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市東區
「眷養」著小星阿嬌的這間金屋內,男主人的身影已經許久不見。
半個月了。辛放浪已經半個月沒和她「恩愛」嘍。
「他在忙辛氏媒體的事業?」哦不可能,他是紈褲子弟。「或許是他的老爸叫他回老家去享享父子親恩?」天倫樂?又不對,他的金屋窟有好幾處,聽說他只有除夕夜才回老家晃晃,算是給他老爸一個面子。
「又或許……」
「少奶。」一名僕傭聽見她的自言自語,對她笑說,「少爺可能去信義區的宅邸。」
「你怎麼知道?菊香。」
「少爺這陣子打電話過來的采電顯示上所顯出的電話號碼是信義宅邸的……」
「他撥過電話過來?」她怎麼不知道?
菊香的雙頰抹上不自然的窘色,她期期艾艾地回答,「少爺打電話過來是交代日常生活的瑣碎。」
「住址給我。」
「好。」她立即從口袋裡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紙張。
完全不覺異樣的泠星一接過紙條,不假思索的立刻衝出去。菊香呼出一口惶然,她忙不迭的照著少爺事先的命令撥出聯絡的密碼訊號。
跳上出租車,泠星抓著手中的紙條,不知為何她竟然心口窒悶,難受極了。付完車資,她跳下車,像是火箭發射一般的沖人一戶高價上億的大樓。
當門一開,她毫不理會菲傭的詢問,逕自又飛衝進大廳。嚇!她瞧見什麼!
一對衣衫不整的男女正摟摟抱抱。她揉揉眼睛,十分訝異那正卿卿我我的姦夫淫婦竟是辛放浪和露兒。背對著她的辛放浪似乎繃緊背脊。她聽見他一邊撫摸露兒的脖子,一邊對那燦笑如花的露兒耳鬢廝磨——「迷人小妖精,我對你永遠愛不膩。」
露兒癡癡戀戀地仰望著他,「浪!你是我這世上最最重要、最親最愛的人。」
惡!惡到北極去了。泠星衝到他們倆的面前,她像著火的妒婦似的把他們分開。
「不要臉。」這個六號情婦乾脆說「我沒有你,連喝水都會吐」算了。
「小星星。」辛放浪對她展開「歡迎」的開心笑容。
「哼!」她撇開臉,像個抓奸在床的老婆怒喝,「上演愛情神話啊!愛不膩?你的愛可真廉價。」
嗚,他居然溺愛的叫那女人迷人小妖精。 沒心肝!
「還有你!」被點著鼻尖的露兒一副「你神經啊」的表情 瞅她,「你在生氣是嗎?」
「你沒眼睛看呀!難道我是高興得不得了。」她的頭頂都冒火了。
「但是你幹嘛生氣?」她不是還鼓勵、並且請老師為她們一幫情婦上課?她是在努力達成她的要求,好得到辛放浪和一筆嫁妝。她勾引她的情夫,她當然氣不可遏,雖然他也是露兒的情夫。泠星恨恨地想。
「你們彼此認識?」辛放浪整理好凌亂的髮絲和衣服後笑睨著兩人。
「不認識。」泠星和露兒同時回答。這是女人之間的默契和協議。
「喔?」他笑了,黑眸閃著奇異亮芒,「為你們介紹,露兒、小星,都是我的情婦。」露兒尷尬地笑笑。
泠星則是張牙舞爪的噴出怒氣, 「辛放浪,你這半個月是和她鬼混!」鬼混?小傢伙用的字眼挺有創意。他似乎聞到醋味嘍。
不待他說話,露兒已經慌慌出聲,「沒有,我今天才過來。」基本上辛放浪從來不在任何金屋裡過夜,也從來不帶任何一屆的情婦到他的私人宅居。 當她在一小時之前接到他電話的命令時,說真格的,她樂翻了,好像是忽然成為暴發戶似的喜滋滋哩。
能夠成為辛放浪的情婦已是榮幸,倘若受他深寵,人生便是彩色的啦。泠星瞇細了眼,吭氣,「只有今天,那麼另外的十四天呢?」不貞不節的臭男人。
辛放浪自在地挑著笑,「我還有別的情婦啊。」
五號情婦或是七號情婦?或是排行第九的林紫心?她的EQ控制不妥,連她自己都十分意外的做了一件意外的事——她竟然咬了他的肩膀子。
「呀!」露兒呆掉。
泠星也呆了一晌,可是她才不向他道歉,他是活該的!
