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宗儒的背痛、腰痛,還有私密處更痛,他睡醒時,根本就下不了床,但是他擔心羅匯跟小寶寶,再怎麼痛,他也要回王天屋那裡去照顧他們。
他洗了身體,賀極早就一臉清爽在客廳裡,他比他早起,身體負擔也不像他那麼大,睡飽後,精神反而更好。
「我要回去了。」
他要回王天屋那裡去,賀極臉上的愉悅馬上轉變為陰沉,「回那裡去?」
不想說出王天屋這三個字,可是他也不可能瞞著賀極,更何況以賀極的聽明才智,也瞞不了。
「回王天屋那裡。」他加了一句,以釋他的疑心,「羅匯跟小寶寶都在那裡。」
「不准去!」他現在覺得王天屋非常礙眼,絕不容許工宗儒去他家裡。
丁宗儒昨天已經見識過他的無理取鬧,現在他根本是變本加厲,但是賀極何曾對他這麼在乎過,若說他心裡沒有一點甜蜜,那是假的,於是他聲音放柔道:「我不能留羅匯跟小孩在那裡,自己住在這裡。」
「那就把小孩都帶過來,我這裡多得是房間。」
小嬰兒還好處理,問題是賀羅匯,他對賀極成見已深,更何況他現在對賀極沒有任何好感。
「先讓我跟羅匯談談。」
「我跟你去。」他不可能讓丁宗儒一個人去王天屋的家裡,他披上外套,也拿了一件給丁宗儒,「今天比較冷,披上吧。」
他難得一見的溫柔體貼,讓丁宗儒漾出了亮麗的笑顏,賀極捉住他的手臂,將他捉往自己,然後是他屏息的吻著他的唇,他充滿佔有慾的吻法,讓丁宗儒差點就腿軟了。
他們至少在客廳吻了五分鐘後,他小聲的抗議要出去,賀極才心不甘情不願的放手。
一走到門外,到處都是記者,賀極根本就不屑一顧,他叫了出租車,拉著丁宗儒,直接到王天屋的家裡去。
一到王天屋的家裡面時,丁宗儒已經兩夜都沒回家睡,賀羅匯一見誰跟他一起回來,臉色立刻拉下的直接回房間,丁宗儒也馬上跟上去,所以客廳只剩王天屋跟賀極。
賀極也不浪費時間,直接了當道:「我們都是聰明人,所以也不必說什麼廢話,那就是我會帶我的小孩走,丁宗儒也不會住在這裡,你以後也不必跟他聯絡。」
如此富有敵意,又簡單明瞭的話,讓王天屋很想笑,這傢伙變回本性後,就變成一個話超少的人。
「哈?一句道歉都沒?」他也不是多奢望賀極會給什麼道歉,但是至少他是被打的那個人吧。
賀極站得直挺,臉上卻隱隱約約有蔑笑的表情,「如果你覺得上次打得不夠,這一次我很願意再重整一下你的臉。」
王天屋退了一步,該要退步時,他絕對沒笨到跟這個人直接對上,這個帶著殺氣、冷笑,讓人畏懼的男人才是真正的賀極,他看得出,他是那種說得出做得到的人,他才不要去加護病房睡上半年。
他把一本劇本丟給了賀極,「下次拍這個,我不要你虛假的演技,就用你現在的樣子去拍。」
賀極連看也沒看,他絕不可能演王天屋的戲,他立刻就把那本劇本撕了,「我不會演你的戲。」
王天屋乾笑了幾聲,這個傢伙真是記恨大王,記恨到連他這麼有名的導演要現在一敗塗地的他演戲,他還一臉不屑,真不知道該是誰求誰,他也太大牌了吧。
「有必要這麼記恨嗎?賀極,我把丁宗儒帶來台北,協助他生下你第二個兒子的錢就是你的演員費,我對他那麼好,騙他說什麼要拍意識流電影,全都是為了要讓你顯現本性,我不要你虛假的演技,我就是要你本來的樣子來演,你一定會因為演我的電影而東山再起的。」他保證他可以東山再起,這樣算對他很好了吧,至少他把他揍一頓,他卻還是想用他當男主角。
賀極濃眉往上飛翹,臉上既沒有驚喜也沒有太多的在意,若強說有什麼表情的話,大概是只有敵意,王天屋覺得自己大概是賀極最討厭的人中第一名。
「我可以東山再起,也是靠我自己,不必靠你的戲。」
「啊,是,是,你現在是有可能,可是要花上好幾年時間,不如你就利用我這部電影,跟我紅得發紫的導演身份吧。」
「沒必要!」
一句話就否定,王天屋也莫可奈何,只好歎氣。
而房間內,賀羅匯臉上神色十分陰沉,他這樣的表情跟賀極不悅時簡直是一模一樣,丁宗儒坐在床頭,挨在他的身邊,他伸手去握賀羅匯的手,賀羅匯還生氣的甩掉他的手,低吼道:「你幹什麼跟他一起回來?」
