕柔微笑,這段感情糾纏不清,已經讓他倦累了,從父親往生後,他就對賀極失望死心,只是現在更加清楚明白自己的心情。
王天屋則在他頰上親了一僩,贊聲道:「干得好。」
這股烏黑的瘴氣往上慢慢升,充斥了賀極的四肢百骸,他向來掛在臉上閒散英俊的笑靨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一股他從來沒有嘗受過的胸悶跟難受,好像無法喘氣。
空氣好像從他的肺部消失,血液好像從他的血管蒸發,只剩下像翻天巨浪般的翻攪意念。
冷,從他的心底漸漸的竄起,這個冷是他自小就知道自己,就有這種無法形容的冷,但是第一次冷到他的指尖、腳尖,像要把他全身一寸寸的凍僵。
他一直很確認丁宗儒愛他,他享受他崇拜自己的愛戀目光,也記得他第一次抱丁宗儒時,丁宗儒羞澀不已卻又驚喜欲死的表情,他的人生是繞著自己而旋轉,自己就是主宰他人生的神。
所以好幾年前丁宗儒默默不作聲的離開他時,他氣憤不已,當他再見到丁宗儒時,縱然他外表像個工人一樣,但是他望著他的目光根本就沒有改變。
他知道自己還是丁宗儒心目中的神,只要他勾勾小指頭,他就會神智昏亂的跟他上床,任他予取予求。
不論他如何狠心對待他,他望著他的目光永遠不變,他知道丁宗儒會愛他一輩子,不可能改變。
他嘴角扭曲,一向的俊容幾乎變形,「小儒,過來吧。」他聲音加重,望著他與丁宗儒的距離十分遙遠,他跟王天屋的距離卻越來越近,心裡面翻攪的冷度好像要凍結了他的心,「我叫你過來。」
賀極對他伸出了手,望著那只他曾經期盼多年的大手,多麼希望他永遠只牽著自己,只愛撫自己的大手,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白日夢。
只是現在夢醒了,他也該回歸現實了。
丁宗儒哀傷道:「夠了,賀極,你不需要我,其實我對你而言什麼也不是,你對我沒有感覺,我們都浪費太多年了,現在我們應該各走各的路。」
賀極聲音忽然提高,他暴怒道:「那為什麼是王天屋?王天屋什麼地方比我好?你應該要愛我一生一世的!」
王天屋還在笑道:「賀極,男子漢大丈夫,不用這麼放不開,多謝你剛才的建言,我會多跟小儒玩些新花招的,下一次我們孩子再生的時候,一定請你喝滿月酒。」
下一刻,丁宗儒發出大叫聲,因為誰也想不到事情竟會這樣轉變,就連王天屋也措手不及的被攻擊在地。
賀極在那一刻突然沖上去,他對著王天屋的臉揮拳,他用的力氣一定很大,因為王天屋的鼻血立刻就流了下來,小嬰兒更是哇哇大哭。
「不要這樣,賀極,不要這樣。」他幾乎是慘叫阻止。
他抱著大哭的嬰兒,根本無法阻擋他的暴行,只能大聲阻止賀極,賀極卻像失去反應一樣,完全聽不進外界的聲音,他眼睛發紅的毆打王天屋,一拳拳的重擊,看得人觸目驚心。
再打下去,一定會出人命,丁宗儒無可奈何下,打了報警的電話,一直到好幾個警察強力架住了賀極,才阻止他毆打王天屋的暴行。
這件事上了報紙的頭條新聞,賀極被拷上手拷坐進警車的照片就出現在頭版上,王天屋被打得鼻青臉腫,所幸沒有任何嚴重的傷害。
但是王天屋一被救治過後,關懷的不是自己的傷勢,而是家裡那台錄像機,到底有沒有錄下賀極的所作所為。
丁宗儒擔憂他以此為證據,要控告賀極。
王天屋卻是在醫生診斷過後,就立刻坐上出租車回家,看到影像安然無事,他還高興得要命,反復觀賞著裡面賀極的動作,還大吼大叫道:「對,就是這樣,再用力一點揮拳頭。」