「潑婦。」他藏住眼底的肆寵。這小傢伙的牙齒很夠力,他的肩膀大概要留下這齒痕了。
泠星倔強地揚著驕氣,「休想叫我跟你對不起!你這風流鬼!」
「小星星,你是我的第N個情婦,你沒有權利發這脾氣吧。」
「我……嗯可我是紅牌的呀!你答應過我的!」
「再如何備受寵愛的情婦在法律上仍是不具任何管束能力的……」
「啊?」
「除非我的身份證上寫著你的名字!」他正一步一步的誘計她進入他愛的圈套。
「那不就是你的老婆?」
「不錯。」
「你神經……」她才不要放棄情婦的光環,淪為糟糠妻。
他抽叼著煙,一邊玩著神乎其技的甩弄,一邊對她諄諄善誘。「如果你是我辛某人的老婆,你不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來抓奸?」*
「嗯?」似乎不賴。
「比如今天吧,你不但可以打她一耳光,還可以告她破壞家庭的通姦罪。」
「……」可以考慮?
「假若我們離異,你還可以要求一筆天文數字的贍養費。如果只是情婦之流,那便只有一筆分手費了,金額的大小由我來定。」
「不太划算。」便宜了他。
「所以?」
「所以我應該成為你的……」妻「字」差點脫口而出。
她古怪地瞪視他。是不是有著詭計?他設一個局讓她自己跳!
辛放浪將香煙在半空中翻了一轉,再度噙著,他淡淡的,「辛小星,你是我的情婦,並且是其中之一,無論你多麼頂尖。」
「那又怎樣?」他敢說他不要她……
「如果是我的老婆,你可以每天見到我,包括要求我這丈夫履行夫妻間的義務。至於情婦,即使我這情夫一、兩個月不理會你,你也不能吵鬧,懂嗎?」
「誰希罕每天見到你!誰又希罕什麼笑死人的義……」她好想再咬他一大口,狠狠的、用力的咬。
倔口。他對她眨眼笑笑,然後十分可惡的擁著一旁怔仲著的露兒,並且摸撫著露兒的下巴。「喏,比如現在,你這個小情婦不能對我提出抗議吧。」
她瞪著、瞪著,然後便不能自己的滑下兩行清淚。天殺的辛放浪!難道他不知道她的心已經屬於他嗎?她愛他呀,她的身體的「開發權」和「永久權」都他的所有!
「辛小星,擦掉你的眼淚。你不是立志當情婦中的大姐頭?露兒和其他人都矮你一截。」他說矮一截又怎樣!現在他抱著她、摸著她呀。而她呢,只能乾瞪眼,只能椎心刺骨,只能感覺好想死掉。
嗚,嗚嗚。沒一會兒她突地哇哇大哭,像個失去心愛玩具的孩子往外衝跑。
辛放浪放開懷中的露兒,他的心比小星星還疼——當他瞧見她忍受著情傷的時候!