「我們要搬去跟他一起住,他是你親生的父親,爸爸想過,也許我們應該一家人住在一起。」
「我跟他才沒有關係。」
丁宗儒低語道:「你看看你自己的臉,就知道你跟他有沒有關係,再想想看你自己的個性,你就知道遺傳是騙不了人的。」
賀羅匯僵著臉面,仍是一臉不能接受道:「我不要去,我也不要你去他家住。」他轉向丁宗儒道:「爸,若是你只是因為生理需求的話,你去跟他上床後再回來就好了。」
他的坦言不諱讓丁宗儒臉都紅了,他清清喉嚨,雖然尷尬,但是賀羅匯不是笨蛋,前幾個早上,他就看到賀極跟他同床睡覺,再加上他這兩天都沒有回來,他當然可以猜得出他們之間發生過情事。
「不是這樣的,羅匯,爸爸還是很愛賀極,發生這樣的關係是自然的,我們不是為了性才在一起。」
「他那種到處跟人上床的爛人,有什麼好愛的。」賀羅匯說得更不留情,住過賀極的家裡,受過他無情的對待,他馬上就看得出他是一個到處撒種的種馬,一定要有女人他才睡得著覺,他再也沒看過比他更骯髒的大人。
丁宗儒摟住賀羅匯的肩頭,「他這兩天有跟爸爸承諾過,說他不會再跟別人上床,要爸爸留在他的身邊,賀極變得有點不一樣,爸爸甚至覺得……覺得……」
丁宗儒有點難以確定,卻是他心裡面最真實的話。「賀極愛著我,只是他不懂這是愛,也不懂該如何表達。」
「他根本就不愛任何人,爸,我跟他的個性一模一樣,所以我可以體會他的感覺,他不可能愛任何人的。」
「所以你愛爸爸跟爺爺也是假的嗎?」
賀羅匯奮力站起,怒道:「當然是真的。」
「那賀極也可能愛我,不是嗎?」
賀羅匯說不出反駁的話,他眼睛盯著地上,一臉不願認輸,更不願意住到賀極家裡去的表情,丁宗儒終究是疼愛他,他哀傷道:「如果你覺得你真的不願意跟賀極住在一起,爸爸就不跟他住在一起。」
賀羅匯應該要額手稱慶,甚至開開心心,但是丁宗儒一臉黯然,讓賀羅匯的心口忽然有點疼痛。
這世上唯一能讓他有點在意的人,除了死去的爺爺之外,只剩下丁宗儒跟小弟,尤其是他當初不肯回來看臨死的爺爺,讓爺爺抱憾而亡,他的心裡有著愧疚,他把那份愧疚化成了愛,轉到了丁宗儒跟小弟身上。
「真的那麼喜歡嗎?他是個爛人,我都不曉得他到底有多少女人。爸,這種人真的好嗎?」賀羅匯憤慨說道,他討厭賀極還有一點,那就是他覺得賀極只會傷害丁宗儒,他根本就沒有愛人的本錢。
丁宗儒握住他的手道:「如果你覺得自己真的跟賀極很像,那你就應該知道,你對你自己的承諾一定會做到,那賀極對我的承諾也會做到,他說不再跟別的人上床,這就是他的承諾,他變得不一樣了,這是真的,羅匯,給我跟賀極一個機會,也許我們可以成為一家人。」
為了不傷丁宗儒的心,賀羅匯讓步了,他臉色陰暗的答應道:「這是為了你,爸,不是為了賀極。」
丁宗儒知道得到他的首肯,他高興的抱住賀羅匯,他們整理了簡單的行李,帶著賀羅匯跟小孩,搬到了賀極家裡,臨走前,王天屋還塞了一本劇本給他,神秘兮兮地趁賀極沒在看時,趕快耳提面命。
「小儒,拜託你看一下,若是你覺得好,麻煩跟賀極推薦,我隨時等他開拍這部電影。」
他不知所以然的收下,而小寶寶要離開王天屋時,還大哭大鬧了三十分鐘,王天屋也抱著他,小寶貝、小甜心的親個不停,看得賀羅匯都說:肉麻當有趣。
而丁宗儒對賀極比了一下,賀極才終於知道,當初那個小甜心、小寶貝,原來是王天屋對著他小兒子的稱呼。
他們到了賀極的家裡住了下來,夜晚時,他看著王天屋偷遞給他的劇本,那劇本描寫的是個冷血的殺手,後來愛上了一位孤女。
丁宗儒看完後,合上劇本,眼淚不由自主的掉下來,這符合賀極現在的形象,他也相信賀極可以演得很好,這個角色根本就是為了賀極而設的,不可能有人可以把這個殺手詮釋得比賀極還好。
「你演這部電影吧,賀極。」
他抹著眼淚,對睡在一邊的賀極說,賀極拿過了那本劇本,一認出那本書,他馬上就丟到牆角去,冷聲道:「睡覺。」
「賀極,這真的是個適合你的角色。」