好像把自己被揍的事情當成了演戲來看,完全忘了自己就是被賀極揍的人,連丁宗儒也不知道他在干嘛。
賀羅匯那一天早上去上課,一直到晚上,才知道這一件事,電視不斷的轉播,甚至記者還圍住了王天屋家四周,賀羅匯一出現,就被鎂光燈給照了大頭照。
他年紀越大,酷似賀極的英俊容貌就更明顯,記者斷言他就是賀極的兒子,只不過為什麼賀極的兒子住在王天屋家裡,而王天屋卻被賀極給重毆受傷,裡面充滿了層層的謎題,連電視的名嘴都挑了這件事來做討論。
王天屋沒有提出告訴,這件事變成可以私下和解,但是賀極步出警局時一臉陰沉,面對鏡頭不像往日一般笑容滿面。
以前的他是最尊貴容、和善的王子,記者的問題有間必答,更會送上滿滿優雅笑容,但是現在的他,粗魯的推開攝影機,寒冷的聲音像冷劍一樣,所有所為就跟流氓一模一樣。
「有什麼好拍的,滾開。」
他動手推了記者,記者更是搶拍他現在與以前完全不同的風貌,他的俊容陰沉危險,嘴角始終掛著一痕蔑笑,眼神更是冷冰無情,這才是真正的賀極。
賀極進了自己的居所,記者日夜守候,連他打開窗戶,都有鎂光燈閃爍,賀極隨手拿著伸手可及的東西,隔著好幾個樓層,朝那個拍攝的記者砸下去。
記者機伶的閃過,卻忍不住大叫道:「喂,你這是公共危險罪耶。」
賀極冷冷的道:「去告我啊,混蛋。」
記者目瞪口呆,以前的賀極不論被記者如何騷擾,都還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樣,那有像現在不把任何人看在眼裡的狂傲不羈。
他就像變了一個人,或者該說,這才是最真實的他。
賀極關上了窗,他坐在客廳裡,旋開了一瓶上等的酒,打開電視新聞後,全部都在播放有關當時他毆打王天屋時的實況轉播,他將酒灌進嘴裡,嗆辣的味道讓他喉嚨幾乎著火,卻不能讓他冰冷的心有一點點的火苗。
他的目光專注於被救護人員抬上擔架的王天屋,在他身邊亦步亦趨照顧他的就是滿臉擔憂的丁宗儒。
他握住王天屋的手,對滿臉是血的王天屋不知低頭說了什麼,一霎間眼淚就浮現在他的眼眶。
那種像瘴氣般的東西又湧上胸懷,賀極好像不能呼吸,他拿著酒瓶朝著電視砸過去,卻砸不去丁宗儒對王天屋的關懷。
他原本是屬於自己的,不論自己怎麼傷害他,跟誰上床,只要他回到這裡,丁宗儒都會張開雙臂歡迎他。
但是他竟然說已經不再愛他,賀極頭痛欲裂,他爛睡在沙發上,再開了另外一瓶酒,但是腦海裡浮現的,全都是丁宗儒張開雙手擁抱著王天屋,然後在王天屋的擁抱下,發出悅耳的嬌吟聲。
他再度砸了這剛開的第二瓶酒,再開了一瓶,卻怎麼喝也不會醉,睡意也不會上來,他已經非常疲累,但就是無法入睡。
他是沒有女人就無法入睡的人,但是他現在不要女人,什麼都不要,只要丁宗儒再用愛慕擔憂的眼神看他。
他暴躁的再開了第四瓶酒,門口有人轉動鑰匙,他斜眼去看,丁宗儒站在門口,然後謹慎的關上門,他低語著解釋他為何能進來。
「上次離開時,還沒有把鑰匙還給你,久了就忘了。」
他醉紅著眼睛,陰森的表情冷冷,但是心口那個冷,卻漸漸有點融化,雖然從他的口氣一點也聽不出來。
「干什麼?」
「王天屋說他可以不告你,但是只要你跟他道歉。」
酒瓶霎間飛砸在丁宗儒身後的牆壁上,賀極心口那份冰冷又開始凍結,開口閉口都是王天屋,王天屋算是什麼東西,他紅的時候,王天屋還不知道在那裡呢!
