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鷹堂直接聽命於壬大小姐!小賀堂主恭敬等候泠星的命令。叼著一根煙的泠星其實不太會吐雲吐霧,她只是學著辛放浪的帥勁。
「賀堂主,查明白了嗎?」 一旁的副堂主小工忙不迭地呈上一張名單,小賀接過來,再恭敬呈上去。
接過名單的泠星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她愈看愈是皺眉,心也不自知的抽揪。「他的情婦有這麼多?」太離譜。
小賀回答,「這是辛先生從十八歲開始便眷養的情婦,其實每幾個月都廢舊換新。」
色胚子。莫名的,她很想趁著她的情夫睡著的時候偷偷揍他。閱人豐富嘛,辛放浪。
「大小姐?」 回過神,泠星恢復她的魔女驕氣。她道:「召集這一年來還沒『完蛋』的情婦們!」
「咦?」
「隨便給個禮,比如說邀請她們到這裡喝口清茶,邀請函附上十萬即期支票,當做車馬費。」
小工插口,「至少十個耶。」
「一百多萬而已,堂堂的蒼鷹堂付不出來 嗎?」小賀忙陪著笑臉,「謹遵大小姐的指示。」
「OK。你們走吧,我還要待一會,告訴經理一聲,今天歇業,我要靜一靜。」「是。」「小東京」是壬家的副業之一,未來接 手的大小姐說的話誰敢不從?
走出「小東京」,小工疑惑的問著,「堂主,大小姐被辛放浪退婚的事,應不應該告訴她?」
「暫且別多話。」
「但是辛放浪已經和幫主談妥……」
「辛老爺還不知情,你想,如果幫主上門去 算賬,辛少爺能夠拂逆他的父親嗎?辛老爺不是背信毀誠的人。」
「辛放浪一向是天皇老子的賬也不買!聽說辛家大家族的叔舅姨姑的長輩都被他氣得很想上吊。」
「總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沉默是金。」
「堂主。大小姐怪怪的,她為什麼背著幫主跑去當辛放浪的情婦?她是他的未婚妻啊。」
「她不知道。」
「啊?」為什麼不提醒她哩。 小賀敲敲他的得力助手的後腦勺, 「學著點,沉默是金。」
「但是大小姐一向不按牌理出牌,若是出了岔,惹了麻煩,幫主會拿我們開鍘。」
「飯多吃,架常打,嘴巴閉緊些。」禍從口出 呵。
「是!堂主。」他做了一個拉上拉鏈的動作。
小東京日本料理店以高價、質高取勝,通常一份懷石料理吃下來不要三萬也要兩萬九千九百元。十個情婦一桌坐下來稍嫌擁擠,幸好招待 她們的是足以容納三十個位子的大包廂。
她們已經享用完懷石料理,然而「召集」她們的人尚未出現。經理親自送上價值十五萬塊錢的黑鮪魚生魚片,頷首退出。
「誰這麼傻?」某情婦張大紅唇。
「闊少爺?但是一次召集我們十個女人有什麼企圖?」第二個情婦用筷子在桌上敲了敲。
另一個坦胸霹背的情婦嗔聲嗔氣,「如果不是看上那十萬塊錢的車馬費,我才不來呢。」
「會不會是心理變態的商人?不然為什麼特別註明不能讓放浪知道這一次聚會?」
「浪一向不喜歡我們拿芝麻小事煩他,他很有個性。」
「唉,我已經兩個月沒有看見他了。」
「我想他想了一百四十天哩。」寂寞的空閨哪,不過辛放浪的包養價碼慷慨大方到她不敢抱怨。
「唉,我也是。」
此起彼落的咳聲歎氣紛紛響起。紫心輕眄一眼正低頭享用黑鮪魚片的露兒,她探試地問道:「露兒,你呢,放浪多久沒上你那裡?」
「他去意大利之前的一個黃昏過來,到現在連一聲問候也沒有。」這黑鮪魚太爽口了,人間極品。
「原來他也去了你的住處……」濃濃的失落感充斥在心口上,壓得紫心喘不過氣。三年了,她伺候他已經一千個日子,不愛就是不愛,即使她全心對待、全力以赴。
一陣手掌拍擊聲響起,十個女人望向同一處。
泠星踏上榻榻米,盤腿坐下。「好難得。十個女人同時『分用』一個情夫居然能夠相處融洽,我以為會打架耶。」
長髮及腰的某情婦微澀地開口,「那是因為那男人對我們一視同仁。」
「怎樣一視同仁法?車子、房子和銀子的贈與很公平?」
「除此以外,所謂的一視同仁指的是他的心!他不愛我們任何一個,我們十個女人在他眼中比雞肋還不如。」
「需要我的同情嗎?」她不吝嗇。
「咦!不對,我何必向你說明這些,干你何事。」
露兒一口含著黑鮪魚,一邊用大眼睛瞟她,「你是誰?出十萬塊車馬費的凱女?」
「聰明。」這女人真是正點!比她遜色一些些啦。其他九個女人立刻一致動作——
先是倒抽涼氣,然後把眼珠子瞪大到快要掉出來的地步。一個漂亮得帶著驕縱氣的小女生「接見」她們,所圖為何?