「我討厭王天屋。」
「王天屋是個一流導演!」
「我也是一流的演員。」
丁宗儒生氣了,他為什麼總是聽不懂別人的話,他原本要罵賀極的,卻想到今天跟賀羅匯談話時,原本賀羅匯也不肯與賀極同住,再也談不下去的時候,他忽然覺得很哀傷,語調放軟,賀羅匯反而同意了。
如果賀羅匯跟賀極的個性幾乎一模一樣,那也表示,可能用軟的,比用硬的更有效,這是值得一試的方法。
他聲音放軟,「我當然知道你是一流演員,我自始至終都是你的影迷,我剛看了劇本,真的覺得很適合你,我不是為了王天屋,而是為了你才說的,你為什麼連聽也不願意聽,老是一口否決?你不在乎我的意見嗎?」
他說到最後,故意把聲音加了些哭聲,他實在是不會演戲,但是因為剛才看了劇本十分感動,因此聲音的確也還帶著些泣音。
賀極沉默了,丁宗儒默默的躺回床被,他用力回想剛才讓他感動的劇本,一想到劇本裡的情節,不由自主的,悲傷的感情就蜂湧而上,他真的在床被裡哭了。
賀極扳過他的身體,注視著他淚流滿面的臉,他神色十分難看,從齒縫裡逼出硬得像石頭的聲音,代表他退了一步,這已經算是他人生中最大的讓步,如果不是為了丁宗儒,他絕不會說出下面那一段話。
「我會看那本劇本,但不是為了王天屋,是為了你。」
丁宗儒差點笑出來,因為他最後的話跟賀羅匯有夠像的,他們果然是父子,他忍住笑,眨著淚眼點頭,然後給賀極一個愛的擁抱。
「那你現在看劇本好嗎?」
打鐵趁熱,他低語撒嬌的道,一邊親親賀極的臉頰,賀極臉色比剛才更難看。
「一定要現在看嗎?」
「你累了嗎?想睡嗎?」
「不累,可是我不想看。」
「我去撿來給你看。」
他作勢下床,可是前兩天跟賀極放浪的歡愛,身體還很痛,這大動作的下床動作,讓他輕呼:「好痛!」
賀極按住他的肩膀,臉上表情已經不只是難看而已,但是他阻止他的動作,自己下床,把剛才丟到牆角的劇本,拿到床頭這裡來。
他連翻也沒翻,顯然這本劇本讓他想到厭惡的王天屋,丁宗儒悄悄的翻開第一頁,然後遞到他的手上去,一邊頭偎著他的肩膀,炙熱的氣息輕吻著賀極的頸項。
「謝謝你為我這麼犧牲,我好高興,賀極,我發現我又比昨天更愛你了。」
任何話都比不上這一段話,賀極再難看的臉色,也不由得露出一絲笑容,他一手攬住他,然後眼睛才看書,接著他的手指就翻頁了。
咻咻咻的翻頁聲,在靜寂的室內變得很大聲,賀極看得很專注,他原本一手抱著他,後來他不知不覺變成兩手拿著書,連丁宗儒悄悄離開他肩頭,進入棉被裡睡覺都不知道,他一直翻頁,一直看著。
丁宗儒在棉被裡自己笑著,他忽然發現了怎麼治這對父子的妙方,也知道明天後,賀極一定會答應演這部電影的。
賀極看著劇本直到半夜,燈也一直亮到半夜才熄,代表他看得捨不得睡覺。
半年後
「無聊,無聊斃了!我幹嘛要跟他一起來玩,而且還選什麼迪斯尼樂園?神經病,我又不是七、八歲的小孩子。」賀羅匯就算坐上飛機還是怨聲載道,批評的話連珠炮似的沒停過,從剛才出家門,到現在坐在飛機位置上了,還是一樣。
要命的是,賀極也是一樣,他抱怨尖刻的話,從出家門後,也從來沒變過。
「我才剛演完電影,累得要命,幹什麼陪這個不知感恩的小混蛋,而且還選什麼迪斯尼樂園?笑死了,我是大人,那種鬼地方對我而言有什麼好玩的?」
賀羅匯冷笑道:「對啊,你去混夜吧比較好玩吧。」
縱然現在賀極沒像以前一樣風花雪月,但是賀羅匯就是看他不爽,總要說話刺他一下。
「我還沒跟你爸提你在國外留學時有多混蛋。」
雖然現在賀羅匯也算乖了,不再像以前一樣老愛惹麻煩,但是他還是忍不住,要說話教訓一下這個臭小子。
丁宗儒坐在他們兩人的中間,歎了一口氣悲傷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不喜歡迪斯尼樂園,我一直很想去,所以我才選這個地方,因為我小時候到大,從來都沒去過……」
不待他說完,賀羅匯就馬上訕訕道:「也不是不喜歡啦,我沒想過要去那裡玩,反正我也沒去過,就一起去吧。爸,我陪你一起去,你一定會覺得更好玩。」