他怒吼道:「我為什麼要向他道歉?他是什麼東西,憑什麼?」
「難道你寧可他告你嗎?」
丁宗儒小心的踩過酒瓶,他走到賀極身邊,蹲了下來說話,他的聲音柔慢,他打傷了王天屋,王天屋只要不告他,對賀極而言,都是一件好事,更何況他還有錄下當時的情況,這對賀極十分不利。
「賀極,你聽我說,如果讓法官看到當時的情景,就可以判斷出完全是你的錯,你還有你的演藝事業,你不想毀了它吧。」
「它早就毀了,有什麼關系?」
賀極臉上掛著冷笑,酒氣撲鼻而來,他的演藝生涯早就毀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就算不肯承認,也非得面對事實。
丁宗儒無奈的放棄,早在他來之前,他就知道賀極絕不可能向任何人低頭,他太明白他的個性。
「小儒,我這裡又腫又痛,過來幫我。」
他毫無所畏的拉下褲子的拉煉,臉上帶著一抹欲望的笑,這才是他真正的本性,他根本就不在乎任何人。
丁宗儒別過眼去,「拜托你不要這樣,賀極,縱然我不再愛你,但是我仍是你的影迷,我不希望你的演藝事業有不好的發展。」
賀極將自己的內褲拉下,聳立的肉塊立刻就彈跳出來,他撫摸自己肉塊,冷酷的臉上,卻津津有味的想著當初的事。
「還記得在南部的旅館裡,你怎麼用嘴巴幫我的,你會幫王天屋這樣做嗎?」
丁宗儒再也不要去回想那些事,尤其那些事是賀極報復他多年前不告而別的手段,他想起來都心寒不已,也為當初自己的愚蠢而痛心疾首,就是這些事才讓他的父親早亡的,丁宗儒一直內心有愧。
他不願再回想,賀極卻不肯住嘴,「我們在你的老家,你也是這樣幫我做,你那時的表情很魅惑人,你自己知道嗎?」
丁宗儒搖頭後退,看來這根本就不是談論的好時機,賀極喝醉了,再怎麼說下去,都是白費心機。
「我不該再待在這裡,賀極,王天屋只要你一句道歉,你改天有空再過來王家,我先回去了。」
他急著要開門離開,賀極卻從身後靠近他,滿身的酒氣,低啞的聲音變成了無以名之的怒氣。
「你現在因為我不紅了,所以就不再跟我在一起,寧可選擇那紅得發紫的大胡子導演,王天屋嗎?」
「拜托,你在說什麼?你醉了,賀極。」
這跟他紅不紅、王天屋是不是知名導演根本就沒關系,他是為賀極而來,他擔憂王天屋要告賀極,賀極卻不能了解他的心事,而他也不想太過度說明。
太過度說明自己如此的擔憂他,這樣會讓賀極知道自己還太在意他。
「你右邊的乳頭比你左邊還要敏感,王天屋知道嗎?」他陰寒的聲音帶著熱烈的情欲,聽起來既冷且熱。
「不要再說了,我真的要走了。」
開了鎖,丁宗儒立刻就打開門,卻被賀極一手擋住了門,重新把門推回去,丁宗儒顫抖了,因為賀極橫過他的下臂,他手指隔著衣服,揉捏著他右邊非常敏感的乳尖。
「你很受不了我搓這裡的感覺,以要稍稍用點力,你就會申吟。」
賀極的雙指就像要應證他的話似的,夾住他的乳尖,他難受的咬緊牙關,就像賀極所說的申吟就要沖口而出,他回頭,推著賀極。
「不要這樣,賀極,你根本就不想要我,我說實話,其實我跟王天屋沒什麼,不是你想的那樣,我不是什麼大美女,又有兩個小孩,誰也不會追求我的,這樣你是不是可以安心了。」
丁宗儒眼裡帶著淚的抬頭說清楚,「我已經決定帶著小孩回鄉下去,賀極,跟你紅不紅沒有關系,我知道你的心裡沒有我,我只是想要把一切都理清楚。」
「那你你可以繼續跟我上床。」
冷靜的搖頭,也是心傷的解釋:「賀極,你聽我說,我不想再跟你上床,對你而言只是一度春宵,可能任何人都可以,對我而言並不是這樣,我的心裡還是……」