「你愛她?非常的愛?」露兒思索著,她幾乎可以用肯定句。
他不否認,「我愛她愛入心坎,愛到我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吶喊。」
恍然大悟的露兒並不嫉妒, 「原來你叫我『破例』的過來這,是為了演一場戲給她看。」
他苦笑,「沒想到我辛放浪為了騙一個小女人結婚必須出此下策。」
「你是故意激起她的妒意?」
「她太小,小到自以為她能夠一邊愛我,一邊當她的首席情婦。」愛情是絕對的獨佔性,不可能分割一分一毫給別人。
他熄了煙,肅穆著俊容,「其實我是想小小報復她的『慷慨』!」他不介意他愛得過火、不介意她的回報微低薄少,但是基於公平原則,他應該讓她受挫。
「其實她付出的不比你少。」只是懵然少女心。
「喔?」慧黠的女子。 「露兒,我抱歉,不該利用你。」
「別說抱歉,除非你肯愛我一點點。」她俏皮的吐吐舌尖。
「如果我決定和你分手,你可以平心靜氣的接受?」 。
「放心,我不會跳河,現在的河水又髒又臭,何況泡水後的屍體脹得可怕,像我這麼漂亮的女孩哪裡受得了。」
他笑開懷,「露兒,你是個夠味道、夠令人珍寵的女子。」
她哎哎鬼叫,「可惜你不要珍寵我啊。」
「小星是我的真命天女。」那場火山爆發的相遇就已經種下永不滅絕的「孽愛」了吧。如果不是孽愛,他怎麼會淪陷在小星星的一顰一笑之中?
他拿出支票,撕下即期的一張,潦草的簽名蓋章。
「空白?」她接過手。其實當她被晾在一旁看著他和紅牌小情婦火花狂飆的時候,她已經心中有譜。
他終於找到真愛,是該分道揚鑣的時候了。
「隨便我填任何數字?不怕我心狠手辣寫下一長列的0?」
「我想,你不會讓我破產吧?」
「我會斟酌,不過也不會太客氣。」拿她該拿的。
傷不傷心?有一點吧。還眷戀著他嗎?答案是肯定的。
但是她不會糾纏,從一開始她便有所認知,他是她的金主,他所贈予的只有滿足她的物質慾望,不包括感情在內。
「請問你一個問題。」
他提睫。
「其他的情婦們也會收到一張空白支票吧?」
「只有你和紫心,另外的女人票面金額高低不一。」
「意思就是你為了紅牌小情婦,決定一次『出清』所有的情婦庫存?」
「不錯。」愛的力量無比強大。他是凡人,抵擋不了。
露兒點點頭,笑得令人目眩。
「那麼我就平衡了,幸好我不是惟一被你三陣出局的下堂情婦。」
「還是朋友?」
「當然,像你這麼凱又這麼絕色的酷男『帶出門』非常驕傲。」像是放下心中大石,她覺得輕鬆極了。
「希望我結婚的那一天你能夠過來喝杯喜酒……」她有她的非凡魅力。
「十個下堂情婦都有邀請?剛好湊成一桌。 OK,到時候我替你和小星擋酒。夠意思吧。」她忽地露出調侃的惡笑,「只是那婚期恐怕遙遙無期,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花開花落?」
挖苦他?「革命尚未成功,我會努力。」小星一定為他披上白紗,絕無意外。
露兒撥撥長髮,擺擺手,「拜拜,祝福嘍。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謝謝。」
她打趣,「我要走了,回去療傷止痛。狠唱傷心情歌,畢竟我是被你拋棄的女人。」
「空白支票?」紫心愕然,她的手顫抖的接不住紙張。
辛放浪點頭,「你應該知道意思。」
「不!」她退後幾步,駭然嘶吼,「我不知道、不知道!」
「紫心?」她柔婉恬靜的典雅氣質呢?
她忽然撲進他懷中,然而他垂放身側的臂膀徹底擊垮她。「不要離開我,求求你。只要你偶爾過來看看我就好,就像這三年一樣,你別讓我活不下去啊。」小小的奢望已是壓縮情愛的極度自傷。
他斂了眉色,「三年前,當我眷養你的時候已經說明白,你不該妄想得不到的恩情。」
她拚命點頭又拚命搖頭,「但是感情不是說不要就能夠掌控的啊,浪!求你!」
濕潤的淚水濡滑了他的襯衫,他忽覺不耐,他可以讓小星把鼻涕抹在他的衣服上,卻無法忍受另外的女人犯了他的大忌。
「紫心,控制住你自己,我憎惡一哭二鬧的麻煩女人,你逾矩了。」他竟然憎惡她?他好無情。她視他為她的神啊。
離開他的體溫,她大叫,「為什麼要分手!我要知道理由。」
「我要結婚了。」相信不必太久。
他的眼神叫她心碎,那是得其所愛的滿足光彩。
「哪一個幸運的女人?」她嫉妒那人!