賀極抱怨個不停的話,也立刻止息,他握住丁宗儒的手,「只要你想去,再無聊都會變好玩的,我陪你。」
雖然丁宗儒有時會有點良心不安,覺得自己好像在演戲耍他們,但是若不是這樣,他們之間的爭吵根本就沒有停止的一天,反正兩人都互看對方不順眼就對了。
趁著賀羅匯去上廁所時,丁宗儒對身邊的賀極軟言軟語要求道:「他也是你的孩子,你不要說話這麼沖,算是為了我好不好,我好不容易可以來迪斯尼樂園玩,不要讓我遊興全無。」
「是那個臭小孩不好。」
丁宗儒投去哀求的一瞥,賀極立刻就止住口裡冷漠的話,尤其是丁宗儒在他頰上親了一個,然後用哀求的眼神看他,他終於又做了他人生最大的讓步,跟丁宗儒在一起後,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究竟讓步多少次了。
「好好。」
得到他的承諾後,丁宗儒說自己要去上廁所,在廁所前排隊時,他對賀羅匯低聲要求:「羅匯,他總是你爸爸,我們好不容易一家出國玩,不要鬧得不愉快好不好?尤其是王天屋的電影拍完了,上映後他恐怕會很忙,會更少時間陪爸爸,所以這趟旅行對爸爸而言是很重要的回憶。」
賀羅匯臉色比臭水溝還要臭,但是他承諾道:「好。」
從此刻起,兩人至少沒有說話刺傷彼此,而且還盡量簡單的交談,等他們到迪斯尼樂園後,賀羅匯畢竟是小孩子,很快就被眼前的夢幻王國給奪去了注意力。
他一臉興奮的說要去玩超刺激的遊樂設施,丁宗儒推了旁邊的賀極道:「讓賀極陪你去玩,爸爸不敢玩。」
賀羅匯一臉不情願,賀極更是一臉像踩到狗大便,丁宗儒作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道:「那個太恐怖了,你們跟我一樣不敢玩嗎?」
「才不是。」
「怎麼可能。」
話已出口,只好無奈的兩個人一前一後去玩,大概是經過什麼雲霄飛車、大怒神等等的刺激,兩個人回來時都一臉愉快。
「好玩嗎?」他輕聲問道。
「好好玩,賀極最沒膽量了,他尖叫得好大聲。」
賀極臉色微變,「不曉得誰害怕的緊緊捉住我的衣袖。」
賀羅匯臉色也冷了下來,他比了另外一個遊樂設施,「爸,我要去玩那個,那個賀極絕對不敢玩的,叫他陪你好了。」
賀極不甘示弱,比了個最刺激的遊樂設施,「小儒,我去玩那個,我想像羅匯這種小孩子,玩那個會嚇得尿褲子的。」
丁宗儒幾乎快要笑出來,後來兩人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對方口中那麼膽小的人,只好手牽手一起去玩。
丁宗儒望著他們兩人的背影,愉快的笑了起來,趁著空檔,他打了電話給王天屋,因為嬰兒不好帶出國,所以他請王天屋照顧。
「不好意思,天屋,讓你顧小孩。」
王天屋在電話那頭開心得要命。「你好好玩,我終於可以跟我的小甜心在一起了,太幸福了。」
說著還唉聲歎氣,「你不知道我每次去你家裡看小甜心時,賀極眼神有多可怕,他還警告我,說什麼他不在,只有你在時,絕對不允許我踏進他家門口,要不然他一定會宰了我。」
「對不起,他醋意很重,我已經解釋過好幾次,但是他完全不聽。」
在賀極眼裡,只要一想起他當初跟王天屋同住一個屋簷下,他就是很不高興。
「好啦,你慢慢玩,真不曉得那麼恐怖的男人有那一點好,讓你這麼死心塌地……」
話還沒說完,賀極跟賀羅匯回來了,丁宗儒說了再見,就急忙掛了電話,他知道賀極絕不會高興他打電話給王天屋。
「爸,好玩,真好玩。」
因為心情愉快,所以賀羅匯還破例給了賀極-個微笑,而賀極也因為心情振奮,所以嘴角一直掛著笑容。
丁宗儒望著兩人相像的面孔,他知道只要假以時日,他們會更像一家人,他對著兩人展露笑容,兩個人也回給他溫馨的笑容,而這就是他這一生最大的希望。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