好像驚覺自己說了什麼,丁宗儒住口,像要說服自己似的說出下一段話:「我的心裡對你沒有留戀了。」
「為什麼不留戀?為什麼不再愛我?為什麼不跟我做愛上床?」
丁宗儒知道他無法聽懂他的話,他就跟羅匯一樣,對他人的痛苦無法感同身受,他卻也只能像對待賀羅匯一樣,對他再三的說明自己的痛苦,不管他是不是聽得懂、理解得清楚。
「因為你不愛我,賀極,你只懂得傷害我。」
賀極暴躁的暴怒,那又如何,丁宗儒早就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他說得理直氣壯,他根本就不知道愛是什麼,縱然他演過那麼多戲,說了那麼多句我愛你,他還是不懂愛是什麼。
咆哮聲幾乎要震裂空氣,他沒有錯,他也不知道自己錯在那裡,他就是不會愛人,從小就是這樣,他對別人根本就沒有感情。
「你要我怎麼樣?我就是不會愛人,我也不懂愛,我就是這樣一個人,這你早就知道的,我沒有女人會睡不著覺,也沒有辦法像王天屋一樣表現正常,我的心裡常常是空的,除了傷害你,讓你對我有反應之外,我不知道還有別種方式可以讓你一直注視我。」
丁宗儒哭了,賀極說的話他都了解,從撫養賀羅匯開始,他就可以從賀羅匯的身上漸漸看到賀極的影子,他們肖似的不只是容貌,更多的是冰冷無心這一方面,所以他才會如此的擔憂羅匯。
他擔憂賀羅匯以後也會跟賀極一樣,說出一模一樣的話,說出他不愛別人,也不懂愛情,更不明白如何建立兩人的親密關系,也不懂得珍惜別人對他的愛。
「我就是不愛你,我就是不愛任何人,我只愛我自己,你懂嗎?我只在乎我自己,我就是這麼一個自私自利的人!」
賀極猛力捉住他的肩膀,將他往自己的身上帶,他的聲音忽高忽低,好像在做連自己也不明了、不了解的困獸之斗,更像是走投無路的獅子在嘶聲狂吼,對抗自己也不能明白的弱點跟缺失。
「我不愛任何人,但是我也不准你去愛任何人,你只要眼裡注視著我,一直看著我就好,懂嗎?懂嗎?小儒。」
丁宗儒撫上賀極的雙頰,賀極已經傷了他的心太多次,每一次都讓他心如刀割,他再也沒有能力承受再一次的打擊。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賀極,我們不要再見面了,這對你跟我都好,我知道你不在乎羅匯,把他還給我好不好?」
他們已經走到今天這種地步,他唯一能要求賀極的,就是把羅匯還給他,他不能坐視羅匯被賀極撫養,然後變成像賀極這樣的人。
之前羅匯被賀極撫養,他再回來時的目光與心態,他看了都會心痛。
賀極眼神變得冷沉,要他放丁宗儒走,只有一句話,那叫做死都不可能,他絕對不可能放手。
「不,我不會把羅匯給你,羅匯在我身邊,你就永遠必須一直來找我,對不對?」
丁宗儒流淚哭求:「不要這樣,賀極,你跟我搶一個你根本就不要的孩子干什麼?若是讓大眾媒體知道你跟一個男人搶孩子的監護權,你會被怎麼說?」
「大家就都知道我跟你有關系,你一定會回到我身邊的。」
賀極說得更加淡漠自信,他絕不讓那種像瘴氣般的東西困住他,更不允許他跟王天屋在一起,躺在他的床上,做他的人,讓王天屋愛撫他的身體,聽他高chao的嬌吟。
「不,賀極,我不會把羅匯留在你這裡,我不能坐視他成為第二個你,拜托,把他給我,好不好?」
賀極露出個殘忍的無心笑靨,卻襯得他的英俊有著異於常人的尖銳與危險。