「小星。我的新歡、新寵,你和其他人應該知道。」這是編號第十的情婦在接到他的支票的時候所告訴他的「內幕」。
那小傢伙簡直是無法無天、胡作非為!居然還承諾「得」到他的女人可以獲得她所送的豪華嫁妝。看來他得回去打她一頓小屁屁,外加天昏地暗的狂吻。
她顫抖著嘴唇,「你竟然決定娶她?你不是不婚主義?」
「只是尚未找到『對』的人。」現在他找到小星了,所以絕不讓她逃脫。
紫心的心冷了、寒了。但是她不甘願!雖然她早巳做好心理準備,她清楚她只是伺候他慾望的女人。然而為什麼是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女孩!他們「在一起」不超過兩個月吧,為什麼那個驕女能夠不必委屈的活著!
她深深的吸氣,對他虛弱的笑笑。
「我不要支票。」
「我不可能再和你有任何……」
她忙說:「我和你的三年時間可以當做美夢,夢醒,什麼也沒有,但是我想要的分手禮物不是支票。」
即使是豪華大宅也行。他笑揚著,「儘管開口。 」
「我要一隻Tiffany的鑽戒。並且由你陪我去選購。」
「OK。」一、兩百萬而已。算是紀念。
泠星決定和辛放浪冷戰。
她一定要有骨氣,不可以被他制服。
辛放浪好笑的睞著她,「小星星,你的臉頰鼓著風,不酸嗎?」
「哼哼。」冷戰的惟一聲音只能是鼻腔共鳴聲。
「過來。」
「哼。」
「老公要抱抱你……」
「不要臉!誰是你的老婆!」她氣咻咻地火冒金星。
「終於說話啦?」他真擔心她的鼻腔發炎。
「你!」故意激她?這個厚臉皮的……
山不就他,他便去就山。所以他大步踏前,一把打橫抱住她的軟香玉軀。
她用雙手和雙眼「攻擊」他,但是他不但高大威猛,而且還是武術交流協會的成員,她的力氣只有白白耗費。累死她了。她已經踢好幾十下,他仍然不痛不疼,而且還討厭的用一雙深情的眼睛凝看她,不安好心的要她沉迷在他絕佳的色容之下。
「小星星,如果你太久沒有運動,我們可以到床上去。」而不是胡亂的踢腳、揚手。
她會被他氣死。菊香和阿文正在廚房裡耶,如果他們聽見了不知道要怎樣取笑。人家她可是思想開放,「那個」保守含蓄的十九歲女孩。
「或者你想強暴我?」
她瞪凸眼珠子,「喂!別亂栽罪,明明是你想用蠻力強暴我。」
「保證不會!」他一手圈摟著她的腰身,另一手作發誓狀。
「我只會溫柔或狂野,極有技巧的愛你的每一寸肌膚……」
「閉嘴啦。」不害臊!難怪一次眷養十個情婦。
「但是我……」
她忙掩住他的薄唇,「別再亂喊!我們現在就去做那個啦。」
辛放浪無辜地眨眨濃長的眼睫,「是你說的 ……」
X X X
怎麼會這個樣子!