泠星一邊倒酒,一邊笑說:「不用瞪啦!沒有陰謀。」是陽謀,光明正大的算計。紫心提防著,「請你說明你的身份。」
「和你們一樣。」今天的清酒挺順口,再喝一盅。 十個女人不可置信地異口同聲,「你也是放浪的情婦?」
「剛剛走馬上任。」屈指算來還沒有滿月哩。但是辛放浪似乎故意不讓她實現目標,那傢伙竟然為了一個小情婦放棄他未來的妻子,孰可忍,孰不可忍。
他應該照著「原訂計劃」娶他的未婚妻,然後拱她坐上紅牌情婦的大寶座。
露兒冷嗤著,「少騙人!你是情婦?幫個忙,情婦有這麼特殊到莫名其妙!」
「除非你要獨享放浪!這是一場鴻門宴!」某資深情婦喝斥著。
「雙倍價。」泠星笑著。
眾人安靜的猛盯著她瞧,這小女生似乎有一股領導人的魅惑力,她彷彿是注定生來耀武揚威。
「辛放浪給你們多少包養費,我出雙倍的價錢,這是一件你們絕對不會吃虧的買賣。」
「目的是叫我們離開?」
「NO、NO!」她搖著食指,「相反的目的!我要你們使出渾身解數去誘惑你們的情夫。」也是她的啦。
「為什麼?」這種話除非是白癡才會相信。
「想辦法讓他一時衝動之下答應娶你們其中一個情婦回家做老婆啊。哪一個人達成這項任務,我另外有賞,嫁妝也免費奉送。」
「怎麼可能!」拜託。
「我想,我應該篩選一下,挑幾個比較有潛力的情婦去纏著他……」聽著她的自言自語,十個情婦中竟然有八個選擇相信她。
紫心微慍著氣,「憑什麼我們要聽你的命令!」
「就憑我的老爸是黑幫的龍頭老大!就憑我不是善男信女,而且我的EQ不太高,如果一時衝動不小心剝了哪個美女的皮就不太妙嘍。」
黑社會的千金!眾人屏息。
泠星仍是燦爛著笑顏,「大家合作點,我們是好姐妹麼,只要你們乖,我不但不會『一時衝動』,而且還會罩著你們這些……嗯,算是前輩吧。 」
露兒點頭,「好!我配合!」她的金頭腦不差,怎麼算都是利己的買賣。
「我們也聽你的!」眾口鑠金。
「這樣才乖!」她瞄著仍然沉凝著雅麗面容的紫心。「你呢?」
「假設放浪真的在你的安排之下和我們之中的一個情婦結婚,你做何打算?黯然飲泣,退出情婦的行列?」
「錯!」
紫心一聽,臉色沉鬱到好像是女鬼般的青白交橫。
「我還是要當辛放浪的情婦,不管他娶誰!」
「啊?」有人下巴掉了。
「惟一的條件是你們這一團情婦全都要聽從於我!我是最耀眼的紅牌情婦!這是我的人生夢想。」再加一個,氣壞匈老爸是也。甩開刃幫繼承者的光環。
「啊啊!」好幾個女人的眼睫毛掉了。
紫心咬著嘴唇,不由自主的點頭,願意「配合」紅牌情婦的X計劃。哎,她也是白癡,居然和所有的「夥伴」一同接受這個荒唐的扶正大作戰。
脆脆的銀鈴笑聲響徹整個包廂,泠星揚著得意,哈,她紅牌情婦的桂冠指日可待,一蹴可成。
「加油!辛放浪的情婦們!」她喊。
「加油!紅牌情婦!」有人狗腿的連忙奉承。
中港路
冬幽的「貴婦研究中心」已經開了專班,訓練一批急欲「升級」的情婦們。
依照泠星的說法,三天之內必須讓她的「情婦手下」增添致命的、凡人不可抵擋的吸引力。
「大概有點兒困難,想要訓練成像我這麼了不起、這麼令他寵疼的目標實在是天大的挑戰。」
這是泠星上了一臉金粉的自信狂語。雖然也是無可否認的事實。
三天後,驗收成果。
今天是七夕。
辛放浪第一次和女人度過的值得紀念的日子。他請了名廚到家裡大展手藝,這個家當然是藏著星兒阿嬌的金屋。一餐七萬塊錢的法式頂級大餐和價值十二萬塊錢的紅酒和限量製造的二十萬塊錢的白酒。所有的僕從全讓他們去冷泉區度假。