「你回去跟王天屋講,我不會跟他道歉,我也不會放棄賀羅匯,如果你愛賀羅匯,那你就留在我身邊,如果你怕賀羅匯變成第二個我,那你只有一個方法才能阻止,那就是跟我住在一起。」
「我不懂,賀極,我不懂。」
賀極炙熱的氣息噴過他的頸項,揉捏他乳尖的手指用指腹搓揉著,他啞聲道:「我也不懂,不過我不需要懂,我只要你留在我身邊。」
「你是要折磨我嗎?賀極。」
丁宗儒無力的問,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讓賀羅匯獨自回來跟賀極同住,那只會毀了羅匯。
上一次羅匯就幾乎毀了,若不是他回到自己身邊,那樣的羅匯長大,一定會成為他最不想讓他成為的那一種人。
「如果我放你走,那我就是折磨我自己,我說過我是個自私自利的人,我絕對不會折磨我自己,你說我冷血,利用賀羅匯也好,說我病態的威脅你也好,我不在乎手段,我只在乎結果是不是我要的。」
「好,我回來你身邊,但是我們不要發生關系好嗎?」丁宗儒示弱的答應。
「不可能!」
賀極炙熱的手心撫摸著他微涼的手臂,來來回回,就像毒蛇在吞噬著自己的所有物,並且到死都不放開,直到獵物被自己吞沒。
丁宗儒推開他的手心,「不要這樣,你去找其它人。」
「我不要其它人,我試過,沒有一個能像你一樣,讓我在那一天睡得那麼好,我只要你。」
丁宗儒心顫了,賀極的話隱隱約約的,有那種非他不可的感覺,如果這不是愛,那是什麼?
獨占欲嗎?
還是這就是賀極所能給的愛?
他鼓起勇氣問了,如果賀極連這一點也答應,那這可能就是賀極也不理解的愛。
「如果你要我回到你身邊,那你不能找其它人,你願意嗎?」
「好。」
短短的一個字,賀極已經抬起頭,強肆劫掠他的紅唇,他捉住賀極後背的上衣,他與賀極糾纏了許多年,到最後,這可能是他們彼此間最好的結局。
他被賀極抱進了臥室,在床邊,賀極脫下了衣物……
「極,拜托,慢、慢一點,我受不了。」
「我不會把你讓給別人、讓給王天屋,說你愛我,說啊!」
他冷聲的命令,不因為處在歡愛狀況下而有一絲的改變,臉上冷血的表情在燈光下栩栩如生,像是毫無感情的惡魔,卻更像是饑渴無度的人,永遠對這句話都無法饜足。
他每次撞擊沒入深處,既疼痛又刺激的感覺,讓丁宗儒喘息的哭叫,那永遠深藏在心底的三個字。
「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賀極嘴角爬上一絲志得意滿的笑容,他動作終於放輕,丁宗儒再也無法忍耐,尖叫得洩出體內液體。
他全身無力的喘氣時,賀極將他緊緊摟在胸前,就像這一輩子再也不可能放他走,就算要把他壓得心兒破碎、傷得體無完膚,也絕不會讓他離開自己的身邊。
刺眼的亮光透過窗戶照進來,丁宗儒全身慵懶倦怠,他裸體的睡在質地柔軟的床被裡,賀極也赤裸的環抱著他,他抱得很緊,就像怕他下一刻會消失不見,以前他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他。
薄霧湧上丁宗儒的眼睛,他伸出手,愛憐輕柔的撫摸著賀極長出胡子的下巴,然後再到他眼睛下方微微帶青的眼圈。
這麼多年的感情糾纏,曾經讓他心碎欲死,也曾經讓他疲累不堪,所有過往的痛苦,全都在這一刻抹平。
賀極睜開眼睛,猛烈如虎狼般的狂猛眼神對著他,這種眼神專注得會讓他心陣。
「早,賀極。」
他的眼神,讓他有些畏懼,於是小小聲的打了招呼,想要坐起來,賀極手臂卻沒有放開,依然將他摟緊,他粗啞著聲音道:「王天屋……」