泠星仰看天花板,既懊惱又甜蜜。
她剛剛撞見他和六號情婦「亂來」才不過是兩天前的事,她應該拿菜刀追砍他,而不是和他「煎魚」呀。
可是不能自欺的是他的雄赳赳、氣昂昂使她挺High。完了,她的靈魂向肉慾投降。也不對,她對他有愛,愈來愈加濃、加深的愛。
「慾求不滿?」
她駭了下,他「又」醒了,該不會是「又」要再來一次吧。
他的長腿壓上她纖細的小腿,不懷好意地沉沉低笑。
「你、你笑個鬼?」混賬,連笑聲都使她心一抽。要她收回她對他的戀戀悸動好像是天方夜譚哦。她暗歎。
「疼不疼?」他問。
「什麼?」
「我們『恩愛』了四次,我怕你承受不了。」但是他實在是把持不住的想再重複一小時之前的恩愛舉止。
「色胚。」她低罵。
不及半晌,她把蠶絲被單拉上來,將他和她自己都包圍住。
「煎魚』的時候,小心著涼,冷氣太強了。」她的口氣近乎惡劣。
他笑,「我們相貼的體溫即使在北極的寒冰上也不怕涼。」或許會著火也不定。
「好多話。你到底要不要『再一次』!我整夜都還沒睡覺耶。」
天快亮了。折騰的、愛侶的美麗浪漫夜。
X X X
冬幽恬靜的沏著茶。
泠星這小妮子又來找她聊聊,但是她已經坐了半個小時,泠星依然愁眉苦臉。
「別再揪扭你的五官了。」實在是看不下去。
「幽!我、完、蛋、了。」
「癌症末期?死之將至。」她戲嘲,企圖惹她一笑。
不料她卻把小臉蛋皺得更緊, 「差不多了,比死亡還恐怖。」
「喔?」事情真的麻煩。
泠星慎重地說:「我、愛、上、辛、放、浪!」最慘的是「很愛很愛」的那種。
「我知道呀。」
「啊?」這樣不具引爆威力?
「當不識愁滋味的女人憂苦不已的時候,只有失戀和為情所愁煩。」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小妮子的愛情煩惱。
「你不意外?不罵罵我?」變成她很意外了。
「辛放浪是個多金、美貌的男人,女人愛上他似乎是天經地義的事,不必意外吧。」況且小妮子不是已經羊人虎口!
泠星連灌好幾杯茶, 「可是他是我的情夫,我是他的情婦耶。」
「怎麼了?有啥問題。」
「問題很大!比天塌了都大!你不是說做一個最頂級的紅牌情婦絕不能愛上包養她的情夫嗎?」
冬幽頷首,「的確,這道理不變。」
「就是!」她送冬幽一記怨責的白眼,「所以我不可自拔的愛上他,不就是自尋死路?」原本她是要讓辛放浪對她不可自拔的啦。
冬幽意態悠閒,「不是自尋死路。泠星,你現在是自尋苦惱。」
「嗄?」難道她的憂、她的愁都是多餘?
「我所謂的情婦不能自掘墳墓的愛上她的情夫的原因是,通常、一般、大抵包養女人的男人只是嘗鮮,他們不會放任自己的感情一點一滴,所以女人不必傻得付單向的愛。」
「難道辛放浪不是普通、一般、大致上來說的男人?」
「他是特殊案例。」
「他可是整個媒體公認的風流浪少……」所以才成為她的目標,也因此她才失身兼失心的撩落去。
「濫情的男人總也有成為專一癡情漢的可能。」
泠星煩躁地揮舞雙手,「我還浪子回頭金不換、金斗煥咧。」
「他愛你的,泠星。」
「好像是啦。」她也不是木頭人。尤其是那個的時候,他一定是愛她愛到最高點,連神仙都感動。
「所以嘍,你在杞人憂天。」活該。
「祝冬幽!」沒有朋友道義!虧得她奉上錢子,這間「貴婦研究中心」她也出力不少。光是十個情婦的魔鬼短期訓練她就砸了好大筆,至少可以多弄幾根樑柱。
「泠星,我給你一個朋友關心的建議。」
「說來參考。」她好憂愁哦。
「建議你到我這兒報名,如何成為一位令人稱讚的貴婦的課程。」至於如何釣到金龜婿,成為富家少