他穿著Cucci的雅痞叛逆西服,合身的一流剪裁襯托出他的一流體型。完美無缺的最佳情夫。小星情婦即是他的最佳搭檔。
他瞇眼,看著一身銀白魚美人尾巴晚禮服的她,那軟貼的布料使得她的婀娜曲線顯露無遺。辛放浪感到他男性慾渴已然蓄勢待發……他張開雙臂迎接他的小女神。
泠星溢勾著足以使男人喪失理智的銷魂迷笑,她任由他擁著她,翩翩起舞。燈光美,氣氛佳。
她舔舔舌尖,恍惚的以為他是她此生的摯愛。
兩個身軀的輕輕摩挲,那熱臊騷情讓辛放浪的喉頭緊了,合身長褲似乎嫌小了些,隨時都有裂線的危險。
「浪。」她瞟瞟他,不自禁的發送無形的動情激素。
「我的小星星。」沒有遇上她,他應該不會那麼肉麻兮兮。
她用她的小腿肚在他雙腿內側磨蹭不已,「想要做愛嗎?」
老天。他想得快瘋狂!雖然他昨夜才和她纏綿綣綣到她舉起雙手哀哀告饒。
「不想?」她嘟噥起嘴兒。
「不想,」他挑挑濃眉,「才怪。」
她摸著他的臉龐,這一刻她感到甜蜜蜜的幸福。
「讓我成為你的俘虜,現在。」他將她晚禮服的拉鏈解開,內無一衣的光裸完全摧殘他的任何意志。如果還有一息意志尚存的話,便是他要愛她,讓她的每一個毛細孔因他而顫抖、而狂顛。他的手撫罩上她小巧卻嬌美的圓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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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餓。」她撒嬌。
辛放浪二話不說的重新翻過身……她捶去一拳,「是真的餓!」
「不要吃我?確定?」他可是超級美食。
「吃你又不能充飢。」而且她剛剛「吃」過他了。
「不考慮?」他眨眨眼。他的上帝,他好想再吃她。
「你又不是食物!沒有味道、沒有口感。」
「我不介意你在我身上塗抹美酒或是放上水果沙拉……」
「辛放浪!我真的很餓很餓!你再繼續壓在我的身上,我可是毫不留情的送你無影腳。」
小潑貓在使刁,噴,完全和他當初所認識的可憐女判若兩人。
但是他愛她愛得更加強烈。他認死扣了。「辛小星,我決定,你是我的凶婆娘。」
他決定就算!「就是可以花你的遺產的女人?」
「法定的未亡人。辛小星,你怎麼可以口無遮攔?」
「你和我『攪和』在一起不過是一個月嘛,你還不是一樣,信口開河。」這傢伙壞透了,竟然詛咒她壬泠星成為未亡人。他想死,還要她同意再說。況且依照他在床上的英雄表現,他不是早夭的短命鬼啦。好不容易倆人從臥室移師到餐廳,享受名廚先前準備好的佳餚。男人再美味,還是比不上食物的可愛。
「Cheers!」
酒能亂性,所以她拚命的灌他酒。
酒後失身比較自然。嗯更正,他和他的情婦群已經上下鸞鳳N次開平方嘍。
「小星星。」 ……
「小、星、星!」
「呃呃?」她驚了一驚。
「你在想什麼?」
他似乎聞到了陰謀的氣氛……
她慌慌掩飾,「想你啦。」
想他?他摸著希臘式的挺鼻樑笑了。他的小星星太可愛了,一定是在回味他方纔的「光榮戰役」。但是敏感的直覺告訴他,小星星眼中的亮芒有古怪,那是小狐狸在算計大野狼的前奏曲。他必須小心翼翼地應付。
幾巡酒過後,辛放浪不支地趴在餐桌上。
醉了?