「什麼?」
丁宗儒睜大雙眼,一時之間不懂他為何忽然冒出王天屋的名字,賀極冷聲道:「我說王天屋對媒體承認他跟你有關系,他從來沒承認過他跟任何人的桃色新聞,還有你們那一天,他甜心、寶貝的叫你,你跟他到底睡過幾次?」
「我、我跟王天屋……」丁宗儒失笑了,這種根本毫無可能的事,也虧賀極想象得出來。
「不是你想的這樣,他不是叫我小寶貝、小甜心,是叫……」
「當時只有你一個人,他不可能是對空氣演戲吧。」
丁宗儒真的很想笑,那是因為王天屋超疼他的小兒子,總是寶貝、甜心、親愛的亂叫,想不到卻讓賀極誤會。
「不是你想的那樣,真的,賀極,我可以解釋。」
因為他的誤會實在是太過好笑,讓丁宗儒嘴唇忍不住含著笑意,賀極臉色微變,在他眼裡看來,他提到王天屋這個人,竟讓他臉上有這種柔和的笑意,他絕不允許他提到另外的男人時,他臉上是這種神情。
「賀極,你……你在干什麼?」
賀極坐了起來,然後是他充滿力量的手臂,壓住他的雙手,丁宗儒有些慌張起來,賀極拉開櫃子,拿出兩條領帶,他好整以暇的綁住丁宗儒手跟腳,讓他手腳綁在一起,只能雙腳大開。
雖然直覺相信賀極不會對他不利,但是丁宗儒還是忍不住驚懼起來。
「放開我,賀極,我們好好談談,跟你想的都不一樣。」
「無所謂,我要讓你上過王天屋的床,也會忘了他。」
賀極修長的雙手,握住丁宗儒虛軟沒有反應的下身,冷冰的手指溫度,跟他臉上寒冷至極的臉色,讓丁宗儒毫無熱情可言。
「賀極,我跟王天屋之間沒有什麼,真的沒什麼。」才剛說完,他就震驚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賀極低下頭,張開他堅毅的雙唇,用嘴唇的溫度去愛撫著他下身的頂端,丁宗儒扭動著身軀,他替賀極這樣做過許多次,因為賀極的性經驗非常豐富,他總是賣力討好著他,怕自己表現不夠出色,馬上就會被踢走。
不論賀極要他做什麼事,他都會願意,但是賀極從來沒有表現出對他的性征有興趣的傾向……
他們躺倒在床被上,賀極卻槌床怒道:「你為什麼不說你以後不見王天屋?」
丁宗儒生氣了,他無理取鬧的這場性愛,差點就要了他的命。
「我跟他什麼關系都沒有,為什麼要以後不見王天屋,他再怎麼說也曾經對我有恩,是你自己胡思亂想,我跟王天屋根本就沒上過床。」
賀極靜了三十秒,他冷問道:「是真的嗎?你跟他沒上床,怎麼會有第二個兒子?」
丁宗儒怒吼道:「那是你的兒子,我們分手後,我才知道有的,這樣你明了了嗎?你若不信可以算算時間。」
心口的那一份冷,好像又有點被融解開來,雖然不是完全,但是至少又融解了一大半,而且他也不需要算時間,他相信丁宗儒不會騙他。
賀極臉色平常的解開領帶,絲毫沒有一點愧疚,丁宗儒氣得踢他一腳,他比賀羅匯還要無理取鬧、還要不可救藥。
被踢這一腳,也讓賀極臉色難看,「你氣什麼,剛才你比我更爽。」
丁宗儒臉上火紅,氣得口不擇言,「你嘴巴如果不放干淨點,我馬上就去找王天屋上床。」
賀極臉色馬上轉為青黑,他寒酷道:「你說什麼?」
丁宗儒以前百般討好他,但是這次他實在惹得他太過火大,就連賀羅匯也沒讓他這麼生氣過,他竟把他綁起來,然後用性愛的招式來控制他。
「你這混蛋,全天底下的好男人那麼多,我就是愛上你這個混蛋。」望著手上、腿上被綁的痕跡,丁宗儒氣得拿起床頭櫃的東西,往他身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