奶奶的課程可以省略了。
「你要嚇壞我的心臟!」她是紅牌情婦耶,呼風喚雨,驕傲的情婦大姐大。
貴婦?哈,哪個白癡希罕。
冬幽端起聞香杯,輕嗅著舒人心脾的香氣。
「如果你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成為辛家貴少婦,請你投資我的第二間分店。」神經,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準是遙遙無期,無期遙遙。
走出「貴婦研究中心」,泠星沒想到第一個看見的人竟是紫心。
「你不是專程來逮我的吧?」巧合通常是人為的。
紫心眉飛神揚的笑開著,「找個地方坐,聊一聊?」
「OK。」她是情婦大姐大嘛,小「只」的情婦
「晉見」她當然得撥冗一下。 「去桂冠喝下午茶。」順便問問九號情婦的進展如何。於是,兩位曾是「同事」的女人叫了出租車前往桂冠大飯店。
「喏。」驕傲的、鄙夷的笑容不吝惜的勾劃著。
泠星掃了下眼,「很漂亮,蒂芬妮的大鑽戒挺貴的吧。」她沒啥興趣,項鏈戒指對她而言是累贅物不如她面前的這一塊粟子蛋糕,哈哈哈。*
「但是這是放浪送我的耶!他親自帶我去選購的哦,刷他的大來簽賬卡,你可以去查。」
「哦。」再叫一塊黑森林蛋糕好了。
紫心詫異,「放浪送我大鑽戒,你不覺得生氣或是難受?」
好忙哦,連優酪乳冰沙也好好喝。 「很好呀,反正他多的是錢,A他一點也是應該,你是他的情婦呀。」
「戒指的定義和其他禮物不同。」這小女生是ABC啊。
「缺錢的時候可以拿去典當。」
紫心瞅著正埋頭努力進食的拎星,她忽覺火冒三丈。
「放浪向我求婚!這戒指即是證明。」
「很好……」呀!她、她說什麼鬼。
「辛放浪,你我共同擁有的包養金主要娶我了。」
一口黑森林蛋糕差點梗住喉嚨,泠星以「你是外星人」的眼光看著一臉幸福洋溢的紫心。
「為什麼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我?」她坐立不安。
泠星歪著腦袋瓜,「可是他一開始就送我好幾顆寶石戒指,這也是向我求婚?」
「他竟然送……」老天。辛放浪會送女人華屋大廈;但是戒指,那是女人下跪、摘自殺也求不到的禮物,哪怕只是一隻細白金。
她無名指上的鑽戒卻是恩斷情絕的分手禮物,或許也說不止是恩斷義絕,因為辛放浪未曾施捨一分的情意。
「他親自替你戴上戒指?」
「那倒沒有。」拜託,他送她好幾隻耶。
「所以,意義不同。」微笑,向她挑釁她的幸福。
泠星怔然,她說不出話來,不知怎麼她的身體開始顫抖。想哭,卻哭不出來。
紫心的笑容愈來愈擴大。
「你不是『命令』我們趕快掠奪放浪的心嗎?這是你的『期望』不是嗎?」
「哦對,對。」去***鬼期望!那是哪一個白癡的期望?
好像罵到自己……
紫心故意趁勝追擊,「小星,你放心,我和放浪結婚以後,你還是他的紅牌情婦,我這個老婆不會妨礙你的偷情……」
「哦,謝、謝你。」她幹嘛謝謝她呀。哼,當辛放浪的老婆很了不起嗎?她一點、一丁點都不會羨慕不會嫉妒、不會傷心、不會發瘋。
她要躲起來舔舐流血流淚的情傷啦。辛放浪!我要恨你!用盡力氣恨死你!薄情郎!負心漢!
紫心快慰地暗笑,她將一卷帶子放在桌上,緩緩、淡淡的撇下笑語——「花個五分鐘,聽一下。相信你的心情將會有所不同。」Down到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