她搖搖他,在他耳邊大叫,「辛放浪,你醒醒。」
沒反應?她鬼鬼地笑了。立刻撥著電話……
「四號情婦!對,他被我灌醉了,你馬上飛過來,記得『攜帶』你的爸和媽啊。」
辛放浪的眼睫提了提,發出類似酒嗝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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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星瞪著一個哭得一塌糊塗的女人。「四號!你的爸媽呢?可別告訴我,你是孤女。」
江柔柔哭得差些鼻塞嗆氣,她是紅牌情婦 任意編排的四號情婦。前面兩個「陣亡」了,因為她們兩人在辛放浪面前大跳鋼管舞,極盡煽情之能事,然而所換得的不是寵幸,居然是一筆分手遮羞費和青春消磨的損失補償。兩名 「過去式」的情婦悲喜交加的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的Bye—byeo!
第三號情婦則是聽從祝老師的建議,找一個猛男對她窮迫猛追,奢想勾引起辛放浪的嫉妒心。這招是極招,亦是險招。祝老師說,男人有時不因為愛情,純粹只是為了掠奪的勝利而戰。但是辛放浪卻是送她一筆令人咋舌的喜餅錢,這喜餅的文定基金卻是為了她和猛男終成眷屬的賀禮。
而她,長江編號第四號的情婦用的是猛招。讓她的父母親眼瞧見她和他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保守憨實的雙親一定會逼迫他娶她負責,雖然他對於威脅最沒有感覺。
但是如果他當真不理睬,她就照著小星的劇本,演一出羞憤自殺的精彩戲碼,以皮肉之痛換取一輩子的鑽石飯票。
「其實,他不會因為情婦的尋死覓活而、而更改心意。」
泠星昂著下巴,哼哼兩聲, 「不試怎麼知道?」
「紅牌大姐大……」她竟然畏懼這個小她五歲的「後輩」情婦。泠星揮揮手,「不用乞求了!我好不容易讓他精疲力竭,又好不容易把他灌醉,你卻沒有『攜帶』人證過來。」枉費她要幫四號贏得辛大少正妻的名份。
「或許是天意,爸媽他們臨時吃壞腸胃,遠在異國的姐姐又帶著兒子回家,我實在礙於…」
「唉。」長長的吐出一口悶氣,泠星「判刑」的撂話——
「四號情婦,你出局了。」不過她會另外送上豐厚的犒賞獎金,刃幫大小姐不能小氣巴啦。
假裝是醉美男的辛放浪微微掀睫,他從眼縫裡看見他的小星情婦正訓斥他的另一個情 婦。
他一方面忍俊著笑意,一方面又感到薄怒的騰騰火氣正在醞釀。這小傢伙當真在為他尋找正妻人選!她惹惱他了。
「寒」一向是恩仇分明,愛恨必報的人種。她使小花招對付他,他一定回報。而報復她的最好手段便是讓她當不成紅牌情婦——送她另一頂紅牌嬌妻的帽子。
然而在他「報復」她之前務必先教訓她一頓,否則他的情傷永難痊癒。*